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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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迎来四级考试，风雨拆了线，眉骨处终究是落下一小截子的疤痕，很短的一截，细小的蠕虫似的伏在眉骨之上。虽然不至于影响容貌，但到底是永远留在了脸上。每天照镜子的时候，难免会刺眼几分。
她还没找到时间去理发店修剪流海，大舅舅程宇翔忽然来了学校。
风雨和齐芮下课回宿舍，远远看到他的车停在宿舍楼下。和齐芮说了声，她便跑过去。
“大舅舅，你怎么来了？”风雨问。
像是等了段时间的样子，程宇翔掐灭燃烧到一半的香烟，一眼便看见女孩儿眉骨处颜色微深的疤痕，冰凉的手指在上面摸了一下，问：“怎么回事儿？”
风雨笑着说：“前阵子不小心自己磕的。”
程宇翔微微弯腰，凑近仔细瞧了瞧，然后叹口气，语气中夹杂了淡淡的责备，说：“冬天路滑，小心着点儿。”
风雨傻笑着点头。
领着程宇翔在宿管老师那里签了请假条之后，他们驱车离开学校。
回大院的路依旧漫长拥堵，程宇翔断断续续的问了她一些学习生活上的事情，却始终没说来接她回家的原因。一直到轿车驶入大院岗哨，他才深深吸了口气，平淡的开口。
“安琪儿和煊煊的父亲回来了。”
风雨端坐在副驾驶座位，听闻此言，心跳空了一排，侧头看他，水亮的眼眸在昏暗中眨了眨。
“他叫安博彦，是你母亲的丈夫。”程宇翔开着车，始终目不斜视。
母亲的丈夫，弟弟妹妹的父亲，哦，与我无关。风雨并不失落，因为早在老家初见高朗的时候，这件事情她便被告知。只是知道是一回事，面对又是另一回事。她曾做好过面对这位继父的准
备，与面对程家一众陌生的亲人一齐做好的准备，他却不在。时间长了，慢慢也放松了警惕，如今，他的归来，便成了猝不及防。
窗外落了白雪的树木一排排划过，风雨想，我姓吴，程家里唯一一个姓吴的。
车在家门口停下，程宇翔欲言又止的拍了拍风雨的肩。风雨心下一沉，要见的当是程家最该理所当然讨厌她的人。
做了许多强悍的心理准备，在见到安博彦的时候，却毫无用武之地。因为那个男人，让风雨想起了小时候，自己在心中暗暗勾勒出的父亲模样。父亲应当高鼻深眸，身材挺拔，能将所有衣服穿出正气飒爽的气场，他要留利索的短发，很黑很浓密，根根扎立的那一种。皮肤可以黑一点，也可以糙一点，因为是男人嘛！最重要，他还得有一双宽厚的手掌，也许带些干活划伤留下的
痕迹，它们有充足的力气可以架起自己的手臂，可以将自己高高举过头顶，小飞机似的。然后他会随着自己的尖叫爽朗的大笑。
这就是父亲。
风雨站在客厅口，看着那个穿绿色笔挺军装的男人将安琪儿高高举起，一圈接一圈的转，笑声爽朗的说：“我的安琪儿长大了！”
必须说，安博彦满足了幼时风雨对父亲形象的所有幻想。遗憾的是，他姓安，终不是父亲。
本以为自己的归来又会是一场透明的行走，孰料，那个有着父亲高达形象的男人会笑着对她说：“都长这么大了。你很小的时候，我还抱过你。”
他停顿了一下，两只手比划出婴儿的形状，继续笑着说：“真的是小不点的时候。”
风雨又惊又愣。在b城，第一次有人向她提及她出生的那个年代，却是这个她以为该是最讨厌自己的男人。他第一眼看她，有一瞬间的恍神，但是很快，微笑绽开在刚毅深刻的容颜上，那是一
个长辈对喜爱的晚辈才应有的温和笑容。
大舅舅在一旁低声提醒：“风雨，叫人。”
风雨嘴巴一张一合，半天想不出叫他什么才合适。
安博彦笑意微深，柔和的说：“叫彦叔吧。”
“彦叔。”风雨嗫嚅。
安博彦常年在外带兵训练，只有年末才有假期归家。家中自是一番喜气的氛围，母亲美丽的脸上一直擎着开心的笑，连瞧见风雨平日冷漠的表情都柔和了许多。这是风雨完全没有料想到的惊喜，在饭桌上，她第一次添了饭。安琪儿还是在频繁的转动玻璃轴，被安博彦轻敲了小手，嘟嘴不敢再乱动。
晚饭结束后，安博彦和母亲陪同外公去大院别家串门。风雨估计不是去了丁家，就是芸家或黎家。果不其然，他们没走一会儿，芸霁黎尧丁修三人就一同上了门。
帮曹婶收拾完厨房，她本是要上楼的。看见那三人和龙凤胎在落地窗前的地毯上玩跳棋，尔阳也在一旁和他们说这话，那上楼的脚步不自觉拐向了客厅。
黎尧朝她挥了挥手，丁修对她笑了笑，而一条笔直的腿长长伸展着的芸霁只是淡淡看了她一眼，便低头继续看棋盘。
风雨心口微微一紧，僵硬的坐到沙发上，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着电视，屏幕里在大红宫门上挂着“漱芳斋”字样的宫苑里，一群清宫装扮的格格阿哥、丫鬟奴才正嘻嘻笑笑，好不热闹。她却
是什么都没看进去，两只耳朵定向雷达似的，只接收到落地窗那一边传来的谈话声音。
那几人正在商量年后去那里玩儿。黎尧暑假跟着黎妈去了海南，因此特想补上对好战民族的访问之旅。但是他的想法一经提出，便遭到其余三人一致的白眼否决。
纽约、巴塞罗那、西班牙，几个陌生又熟悉的城市名不时落入风雨的耳朵，都是那般遥远的地方呀！
程语泽从楼上下来，叫风雨的时候，那几人还没统一意见。
程语泽要走了，风雨不知他叫自己有什么事，亦步亦趋的跟着他走出家门。
他的车停在大院的停车场，离家有些距离。路上三分钟，他什么话也没说，点了根烟，到停车场时正好抽完，又长又白的手指一弹便进了旁边的垃圾桶。
“这个给你。”他从裤兜里掏出一个白色诺基亚直板手机递给她。
风雨惊讶，急忙拒绝：“小舅舅，我不用。”
程语泽不理会她，大手用力拉起她的手掌摊开，将手机塞进去。
“小舅舅，我真不要，真的，不需要。”风雨有些急了。
“吴风雨，你要离芸霁远一点。”程语泽沉声说。
风雨愣住，手机在手掌中像冰冷的铁块儿。程语泽细长的手指轻轻触上她的右眉骨，有些粗糙的指腹摩挲着那一处的凹凸，风雨闻到了他指尖的烟草味。
“芸家最近不太平，你不要跟他走太近。”
“小舅舅，你，你怎么知道的？”风雨低下头，不着痕迹的躲开了他的手指。
程语泽轻轻哼笑一声，将手插入裤兜，淡淡的说：“以后有事儿，找我。”
黑色宝马在夜色中驶走，卷起地上一层积雪。风雨皱眉摸了摸眉骨的疤痕，摊开手掌，那白色手机已被握得有了温度，打开电话本，里面只有一个号码。
程语泽。
不是小舅舅，而是程语泽。
风雨咬唇想了想，冻得僵硬的手指在数字键盘上缓慢的移动，将那个名字改成了“小舅舅”。
往家走的路上，天开始飘雪，细细碎碎的，落进脖颈里，化做冰凉的水滴，她打了哆嗦，缩了缩脖子，裹紧了大衣。
到家门口，正好遇上串门回来的长辈们。
外公问：“去哪儿了？”
“送小舅舅走了。”
老人微微颔首，在母亲的搀扶下进了房子。母亲由始至终没有看她一眼，好像丈夫归来的喜悦平息之后，对这个女儿的冷淡也随之回归。
安博彦抬手轻轻拂去风雨肩上的碎雪，轻笑着说：“b城比老家雪脏，下雪天要打伞的。”
风雨在大衣兜里的手抖了一下，眼睛倏地睁大。安博彦笑了笑不说话，往屋里走。
“彦叔······”
从屋里走出来的三个男生嬉闹的声音盖住了风雨的轻唤。
“彦叔，我们走啦！”黎尧朝安博彦说。
“不玩儿了？不跟叔练两手？”安博彦手掌有力的落在少年肩膀。
黎尧立刻软下身子，装弱不禁风，说：“改天改天，今天打球没力气啦！”
“彦叔，走了。”丁修和芸霁纷纷开口告别。
安博彦笑着点头，一一拍过他们的肩膀，进了屋。风雨跟着他，朝那三人笑了笑，便要进屋。
黎尧却忽然拉住她的手臂，风雨回头，面带疑问。
军大衣裹着身子的少年靠近她，压低声音悄悄说：“明天周末，我带你去剪头发啊！”
风雨展眉点头，“好，几点？”
“我起得晚，十二点吧，你来我家找我。”
风雨应了一声，想起什么，犹豫了一下，偷偷瞄芸霁丁修，那二人已经走出几步，低声说着话等黎尧。她向黎尧走近一步，压低嗓音问：“那个，很厉害的发型师，贵吗？”
没有料到她会这样问，黎尧惊愣了一下，然后拍着胸脯，说：“小爷兄弟，不收你钱。”
“真的呀？那我明天去找你。”风雨笑着说，声音雀跃。
几步外的两个人回头看向她，一个年轻一个成熟，却是同样的俊朗无双，眸光炯炯，雪落白了黑发。
很快迎来四级考试，风雨拆了线，眉骨处终究是落下一小截子的疤痕，很短的一截，细小的蠕虫似的伏在眉骨之上。虽然不至于影响容貌，但到底是永远留在了脸上。每天照镜子的时候，难免会刺眼几分。
她还没找到时间去理发店修剪流海，大舅舅程宇翔忽然来了学校。
风雨和齐芮下课回宿舍，远远看到他的车停在宿舍楼下。和齐芮说了声，她便跑过去。
“大舅舅，你怎么来了？”风雨问。
像是等了段时间的样子，程宇翔掐灭燃烧到一半的香烟，一眼便看见女孩儿眉骨处颜色微深的疤痕，冰凉的手指在上面摸了一下，问：“怎么回事儿？”
风雨笑着说：“前阵子不小心自己磕的。”
程宇翔微微弯腰，凑近仔细瞧了瞧，然后叹口气，语气中夹杂了淡淡的责备，说：“冬天路滑，小心着点儿。”
风雨傻笑着点头。
领着程宇翔在宿管老师那里签了请假条之后，他们驱车离开学校。
回大院的路依旧漫长拥堵，程宇翔断断续续的问了她一些学习生活上的事情，却始终没说来接她回家的原因。一直到轿车驶入大院岗哨，他才深深吸了口气，平淡的开口。
“安琪儿和煊煊的父亲回来了。”
风雨端坐在副驾驶座位，听闻此言，心跳空了一排，侧头看他，水亮的眼眸在昏暗中眨了眨。
“他叫安博彦，是你母亲的丈夫。”程宇翔开着车，始终目不斜视。
母亲的丈夫，弟弟妹妹的父亲，哦，与我无关。风雨并不失落，因为早在老家初见高朗的时候，这件事情她便被告知。只是知道是一回事，面对又是另一回事。她曾做好过面对这位继父的准
备，与面对程家一众陌生的亲人一齐做好的准备，他却不在。时间长了，慢慢也放松了警惕，如今，他的归来，便成了猝不及防。
窗外落了白雪的树木一排排划过，风雨想，我姓吴，程家里唯一一个姓吴的。
车在家门口停下，程宇翔欲言又止的拍了拍风雨的肩。风雨心下一沉，要见的当是程家最该理所当然讨厌她的人。
做了许多强悍的心理准备，在见到安博彦的时候，却毫无用武之地。因为那个男人，让风雨想起了小时候，自己在心中暗暗勾勒出的父亲模样。父亲应当高鼻深眸，身材挺拔，能将所有衣服穿出正气飒爽的气场，他要留利索的短发，很黑很浓密，根根扎立的那一种。皮肤可以黑一点，也可以糙一点，因为是男人嘛！最重要，他还得有一双宽厚的手掌，也许带些干活划伤留下的
痕迹，它们有充足的力气可以架起自己的手臂，可以将自己高高举过头顶，小飞机似的。然后他会随着自己的尖叫爽朗的大笑。
这就是父亲。
风雨站在客厅口，看着那个穿绿色笔挺军装的男人将安琪儿高高举起，一圈接一圈的转，笑声爽朗的说：“我的安琪儿长大了！”
必须说，安博彦满足了幼时风雨对父亲形象的所有幻想。遗憾的是，他姓安，终不是父亲。
本以为自己的归来又会是一场透明的行走，孰料，那个有着父亲高达形象的男人会笑着对她说：“都长这么大了。你很小的时候，我还抱过你。”
他停顿了一下，两只手比划出婴儿的形状，继续笑着说：“真的是小不点的时候。”
风雨又惊又愣。在b城，第一次有人向她提及她出生的那个年代，却是这个她以为该是最讨厌自己的男人。他第一眼看她，有一瞬间的恍神，但是很快，微笑绽开在刚毅深刻的容颜上，那是一
个长辈对喜爱的晚辈才应有的温和笑容。
大舅舅在一旁低声提醒：“风雨，叫人。”
风雨嘴巴一张一合，半天想不出叫他什么才合适。
安博彦笑意微深，柔和的说：“叫彦叔吧。”
“彦叔。”风雨嗫嚅。
安博彦常年在外带兵训练，只有年末才有假期归家。家中自是一番喜气的氛围，母亲美丽的脸上一直擎着开心的笑，连瞧见风雨平日冷漠的表情都柔和了许多。这是风雨完全没有料想到的惊喜，在饭桌上，她第一次添了饭。安琪儿还是在频繁的转动玻璃轴，被安博彦轻敲了小手，嘟嘴不敢再乱动。
晚饭结束后，安博彦和母亲陪同外公去大院别家串门。风雨估计不是去了丁家，就是芸家或黎家。果不其然，他们没走一会儿，芸霁黎尧丁修三人就一同上了门。
帮曹婶收拾完厨房，她本是要上楼的。看见那三人和龙凤胎在落地窗前的地毯上玩跳棋，尔阳也在一旁和他们说这话，那上楼的脚步不自觉拐向了客厅。
黎尧朝她挥了挥手，丁修对她笑了笑，而一条笔直的腿长长伸展着的芸霁只是淡淡看了她一眼，便低头继续看棋盘。
风雨心口微微一紧，僵硬的坐到沙发上，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着电视，屏幕里在大红宫门上挂着“漱芳斋”字样的宫苑里，一群清宫装扮的格格阿哥、丫鬟奴才正嘻嘻笑笑，好不热闹。她却
是什么都没看进去，两只耳朵定向雷达似的，只接收到落地窗那一边传来的谈话声音。
那几人正在商量年后去那里玩儿。黎尧暑假跟着黎妈去了海南，因此特想补上对好战民族的访问之旅。但是他的想法一经提出，便遭到其余三人一致的白眼否决。
纽约、巴塞罗那、西班牙，几个陌生又熟悉的城市名不时落入风雨的耳朵，都是那般遥远的地方呀！
程语泽从楼上下来，叫风雨的时候，那几人还没统一意见。
程语泽要走了，风雨不知他叫自己有什么事，亦步亦趋的跟着他走出家门。
他的车停在大院的停车场，离家有些距离。路上三分钟，他什么话也没说，点了根烟，到停车场时正好抽完，又长又白的手指一弹便进了旁边的垃圾桶。
“这个给你。”他从裤兜里掏出一个白色诺基亚直板手机递给她。
风雨惊讶，急忙拒绝：“小舅舅，我不用。”
程语泽不理会她，大手用力拉起她的手掌摊开，将手机塞进去。
“小舅舅，我真不要，真的，不需要。”风雨有些急了。
“吴风雨，你要离芸霁远一点。”程语泽沉声说。
风雨愣住，手机在手掌中像冰冷的铁块儿。程语泽细长的手指轻轻触上她的右眉骨，有些粗糙的指腹摩挲着那一处的凹凸，风雨闻到了他指尖的烟草味。
“芸家最近不太平，你不要跟他走太近。”
“小舅舅，你，你怎么知道的？”风雨低下头，不着痕迹的躲开了他的手指。
程语泽轻轻哼笑一声，将手插入裤兜，淡淡的说：“以后有事儿，找我。”
黑色宝马在夜色中驶走，卷起地上一层积雪。风雨皱眉摸了摸眉骨的疤痕，摊开手掌，那白色手机已被握得有了温度，打开电话本，里面只有一个号码。
程语泽。
不是小舅舅，而是程语泽。
风雨咬唇想了想，冻得僵硬的手指在数字键盘上缓慢的移动，将那个名字改成了“小舅舅”。
往家走的路上，天开始飘雪，细细碎碎的，落进脖颈里，化做冰凉的水滴，她打了哆嗦，缩了缩脖子，裹紧了大衣。
到家门口，正好遇上串门回来的长辈们。
外公问：“去哪儿了？”
“送小舅舅走了。”
老人微微颔首，在母亲的搀扶下进了房子。母亲由始至终没有看她一眼，好像丈夫归来的喜悦平息之后，对这个女儿的冷淡也随之回归。
安博彦抬手轻轻拂去风雨肩上的碎雪，轻笑着说：“b城比老家雪脏，下雪天要打伞的。”
风雨在大衣兜里的手抖了一下，眼睛倏地睁大。安博彦笑了笑不说话，往屋里走。
“彦叔······”
从屋里走出来的三个男生嬉闹的声音盖住了风雨的轻唤。
“彦叔，我们走啦！”黎尧朝安博彦说。
“不玩儿了？不跟叔练两手？”安博彦手掌有力的落在少年肩膀。
黎尧立刻软下身子，装弱不禁风，说：“改天改天，今天打球没力气啦！”
“彦叔，走了。”丁修和芸霁纷纷开口告别。
安博彦笑着点头，一一拍过他们的肩膀，进了屋。风雨跟着他，朝那三人笑了笑，便要进屋。
黎尧却忽然拉住她的手臂，风雨回头，面带疑问。
军大衣裹着身子的少年靠近她，压低声音悄悄说：“明天周末，我带你去剪头发啊！”
风雨展眉点头，“好，几点？”
“我起得晚，十二点吧，你来我家找我。”
风雨应了一声，想起什么，犹豫了一下，偷偷瞄芸霁丁修，那二人已经走出几步，低声说着话等黎尧。她向黎尧走近一步，压低嗓音问：“那个，很厉害的发型师，贵吗？”
没有料到她会这样问，黎尧惊愣了一下，然后拍着胸脯，说：“小爷兄弟，不收你钱。”
“真的呀？那我明天去找你。”风雨笑着说，声音雀跃。
几步外的两个人回头看向她，一个年轻一个成熟，却是同样的俊朗无双，眸光炯炯，雪落白了黑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