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真实的幻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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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只惨白的巨掌从破洞中伸了出来，在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中，破洞的边缘被这些巨掌缓缓撕开，四颗瞪着血窟窿、张着黑洞一样大嘴的头颅伸了出来。
“我的天呐！”戈特利布吓得后退了好几步。
武锋感到两条腿发软，他勉强用手臂挡着戈特利布缓缓后退。
“准备好引力榴弹，我数完一、二、三，就开火，听明白了么？”
没有人回答。
“戈特利布，振作点，我需要你的帮助！”武锋边说边转头，准备给戈特利布一个鼓励的目光，但令他心惊肉跳的是，他的旁边并没有人！
武锋已经站在了墙角，他的手臂挡在墙上，他的身侧并没有人！
“戈特利布，你在哪！这个时候还有心思开玩笑吗？”武锋感到全身的汗毛倒竖，明明就在身边的人怎么一转眼就不见了？这不可能！
“戈特利布，你到底在哪儿！”武锋声音有些颤抖，他一边仔细观察着周围，一边用通讯电波搜索着频道，但令他失望的是，所有频道又失灵了。戈特利布像从没出现过一样，彻底的销声匿迹。
怪物们像壁虎一样拖着只有半截的粗壮身躯从破洞中爬了出来，一只爬上了天花板、三只趴在地面，四只惨白的噩梦张着黑洞一样的巨口缓缓向他逼近。
武锋已经没有退路了，他的大脑飞速思考：刚刚在未有准备的前提下承受了怪物一次诡异的攻击，自己虽然被抛飞起来，但胸口处受到冲击的盔甲居然连丁点的凹陷都没有，这说明盔甲的防护能力和坚韧程度远超他的想象，只有落地的瞬间身体承受到的撞击让他感觉到体内气压的瞬间不均衡，但这绝对在他的承受范围之内。
武锋迅速开启外骨骼系统。在外骨骼系统1.3倍强化力量的辅助和全引力的辅助下，武锋认为自己面对一只怪物还是有自保和击杀它的能力的。但同时面对四只体形差不多巨大的怪物时，他实在没有这个底气。盔甲到底是什么材料制作的还不能保证，保不准它会在战斗过程中被连续攻击而直接粉碎！所以，在未了解这一套盔甲的特性前，必须尽量让怪物少攻击到自己。
武锋计算，手中的雷神炮每次喷射电浆火焰的间隔时间在5秒左右，而引力榴弹从充能到发射的间隔则高达60秒。在这么长的时间里，若被四只怪物围攻，以它们惊人的速度，足够扯碎自己几次了。所以，引力榴弹必须要一次灭掉至少两只怪物，武锋才能有机会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使用电浆火焰。
四只怪物全部停在了距离武锋十米外的地方，这看起来很诡异，仿佛有人在控制着它们的行动。利用这短暂的时间，武锋再一次确定了接下来的攻击步骤。雷神炮缓缓对准天花板上的怪物，武锋后退着踩着墙壁向上移动，他将食指压在了扳机上。
砰！
武锋的脚下突然冒出一道紫色的电浆火焰，而远处的怪物在这极其短暂的时间里做出最大的反应，武锋清晰的看到一个月牙形的透明物体在电浆火焰经过的路径上挡了一下，但还是被这股摧枯拉朽的力量瞬间轰回了洞里！武锋吓得一哆嗦，慌忙低头看，戈特利布正抱着雷神炮两腿打颤。
“该死的，武先生，你到底在哪！！”戈特利布的声音再一次从通讯器中响起。
武锋还未来得及回应，对面仅剩的三只狡猾的怪物马上意识到静伏在原地的危险，立即在小范围快速的腾诺跳跃，试图摆脱武锋和戈特利布的瞄准。
武锋在实验室顶部怪物移动的同时扣动扳机，巨大的紫色光柱擦着它的半截身体飞过，武锋本以为没有击中怪物，却没想到电浆火焰在触碰到那个地方时突然像击碎了一块干净得透明的玻璃，砰的一声玻璃破碎的脆响，盘旋在实验室顶部的怪物像被抽出了脊椎般痛苦扭曲着掉了下来。
戈特利布同样被武锋这一枪吓得双腿一软，“武先生！你什么时候跑到我头上去了！见鬼，我以为你失踪了！我以为我产生了幻觉！”戈特利布重新见到武锋，像见到了救命稻草，刚才还满脸的压抑和惊恐表情一扫而光，他的脸上闪过一丝莫名的阴狠，但即使是在微弱的灯光和浓郁的迷雾中，武锋依然清晰的捕捉到这个表情。
“你先上来！”武锋喊道。戈特利布赶紧开启全引力引擎，和武锋两个人弓身站在实验室一侧的墙角，居高临下的试图瞄准在原地快速移动、却始终不发动攻击的两只怪物。
“先生，你……你倒是打啊！”
“我瞄不准。”武锋用眼角的余光盯着戈特利布。
“我……我也是，它们，怎么不攻击呢？”
“它们是在等待下一次进攻的命令，它们明显受到智慧生命的控制。用引力榴弹打，那东西带半自动导航。你打左边的，我打右边的。”
“好……”
砰！砰！
话音刚落，两人几乎同时扣下扳机，暗红色的氤氲被两道透明的力量划成三份，与此同时，在两只怪物的上方各出现一块直径在三米之外的圆形扭曲，在这范围内，暗红色的烟雾被瞬间吸入其中，两只左蹦右跳的怪物被一张透明的布包裹在内，发出尖利的嘶鸣。没有太多挣扎，包裹着怪物的两颗透明球体在一瞬间缩小到只有枣核大小，咣当当掉落在金属地面。
武锋两人对望了一眼。
“这太诡异了，它们为什么不攻击呢？”戈特利布满脸疑惑的盯着下方，看起来好像害怕再有怪物冲出来。
“戈特利布，你刚才去哪儿了？”武锋沉声问，慢慢的走墙壁的顶端走了下来。
“我？我一直在你身后，我只是低头打开雷神炮的保险，再抬头您就不见了！我在通讯器中呼叫您半天，都没有回应！”
“怎么可能！”
这诡异的情况让武锋不禁响起布罗德曾和麦肯泰尔都说过的话：YK01的一个最强大的功能就是致幻。武锋没有体会过那种幻觉，但刚刚出现的诡异情况让他不得不怀疑致幻的情况是否真的存在。布罗德曾说过自己对YK01的幻象免疫，但那只针对微小的一丁点儿，假如这个基地内拥有数量众多的YK01原矿，武锋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免疫的能力，亦或者，在降临到这个星球开始，他们已经陷入幻觉了？
冰凉彻骨的恐惧蔓延至武锋的全身，诡异的月表，巨大的怪兽，到底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幻觉？如果这一切都是幻觉的话，那么自己在现实中究竟在做什么？自己究竟在哪里！
武锋再次用绳子将自己和戈特利布绑在一起，戈特利布是害怕再次和武锋分开，但武锋还有另外的目的。在这个从未被人类探索过的月下基地中，到处充斥着未知的危机。如果说人类在安全的环境下探索未知是一种冒险，那么在未知危险下探索地外物种就是一种试死的行为。武锋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居然也有干出如此疯狂事情的一天，虽然这一切都不是自己主动去做的。
两人有惊无险的来到一片满地狼藉的宽阔广场，这片广场令武锋和戈特利布目瞪口呆，不是因为它已经破烂不堪，是因为这里怎么看都像是文明社会中人类用于聚集、交流的场地。
近百米宽的广场上横七竖八的堆着废弃的钢架，破碎的告示牌和一些被戳烂的管道扔得到处都是，不难猜测，这都是怪物们干的好事。纸屑和一些黑色的灰烬在不知哪里刮来的轻微风中飘起又落下。
在广场的正中央有四根15米粗的圆柱。“这里，似乎有人类生存过的痕迹啊！”戈特利布感叹。武锋疑惑的扫视四周，“看看那几根古怪的柱子。”圆柱的顶部没入黑暗中，每根圆柱的中央位置都有一圈银白色的大灯照耀，正是它们让整个广场像白昼一样明亮。
武锋不知道这些灯所使用的是什么能源，但按照戈特利布所说，月表上的能源采集设备都被摧毁了，现在依然提供能源给基地的只有两个可能，要么就是基熵人有另外一套产生能源的方法，要么就是他们在使用以前贮存的能源。
武锋两人站在广场的一侧遥望着几根柱子，并没有着急过去，柱子的下方有一圈小门，基本都处于关闭状态。武锋将自己关于能源的疑虑说给戈特利布听，戈特利布很肯定的点着头说，“嗯，我也这么认为。基熵人最大的本事就是创造各种各样的能源，他们检测到太平洋大海沟中储量丰富的YK01，也有可能在月球上找到合适的能源。”
“我预感到这儿藏着数量众多的YK01原矿。”戈特利布边走边说。
武锋的心中突然一动，“戈特利布，YK01对你没有影响么？”
“影响？对我有什么影响？”戈特利布满脸疑惑的反问。
“我在地球上时，专门研究它的科学家跟我说过，YK01的最大特性就是致幻！会让人产生意想不到的错觉，扰乱真实。地球外面那层黑云里也有这玩意儿，它们有十几公里那么长。”
戈特利布满脸夸张的看着武锋，“不会吧，地球大气层里也有那种东西？它们怎么悬浮得起来！至于你说的致幻副作用，我们的盔甲能够防止它的辐射，它没办法对我们产生这个副作用。”
“不，已经产生了。真的，已经对我们产生作用了。我已经出现了幻觉，你也已经出现了幻觉。我面前的你不一定是真实的，你面前的我也不一定是真实的。YK01会根据不同的人，根据他们的心理因素产生一些他们想见到的东西。”
“可是，这……这说不通啊！”
武锋无奈的摇了摇头，看着戈特利布一脸的惊恐表情，“我也希望这不是真的……”
武锋和戈特利布检查了所有的柱子，柱子上所有的小门都呈关闭状态，只有最右侧石柱上的一间小门开着。这是一个电动合拢的金属门，门内的一侧有两个按钮，一个是向下箭头、一个是向上箭头。现在向上箭头是灰色的，只有向下箭头亮着。
“要不要下去？”戈特利布试探着问。
武锋紧紧的皱起眉头，“这里真的是主和派基熵人的地下基地么？”
“应该是，位置没有错啊。”戈特利布看着武锋，傻愣愣的点着头。
“你怎么知道没有错？”
“因为麦肯泰尔女士给了我一个坐标范围，当我将这个坐标精确到个位数时，我们得到的坐标点正和这里相同，我绝对有理由相信这里就是基熵人的基地。”
武锋沉默了下来，他盯着戈特利布看了好一会儿，才缓缓的问：“戈特利布，你怕死么？”
“怕。”
“可我看不到你的恐惧，你装得太明显了！”武锋慢慢的退后，雷神炮瞬间对准戈特利布，枪口处滋滋的电浆代表着它随时都会发射。“你到底是谁！”武锋厉声质问。
戈特利布先是一愣，接着，他圆圆的胖脸上突然挤出一丝难看的微笑。
戈特利布迅速一个闪身钻进电梯中，金属门在他的身后哐的一声合拢。武锋急忙去按电梯外面向下的按钮，但毫无反应。腰间的绳索砰的崩断，这股巨大的力量让武锋差一点趴在地上。
就在此时，广场一侧的墙壁突然亮了起来，近四十米长宽的墙壁似乎是一整面巨大的显示屏。屏幕中出现了一位满脸胡须、戴着金边眼镜的白人老头，他看起来有七十多岁，巨大的声音同时从四面八方响起：
“基因改造的魅力，就在于它可以将虚拟变成现实，并完美的掌控物种的变异和死亡的周期！可以说，成功的基因改造，不仅能让你轻而易举的获得超越人类体能极限的身体素质，更能让你拥有悠长的寿命和完善的自我愈合能力。
人类成功探索了太平洋最深的海沟，并发觉了这种最适合修改DNA链的稳定元素。我们已经拥有了成熟的技术，‘基因海洋计划’已圆满完成！作为回报，联盟政府将免费为所有的地球工人们进行基因改造，预期的改造效果……”
这段宣传视频还未播完，屏幕突然暗了下来，声音也随之消失了。遥远处，隐约能听到的巨大轰鸣声也缓缓停歇下来，最后消失不见。
“基因海洋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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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只惨白的巨掌从破洞中伸了出来，在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中，破洞的边缘被这些巨掌缓缓撕开，四颗瞪着血窟窿、张着黑洞一样大嘴的头颅伸了出来。
“我的天呐！”戈特利布吓得后退了好几步。
武锋感到两条腿发软，他勉强用手臂挡着戈特利布缓缓后退。
“准备好引力榴弹，我数完一、二、三，就开火，听明白了么？”
没有人回答。
“戈特利布，振作点，我需要你的帮助！”武锋边说边转头，准备给戈特利布一个鼓励的目光，但令他心惊肉跳的是，他的旁边并没有人！
武锋已经站在了墙角，他的手臂挡在墙上，他的身侧并没有人！
“戈特利布，你在哪！这个时候还有心思开玩笑吗？”武锋感到全身的汗毛倒竖，明明就在身边的人怎么一转眼就不见了？这不可能！
“戈特利布，你到底在哪儿！”武锋声音有些颤抖，他一边仔细观察着周围，一边用通讯电波搜索着频道，但令他失望的是，所有频道又失灵了。戈特利布像从没出现过一样，彻底的销声匿迹。
怪物们像壁虎一样拖着只有半截的粗壮身躯从破洞中爬了出来，一只爬上了天花板、三只趴在地面，四只惨白的噩梦张着黑洞一样的巨口缓缓向他逼近。
武锋已经没有退路了，他的大脑飞速思考：刚刚在未有准备的前提下承受了怪物一次诡异的攻击，自己虽然被抛飞起来，但胸口处受到冲击的盔甲居然连丁点的凹陷都没有，这说明盔甲的防护能力和坚韧程度远超他的想象，只有落地的瞬间身体承受到的撞击让他感觉到体内气压的瞬间不均衡，但这绝对在他的承受范围之内。
武锋迅速开启外骨骼系统。在外骨骼系统1.3倍强化力量的辅助和全引力的辅助下，武锋认为自己面对一只怪物还是有自保和击杀它的能力的。但同时面对四只体形差不多巨大的怪物时，他实在没有这个底气。盔甲到底是什么材料制作的还不能保证，保不准它会在战斗过程中被连续攻击而直接粉碎！所以，在未了解这一套盔甲的特性前，必须尽量让怪物少攻击到自己。
武锋计算，手中的雷神炮每次喷射电浆火焰的间隔时间在5秒左右，而引力榴弹从充能到发射的间隔则高达60秒。在这么长的时间里，若被四只怪物围攻，以它们惊人的速度，足够扯碎自己几次了。所以，引力榴弹必须要一次灭掉至少两只怪物，武锋才能有机会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使用电浆火焰。
四只怪物全部停在了距离武锋十米外的地方，这看起来很诡异，仿佛有人在控制着它们的行动。利用这短暂的时间，武锋再一次确定了接下来的攻击步骤。雷神炮缓缓对准天花板上的怪物，武锋后退着踩着墙壁向上移动，他将食指压在了扳机上。
砰！
武锋的脚下突然冒出一道紫色的电浆火焰，而远处的怪物在这极其短暂的时间里做出最大的反应，武锋清晰的看到一个月牙形的透明物体在电浆火焰经过的路径上挡了一下，但还是被这股摧枯拉朽的力量瞬间轰回了洞里！武锋吓得一哆嗦，慌忙低头看，戈特利布正抱着雷神炮两腿打颤。
“该死的，武先生，你到底在哪！！”戈特利布的声音再一次从通讯器中响起。
武锋还未来得及回应，对面仅剩的三只狡猾的怪物马上意识到静伏在原地的危险，立即在小范围快速的腾诺跳跃，试图摆脱武锋和戈特利布的瞄准。
武锋在实验室顶部怪物移动的同时扣动扳机，巨大的紫色光柱擦着它的半截身体飞过，武锋本以为没有击中怪物，却没想到电浆火焰在触碰到那个地方时突然像击碎了一块干净得透明的玻璃，砰的一声玻璃破碎的脆响，盘旋在实验室顶部的怪物像被抽出了脊椎般痛苦扭曲着掉了下来。
戈特利布同样被武锋这一枪吓得双腿一软，“武先生！你什么时候跑到我头上去了！见鬼，我以为你失踪了！我以为我产生了幻觉！”戈特利布重新见到武锋，像见到了救命稻草，刚才还满脸的压抑和惊恐表情一扫而光，他的脸上闪过一丝莫名的阴狠，但即使是在微弱的灯光和浓郁的迷雾中，武锋依然清晰的捕捉到这个表情。
“你先上来！”武锋喊道。戈特利布赶紧开启全引力引擎，和武锋两个人弓身站在实验室一侧的墙角，居高临下的试图瞄准在原地快速移动、却始终不发动攻击的两只怪物。
“先生，你……你倒是打啊！”
“我瞄不准。”武锋用眼角的余光盯着戈特利布。
“我……我也是，它们，怎么不攻击呢？”
“它们是在等待下一次进攻的命令，它们明显受到智慧生命的控制。用引力榴弹打，那东西带半自动导航。你打左边的，我打右边的。”
“好……”
砰！砰！
话音刚落，两人几乎同时扣下扳机，暗红色的氤氲被两道透明的力量划成三份，与此同时，在两只怪物的上方各出现一块直径在三米之外的圆形扭曲，在这范围内，暗红色的烟雾被瞬间吸入其中，两只左蹦右跳的怪物被一张透明的布包裹在内，发出尖利的嘶鸣。没有太多挣扎，包裹着怪物的两颗透明球体在一瞬间缩小到只有枣核大小，咣当当掉落在金属地面。
武锋两人对望了一眼。
“这太诡异了，它们为什么不攻击呢？”戈特利布满脸疑惑的盯着下方，看起来好像害怕再有怪物冲出来。
“戈特利布，你刚才去哪儿了？”武锋沉声问，慢慢的走墙壁的顶端走了下来。
“我？我一直在你身后，我只是低头打开雷神炮的保险，再抬头您就不见了！我在通讯器中呼叫您半天，都没有回应！”
“怎么可能！”
这诡异的情况让武锋不禁响起布罗德曾和麦肯泰尔都说过的话：YK01的一个最强大的功能就是致幻。武锋没有体会过那种幻觉，但刚刚出现的诡异情况让他不得不怀疑致幻的情况是否真的存在。布罗德曾说过自己对YK01的幻象免疫，但那只针对微小的一丁点儿，假如这个基地内拥有数量众多的YK01原矿，武锋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免疫的能力，亦或者，在降临到这个星球开始，他们已经陷入幻觉了？
冰凉彻骨的恐惧蔓延至武锋的全身，诡异的月表，巨大的怪兽，到底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幻觉？如果这一切都是幻觉的话，那么自己在现实中究竟在做什么？自己究竟在哪里！
武锋再次用绳子将自己和戈特利布绑在一起，戈特利布是害怕再次和武锋分开，但武锋还有另外的目的。在这个从未被人类探索过的月下基地中，到处充斥着未知的危机。如果说人类在安全的环境下探索未知是一种冒险，那么在未知危险下探索地外物种就是一种试死的行为。武锋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居然也有干出如此疯狂事情的一天，虽然这一切都不是自己主动去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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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百米宽的广场上横七竖八的堆着废弃的钢架，破碎的告示牌和一些被戳烂的管道扔得到处都是，不难猜测，这都是怪物们干的好事。纸屑和一些黑色的灰烬在不知哪里刮来的轻微风中飘起又落下。
在广场的正中央有四根15米粗的圆柱。“这里，似乎有人类生存过的痕迹啊！”戈特利布感叹。武锋疑惑的扫视四周，“看看那几根古怪的柱子。”圆柱的顶部没入黑暗中，每根圆柱的中央位置都有一圈银白色的大灯照耀，正是它们让整个广场像白昼一样明亮。
武锋不知道这些灯所使用的是什么能源，但按照戈特利布所说，月表上的能源采集设备都被摧毁了，现在依然提供能源给基地的只有两个可能，要么就是基熵人有另外一套产生能源的方法，要么就是他们在使用以前贮存的能源。
武锋两人站在广场的一侧遥望着几根柱子，并没有着急过去，柱子的下方有一圈小门，基本都处于关闭状态。武锋将自己关于能源的疑虑说给戈特利布听，戈特利布很肯定的点着头说，“嗯，我也这么认为。基熵人最大的本事就是创造各种各样的能源，他们检测到太平洋大海沟中储量丰富的YK01，也有可能在月球上找到合适的能源。”
“我预感到这儿藏着数量众多的YK01原矿。”戈特利布边走边说。
武锋的心中突然一动，“戈特利布，YK01对你没有影响么？”
“影响？对我有什么影响？”戈特利布满脸疑惑的反问。
“我在地球上时，专门研究它的科学家跟我说过，YK01的最大特性就是致幻！会让人产生意想不到的错觉，扰乱真实。地球外面那层黑云里也有这玩意儿，它们有十几公里那么长。”
戈特利布满脸夸张的看着武锋，“不会吧，地球大气层里也有那种东西？它们怎么悬浮得起来！至于你说的致幻副作用，我们的盔甲能够防止它的辐射，它没办法对我们产生这个副作用。”
“不，已经产生了。真的，已经对我们产生作用了。我已经出现了幻觉，你也已经出现了幻觉。我面前的你不一定是真实的，你面前的我也不一定是真实的。YK01会根据不同的人，根据他们的心理因素产生一些他们想见到的东西。”
“可是，这……这说不通啊！”
武锋无奈的摇了摇头，看着戈特利布一脸的惊恐表情，“我也希望这不是真的……”
武锋和戈特利布检查了所有的柱子，柱子上所有的小门都呈关闭状态，只有最右侧石柱上的一间小门开着。这是一个电动合拢的金属门，门内的一侧有两个按钮，一个是向下箭头、一个是向上箭头。现在向上箭头是灰色的，只有向下箭头亮着。
“要不要下去？”戈特利布试探着问。
武锋紧紧的皱起眉头，“这里真的是主和派基熵人的地下基地么？”
“应该是，位置没有错啊。”戈特利布看着武锋，傻愣愣的点着头。
“你怎么知道没有错？”
“因为麦肯泰尔女士给了我一个坐标范围，当我将这个坐标精确到个位数时，我们得到的坐标点正和这里相同，我绝对有理由相信这里就是基熵人的基地。”
武锋沉默了下来，他盯着戈特利布看了好一会儿，才缓缓的问：“戈特利布，你怕死么？”
“怕。”
“可我看不到你的恐惧，你装得太明显了！”武锋慢慢的退后，雷神炮瞬间对准戈特利布，枪口处滋滋的电浆代表着它随时都会发射。“你到底是谁！”武锋厉声质问。
戈特利布先是一愣，接着，他圆圆的胖脸上突然挤出一丝难看的微笑。
戈特利布迅速一个闪身钻进电梯中，金属门在他的身后哐的一声合拢。武锋急忙去按电梯外面向下的按钮，但毫无反应。腰间的绳索砰的崩断，这股巨大的力量让武锋差一点趴在地上。
就在此时，广场一侧的墙壁突然亮了起来，近四十米长宽的墙壁似乎是一整面巨大的显示屏。屏幕中出现了一位满脸胡须、戴着金边眼镜的白人老头，他看起来有七十多岁，巨大的声音同时从四面八方响起：
“基因改造的魅力，就在于它可以将虚拟变成现实，并完美的掌控物种的变异和死亡的周期！可以说，成功的基因改造，不仅能让你轻而易举的获得超越人类体能极限的身体素质，更能让你拥有悠长的寿命和完善的自我愈合能力。
人类成功探索了太平洋最深的海沟，并发觉了这种最适合修改DNA链的稳定元素。我们已经拥有了成熟的技术，‘基因海洋计划’已圆满完成！作为回报，联盟政府将免费为所有的地球工人们进行基因改造，预期的改造效果……”
这段宣传视频还未播完，屏幕突然暗了下来，声音也随之消失了。遥远处，隐约能听到的巨大轰鸣声也缓缓停歇下来，最后消失不见。
“基因海洋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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