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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庙前晚色连寒水,天外斜阳带远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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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呜呜呜,呜呜呜……”的哭泣声,断断续续,戚梧桐望望天,天色尚早,青天白日撞鬼?戚梧桐伸着头探到树后,树下蹲着那只鬼不正是一品红。

    戚梧桐喊了他一声,一品红抬起头,眨了眨眼睛,几滴泪水啪嗒啪嗒的往下掉,一见戚梧桐,二话不说,就往她怀里扑,戚梧桐往后一退,抵住一品红肩头不让他近身,一品红哭得更加伤心,说她不疼人,戚梧桐呵呵一笑,问一品红究竟是发生了些什么事。

    一品红张着嘴,没说一字,又放声哭了起来,戚梧桐说道,“一品红,你若是再不好好说话,我可走了。”戚梧桐不是开玩笑,她话都未说完,就已朝小楼那头去。一品红赶紧上前拦住她,委屈道,谁都欺负自己,千帆欺负他,十四公子也欺负他。

    戚梧桐半梦半醒的听一品红一下哭,一下闹,的说着千帆是如何让小妖精勾走的,还有他撞破了千帆的好事,将小妖精从千帆床上拽下,千帆恼了他好些天。

    戚梧桐朝小楼瞧了瞧,忽的转头,望向相反的方向,在月亮门的另一头,戚梧桐兀自来到那屋前,推门时吱的一声,刺耳绵长,屋中未点灯,两扇窗子也蒙上了一层厚厚的黑布,屋内是一股子香味,不似脂粉,也不似檀香,就是一种香,戚梧桐从未闻过,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只觉得通体舒畅,神清气爽。

    公子?

    这一声’公子’,可是叫的戚梧桐心神荡漾,她自以为见识过殷红鸾和颜如玉那般的美人,这其他的女子又有何独到之处,只是这一回戚梧桐错了,这姑娘一双丹凤眼噙着笑意,举手投足间的娇媚,是殷红鸾或是颜如玉所未有的一股子韵味。

    女子又是柔声道,“公子这是在找谁?”

    戚梧桐定定瞧了她一眼,问到,“这是哪位姑娘的闺房?”

    女子微微一笑道,“这哪是什么闺房,只是一间没人用的屋子。”女子说着指向屋内,“公子瞧,这床榻桌椅虽日日有人打扫,但这些东西从未有人使过,同新物无异。”

    戚梧桐暗暗发劲,房中似毒蛇吐信的嘶嘶声便没了去,戚梧桐大步流星的迈出,将房门轻轻带上。

    那女子朝那房门看了一眼,仍是笑着朝戚梧桐施礼,轻声道,“不知公子有何吩咐?”

    戚梧桐指着风千帆住的那小楼,道,“我来见见你家风公子。”

    这女子想着给戚梧桐引路,戚梧桐脚下一蹬,施着轻功跃过月亮门,踩着小楼前的树,跳上了风千帆的小楼。

    房门半开,浓浓的酒气是扑面而来,戚梧桐听见房内一男一女正在争执,男的那个声音她认得,是那一品红,倒是女子,她不认得,只是听那语气,趾高气扬,不可一世,就连巧舌如簧的一品红也落下风。

    戚梧桐站在窗边,屏风正好挡在眼前,透过屏风,戚梧桐隐约能瞧见那争吵二人的身影,戚梧桐看的正欢,屏风后忽是人影一闪而过,一人夺门而出,手中提着个酒壶,倚在栏上,此人不是风千帆,又是哪个。

    只见他默不作声的从房中出来,房中的二人是丝毫未有察觉仍是吵作一团,风千帆就那般站着瞧着,冷不丁视线一转与戚梧桐四目相交,他先是一怔,后又显出一副酒醉迷离的神色,方才与戚梧桐说话的女子此时也莲步姗姗的走上小楼,经过戚梧桐身旁,同她一笑,又朝着风千帆去。

    风公子,见这女子一来,微微一笑,将她搂进怀中,二人耳鬓厮磨,就在这廊上亲热起来,戚梧桐纹丝不动,房中却传出一阵惊呼,道,“你这坏女人,离我风哥哥远些。”

    一娇俏的姑娘随声而至,一把将千帆怀中的女子推开,那女子没站稳,向后一倒便要摔在地上,戚梧桐三步上前,将她扶住,这女子从容不迫的谢过戚梧桐,又瞧着那将自己推开的少女,轻声道,“郡主,王爷若是知道郡主又到此来寻我家公子,必是不悦,若是盛怒之下与醉梦山庄起了冲突如何是好,郡主还是早些回府。”

    戚梧桐早就听闻这醉梦山庄出入不乏显贵,不成想就连皇亲国戚也囊括其中,她不经佩服起这江晚晴,年纪轻轻,本事却是高明的很,只怕论手腕智谋,与她五叔,风天啸,确有一搏。

    风千帆扶着栏杆,一脸倦意,一品红可是个见缝扎针的能手,上前扶住他,同两个姑娘道,“瞧我千帆仍在醉着,我先扶他进屋歇息。”

    戚梧桐余光看向屋内那一地杂乱无章的酒坛酒壶,再想方才风公子悄若无声的从房中出来,脸上笑意更深,对着风千帆竖起拇指夸他真是醉的好生厉害,厉害。

    说着先人一步入内,学着风千帆迈着醉步,却连一个酒坛也未踢到便到了桌边,开了一坛酒,闻闻酒香,尝了尝,频频点头称好,更是解下腰间的水囊装了一些道,“这酒我带些给九…九哥。”

    戚梧桐收好水囊又走出千帆的屋子,风千帆一手抓住她的胳膊,围着他的三人之中,有两人登时一怔,换着’千帆’,’风哥哥’,只有那女子未做声。

    风千帆问戚梧桐来作甚?

    戚梧桐瞧了眼他身旁的一品红道,“他没同你提起。”

    一品红顿时双眼瞪得像两颗铃铛,眨了眨,一脸可怜相说到,“本是要说的,可是,可是…”他一顿足,指向那女子,朝千帆怨道,“可是见你失身给这骚狐狸,人家一急,给忘了。”

    一旁的郡主也帮腔道,“她就是个坏女人,玉姐姐才走没几时,她就迫不及待的爬上我风哥哥的床。”

    风千帆和戚梧桐都未理会他二人争风吃醋,指向一品红,同风千帆淡淡问了句,他给你的□□,你可曾给过旁人?她见风千帆满目惊诧,猜他不知此事,便道,“若是什么也不知,便不必再谈了。”戚梧桐顿声,道,“我会在城中客栈住几日,你若是记起了什么,哪怕是粉末枝节,也不妨说来听听。”

    风千帆邪魅一笑,道,“听起来像是你在求我,为何还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戚梧桐回一记笑,道,“你大可不说,同样,我知道得,也不会同你说。”

    “你!”见风千帆生了怒意,一品红急忙上前,“莫急莫急,十四爷不告诉,我告诉你,我也知道。”

    风千帆盯着戚梧桐,“十四爷?”

    戚梧桐称是,正是独孤十四,想来风大公子是当真醉了,将我同哪个记差了,可千万别又是位姑娘。

    此话一出,不单一品红和俏郡主,就连一直镇定自若的那位女子亦是一动,但看着风千帆眼色,谁也没敢开口。而是风千帆开口道,“她知道得,你却不可能知道。”说着甩开戚梧桐,砰一声摔上房门,门前四人,除了戚梧桐谁也笑不出,她跳下小楼,风一般的离开了醉梦山庄。

    门外三更已过,戚梧桐腹痛一夜,约莫是天黑不久,她掌心便透出一黑点,丹田之处真气难以汇入,种种皆是中毒之迹象,戚梧桐试以内力逼毒,却反将这毒引致体内,苦痛难忍。

    自己究竟是几时中了毒?

    “你不该进那屋子。”

    风千帆在窗边已坐了一盏茶的功夫,但他偏偏不做声,见戚梧桐那般痛苦模样,他心中确有几分快意,但这快意却去得极快。戚梧桐问他自己可是中了蛇毒。

    风千帆低语道,“最难解之毒,往往非一味,就如鹤顶红远不如七色虹,那以七色不同毒花炼制的□□来得难解。”说罢将一粒药丸丢到戚梧桐身旁,说这药可能比她体内的毒叫她更加痛苦,问她敢是不敢服。

    戚梧桐将药丸放入口中,调息半晌,喉头一甜,将毒血吐出,猩红血色里杂绿,戚梧桐问自己中的到底是何种毒?风千帆却闭口不谈。

    这二人平日里皆不是善言之人,如此死寂般的情形,对他二人反倒不怪,风千帆这一坐便是到了五更天,他临走前将对街的窗子给推了开,戚梧桐顺势一瞧,冷不防以为是自己看走了眼,服侍风千帆的那个女子就站在街角,莫不是跟踪她至此,又或是只是跟踪风千帆至此。

    戚梧桐在桌上瞧见一张黄符纸,就是道士常常拿在手里,喊着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然后使得那种,黄符纸?老君庙?戚梧桐叫来伙计打听这老君庙的所在。

    伙计睡眼惺忪,连打三个打哈欠同戚梧桐说到这城里莫说是老君庙,连个道观也没有,更是笑说,此城中最好是寻欢作乐,哪是能让人清修之地,就算早先有,这会也该还俗了。

    戚梧桐觉这伙计说的在理,从前的司马家也是风雅大家,而今易主为风月大家,这城中人的日子倒也没怎么变化,但风千帆特意留下一道黄符,却也总不会是为了消遣自己,这道黄符究竟是个什么用处?伤脑筋。戚梧桐在城中逗留数日,醉梦山庄一干人倒也没来打搅,一品红找来过一回,好在只是来找她说闲话,见她爱答不理,抱怨了一阵也就走了,那郡主她也曾在街上撞上一回,像是在躲什么人,藏在人家摊子下头。

    这城里头的日子看似平常,却不知怎么,又那么些不同,戚梧桐是照吃照睡,全然不顾凤五叔一封一封书信的催促。

    问这姑娘急是不急,她心里头是有些着急,但苦无线索,这只好按兵不动,一面寻思黄符纸的来历,一面盼着铜雀能给她捎来些消息。

    闲来无事之时,戚梧桐也会将这黄符纸攥在手中百般□□,原本平整的符纸经几日的功夫似已面目全非,戚梧桐展平黄符纸,将其上下左右,前后翻折,想试试是否还有些门道在其中,试来试去,又是徒然。

    戚梧桐将黄符纸捏成一团抛在床头,下到堂里去用饭,说来也巧,伙计见她坐下,但手中不便,掌柜朝跑堂伙计招招手,让伙计去忙,他来招呼客人。戚梧桐见伙计抱着个竹篓,里头放着纸钱蜡烛,便问掌柜这是在做什?

    掌柜说道,“明儿是十月初一,寒衣节,得拜拜先人,从前这镇子仰仗着司马一家,过得泰平,可这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但凡是司马家的地方,就没剩一块好地,可咱这镇子,上点年纪的,都受过人家的恩惠,所以啊,到了这清明、中元、和这寒衣节,我们都在门前点上香烛,供些纸钱。”

    戚梧桐截口问那掌柜烧不烧符纸?

    掌柜笑道,“姑娘年轻不懂这些,符纸不拿来烧,得是一大早送到山上放在供奉的坟前。”

    听这掌柜如此一说,戚梧桐总算是将风千帆的意思弄了个明白,是要自己在十月初一,前往司马家在后山的那座石楼一见。

    这司马家在自家后山头上修建过一间石楼,名为石墓室,其实这石楼中收藏的是司马家祖先留下的曲谱,书籍,相传始皇焚书坑儒之时,司马家就将不少典籍收藏其中,而今这些典籍算得上是价值连城,当然其中最为珍贵仍是望乡遥曲谱。

    清晨便上山的戚梧桐并未如愿见到风千帆,石楼早年坍塌废弃,周边生满杂草和青苔,古琴样式的石碑断去了一大半,碑上的字也没几个认得清,只有小篆刻的’司马’二字还勉强能辨认,更有野兽在石楼附近筑窝,石楼一头有不少野兔山鸡的腐烂骨肉爬着蛆虫。

    戚梧桐在石楼附近找了个忍着能坐下的地方,将黄符纸揉成一团随意塞进腰间,未多时,她便昏昏睡去,再睁眼,太阳是高悬在空,她查看四下,除她一人足迹,并未有人来过,戚梧桐在心中暗骂风千帆这混账东西,到底来是不来。

    就在戚梧桐准备起身下山,一脚踩进了石楼西北角的一个盗洞之内,好在洞掘的不深,摔得也不大疼。

    头顶一声音问道,“小兄弟,你这是在做什?”

    戚梧桐往上瞧,这人她未曾见过,嘴边还留着新冒的灰白胡须,一头黑发,一袭长衫,虽说这脸上胡子上年纪,看着可是精神矍铄。

    这长者向戚梧桐伸出手,将她从盗洞拉了上来,戚梧桐见这长着背个竹篓,和渔夫装鱼鲜的篓子一样,一身衣衫,装束却不像生在山里的人,戚梧桐的大师伯和柳姑姑常年隐居山中,一来阴凉不适宜薄衣,二来丛杂粗布更为耐用。

    咕咕咕,咕咕咕,接连几声冲那长者的竹篓里传出,还有一堆乱七八糟的声音,总之那篓子里十分热闹,像是有一群蛇虫鼠蚁在打架。

    戚梧桐一直未注意石楼往东,也就十步不到,有个无碑无文的坟包,要不是这长者在土包前放了坛酒,摆上两个小菜,戚梧桐只拿它当个草垛子看了。

    长者捋着胡子问到,“小兄弟可是要下山去,老朽正好同路。”

    说来戚梧桐这胆子真是不小,总是敢跟着素面平生的人就走,也不问问人家的底细,探探武功的高低,这万一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一旦涉险便是插翅难飞。

    这长者带戚梧桐翻过山,从山的另一头下山,这条路是通往城外,戚梧桐没多话,只管跟着,到城郊,那长者给她指了条回城的路,让她一路小心,转口又同她说,相逢即是有缘,愿不愿意到他家中作客?

    戚梧桐这又跟着这长者到了家中,城郊的一处小村落,一眼能看到头,七八户人家,村口第一户住着个铁匠,在门前搭炉起灶,打些农具,往里几家是普通的农户,门前都挂着些晒干藏东的咸菜,几户人家有老有小,地方不大,也算热闹。

    这长者家在村尾,也是个简单的农家,小院里头养着鸡鸭,摘些菜,家中除了长者自己还有个女子,长相清秀,戚梧桐起先以为这是长者的闺女,但长者称这女子为拙荆,这两人原是夫妻,老夫少妻。

    这女子看似年轻做起事来却麻利沉稳,戚梧桐听见这女子问长者,这小公子是谁的朋友?

    长者笑了笑,对夫人道,“风儿既已下定了决心,你也不要强留他。”

    女子神情局促凝重,默了半晌。

    这长者叫住戚梧桐,她见这长者让自己将手伸进那热闹的篓子里,戚梧桐摇头说不,她怕。

    长者笑道,“其实老夫也有些怕,不然先放着,待一会不怕的人来咯,让他来帮帮手。”长者又道,“风儿在他们师兄弟几人中算是悟性最差,但贵在他心地善良,他师父早知他终究是要离开晚儿,小兄弟,你是好人么?”

    戚梧桐摇摇头,又点点头,道,“时好时坏,拿不准。”

    长者笑道,“但你武功好,你的武功在他之上,算命先生说他这命数是孤星逐月,一生漂泊,难有栖身之处,我服侍他们师徒几人十多年,日后还得托小兄弟代我照顾。”

    戚梧桐笑道,“长者家怎好将此等烫手的山芋丢给我。”

    长者摸着面的胡渣道,“数月前,他来了一回,在院外头站了整整一天,我让他进来,他偏偏不肯,因他怕自己命薄,会克死老夫,可今日不同,他将这黄符纸给了你,让你替他来见我。这便是真的要走。”长者看着被戚梧桐揉作一团的黄符纸续道,“这黄符纸,他自幼带在身边,除去一颗辟毒珠,这便是他爹娘留给他唯一的遗物,小兄弟可得妥善保管才是。”

    戚梧桐一听,额间不自觉渗出汗水,将腰间那团黄纸塞的更进去些,省得给人瞧见。

    戚梧桐同这长者闲话几句,问他同司马家是个什么关系?长者只说同司马老弟相识而已。戚梧桐却以为这长者同他的那位司马老弟颇有俞伯牙与钟子期的味道,不然仅仅是相识而已,哪能千里迢迢而来,在这简陋的村落久居,年复一年的祭拜。

    长者只道,司马老弟不嫌弃他这下人身份,他又岂能舍司马老弟而去。

    不过说话的功夫,村外便已马蹄扬起,进屋来的这人,又非风千帆,而是那唠唠叨叨的一品红,戚梧桐见他忙着拭去那一头大汗,急忙忙的嚷着,“单大叔,十四公子,快出来瞧瞧。”

    这单姓长者,却是不急不慢让戚梧桐与她同去,单夫人本也想跟着出来看看,却给拦下。

    一品红赶来的马车太大,进不了这村落的小路,是用一嗓子喊到了村尾,村里的老少,给他那汹汹气势吓得不轻,都躲进屋里,跟着窗户偷偷往外瞧。

    马车中一阵阵虚弱的喘气声,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一品红缠着戚梧桐,与这名叫单纯钧的长者,让他二人给千帆疗伤,而这单纯钧却摆手道,“他既已离开师门,老夫便不能再为他疗伤。”

    一品红苦着脸喊了声十四公子,想向这戚梧桐求援,岂料戚梧桐正心猿意马暗想,若是凤天翔也立下这么一条出师门,废武功的规矩,那后事的种种便不会发生。

    马车内风千帆咬着牙让他们不要求戚梧桐,戚梧桐笑道,“瞧,不是公子不愿帮,是你们这位公子,太有骨气。”戚梧桐那手合着内劲往车壁一阵,马车颠婆的前后晃动,车内是咳声更是撕心裂肺。

    一品红抱住她的胳膊制止道,“十四公子可不敢这样。”

    戚梧桐挣开一品红,低声说道,“你若真是对他关怀如此,又岂会受我要挟,将他的身份抖落出来。”

    一品红撅着嘴退到一旁。

    单纯钧让一品红到车内照顾千帆,小声同戚梧桐叮嘱了几句,戚梧桐只说尽力而为,便抱拳相别。

    戚梧桐并未上一品红赶来的那车,而是跟在马车旁,走了约莫一里地,在驿站买了匹马,一品红始终不明为何她不愿与他们同车,直至路经渭城,戚梧桐让他们继续前往洛阳,这洛阳是独孤家所在,戚梧桐这冒充的独孤十四可不能如此大摇大摆的进出,再加之独孤十三跟着他们去了苗疆,也至今未归,若是碰上独孤家的人,这该从何说起。思来想去,戚梧桐以为这洛阳她不去也罢。

    一品红却非要前往洛阳去给风千帆治伤,等这风公子伤势稳下了,再启程往襄阳,说是波折重重丝毫不为过,只是戚梧桐万万没想到,她这假冒的独孤十四尽弄假成真,入了洛阳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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