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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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n\n南昌起义胜利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全国，有人欢喜有人忧。.org\n\n汪精卫正在江西庐山的别墅里吃着早餐，桌子上放着一份《汉口民国日报》，他随手翻看着报纸，报纸的扉页登满了对南昌起义的污蔑文字。\n\n他的秘书恭敬地站在一旁，手里拿着《中央委员宣言》。\n\n汪精卫问秘书：“宋庆龄、谭平山、柳亚子和*搞的那个中央委员宣言都说些什么？”\n\n秘书回答：“（一）反对武汉少数中央委员假借中央党部所发布之训令决议。（二）拥护总理实现民有民治民享社会的三民主义，与联俄联共农工三大政策……”\n\n汪精卫听着慢慢地停止了咀嚼，他神情骤变，怒不可遏地挥臂把桌上的早餐碗碟划拉到地上，摔得粉碎，他暴跳如雷地喊着：“真不懂，孙夫人怎么会和**搞到一起。”\n\n\n\n\n\n2\n\n在张作霖北京的大帅府里，张学良正给他的父帅张作霖念着《中央委员宣言》。\n\n“……反对一切曲解或背叛主义政策之主张。（三）共同努力为革命获一新根据地以便在新旧军阀势力之外，召集第三次全国代表大会讨论集中革命势力继续革命工作问题。”\n\n读到宣言中含有“旧军阀”的字眼儿时，张学良边念边偷偷看了一眼张作霖，生怕会惹到张作霖不高兴。\n\n张作霖久经沙场，心机极深，即使不高兴，也不会皱一下眉头的。\n\n张学良念完《中央委员宣言》，坐到了父亲对面，点燃了烟斗递给张作霖。\n\n张学良说：“父亲，指挥南昌暴动的周恩来，小时候还在您办的东关模范学校念过书呢。”\n\n张作霖说：“哦，我老张家坟头上还冒过这股烟啊？教出个大人物来！”\n\n张学良说：“周恩来、*，都是些有理想的人。他们的所作所为，是想改变中国，这一点冲撞了蒋介石的利益。”\n\n张作霖问：“你想说什么？”\n\n张学良说：“处死李大钊这件事，我们可能被蒋介石利用了……”\n\n过了良久，张作霖才长长叹了一口气，说道：“我清楚，这仇**会记住！可这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可吃啊……”\n\n\n\n\n\n3\n\n视线转到南京蒋介石司令部里，蒋介石正与一位高级将领下着围棋。俞济时站在一旁念着《中央委员宣言》。\n\n“……（七）积极预备实力以扫除蒋冯唐等新式军阀与国内一切帝国主义北洋军阀与封建社会之势力……”\n\n听到这里，蒋介石的脸上，露出了不易觉察的冷笑，有点不屑，又带点怒气。\n\n下棋的高级军官疑惑地望向蒋介石。\n\n蒋介石执黑落下一子，已将白棋大龙团团围住。\n\n蒋介石说：“扫除蒋冯唐等，我为首啊，这么说，他们与我从此势不两立喽。”\n\n俞济时迟疑了一下，不敢替蒋介石回答刚才的问题。他继续汇报道：“广州李济深来电询问，南昌暴动该怎么办？”\n\n蒋介石在边上又投下一子，继续不远不近地包围着白棋大龙。\n\n蒋介石不紧不慢地说：“让他自己看着办！济时啊，江南暮夏，雨水渐少，南京新栽的梧桐树，要多浇水，美玲小姐昨天还在问呢。”南京满城的梧桐树，正是蒋介石送给宋美龄的定情信物。\n\n俞济时回答：“是，记住了！”\n\n\n\n\n\n4\n\n1927年8月7日，罗明纳兹、*、*、瞿秋白、李维汉、任弼时、邓中夏、蔡和森、张太雷、罗亦农、苏兆征、顾顺章、陈乔年等年轻人在汉口俄租界三教街四十一号的小楼里召开紧急会议，中央委员、中央候补委员和共青团中央委员们围坐在楼上，门窗紧闭。\n\n屋外，小雨淅淅沥沥下个不停，屋内，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忧虑的神色。\n\n俄国人罗明纳兹在发言，瞿秋白翻译：“共产国际认为，鲍罗廷和陈独秀的错误是严重的，给中国的革命局势带来了灾难性的后果，停止陈独秀的总书记职务，既是共产国际的决定，也是中国**的同志们的一致要求，在陈独秀不视事期间，中央的工作由瞿秋白、李维汉两位同志主持……”\n\n楼上的发言在继续，楼下，*叩响了房门。\n\n*打开了房门，*走进门厅，收起了雨伞。\n\n*微笑着问：“头发长，个子高。你是*吧？”\n\n*微笑着回答：“莫非你就是……”\n\n*说：“邓希贤，刚刚改了名字，现在叫*。”\n\n两人早已互相久仰大名，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n\n*说：“能从白色恐怖的河南跑回来，本事不小……”\n\n*说：“好险呦，以后给你摆龙门阵，包你听得眼睛发直……快上楼吧，吵得厉害呦。”\n\n*走上楼，楼梯发出吱吱的响声，楼上正传来罗明纳兹的声音，听得出，罗明纳兹的情绪十分激动，言语十分激烈。*走到蔡和森身边坐下，代表们的目光看向他，*点燃了根纸烟，对代表们点了点头。\n\n罗明纳兹发言结束，任弼时说：“中国不是土耳其，蒋介石既然做了中国的凯末尔，我们就没得选择，坚决打倒他！”\n\n蔡和森说：“要跟蒋介石对抗，就必须先解决我们党内的问题，不然，无从谈起……”\n\n瞿秋白说：“今天会议的主题，就是批判陈独秀同志的右倾投降主义错误，纠正工作方向，应对时局变化！”\n\n邓中夏说：“视挫折为新的起点，我们一切从头开始……”\n\n这时，这栋房子的俄国女主人和*给各位参会代表们端上来刚刚做好的沙拉、红菜汤、牛排、肉丸子，饭菜可口，香气扑鼻。\n\n瞿秋白说：“现在，恩来他们带队伍南下广州，就是准备重建大本营。撇开那些机会主义者，开启新的革命，发动新的北伐！”\n\n*说：“这次革命，不只是国民党一家的革命，也是**人的革命，工农大众的革命！”\n\n*站在*旁边，说：“说得好！是工农大众的革命！”*看了一眼*，偷偷笑了，继续给代表们发饭。\n\n*不会用刀叉，他用刀向肉丸子猛戳，将其戳得稀烂。*走过去，用自己的刀叉给*做示范。\n\n邓中夏说：“共产国际的决定是好的，但是派来的人有问题，鲍罗廷也好、罗伊也好，搞的都是一厢情愿……”\n\n任弼时说：“陈独秀的错误是对国民党的希望太高了，这样一来**便不是革命的主体，而是在做客人……完全丧失了主动性。”\n\n*说：“‘四一二大屠杀’，让我们明白了一个真理。”\n\n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n\n*说：“枪杆子里面出政权！”\n\n*还是用不惯刀叉，干脆拿起一块黑面包，蘸着红菜汤，一口吃下。\n\n会议结束后，代表们都纷纷走出来，外面还在下着细雨，*打着雨伞刚走出大门，就听见后面有人呼喊：“*……”\n\n*停下来看了看身后，瞿秋白和任弼时撑着伞追上来。\n\n瞿秋白对*说：“中央准备迁回上海，你是老资格的党员，做组织工作是能服众的……”\n\n任弼时补充道：“大家希望你能去上海。”\n\n*轻轻摇了摇头说：“我个乡巴佬，住不惯城市的高楼大厦。我想回湖南，趁着秋收时节，在湘赣边界抓住枪杆子，干件大事。”\n\n任弼时说：“你回得去吗？长沙的敌人悬赏几万大洋要你的脑袋，地主老财，恨不得抓住你点天灯！”\n\n*说：“从参加**的第一天起，我就做好了一切准备！”\n\n瞿秋白盯着*，说道：“那里每天都在死人，老天爷都在掉眼泪。”\n\n*望了一眼天，淡淡一笑说：“他哭他的，我干我的！见过鬼的人不怕黑，因为心里清楚，这是黎明前的黑暗。”\n\n瞿秋白劝道：“我是总书记，听我的，去上海吧……”\n\n任弼时也劝道：“你再想想，中央需要你……”\n\n*坚定地回答：“谢谢你们！”说完*转身离去，消失在雨雾之中。\n\n瞿秋白、任弼时目送着远去的*，从心底越来越佩服*起来。\n\n\n\n\n\n5\n\n此时的长沙正陷入白色恐怖，安民告示上染满了鲜血。城门上悬挂的木头笼子里是革命志士的头颅，灯杆上挂着革命志士的尸体。\n\n路上不断地有巡逻的卡车飞奔而过。市面萧条，路上的店铺基本上都关了门，见不到几个路人。\n\n*穿着蓝布长衫，带着简单的行李和雨伞，刚拐进一条街后，就见到街口有士兵在杀人，枪声响起，*不忍直视，他拐过小街，又走了一段路，悄悄走进家门。\n\n屋里，杨开慧正在为*收拾东西，床上的三个孩子睡得正香。\n\n*坐在门口的台阶上抽着烟，回身看着屋内杨开慧的身影，说：“霞姑，你还是带着孩子回韶山去吧……”\n\n杨开慧摇了摇头说：“不去！哪儿都不太平，乡下杀人更厉害。”\n\n*说：“实话对你讲，这次去湘赣边界，不知道要隔多久才能回来……”\n\n杨开慧回过头，直瞪瞪地看着*说：“还记得在北大，你扛着我在校园看烟花的事吗？”\n\n*说：“忘不了。”\n\n杨开慧走到台阶，与*并肩坐着。\n\n*说：“真想有一天能和你再看一次烟花。可这一走，再见面不晓得要多少年。”\n\n杨开慧的头靠在*的肩上，说：“我等你。半年不回，我等一年，一年不回，我等十年，十年不回，我等一辈子……”\n\n第二天早晨，*即将奔赴湘赣边界，杨开慧带着三个孩子来送他。\n\n*走了几步又转回身，摸了摸两个大点孩子的脑袋，又伸手抱起毛岸英，狠狠在儿子脸蛋上亲了一口。\n\n他不舍地放下毛岸英，望着杨开慧。杨开慧低着头，看也不看他，低声说：“走吧！”\n\n*伸手去拉杨开慧的手，杨开慧却扭动身子甩开了他。\n\n*苦笑一下，转过身，缓步走去。\n\n身后的杨开慧猛地扑了上来，从背后抱住了*。*身体僵住，停住了步子。\n\n杨开慧紧紧抱着*，头埋在*宽大结实的背后，无声地啜泣着。\n\n*轻声安慰道：“霞姑……”\n\n杨开慧在*背后拼命地摇头，说：“什么都别说……”杨开慧肩头不住抽动，无声地哭了片刻，直到毛岸英上前扯她的裙角。\n\n杨开慧抬起头，虽然她的脸上还挂着泪痕，面容却已经恢复了平静，眼神中蕴含着炽热的情感。\n\n杨开慧说：“走吧……”\n\n*没有走，他想转身。\n\n杨开慧轻声地说：“不要回头！”\n\n*不动了，他的内心是多么想转过身，看看杨开慧和三个孩子。\n\n杨开慧说：“走……”\n\n*身形僵硬地迈开步子，缓缓前行，氤氲的泪水开始在眼眶中聚集。他仰起头，努力抑制，争取不让泪水落下来。\n\n年幼的毛岸英怔怔地望着远去的父亲，又抬起头，望着满面泪痕却咬紧牙关不发一语的母亲，满脸的困惑。\n\n两个大点的孩子望着*远去的背影，用稚嫩的声音喊着：“爸爸……爸爸……爸爸……”\n\n杨开慧脸上不断地流淌着泪水，她却咬紧牙关，一声不吭，目送丈夫远行。\n\n
1\n\n南昌起义胜利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全国，有人欢喜有人忧。.org\n\n汪精卫正在江西庐山的别墅里吃着早餐，桌子上放着一份《汉口民国日报》，他随手翻看着报纸，报纸的扉页登满了对南昌起义的污蔑文字。\n\n他的秘书恭敬地站在一旁，手里拿着《中央委员宣言》。\n\n汪精卫问秘书：“宋庆龄、谭平山、柳亚子和*搞的那个中央委员宣言都说些什么？”\n\n秘书回答：“（一）反对武汉少数中央委员假借中央党部所发布之训令决议。（二）拥护总理实现民有民治民享社会的三民主义，与联俄联共农工三大政策……”\n\n汪精卫听着慢慢地停止了咀嚼，他神情骤变，怒不可遏地挥臂把桌上的早餐碗碟划拉到地上，摔得粉碎，他暴跳如雷地喊着：“真不懂，孙夫人怎么会和**搞到一起。”\n\n\n\n\n\n2\n\n在张作霖北京的大帅府里，张学良正给他的父帅张作霖念着《中央委员宣言》。\n\n“……反对一切曲解或背叛主义政策之主张。（三）共同努力为革命获一新根据地以便在新旧军阀势力之外，召集第三次全国代表大会讨论集中革命势力继续革命工作问题。”\n\n读到宣言中含有“旧军阀”的字眼儿时，张学良边念边偷偷看了一眼张作霖，生怕会惹到张作霖不高兴。\n\n张作霖久经沙场，心机极深，即使不高兴，也不会皱一下眉头的。\n\n张学良念完《中央委员宣言》，坐到了父亲对面，点燃了烟斗递给张作霖。\n\n张学良说：“父亲，指挥南昌暴动的周恩来，小时候还在您办的东关模范学校念过书呢。”\n\n张作霖说：“哦，我老张家坟头上还冒过这股烟啊？教出个大人物来！”\n\n张学良说：“周恩来、*，都是些有理想的人。他们的所作所为，是想改变中国，这一点冲撞了蒋介石的利益。”\n\n张作霖问：“你想说什么？”\n\n张学良说：“处死李大钊这件事，我们可能被蒋介石利用了……”\n\n过了良久，张作霖才长长叹了一口气，说道：“我清楚，这仇**会记住！可这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可吃啊……”\n\n\n\n\n\n3\n\n视线转到南京蒋介石司令部里，蒋介石正与一位高级将领下着围棋。俞济时站在一旁念着《中央委员宣言》。\n\n“……（七）积极预备实力以扫除蒋冯唐等新式军阀与国内一切帝国主义北洋军阀与封建社会之势力……”\n\n听到这里，蒋介石的脸上，露出了不易觉察的冷笑，有点不屑，又带点怒气。\n\n下棋的高级军官疑惑地望向蒋介石。\n\n蒋介石执黑落下一子，已将白棋大龙团团围住。\n\n蒋介石说：“扫除蒋冯唐等，我为首啊，这么说，他们与我从此势不两立喽。”\n\n俞济时迟疑了一下，不敢替蒋介石回答刚才的问题。他继续汇报道：“广州李济深来电询问，南昌暴动该怎么办？”\n\n蒋介石在边上又投下一子，继续不远不近地包围着白棋大龙。\n\n蒋介石不紧不慢地说：“让他自己看着办！济时啊，江南暮夏，雨水渐少，南京新栽的梧桐树，要多浇水，美玲小姐昨天还在问呢。”南京满城的梧桐树，正是蒋介石送给宋美龄的定情信物。\n\n俞济时回答：“是，记住了！”\n\n\n\n\n\n4\n\n1927年8月7日，罗明纳兹、*、*、瞿秋白、李维汉、任弼时、邓中夏、蔡和森、张太雷、罗亦农、苏兆征、顾顺章、陈乔年等年轻人在汉口俄租界三教街四十一号的小楼里召开紧急会议，中央委员、中央候补委员和共青团中央委员们围坐在楼上，门窗紧闭。\n\n屋外，小雨淅淅沥沥下个不停，屋内，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忧虑的神色。\n\n俄国人罗明纳兹在发言，瞿秋白翻译：“共产国际认为，鲍罗廷和陈独秀的错误是严重的，给中国的革命局势带来了灾难性的后果，停止陈独秀的总书记职务，既是共产国际的决定，也是中国**的同志们的一致要求，在陈独秀不视事期间，中央的工作由瞿秋白、李维汉两位同志主持……”\n\n楼上的发言在继续，楼下，*叩响了房门。\n\n*打开了房门，*走进门厅，收起了雨伞。\n\n*微笑着问：“头发长，个子高。你是*吧？”\n\n*微笑着回答：“莫非你就是……”\n\n*说：“邓希贤，刚刚改了名字，现在叫*。”\n\n两人早已互相久仰大名，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n\n*说：“能从白色恐怖的河南跑回来，本事不小……”\n\n*说：“好险呦，以后给你摆龙门阵，包你听得眼睛发直……快上楼吧，吵得厉害呦。”\n\n*走上楼，楼梯发出吱吱的响声，楼上正传来罗明纳兹的声音，听得出，罗明纳兹的情绪十分激动，言语十分激烈。*走到蔡和森身边坐下，代表们的目光看向他，*点燃了根纸烟，对代表们点了点头。\n\n罗明纳兹发言结束，任弼时说：“中国不是土耳其，蒋介石既然做了中国的凯末尔，我们就没得选择，坚决打倒他！”\n\n蔡和森说：“要跟蒋介石对抗，就必须先解决我们党内的问题，不然，无从谈起……”\n\n瞿秋白说：“今天会议的主题，就是批判陈独秀同志的右倾投降主义错误，纠正工作方向，应对时局变化！”\n\n邓中夏说：“视挫折为新的起点，我们一切从头开始……”\n\n这时，这栋房子的俄国女主人和*给各位参会代表们端上来刚刚做好的沙拉、红菜汤、牛排、肉丸子，饭菜可口，香气扑鼻。\n\n瞿秋白说：“现在，恩来他们带队伍南下广州，就是准备重建大本营。撇开那些机会主义者，开启新的革命，发动新的北伐！”\n\n*说：“这次革命，不只是国民党一家的革命，也是**人的革命，工农大众的革命！”\n\n*站在*旁边，说：“说得好！是工农大众的革命！”*看了一眼*，偷偷笑了，继续给代表们发饭。\n\n*不会用刀叉，他用刀向肉丸子猛戳，将其戳得稀烂。*走过去，用自己的刀叉给*做示范。\n\n邓中夏说：“共产国际的决定是好的，但是派来的人有问题，鲍罗廷也好、罗伊也好，搞的都是一厢情愿……”\n\n任弼时说：“陈独秀的错误是对国民党的希望太高了，这样一来**便不是革命的主体，而是在做客人……完全丧失了主动性。”\n\n*说：“‘四一二大屠杀’，让我们明白了一个真理。”\n\n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n\n*说：“枪杆子里面出政权！”\n\n*还是用不惯刀叉，干脆拿起一块黑面包，蘸着红菜汤，一口吃下。\n\n会议结束后，代表们都纷纷走出来，外面还在下着细雨，*打着雨伞刚走出大门，就听见后面有人呼喊：“*……”\n\n*停下来看了看身后，瞿秋白和任弼时撑着伞追上来。\n\n瞿秋白对*说：“中央准备迁回上海，你是老资格的党员，做组织工作是能服众的……”\n\n任弼时补充道：“大家希望你能去上海。”\n\n*轻轻摇了摇头说：“我个乡巴佬，住不惯城市的高楼大厦。我想回湖南，趁着秋收时节，在湘赣边界抓住枪杆子，干件大事。”\n\n任弼时说：“你回得去吗？长沙的敌人悬赏几万大洋要你的脑袋，地主老财，恨不得抓住你点天灯！”\n\n*说：“从参加**的第一天起，我就做好了一切准备！”\n\n瞿秋白盯着*，说道：“那里每天都在死人，老天爷都在掉眼泪。”\n\n*望了一眼天，淡淡一笑说：“他哭他的，我干我的！见过鬼的人不怕黑，因为心里清楚，这是黎明前的黑暗。”\n\n瞿秋白劝道：“我是总书记，听我的，去上海吧……”\n\n任弼时也劝道：“你再想想，中央需要你……”\n\n*坚定地回答：“谢谢你们！”说完*转身离去，消失在雨雾之中。\n\n瞿秋白、任弼时目送着远去的*，从心底越来越佩服*起来。\n\n\n\n\n\n5\n\n此时的长沙正陷入白色恐怖，安民告示上染满了鲜血。城门上悬挂的木头笼子里是革命志士的头颅，灯杆上挂着革命志士的尸体。\n\n路上不断地有巡逻的卡车飞奔而过。市面萧条，路上的店铺基本上都关了门，见不到几个路人。\n\n*穿着蓝布长衫，带着简单的行李和雨伞，刚拐进一条街后，就见到街口有士兵在杀人，枪声响起，*不忍直视，他拐过小街，又走了一段路，悄悄走进家门。\n\n屋里，杨开慧正在为*收拾东西，床上的三个孩子睡得正香。\n\n*坐在门口的台阶上抽着烟，回身看着屋内杨开慧的身影，说：“霞姑，你还是带着孩子回韶山去吧……”\n\n杨开慧摇了摇头说：“不去！哪儿都不太平，乡下杀人更厉害。”\n\n*说：“实话对你讲，这次去湘赣边界，不知道要隔多久才能回来……”\n\n杨开慧回过头，直瞪瞪地看着*说：“还记得在北大，你扛着我在校园看烟花的事吗？”\n\n*说：“忘不了。”\n\n杨开慧走到台阶，与*并肩坐着。\n\n*说：“真想有一天能和你再看一次烟花。可这一走，再见面不晓得要多少年。”\n\n杨开慧的头靠在*的肩上，说：“我等你。半年不回，我等一年，一年不回，我等十年，十年不回，我等一辈子……”\n\n第二天早晨，*即将奔赴湘赣边界，杨开慧带着三个孩子来送他。\n\n*走了几步又转回身，摸了摸两个大点孩子的脑袋，又伸手抱起毛岸英，狠狠在儿子脸蛋上亲了一口。\n\n他不舍地放下毛岸英，望着杨开慧。杨开慧低着头，看也不看他，低声说：“走吧！”\n\n*伸手去拉杨开慧的手，杨开慧却扭动身子甩开了他。\n\n*苦笑一下，转过身，缓步走去。\n\n身后的杨开慧猛地扑了上来，从背后抱住了*。*身体僵住，停住了步子。\n\n杨开慧紧紧抱着*，头埋在*宽大结实的背后，无声地啜泣着。\n\n*轻声安慰道：“霞姑……”\n\n杨开慧在*背后拼命地摇头，说：“什么都别说……”杨开慧肩头不住抽动，无声地哭了片刻，直到毛岸英上前扯她的裙角。\n\n杨开慧抬起头，虽然她的脸上还挂着泪痕，面容却已经恢复了平静，眼神中蕴含着炽热的情感。\n\n杨开慧说：“走吧……”\n\n*没有走，他想转身。\n\n杨开慧轻声地说：“不要回头！”\n\n*不动了，他的内心是多么想转过身，看看杨开慧和三个孩子。\n\n杨开慧说：“走……”\n\n*身形僵硬地迈开步子，缓缓前行，氤氲的泪水开始在眼眶中聚集。他仰起头，努力抑制，争取不让泪水落下来。\n\n年幼的毛岸英怔怔地望着远去的父亲，又抬起头，望着满面泪痕却咬紧牙关不发一语的母亲，满脸的困惑。\n\n两个大点的孩子望着*远去的背影，用稚嫩的声音喊着：“爸爸……爸爸……爸爸……”\n\n杨开慧脸上不断地流淌着泪水，她却咬紧牙关，一声不吭，目送丈夫远行。\n\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