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你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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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分别的时候，似乎都没有好好的说一声再见。
童年的时光漫长而又短暂，像是夏天的风，它悠悠扬扬的拂过六个漫长而炎热的暑假，然后戛然而止。在那些假期中，林以家曾和小伙伴们光脚踩在被阳光晒了一天的青石板上，一蹦一跳一边舔着冰棍一边做着游戏。也曾懒懒的蜷在藤椅上，藤椅摆在过道中央，凉爽的穿堂风轻柔的拂在她的身上，而房外是被阳光照的鲜亮的马路。
她记得她曾经在这样子的午后读着一本叫做《大草原上的小房子》的书，书里有爸爸妈妈，姐姐妹妹和猎犬。他们坐在一辆马车上，从森林里搬到了草原上，草原上有印第安人，野兔和浆果。她常常看着看着便睡着了，朦朦胧胧中看到大黄变作了那只英勇的猎犬，他们一起在大草原上奔跑欢笑，越跑越远，回头只能看到妈妈晾晒在杆子上的花花绿绿的衣裳，在风中摇摆出各种形状。她自由自在，勇敢而欢快，因为这世界这么大也这么小，往前是草原上有趣的探险，退后则是炉灶上的糕点和爸爸带回的礼物，这是多么甜美的故事啊。
然而，所有的梦都有结束的时刻，草原上的故事还停留在他们将要踏上新的旅程，而林以家的梦醒在小学毕业的那一刻。多年以后的林以家在无数个异乡的夜晚中醒来，那时她已经很少一觉睡到天亮。她在黑夜之中静静的坐着，窗外是一轮月亮与漫长的黑，然后她想起纷繁的梦中，那片明亮的草原上的孩子与狗，哭得不能自已。在孩子们还不懂什么是离别时，离别已经来到了。
山水镇小六年级一班的孩子们在拍完最后一张毕业照时，心里只有对未来的无限期待与想象。曾经幻想过无数次的长大后的日子就在眼前了，再也不用过六一儿童节，再也不是小孩子了。儿童们欢欢喜喜奔向少年，毕业照上的他们神态各异，唯独没有忧伤。在期末考结束后，甚至没有认真作别，只在刘山远的相机里留下满教室迫切而灿烂的笑脸。他将照片洗出，无声的压在办公桌的玻璃下，这里记录了曾经的孩子，现在的孩子，还会有未来的孩子稚气的面孔，当时间过去了，连孩子们自己都忘了，这个教师还可以一遍一遍的回忆，这也许是作为老师的一种幸福吧。
刘山远在分别的那一刻，还是忍不住湿润着眼眶说，“你们不要把老师忘记，常回来看看”。四十八张笑脸甜蜜的应答，“好”。他温柔的笑了，仿佛能看到孩子们回来的那一天。
林以家取完成绩单后，和黄黎一起回家。小升初成绩依旧不理想，因此一路上她只是琢磨着怎么不让朱珠太生气。黄黎看起来也有些忧虑，她的成绩中上，对于选择哪所中学还没有头绪。
“以家，你是想在镇上读书还是去市里啊”她拉拉林以家的手，问道。
“我，无所谓啊，反正成绩不好，哪里都一样”林以家将一颗冰糖葫芦塞进嘴里，酸甜的感觉溢满了整个口腔。
“市里的学校比较好，可是有择校费，而镇上的学校升学率不高”黄黎垂着头，闷闷的说。
“我觉得吧，学习好的人在哪里成绩都会好的，反之同理”林以家继续咬下第二颗冰糖葫芦，“小黄鹂，谢谢你请我吃冰糖葫芦”
“我们是最好的朋友嘛”黄黎甜甜的笑着，平日里林以家就老是请她吃零食还有送她礼物，连之前她的钱被偷了都是林以家垫上的，她心里感动却又不知道怎么回报才好。
“这就对了嘛，我们是好朋友，无论之后在哪里上学也都会是好朋友啊”林以家一手揽住黄黎的肩，非常肯定的说。
“以家，你今天看到应薇薇收到的情书了吗？”
“情书？”林以家腮帮子鼓鼓的，“什么情书？”
“唉呀，你是整天当大哥当傻了吧”黄黎有些小兴奋，“好几个男生今天给她写情书了，你猜后来怎么样了？”
“
“我猜她当众读了，因为读的太好大家都很感动”，她开玩笑似的说道。
“你脑洞真大，我和你说，应薇薇当着那些男生的面把情书撕了！”
“啊，那么绝，我欣赏她！早知道应该收下来当小妹的”林以家面露惋惜之色。
“你怎么那么不正经啊”黄黎笑骂，“对了，你有没有喜欢的人啊？”
“你啊”
“不是，我是说男生”
林以家咬到了一颗不太甜的冰糖葫芦，牙齿一酸，眼泪都要出来了，“没有！”
“哦”，黄黎的脸红了一下，“你知道东方神起吗？”
“好像听说过”林以家皱着眉想了一会儿，“簿甜甜好像和我说过，她说喜欢什么允浩的”
“瑜卤允浩！！”黄黎兴奋起来了，“那是东方神起的队长，不过我更喜欢秘奇有天！他是我见过最好看优秀的男孩子了”
“恩，那你加油，等你们结婚了请我吃喜糖”林以家胡乱的扯着，事实上她并不知道东方神起是个韩国偶像组合。
之后的岁月里，韩剧成为了许多少女的心头好，林以家无意间在电视上看到一个温和的男孩子，身边的迷妹尖叫着有天有天！她仔仔细细的盯着电视看了一分钟，还是没能看出这个韩国男生是凭借什么虏获自己儿时好友的芳心的，只是看着看着，她忽然发现某些角度看上去他与班里那个叫做韦晋的同学有相似之处，林以家觉得自己或许发现了黄黎隐藏了许久的那个秘密。
林以家回到家中的第一件事，就是呼唤大黄，她的手里捏着两根火腿肠，等着大黄扑进她的怀里。
等了许久却没有动静，朱珠正从门外匆匆忙忙的进来，手里还拿着手机，“对，不见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听说下午小区里有好几只狗被打死了~”
“以家，你回来了”朱珠看到林以家呆呆的站在门口，朝电话那头低声的说，“对，麻烦您了，我们自己也会找的”
“妈妈，大黄呢？”林以家觉得心脏一阵阵发紧，没来由的恐惧。
“以家，你先坐下，饿不饿”
“妈，大黄呢？”
“大黄，大黄去你外婆家了”朱珠支支吾吾的说。
“你骗人，它从来不乱跑的，每次都在家里等我”她的眼睛红了，几乎是愤怒的质问。
“怎么和妈妈说话？”朱珠的语气也严厉起来了，可是看到女儿红了的眼眶，声音又软了下去。
“以家，你听妈妈说，下午我带大黄去公园，遇上了熟人，聊了几句，转身大黄就不见了”
林以家几乎说不出话来，她只能用尽全力的盯着母亲，“大黄呢，大黄呢，你把大黄找回来，你还我大黄！！”
“以家，对不起”朱珠走上前来，想要安抚女儿
可林以家一把推开了母亲的手，“我再也不相信你了”，她哭着摔门跑了出去。
眼泪模糊了视线，林以家疯狂的跑着，疯狂的寻找着大黄的身影，好几次她摔在地上，细小的石子划破了手掌，划出了一道道沁着血的沟壑。可林以家感觉不到疼，她几乎要失去知觉了，可还是不停的跑，不停的找，耳边是母亲刚才电话中的话，好几只狗被打死了，那大黄呢？
林以家跑到了一处垃圾堆旁，这里有几处血迹，她停了下来，慢慢的一步步向前，这是一只狗的尸体，幸而，不是大黄。林以家呆立着，看到那只狗的身上伤痕累累，已经发黑了的血块粘结在毛发上，它无声无息的躺着，没有人知道在它的身上曾经发生过怎样令人发指的恶行。林以家觉得似乎有一只手掐住了自己的脖子，她难以呼吸，胃里面是一阵阵翻涌的恶心，她蹲了下来，干呕着。
林以家回到家的时候，父母沉默的看着她，然后只是说，“吃饭吧”。她像个木头人一样坐下僵硬的吃完了饭，然后一声不吭的回到了房间。她将灯关掉，拉上了窗帘，蜷缩在墙角，捂住自己的嘴巴哭泣。她的大黄啊，去了哪里啊？她不敢想下去。眼泪汹涌，味道却并不是苦的，只是咸，热辣的咸。
她的大黄刚来到她身边时，还只是一只小黄。那天爸爸说要给她一个生日礼物，打开纸箱后她就见到了小小的，柔弱的小黄。小黄是只幼崽，离开母亲不久，小小的林以家几乎本能的把自己当做了她的母亲。她在小黄冷的瑟瑟发抖的时候将它抱在怀里，吃饭的时候总要把自己的饭菜分一份给它。小黄在她的手里眼里心里慢慢长大，它曾咬坏了她心爱的跑鞋，也曾经不小心咬伤了她的朋友，但是她用千百倍的爱去溺爱着小黄，甚至在它咬伤朋友时，第一个想法是与朋友绝交，因为小黄不喜欢啊。小黄曾经陪伴了她无数个日日夜夜，这是个外表开朗内心孤独的孩子，她有多怕寂寞，只有小黄知道。
可是现在，它不在了啊。它不是一样东西，它是一份爱，是林以家十几岁人生中第一份完完全全的付出的爱。
林以家有恨，可她连恨的对象都找不到，她太小了，这是她第一次感到自己是多么弱小，她忽然急切的渴望长大，渴望变成更好的，更强大的人，这样就可以保护小黄了。
可是，还没等到她长大，小黄就不在了。
不在了啊。
小学毕业的这个暑假，林以家忽然变得沉默了。她没有去见任何小伙伴，只是一个人将自己关在房间里，除了吃饭上厕所再也不踏出房门一步。她静静的等待着，等待着她的小黄有一天可以回来，像往常一样欢快的热乎的舔着她的手，可是，小黄再也没有出现过。
林以家在给小黄的信中写道，“亲爱的小黄，你好吗，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可没有了你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亲爱的小黄，你好吗，我就要上初中了，我很好，不要担心我，快乐的去你想去的地方吧——永远爱你的林以家”
我们分别的时候，似乎都没有好好的说一声再见。
童年的时光漫长而又短暂，像是夏天的风，它悠悠扬扬的拂过六个漫长而炎热的暑假，然后戛然而止。在那些假期中，林以家曾和小伙伴们光脚踩在被阳光晒了一天的青石板上，一蹦一跳一边舔着冰棍一边做着游戏。也曾懒懒的蜷在藤椅上，藤椅摆在过道中央，凉爽的穿堂风轻柔的拂在她的身上，而房外是被阳光照的鲜亮的马路。
她记得她曾经在这样子的午后读着一本叫做《大草原上的小房子》的书，书里有爸爸妈妈，姐姐妹妹和猎犬。他们坐在一辆马车上，从森林里搬到了草原上，草原上有印第安人，野兔和浆果。她常常看着看着便睡着了，朦朦胧胧中看到大黄变作了那只英勇的猎犬，他们一起在大草原上奔跑欢笑，越跑越远，回头只能看到妈妈晾晒在杆子上的花花绿绿的衣裳，在风中摇摆出各种形状。她自由自在，勇敢而欢快，因为这世界这么大也这么小，往前是草原上有趣的探险，退后则是炉灶上的糕点和爸爸带回的礼物，这是多么甜美的故事啊。
然而，所有的梦都有结束的时刻，草原上的故事还停留在他们将要踏上新的旅程，而林以家的梦醒在小学毕业的那一刻。多年以后的林以家在无数个异乡的夜晚中醒来，那时她已经很少一觉睡到天亮。她在黑夜之中静静的坐着，窗外是一轮月亮与漫长的黑，然后她想起纷繁的梦中，那片明亮的草原上的孩子与狗，哭得不能自已。在孩子们还不懂什么是离别时，离别已经来到了。
山水镇小六年级一班的孩子们在拍完最后一张毕业照时，心里只有对未来的无限期待与想象。曾经幻想过无数次的长大后的日子就在眼前了，再也不用过六一儿童节，再也不是小孩子了。儿童们欢欢喜喜奔向少年，毕业照上的他们神态各异，唯独没有忧伤。在期末考结束后，甚至没有认真作别，只在刘山远的相机里留下满教室迫切而灿烂的笑脸。他将照片洗出，无声的压在办公桌的玻璃下，这里记录了曾经的孩子，现在的孩子，还会有未来的孩子稚气的面孔，当时间过去了，连孩子们自己都忘了，这个教师还可以一遍一遍的回忆，这也许是作为老师的一种幸福吧。
刘山远在分别的那一刻，还是忍不住湿润着眼眶说，“你们不要把老师忘记，常回来看看”。四十八张笑脸甜蜜的应答，“好”。他温柔的笑了，仿佛能看到孩子们回来的那一天。
林以家取完成绩单后，和黄黎一起回家。小升初成绩依旧不理想，因此一路上她只是琢磨着怎么不让朱珠太生气。黄黎看起来也有些忧虑，她的成绩中上，对于选择哪所中学还没有头绪。
“以家，你是想在镇上读书还是去市里啊”她拉拉林以家的手，问道。
“我，无所谓啊，反正成绩不好，哪里都一样”林以家将一颗冰糖葫芦塞进嘴里，酸甜的感觉溢满了整个口腔。
“市里的学校比较好，可是有择校费，而镇上的学校升学率不高”黄黎垂着头，闷闷的说。
“我觉得吧，学习好的人在哪里成绩都会好的，反之同理”林以家继续咬下第二颗冰糖葫芦，“小黄鹂，谢谢你请我吃冰糖葫芦”
“我们是最好的朋友嘛”黄黎甜甜的笑着，平日里林以家就老是请她吃零食还有送她礼物，连之前她的钱被偷了都是林以家垫上的，她心里感动却又不知道怎么回报才好。
“这就对了嘛，我们是好朋友，无论之后在哪里上学也都会是好朋友啊”林以家一手揽住黄黎的肩，非常肯定的说。
“以家，你今天看到应薇薇收到的情书了吗？”
“情书？”林以家腮帮子鼓鼓的，“什么情书？”
“唉呀，你是整天当大哥当傻了吧”黄黎有些小兴奋，“好几个男生今天给她写情书了，你猜后来怎么样了？”
“
“我猜她当众读了，因为读的太好大家都很感动”，她开玩笑似的说道。
“你脑洞真大，我和你说，应薇薇当着那些男生的面把情书撕了！”
“啊，那么绝，我欣赏她！早知道应该收下来当小妹的”林以家面露惋惜之色。
“你怎么那么不正经啊”黄黎笑骂，“对了，你有没有喜欢的人啊？”
“你啊”
“不是，我是说男生”
林以家咬到了一颗不太甜的冰糖葫芦，牙齿一酸，眼泪都要出来了，“没有！”
“哦”，黄黎的脸红了一下，“你知道东方神起吗？”
“好像听说过”林以家皱着眉想了一会儿，“簿甜甜好像和我说过，她说喜欢什么允浩的”
“瑜卤允浩！！”黄黎兴奋起来了，“那是东方神起的队长，不过我更喜欢秘奇有天！他是我见过最好看优秀的男孩子了”
“恩，那你加油，等你们结婚了请我吃喜糖”林以家胡乱的扯着，事实上她并不知道东方神起是个韩国偶像组合。
之后的岁月里，韩剧成为了许多少女的心头好，林以家无意间在电视上看到一个温和的男孩子，身边的迷妹尖叫着有天有天！她仔仔细细的盯着电视看了一分钟，还是没能看出这个韩国男生是凭借什么虏获自己儿时好友的芳心的，只是看着看着，她忽然发现某些角度看上去他与班里那个叫做韦晋的同学有相似之处，林以家觉得自己或许发现了黄黎隐藏了许久的那个秘密。
林以家回到家中的第一件事，就是呼唤大黄，她的手里捏着两根火腿肠，等着大黄扑进她的怀里。
等了许久却没有动静，朱珠正从门外匆匆忙忙的进来，手里还拿着手机，“对，不见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听说下午小区里有好几只狗被打死了~”
“以家，你回来了”朱珠看到林以家呆呆的站在门口，朝电话那头低声的说，“对，麻烦您了，我们自己也会找的”
“妈妈，大黄呢？”林以家觉得心脏一阵阵发紧，没来由的恐惧。
“以家，你先坐下，饿不饿”
“妈，大黄呢？”
“大黄，大黄去你外婆家了”朱珠支支吾吾的说。
“你骗人，它从来不乱跑的，每次都在家里等我”她的眼睛红了，几乎是愤怒的质问。
“怎么和妈妈说话？”朱珠的语气也严厉起来了，可是看到女儿红了的眼眶，声音又软了下去。
“以家，你听妈妈说，下午我带大黄去公园，遇上了熟人，聊了几句，转身大黄就不见了”
林以家几乎说不出话来，她只能用尽全力的盯着母亲，“大黄呢，大黄呢，你把大黄找回来，你还我大黄！！”
“以家，对不起”朱珠走上前来，想要安抚女儿
可林以家一把推开了母亲的手，“我再也不相信你了”，她哭着摔门跑了出去。
眼泪模糊了视线，林以家疯狂的跑着，疯狂的寻找着大黄的身影，好几次她摔在地上，细小的石子划破了手掌，划出了一道道沁着血的沟壑。可林以家感觉不到疼，她几乎要失去知觉了，可还是不停的跑，不停的找，耳边是母亲刚才电话中的话，好几只狗被打死了，那大黄呢？
林以家跑到了一处垃圾堆旁，这里有几处血迹，她停了下来，慢慢的一步步向前，这是一只狗的尸体，幸而，不是大黄。林以家呆立着，看到那只狗的身上伤痕累累，已经发黑了的血块粘结在毛发上，它无声无息的躺着，没有人知道在它的身上曾经发生过怎样令人发指的恶行。林以家觉得似乎有一只手掐住了自己的脖子，她难以呼吸，胃里面是一阵阵翻涌的恶心，她蹲了下来，干呕着。
林以家回到家的时候，父母沉默的看着她，然后只是说，“吃饭吧”。她像个木头人一样坐下僵硬的吃完了饭，然后一声不吭的回到了房间。她将灯关掉，拉上了窗帘，蜷缩在墙角，捂住自己的嘴巴哭泣。她的大黄啊，去了哪里啊？她不敢想下去。眼泪汹涌，味道却并不是苦的，只是咸，热辣的咸。
她的大黄刚来到她身边时，还只是一只小黄。那天爸爸说要给她一个生日礼物，打开纸箱后她就见到了小小的，柔弱的小黄。小黄是只幼崽，离开母亲不久，小小的林以家几乎本能的把自己当做了她的母亲。她在小黄冷的瑟瑟发抖的时候将它抱在怀里，吃饭的时候总要把自己的饭菜分一份给它。小黄在她的手里眼里心里慢慢长大，它曾咬坏了她心爱的跑鞋，也曾经不小心咬伤了她的朋友，但是她用千百倍的爱去溺爱着小黄，甚至在它咬伤朋友时，第一个想法是与朋友绝交，因为小黄不喜欢啊。小黄曾经陪伴了她无数个日日夜夜，这是个外表开朗内心孤独的孩子，她有多怕寂寞，只有小黄知道。
可是现在，它不在了啊。它不是一样东西，它是一份爱，是林以家十几岁人生中第一份完完全全的付出的爱。
林以家有恨，可她连恨的对象都找不到，她太小了，这是她第一次感到自己是多么弱小，她忽然急切的渴望长大，渴望变成更好的，更强大的人，这样就可以保护小黄了。
可是，还没等到她长大，小黄就不在了。
不在了啊。
小学毕业的这个暑假，林以家忽然变得沉默了。她没有去见任何小伙伴，只是一个人将自己关在房间里，除了吃饭上厕所再也不踏出房门一步。她静静的等待着，等待着她的小黄有一天可以回来，像往常一样欢快的热乎的舔着她的手，可是，小黄再也没有出现过。
林以家在给小黄的信中写道，“亲爱的小黄，你好吗，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可没有了你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亲爱的小黄，你好吗，我就要上初中了，我很好，不要担心我，快乐的去你想去的地方吧——永远爱你的林以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