第三十七章 鬼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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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的花魁大会依旧进行的顺利，关于昨夜的风波岳氏给出的解释是地基不稳导致的阁楼崩塌，已经连夜进行了加固，这样的解释对大部分人来说都只能捏着鼻子认下了，毕竟当事人淮王殿下都只是轻描淡写的回应了无甚大碍，不过蒙琰今日却没出现在大会现场，说是连日暴雪受了风寒，不易见人，这事儿就值得玩味了。
“云梦周边的驻军没有发现有人离开云梦泽的踪迹，属下以为山鬼一行人还在云梦泽内。”一个长相方正的男人一头汗的向蒙琰汇报着。
“规矩你知道，你们荆襄道这一组人自己去内堂领罚，另外告诉明鉴司的人，本王只要结果。”蒙琰面对着自己的部下没有任何的偏失，外人可能不知道，通政司内部的人都懂，所谓惩罚不会打板子，不会要命，但惩罚的手段比那些更要人命，在不见天日的地牢里关上三日。
当初蒙琰定下这个惩罚规矩的时候不少人都不以为然，好吃好喝的休息三日有什么不好的，不过进去之后再出来的人连续多日手脚虚软，精神恍惚，最令人惊奇的是一个从来不怎么说话的同僚出来后变成了话痨，从此以后通政司的惩罚就没人再愿意尝试了。
“惩罚结束后除了你以外全部打散，本王会安排其他人过来，记住，你已经没有机会再犯错了。”蒙琰敲了敲桌子，声音不大，但震慑力极强。
那汉子腿肚子都在抖，通政司给每个人都有一次犯错的机会，若是不好好珍惜丢掉性命对他们这些人来说倒不可怕，令人害怕的是自己丢了命，往后三代都不得为官，拼了性命就是为了给后代搏一个前程，若是牵连三代再大的家族也都废了。
“殿下，属下不会再犯错了，”那汉子大颗大颗的汗珠在往下掉，“殿下，在云梦能帮山鬼藏身的人并不多，属下能否清查？”怕鬼怕，事情还得做。
“有头绪了？”
那汉子点点头，“属下的人探知南越人看似嫌疑很大，但他们的行动受限，应该是有人帮了他们，江淮豪商范桥，苍溪马帮易迪还有云梦鬼市的时尚从昨夜到今晨都有动作。”
蒙琰没有说话，示意那汉子继续说下去，他昨夜知晓山鬼逃跑之后就大致就猜出来与这三人其中一个有关系，昨夜起就安排了裴静去盯着范桥，而顾栩则是主动请缨去会一会时尚。
“山鬼逃脱以后，范桥的商队今晨出了云梦泽，虽然有盘查，但范桥是靠水起家的，若是想藏个人太容易了，而易迪从昨夜天黑以后就消失了，直到今晨才出现在自己的院子里，时尚是云梦鬼市的当家人，我们的人进了鬼市如同迷宫一般，别说探听消息了，只要一张嘴就会被客客气气的请出来，所以属下觉得这三人嫌疑最大。”
“去吧，该做什么就去做什么，万事有本王。”
那汉子如蒙大赦般匆匆离去，自从淮王接手通政司少使一职后，对司内的事情很少过问，除非事件非常严重，例如这次，别的事他是能躲则躲，即便部下们行事得罪了什么人淮王也从来不躲，都能给他们一一化解，有这样的上司大家做事都舒心了，所以山鬼逃跑他们不怪淮王惩罚严厉，而是自责自己的失职。
“姑娘，大掌柜有请。”一个管事的笑盈盈的走了过来。
顾栩在鬼市的赌坊里大杀四方，这次的她没有再改变容貌，而是顶着袁三娘侍女的那张脸出现的，不过一个时辰已经赢了赌坊上万两白银，而且还在继续。
时尚刚开始只以为她是运气好，直到现在觉得越发的不对了，他笃定顾栩在出老千，这满天下擅赌之人不多，女子就更少了，这女子应该与赌婆怀夕有牵连。
“怎么？鬼市输了钱也不认账？”顾栩神色不悦，一副防备的样子。
“姑娘多虑了，大掌柜的意思是这外间的赌局不大，还请姑娘进内坊。”
顾栩假装犹豫了一下，而后说道：“好吧，把本姑娘赢得银子都兑换成银票送进来。”
那管事恭恭敬敬答了一声是，便亲自将顾栩迎进内坊。
“姑娘好厉害！”时尚看顾栩进来赶紧笑眯眯的迎上去吹捧着。
“大掌柜的，不会是输不起吧？想在这里动手？”顾栩也不客气的回应着。
“姑娘误会了，这点银子鬼市还是有的，”说罢一伸手一个下属递上来刚兑换好的银票，时尚双手奉上，接着说道：“在下有些疑惑，还请姑娘解答，可知姑娘方便与否？”
“大掌柜有话直说。”
“敢问姑娘是宫里郑贵妃的人？”
“曾经是。”
“那姑娘与赌婆是什么关系？”
“家师。”
“那也就是说赌婆也到了？”
“师傅前些时日在姑苏受了重伤，此间还在修养，大掌柜问这些做什么？”顾栩知道时尚已经上钩了，故意假装警惕的说道。
“姑娘不必担心，令师虽说是被天下赌坊下了禁令，但在下这鬼市与他们不同，在下只是想邀请姑娘坐镇鬼市赌坊，赌坊大小局面随意姑娘玩，不知姑娘可愿意？”
赌婆的徒弟时尚还是十分感兴趣的，再加上宫里的背景，这女子实力不可谓不强，这些年他一直依附着岳氏才得以存活，现如今岳氏已经投效了十三皇子，十三皇子对自己这样的肯定是看不上的，若是能与十三皇子母亲的侍女搭上线，至少活的不会太艰难。
顾栩挠了挠头，微微想了一下，说道：“本姑娘只是爱玩两手，坐镇？这事儿容我想想。”
时尚眯着眼睛，他觉得顾栩一定会心动，好赌之人都有一个特性，金银财宝对他们来说意义都不大，但是在赌局中的成就感和紧张感才是他们所追求的。
顾栩心中早就笑了，这就是她的目的，但态度上不能过于急迫，于是一副为难的样子。
“大掌柜，你既知晓我是宫里出来的，现在听命于两位殿下，宫里规矩大，若是想让我在赌坊做事可能还需两位殿下点头。”
“这好办，在下晚间会去拜会淮王殿下。”时尚松了口气，这事儿算是成了，为何不去找十三皇子，那还是个孩子，再说岳氏的人未必会让自己见他，但是淮王殿下就不同了，江湖上出了名的好赌，逢赌必输的风云人物，这件事他应该不会拒绝。
顾栩走后时尚立刻张罗起礼物来，送给蒙琰的礼物不在于多贵重，但一定要合心意，这才是最重要的，挑了大半天终于在库房里找个一个合心意的礼物，赶紧让人擦拭干净，包装好。
顾栩并没有立刻离开鬼市，如今有了时尚承诺的身份，在鬼市行走就方便了许多，鬼市里的人看到自己腰间系的时尚刚给她的腰牌都是一副恭敬的神色，可见时尚在这鬼市的地位无可撼动。
船夫带着顾栩穿过一片弯弯曲曲的水道来到了鬼市深处，顾栩刚下船就听到船夫说道：“姑娘的身份老夫不敢猜测，不过老夫还是提醒姑娘一句，这个地方都是些苦命人在鬼市讨生活罢了，姑娘还是留心些。”
顾栩一头雾水，她自认与这船夫没什么交情，为何要提醒自己？想到这里顾栩就越发的好奇了，于是抱拳回礼道：“多谢老丈提醒，不过既受了大掌柜的恩惠，该熟悉的还是要熟悉。”
那人也不在说话，摇着橹就走了，不大会儿的功夫就消失在顾栩的视线里。
看门的人长相都是凶神恶煞的，看到顾栩也没有阻拦礼数也很是周到，她知道是腰牌起了作用。
走进去才发现这里如同世外桃源般的存在，不像是外围的嘈杂，里面男耕女织更像是一片乐土，顾栩仔细瞧了一下就明白船夫的意思，这里的人不管男女老少都缺了一条腿或是一条胳膊。
“姑娘，不必惊讶，他们都是大掌柜收留的苦命人，实在在外面没有了活路。”不知何时顾栩身边出现了一个垂垂老者。
第二日的花魁大会依旧进行的顺利，关于昨夜的风波岳氏给出的解释是地基不稳导致的阁楼崩塌，已经连夜进行了加固，这样的解释对大部分人来说都只能捏着鼻子认下了，毕竟当事人淮王殿下都只是轻描淡写的回应了无甚大碍，不过蒙琰今日却没出现在大会现场，说是连日暴雪受了风寒，不易见人，这事儿就值得玩味了。
“云梦周边的驻军没有发现有人离开云梦泽的踪迹，属下以为山鬼一行人还在云梦泽内。”一个长相方正的男人一头汗的向蒙琰汇报着。
“规矩你知道，你们荆襄道这一组人自己去内堂领罚，另外告诉明鉴司的人，本王只要结果。”蒙琰面对着自己的部下没有任何的偏失，外人可能不知道，通政司内部的人都懂，所谓惩罚不会打板子，不会要命，但惩罚的手段比那些更要人命，在不见天日的地牢里关上三日。
当初蒙琰定下这个惩罚规矩的时候不少人都不以为然，好吃好喝的休息三日有什么不好的，不过进去之后再出来的人连续多日手脚虚软，精神恍惚，最令人惊奇的是一个从来不怎么说话的同僚出来后变成了话痨，从此以后通政司的惩罚就没人再愿意尝试了。
“惩罚结束后除了你以外全部打散，本王会安排其他人过来，记住，你已经没有机会再犯错了。”蒙琰敲了敲桌子，声音不大，但震慑力极强。
那汉子腿肚子都在抖，通政司给每个人都有一次犯错的机会，若是不好好珍惜丢掉性命对他们这些人来说倒不可怕，令人害怕的是自己丢了命，往后三代都不得为官，拼了性命就是为了给后代搏一个前程，若是牵连三代再大的家族也都废了。
“殿下，属下不会再犯错了，”那汉子大颗大颗的汗珠在往下掉，“殿下，在云梦能帮山鬼藏身的人并不多，属下能否清查？”怕鬼怕，事情还得做。
“有头绪了？”
那汉子点点头，“属下的人探知南越人看似嫌疑很大，但他们的行动受限，应该是有人帮了他们，江淮豪商范桥，苍溪马帮易迪还有云梦鬼市的时尚从昨夜到今晨都有动作。”
蒙琰没有说话，示意那汉子继续说下去，他昨夜知晓山鬼逃跑之后就大致就猜出来与这三人其中一个有关系，昨夜起就安排了裴静去盯着范桥，而顾栩则是主动请缨去会一会时尚。
“山鬼逃脱以后，范桥的商队今晨出了云梦泽，虽然有盘查，但范桥是靠水起家的，若是想藏个人太容易了，而易迪从昨夜天黑以后就消失了，直到今晨才出现在自己的院子里，时尚是云梦鬼市的当家人，我们的人进了鬼市如同迷宫一般，别说探听消息了，只要一张嘴就会被客客气气的请出来，所以属下觉得这三人嫌疑最大。”
“去吧，该做什么就去做什么，万事有本王。”
那汉子如蒙大赦般匆匆离去，自从淮王接手通政司少使一职后，对司内的事情很少过问，除非事件非常严重，例如这次，别的事他是能躲则躲，即便部下们行事得罪了什么人淮王也从来不躲，都能给他们一一化解，有这样的上司大家做事都舒心了，所以山鬼逃跑他们不怪淮王惩罚严厉，而是自责自己的失职。
“姑娘，大掌柜有请。”一个管事的笑盈盈的走了过来。
顾栩在鬼市的赌坊里大杀四方，这次的她没有再改变容貌，而是顶着袁三娘侍女的那张脸出现的，不过一个时辰已经赢了赌坊上万两白银，而且还在继续。
时尚刚开始只以为她是运气好，直到现在觉得越发的不对了，他笃定顾栩在出老千，这满天下擅赌之人不多，女子就更少了，这女子应该与赌婆怀夕有牵连。
“怎么？鬼市输了钱也不认账？”顾栩神色不悦，一副防备的样子。
“姑娘多虑了，大掌柜的意思是这外间的赌局不大，还请姑娘进内坊。”
顾栩假装犹豫了一下，而后说道：“好吧，把本姑娘赢得银子都兑换成银票送进来。”
那管事恭恭敬敬答了一声是，便亲自将顾栩迎进内坊。
“姑娘好厉害！”时尚看顾栩进来赶紧笑眯眯的迎上去吹捧着。
“大掌柜的，不会是输不起吧？想在这里动手？”顾栩也不客气的回应着。
“姑娘误会了，这点银子鬼市还是有的，”说罢一伸手一个下属递上来刚兑换好的银票，时尚双手奉上，接着说道：“在下有些疑惑，还请姑娘解答，可知姑娘方便与否？”
“大掌柜有话直说。”
“敢问姑娘是宫里郑贵妃的人？”
“曾经是。”
“那姑娘与赌婆是什么关系？”
“家师。”
“那也就是说赌婆也到了？”
“师傅前些时日在姑苏受了重伤，此间还在修养，大掌柜问这些做什么？”顾栩知道时尚已经上钩了，故意假装警惕的说道。
“姑娘不必担心，令师虽说是被天下赌坊下了禁令，但在下这鬼市与他们不同，在下只是想邀请姑娘坐镇鬼市赌坊，赌坊大小局面随意姑娘玩，不知姑娘可愿意？”
赌婆的徒弟时尚还是十分感兴趣的，再加上宫里的背景，这女子实力不可谓不强，这些年他一直依附着岳氏才得以存活，现如今岳氏已经投效了十三皇子，十三皇子对自己这样的肯定是看不上的，若是能与十三皇子母亲的侍女搭上线，至少活的不会太艰难。
顾栩挠了挠头，微微想了一下，说道：“本姑娘只是爱玩两手，坐镇？这事儿容我想想。”
时尚眯着眼睛，他觉得顾栩一定会心动，好赌之人都有一个特性，金银财宝对他们来说意义都不大，但是在赌局中的成就感和紧张感才是他们所追求的。
顾栩心中早就笑了，这就是她的目的，但态度上不能过于急迫，于是一副为难的样子。
“大掌柜，你既知晓我是宫里出来的，现在听命于两位殿下，宫里规矩大，若是想让我在赌坊做事可能还需两位殿下点头。”
“这好办，在下晚间会去拜会淮王殿下。”时尚松了口气，这事儿算是成了，为何不去找十三皇子，那还是个孩子，再说岳氏的人未必会让自己见他，但是淮王殿下就不同了，江湖上出了名的好赌，逢赌必输的风云人物，这件事他应该不会拒绝。
顾栩走后时尚立刻张罗起礼物来，送给蒙琰的礼物不在于多贵重，但一定要合心意，这才是最重要的，挑了大半天终于在库房里找个一个合心意的礼物，赶紧让人擦拭干净，包装好。
顾栩并没有立刻离开鬼市，如今有了时尚承诺的身份，在鬼市行走就方便了许多，鬼市里的人看到自己腰间系的时尚刚给她的腰牌都是一副恭敬的神色，可见时尚在这鬼市的地位无可撼动。
船夫带着顾栩穿过一片弯弯曲曲的水道来到了鬼市深处，顾栩刚下船就听到船夫说道：“姑娘的身份老夫不敢猜测，不过老夫还是提醒姑娘一句，这个地方都是些苦命人在鬼市讨生活罢了，姑娘还是留心些。”
顾栩一头雾水，她自认与这船夫没什么交情，为何要提醒自己？想到这里顾栩就越发的好奇了，于是抱拳回礼道：“多谢老丈提醒，不过既受了大掌柜的恩惠，该熟悉的还是要熟悉。”
那人也不在说话，摇着橹就走了，不大会儿的功夫就消失在顾栩的视线里。
看门的人长相都是凶神恶煞的，看到顾栩也没有阻拦礼数也很是周到，她知道是腰牌起了作用。
走进去才发现这里如同世外桃源般的存在，不像是外围的嘈杂，里面男耕女织更像是一片乐土，顾栩仔细瞧了一下就明白船夫的意思，这里的人不管男女老少都缺了一条腿或是一条胳膊。
“姑娘，不必惊讶，他们都是大掌柜收留的苦命人，实在在外面没有了活路。”不知何时顾栩身边出现了一个垂垂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