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初见同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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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藤清正最终也没有采纳平左卫门的提议，这位官拜从五位上的丰臣家臣还是尊重了原图而修建伏见城。
虽然对平左卫门有些赏识，这不过也是建立在这孩子有些利用价值的基础上，到是没有高看平左卫门。加藤清正从小就以他突出的兵法被秀吉所赏识，但这也造就了加藤清正轻视武艺低下的人。第一次朝鲜战争中，加藤清正因为小西行长粗劣指挥而和那位军团长殿下发生冲突。即使地位如此高的小西行长也被加藤清正鄙视，也可见赏识平左卫门的程度并没有其他少工想象的那么高。
有意思的是会议结束后，平左卫门还是被留了下来。
"你先别走。"加藤清正指向比他矮两头的平左卫门，丸山大人也点头示意平左卫门不要离开。
"看你的模样是刚元服不久吧，这么粗心连衣服都没整理好。"
丸山内匠头到是知道平左卫门的底细，也不顾及他的感受，直接说了出来："加藤殿下，这小子不过是农民出身，到现在还不是武士嘞。"
平左卫门此时也就13岁，如果是武士家的孩子，这个年龄已经完成了元服。武士家的女孩子在这个年龄段同样有类似元服的成人礼，着裳。她们需要在这一天隆重打扮，比如眉毛被剃掉，牙齿被涂黑，还要化浓厚的妆迎接家长的问候。
"老夫当年也不过是农民的孩子，要不是殿下受到信长公的赏识而当上城代，我恐怕现在还在尾张种地吶。"
加藤清正是尾张出身的农民，母亲伊都和秀吉的母亲属于同族姐妹。在秀吉的正室宁宁的抚养下，加藤清正和福岛正则这些孩子一起于长滨城长大。
"这小子可不能和加藤殿下你比，他担任少工的职役也算偶然。原来负责的那个家伙被暴民杀死了，在下去的时候身边没有足够的人手，正好这小子看得顺眼，就让他暂任少工的职役。"内匠头挠了挠他半白的月代髻，丝毫没有撒谎被发现的觉悟。
加藤清正微微颔首，此时35岁的主计头喜欢在别人面前称老夫，也许是因为秀吉当年仅仅凭借年龄而非功绩的大小委屈了加藤清正吧。
"留下你的原因也不是别的，刚才听你所言，应该也是个机敏好学的孩子，想必建筑方面的基础早已习得吧。"
加藤清正想和这个年轻的男孩子聊聊筑城的知识，本打算交给平左卫门一些更重要的环节，可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
"小的并未学过任何建筑方面的知识，不过……"
"退下吧。"加藤清正没有兴趣再在这个年轻人身上多关注一秒，不等平左卫门说完，就让他离开。
等到平左卫门出了普请场后，丸山内匠头有些不解，问道："加藤殿下既然留下他，为何不愿多费些口舌了解那小子呢？"
"征讨朝鲜在即，哪有功夫花在一个对老夫没用的稚童身上，让他和其他少工听令即可。本以为此人可节省老夫的时间，在筑城时助我一臂之力。"加藤清正不屑的撇了一下嘴，"内匠头大人，暂不提他，我们还照原来的方案来。"
雷利风行的加藤清正深知自己留在日本的时间不多了，在去朝鲜前拿到修复伏见城的功绩才是他最大的目标，其余都是浪费时间。他继续和丸山内匠头，还有一众家臣讨论起具体执行步骤，不过大多数时间都是加藤清正和丸山内匠头两个人互相谈话。
外面等候的众少工你一嘴我一嘴的聊起来，以此来打发着时间。
"大藏少工，那个留下的小子你可认识？"
"我也奇怪，哪里来的这么一个小子，不过就在咱们出去的时候我才想到中田少工没有来。那家伙绝对不会缺席的，这次怎么派了这么个不懂规矩的愣头青。"
"说是不懂规矩，其实是在装傻吧。"旁边的人也开始插进话来，一边搓着手一边说道，显然也有人不满平左卫门。
还没聊几句，平左卫门就从门里出来了，听到有人谈论他也没多说什么，朝着众人鞠了个躬准备在小者的带领下，下去稍作休息。昨晚的焦虑加上清晨的赶路，消耗了平左卫门剩余的精力和体力。没想到这些人聚在这里就是为了等平左卫门，见他出来后，众人立马围住他，在平左卫门耳边不断的盘问他。
"小子，中田少工怎么没来？"
有些不知情的武士还试图从平左卫门这里得到消息，可马上就被别人打断。
"那家伙早死了，小子主计头大人跟你说什么了？"
刚才那个武士听到这个消息大惊失色，连忙问道："怎么死的，快告诉我！"
"被那老头杀的，我是听运石料的厮丁说的。都有个把月的时间了，你才想起问中田的事儿，看来你也不怎么关心那个胖子嘛。"
两人开始吵作一团，不过别人没有插嘴，反倒是把他俩挤出围着平左卫门的圈子。
"你小子还没回答大谷少工之前的问题，快说快说。"这是一个少了半只耳朵的家伙，催促着平左卫门解释为什么加藤清正要单独留下他一人。
平左卫门见众人堵着他前行的道路，只好耐心的解释起来："诸位请安静，我一个一个解答大家的问题。"平左卫门握拳在嘴边假装咳嗽了一声又说起来，"主计头大人其实是想考察我的建筑修缮能力，可我不过刚刚上任，哪里懂得这些。大人他就让我出来了，这也就是为什么我没多久就出来的原因。"
之前的两人也不斗嘴了，那个苗字大谷的少工问平左卫门："中田少工的死是怎么回事儿，为什么"
"中田少工大人是我的前任上司，因为没管理好营地而被暴动杀死。后来内匠头大人赶到，平息了动乱并让我暂替死去的中田大人。"平左卫门刚刚还听到丸山大人对加藤清正的那番解释，要他对初次见面的同僚说实话，实在有些为难平左卫门。
"肯定是那老头做的好事，他可没一天不想除掉咱们。"之前的大藏少工对丸山内匠头极其不满，看向平左卫门的眼光也怪怪的。
"为何要除掉你们？丸山大人虽然严厉了些，可他绝对不会做出屠戮属下的事情的。"平左卫门有点儿站着说话不腰疼，正是由于有人联系了长滨屋的掌柜，才有了中田少工之死。丸山内匠头在里面扮演着不可或缺的角色，他不是主谋也是深知内情之人。
众人中有不信平左卫门所说之言，不过在普请场外也不好大声谩骂，只好带着脾气狠狠作罢。其余少工还想继续打探平左卫门的背景，当得到年少的他仅仅是一介庶民的时候，都面露惊诧不语。集体失声的状态让平左卫门感到不妙，借口身体劳累，撇下了发呆的众人。
小者领着平左卫门来到一间简陋的长屋中，狭小的空间仅仅两格榻榻米大小，没有过多埋怨的平左卫门躺在干枯的木板上昏睡起来。
没等被寒冷的天气冻醒，之前领平左卫门的侍从叫醒了他。"大人请醒醒，我家主人让所有少工在普请场内集合。"
这次的会议终于在室内进行，平左卫门和众少工一样跪坐在丸山内匠头的下首，听从直属上司的修筑规划。加藤清正并没有参加这次的小型评定，不过即使没有他，少工们还是在丸山大人的面前露出一副虚心听教的模样。
在丸山大人一声拜托诸位了后，平左卫门看着这位头发和胡子具白的武士大人走出了普请场。和平左卫门一起离开的少工们嘴里仍旧抱怨这次一言堂的评定，他们严格说不算内匠头大人的家臣，等待伏见城修缮完毕后，就可以回到朝廷或主公那里了。
临走之前，丸山大人的侍从传话给平左卫门："我需要听话的属下，不要跟着他们凑在一起。"
加藤清正最终也没有采纳平左卫门的提议，这位官拜从五位上的丰臣家臣还是尊重了原图而修建伏见城。
虽然对平左卫门有些赏识，这不过也是建立在这孩子有些利用价值的基础上，到是没有高看平左卫门。加藤清正从小就以他突出的兵法被秀吉所赏识，但这也造就了加藤清正轻视武艺低下的人。第一次朝鲜战争中，加藤清正因为小西行长粗劣指挥而和那位军团长殿下发生冲突。即使地位如此高的小西行长也被加藤清正鄙视，也可见赏识平左卫门的程度并没有其他少工想象的那么高。
有意思的是会议结束后，平左卫门还是被留了下来。
"你先别走。"加藤清正指向比他矮两头的平左卫门，丸山大人也点头示意平左卫门不要离开。
"看你的模样是刚元服不久吧，这么粗心连衣服都没整理好。"
丸山内匠头到是知道平左卫门的底细，也不顾及他的感受，直接说了出来："加藤殿下，这小子不过是农民出身，到现在还不是武士嘞。"
平左卫门此时也就13岁，如果是武士家的孩子，这个年龄已经完成了元服。武士家的女孩子在这个年龄段同样有类似元服的成人礼，着裳。她们需要在这一天隆重打扮，比如眉毛被剃掉，牙齿被涂黑，还要化浓厚的妆迎接家长的问候。
"老夫当年也不过是农民的孩子，要不是殿下受到信长公的赏识而当上城代，我恐怕现在还在尾张种地吶。"
加藤清正是尾张出身的农民，母亲伊都和秀吉的母亲属于同族姐妹。在秀吉的正室宁宁的抚养下，加藤清正和福岛正则这些孩子一起于长滨城长大。
"这小子可不能和加藤殿下你比，他担任少工的职役也算偶然。原来负责的那个家伙被暴民杀死了，在下去的时候身边没有足够的人手，正好这小子看得顺眼，就让他暂任少工的职役。"内匠头挠了挠他半白的月代髻，丝毫没有撒谎被发现的觉悟。
加藤清正微微颔首，此时35岁的主计头喜欢在别人面前称老夫，也许是因为秀吉当年仅仅凭借年龄而非功绩的大小委屈了加藤清正吧。
"留下你的原因也不是别的，刚才听你所言，应该也是个机敏好学的孩子，想必建筑方面的基础早已习得吧。"
加藤清正想和这个年轻的男孩子聊聊筑城的知识，本打算交给平左卫门一些更重要的环节，可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
"小的并未学过任何建筑方面的知识，不过……"
"退下吧。"加藤清正没有兴趣再在这个年轻人身上多关注一秒，不等平左卫门说完，就让他离开。
等到平左卫门出了普请场后，丸山内匠头有些不解，问道："加藤殿下既然留下他，为何不愿多费些口舌了解那小子呢？"
"征讨朝鲜在即，哪有功夫花在一个对老夫没用的稚童身上，让他和其他少工听令即可。本以为此人可节省老夫的时间，在筑城时助我一臂之力。"加藤清正不屑的撇了一下嘴，"内匠头大人，暂不提他，我们还照原来的方案来。"
雷利风行的加藤清正深知自己留在日本的时间不多了，在去朝鲜前拿到修复伏见城的功绩才是他最大的目标，其余都是浪费时间。他继续和丸山内匠头，还有一众家臣讨论起具体执行步骤，不过大多数时间都是加藤清正和丸山内匠头两个人互相谈话。
外面等候的众少工你一嘴我一嘴的聊起来，以此来打发着时间。
"大藏少工，那个留下的小子你可认识？"
"我也奇怪，哪里来的这么一个小子，不过就在咱们出去的时候我才想到中田少工没有来。那家伙绝对不会缺席的，这次怎么派了这么个不懂规矩的愣头青。"
"说是不懂规矩，其实是在装傻吧。"旁边的人也开始插进话来，一边搓着手一边说道，显然也有人不满平左卫门。
还没聊几句，平左卫门就从门里出来了，听到有人谈论他也没多说什么，朝着众人鞠了个躬准备在小者的带领下，下去稍作休息。昨晚的焦虑加上清晨的赶路，消耗了平左卫门剩余的精力和体力。没想到这些人聚在这里就是为了等平左卫门，见他出来后，众人立马围住他，在平左卫门耳边不断的盘问他。
"小子，中田少工怎么没来？"
有些不知情的武士还试图从平左卫门这里得到消息，可马上就被别人打断。
"那家伙早死了，小子主计头大人跟你说什么了？"
刚才那个武士听到这个消息大惊失色，连忙问道："怎么死的，快告诉我！"
"被那老头杀的，我是听运石料的厮丁说的。都有个把月的时间了，你才想起问中田的事儿，看来你也不怎么关心那个胖子嘛。"
两人开始吵作一团，不过别人没有插嘴，反倒是把他俩挤出围着平左卫门的圈子。
"你小子还没回答大谷少工之前的问题，快说快说。"这是一个少了半只耳朵的家伙，催促着平左卫门解释为什么加藤清正要单独留下他一人。
平左卫门见众人堵着他前行的道路，只好耐心的解释起来："诸位请安静，我一个一个解答大家的问题。"平左卫门握拳在嘴边假装咳嗽了一声又说起来，"主计头大人其实是想考察我的建筑修缮能力，可我不过刚刚上任，哪里懂得这些。大人他就让我出来了，这也就是为什么我没多久就出来的原因。"
之前的两人也不斗嘴了，那个苗字大谷的少工问平左卫门："中田少工的死是怎么回事儿，为什么"
"中田少工大人是我的前任上司，因为没管理好营地而被暴动杀死。后来内匠头大人赶到，平息了动乱并让我暂替死去的中田大人。"平左卫门刚刚还听到丸山大人对加藤清正的那番解释，要他对初次见面的同僚说实话，实在有些为难平左卫门。
"肯定是那老头做的好事，他可没一天不想除掉咱们。"之前的大藏少工对丸山内匠头极其不满，看向平左卫门的眼光也怪怪的。
"为何要除掉你们？丸山大人虽然严厉了些，可他绝对不会做出屠戮属下的事情的。"平左卫门有点儿站着说话不腰疼，正是由于有人联系了长滨屋的掌柜，才有了中田少工之死。丸山内匠头在里面扮演着不可或缺的角色，他不是主谋也是深知内情之人。
众人中有不信平左卫门所说之言，不过在普请场外也不好大声谩骂，只好带着脾气狠狠作罢。其余少工还想继续打探平左卫门的背景，当得到年少的他仅仅是一介庶民的时候，都面露惊诧不语。集体失声的状态让平左卫门感到不妙，借口身体劳累，撇下了发呆的众人。
小者领着平左卫门来到一间简陋的长屋中，狭小的空间仅仅两格榻榻米大小，没有过多埋怨的平左卫门躺在干枯的木板上昏睡起来。
没等被寒冷的天气冻醒，之前领平左卫门的侍从叫醒了他。"大人请醒醒，我家主人让所有少工在普请场内集合。"
这次的会议终于在室内进行，平左卫门和众少工一样跪坐在丸山内匠头的下首，听从直属上司的修筑规划。加藤清正并没有参加这次的小型评定，不过即使没有他，少工们还是在丸山大人的面前露出一副虚心听教的模样。
在丸山大人一声拜托诸位了后，平左卫门看着这位头发和胡子具白的武士大人走出了普请场。和平左卫门一起离开的少工们嘴里仍旧抱怨这次一言堂的评定，他们严格说不算内匠头大人的家臣，等待伏见城修缮完毕后，就可以回到朝廷或主公那里了。
临走之前，丸山大人的侍从传话给平左卫门："我需要听话的属下，不要跟着他们凑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