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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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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火轰鸣，震动着渐渐稀薄的黑雾。
深海的数量已经削减了不少，失去深海的维持，黑雾也就无法停留在海面上，进而无法为深海提供可靠的遮蔽和掩护，最终造成一个负面的循环。
“真是太好了。”陆奥点射着空母栖鬼，眼睛的余光观察着周边的战场，“胜利的天平正在向我们倾斜，在用不了多久，深海就会被我们彻底击垮！”
“咔~啦~”
“陆奥大人，这里是指挥室。”
耳朵里传来通讯，陆奥暂停进攻，给百眼巨人打了个手势，随后找到一处还算安静的地方接通了联络。
“出什么事了？”
“有几只高级深海突袭了我们的一支小队，敌方的攻势很猛，还请您过去支援。”
“是哪个等级的深海？和空母栖鬼比起来怎么样？”
“只是普通的高级深海，但是数量有些多。”
“看来是离岛栖鬼的后备舰队啊。我知道了，把坐标发给我。”
一连串数字传入陆奥的耳朵。
‘这个位置就在附近，得赶紧过去，不然又会牺牲很多姐妹。现在空母栖鬼已经是强弩之末，构不成多少威胁，奥兰的舰娘完全可以应付。’
点点头，陆奥跟百眼巨人说了一声，后者爽快地应了下来，并且催促陆奥赶紧支援，承诺解决掉空母栖鬼后马上也会去帮助陆奥。
‘奥兰的舰娘，挺不错的。’
没有了顾忌，陆奥驱动着足具驶入黑雾中，朝着支援坐标疾驰而去。
这边，百眼巨人转过身，脸上的微笑马上淡去，面无表情地看着那边的空母栖鬼，在她的面前，天龙和龙田一左一右接连进攻，在空母栖鬼的身上留下一道道深深的痕迹。
“虽然过去和你们相处地还算愉快，但谁让咱们是敌人呢。”
摇了摇阳伞，一支舰载机编队飞射出去，在空母栖鬼的周围上空盘旋，解决着周围过来支援的深海，同时也警惕着空母栖鬼的动向，随时准备给天龙和龙田提供支援。
“狂袭！”
“呲~”
刀刃带着血红色的光晕，轻松地刺进空母栖鬼的栖装。天龙向外用力一拨，掀飞了一大片黑色的装甲，空母栖鬼的栖装再损失一层。
空母栖鬼皱着眉头，控制着舰载机逼退天龙。而在另一侧，龙田两手握紧枪刃，对着空母背后的防空栖姬刺去。
“！”
黑色的手甲握住枪柄，用力将龙田甩了出去。
“蛇吻~”
“噌！”
一道诡异的红光闪过，空母栖鬼的身上又多了一道伤痕。
“空母，没事吧！”
“没事儿，这些小伤还不算什么。”
空母栖鬼留着冷汗，身上的每一道伤口都传来灼烧的刺痛感。早就听说天龙和龙田的武器是被雪凇用特殊的方法锻造过，对深海有着极强的克制作用，本来空母栖鬼还没放在心上，可现在真正见识到那两把武器的威力，这时才明白过来，任何经由雪凇手里的东西，都不会很简单。
“空母栖鬼，我劝你还是放弃那个拖油瓶吧，这样你还能撑得久一点儿，说不定还能从这里逃走哦~”
龙田面带微笑，可在空母栖鬼眼里，这微笑就像是毒药一样，不停地试探着她的内心。
“龙田，别挑拨我们，我是不会放弃防空的。给我记住，不只有你们舰娘才会懂得情谊这两个字！”
在场的舰娘和深海都听出了空母栖鬼语气里带着怒气，但唯一受到触动的还是她背后的防空栖姬。防空十分惊讶，她一直以为空母栖鬼只会对战舰水鬼流露感情呢。
“哎呀，我只是说着玩的，如果有不对的地方，还请你原谅我啦~”龙田眼睛微眯，嘴上说着抱歉，心里倒是有些遗憾，‘还以为能分裂她们呢，没想到适得其反啊~不愧是被提督看中的深海，真的难对付。’
“喂龙田，别玩那些虚的了，直接开大吧，我担心会再拖下去会出现什么意外。”
“好呀天龙酱~”
‘开大？’
空母栖鬼和防空栖姬都愣住了，反倒是那边的百眼巨人兴奋了起来，赶紧跑到一旁，兴致勃勃地望着天龙和龙田，就差没拿出摄像机录像了。
“空母小心，我感觉有些不太对。”
“我知道。”
不用防空栖姬提醒，空母栖鬼已经紧绷起身子，从龙田应下的那一刻起，周围的空气里就多出一种淡淡的血腥味，这绝对不是正常现象。
“噌！”
枪刃和长刀交叉在一起，天龙和龙田身上顿时暴起一股血红色的气场，两人的瞳孔也被血红色覆盖。空母栖鬼挡在防空栖姬身前，紧绷的身体开始微微颤抖。
‘该死，好强的杀气，不管躲到哪里都会被命中，只有硬抗了。’
‘空母.......’
血色的气场攀升到最大值，海面上涌起一片淡淡的血雾，天龙和龙田收回血色萦绕的武器，做出进攻的架势。
“血十字！”x2
两姐妹一声暴喝，身影瞬间消失不见。空母栖鬼只看到眼前一片血红，随后便听到一阵切裂的声响，胸口传来一阵剧痛，她清楚地感觉到两段冰凉的锐器在胸口留下一个交叉的十字。
“噗！”
鲜血喷射而出，血色的雾气消失无踪。
“啧，没砍死正主啊。”
“深海里也会有这样的人在，真是长见识了。”
天龙和龙田收回武器，大口喘息着。而在那一边，空母栖鬼捂着胸口痛苦地跪倒下去，刚才那一击好强，简直要切碎她的身体，但威力还是差了那么一点儿，搞了那么大的阵势就还没把她斩杀，看来天龙和龙田还没全面掌握那一招。
“空母.......”
“嗯？！”空母栖鬼抖了一个激灵，缓缓抬起头来。
“没，没事，就就好.......”
防空栖姬笑了笑，在空母栖鬼的视线里重重倒了下去，噼里啪啦散落在海上。空母栖鬼哆嗦着嘴唇，伸手捧起防空栖姬的上半身，哗啦一声，肉体分离，血管和骨骼被整齐地切断，只剩下一颗头颅连接着部分的胸口，就像是那种在博物馆里展出的伟人头像一样。
温热的血液染红了空母栖鬼的手指，顺着手背滴进海水。防空栖姬闭着眼睛，嘴角带着一丝微笑。空母栖鬼无力地垂下头，紧紧抱住防空栖姬的头颅，瞳孔的情感渐渐消失，已然成了一具将死的人偶。
“天龙，杀了吧，给她一个痛快。”
“嗯。”
“轰！！”
还没等动手，一阵爆鸣惊动了几人。
“什么情况？百眼！”
“我知道，舰载机正在......”
话还没说完，一道黑影从黑雾里飞出来，砸在天龙几人的面前，挣扎了几下终于没了动静。百眼巨人揉揉眼睛，用力眨了几下，死死地盯着那一坨黑影。
“这，这是，离岛栖鬼！”
“我靠，真的是她！”天龙也认出了离岛栖鬼，顿时全身戒备起来，“这混蛋在搞什么幺蛾子，龙田百眼，全都小心！”
“不用紧张天龙，离岛栖鬼已经构不成任何威胁了。”
龙田走过去，不顾身后两人的劝阻，倒转枪刃，用枪柄捅了捅离岛栖鬼的身子，结果后者完全没有反应。收回枪刃，龙田用脚掀翻离岛栖鬼，露出她的脸颊和微微起伏胸口。
“别看了，那家伙还没死，不过也差不多了。”
黎塞留搀扶着狮和衣阿华，从黑雾里一瘸一拐地走出来。三人身上都留下不少伤痕，尤其是衣阿华，作为主攻手的她承受了更多的伤害；另外两位舰娘外伤没有衣阿华那么多，可身体里的能量已经见底，不少地方还沾留着没被去除的深海怨念。不得不说，离岛栖鬼的怨念真的是一手杀招，如果不是有衣阿华的深海形态，今天这三人最少也要死掉一个才能把离岛栖鬼打成现在这副惨相。
“哎呦~啊~~额......”
衣阿华怪叫着，靠着黎塞留的小腿坐下来，任由海水打湿她的身体。一旁的黎塞留和狮也没好到哪去，只不过是呻吟得没有衣阿华那么奇怪。三位舰娘挤在一起，坐在海上半睁着眼睛，一副随时都会睡过去的样子。
“我说那边的几位。”龙田有些无奈，“事情还没结束呢，就这么放松真的好么？我们还在战场上唉。”
“没事的，刚才战斗的余波太强，周围已经没有深海了。”衣阿华摆摆手，指了指离岛栖鬼，“龙田，赶紧一枪捅死，她一死，所有的深海都会受到影响，很快就会退走的。”
龙田没有回应，而是把视线转向了狮和黎塞留。手刃深海旗舰，这份功勋实在太大了，如果利用的好，完全可以推出一位英雄舰娘，而在场的几位里面，需要进一步加强威信力只有黎塞留一位。奥兰镇守府的舰娘不需要功名，奥兰的名号本就是最难得的勋章；狮是百级舰娘，功勋已经到顶；黎塞留一直都是舰娘府的标志和宣传偶像，作为钦定的舰娘府领导人候选，有一笔手刃深海旗舰的记录，无疑能让黎塞留在舰娘府和七洲联合都能拥有更重的话语权。
“动手吧。”狮摇摇头，她明白龙田的好意。
“如果没有衣阿华，这次能不能拿下离岛栖鬼还是个未知数，黎塞留的路还长着呢，多一笔少一笔无所谓。”
一旁的黎塞留也是点点头，眼神充满真挚和感激，完全打消了龙田的顾虑。
沉吟片刻，龙田举起枪刃，对准了离岛栖鬼的咽喉，没有立刻下手：“等回头上报的时候，我觉得还是说黎塞留杀了离岛栖鬼的好，毕竟我做的不过是补刀的工作，而且奥兰的名声太好了也不是件好事儿。”
狮和黎塞留一愣，微笑着摇摇头，倒也没有拒绝的意思。百眼巨人看了龙田一眼，嘴角弯起一个自豪的笑容，看看，这就是老身的同僚，关键时候从来不掉链子。
“等等。”
就在龙田准备动手的时候，衣阿华突然出声制止她。面对众人疑惑的眼神，衣阿华没有说什么，只是转过头，向空母栖鬼那边投去复杂的眼神。
“唉......天龙啊，你和龙田一起动手吧。”
“啊？！你特么脑子没发烧吧！”
天龙直接爆了粗口，一起动手？动谁啊？还能两个人一起捅离岛栖鬼么？那肯定是不可能的。那再看看自己身边有谁值得砍，那不就剩下空母栖鬼了么？
“沃日！我说衣阿华你到底在想什么啊，她可是你......你过去的手下啊，这么狠真的好么？”
“那你是不想杀她了？”
“想，老娘当然想，也会砍了她。可特么的这话不应该由你来说好吧！”
衣阿华环视四周，龙田、百眼巨人还有知道些内幕的狮和黎塞留，全都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自己。沉默片刻，衣阿华低下头。
“她已经死了。我不知道你们刚才对她做了什么，但我看得出，她现在已经没有了生的欲望。反正都要死，那就让她和离岛栖鬼一起去吧，也算是成全了她的忠诚。”
“我，这.......”天龙苦恼的揉着头发，突然，一枚灯泡在头顶亮起，“我有主意啦！既然她撑过了我和龙田的必杀技，这就说明她命不该绝，不如送回镇守府，让提督把她变成舰娘怎么样？”
“唔嗯~这个主意还算不错。”
“不行！”衣阿华大吼一声，眼神充满了认真，“绝对不能那么做，我不允许！”
“为什么！她不是你的手下么？一起来镇守府当舰娘有什么不好的？”
“天龙，你不是深海，你永远不会懂的。”衣阿华看着天龙，语气很是严肃，“没有任何一个深海愿意被人转化成舰娘，没有一个愿意！这是埋藏在深海心灵深处的底线，智慧越高的深海就越是这样。我们没有办法忘记深海时候的经历，没有办法毫不手软地对昔日的同僚动手，转变自己的心态更是一种痛苦不已的经历。”
“可我看你变得挺快的呀？”
“因为我担心，如果我变得不够快，提督就会对空母和战舰下手！”
衣阿华的咆哮，让在场的所有舰娘无话可说。
“空母还好，提督看得上她的脑子，可战舰呢？完全一个笨蛋打手，用什么理由把她的命留下？”
“......”
“之前空母和战舰还在镇守府的时候，我试探过她们，要不要变成舰娘，和我永远在一起。她们拒绝了，没给我一丝余地。深海转化舰娘，就跟舰娘变成深海一样，在双方的眼中都是背叛的行为，是绝不能触碰的行为。可偏偏，我遇上了提督这个混蛋，他居然能把深海强行变成舰娘，你们知道在转化的时候，我的心有多痛苦么？”
“......”
“就这样吧，让空母以深海的身份战死，这是对她最后的恩慈。当然了，如果你们觉得这么做太便宜了她，那就留着她的命，让提督把她转化成舰娘吧。我只是提出我的意见和态度，决定权还是在你们手里，我的身份有些敏感，不参与这次的决断。”
“......”
良久之后，天龙看向龙田和百眼巨人，后两人望过来，沉吟了片刻，微微点了点头。
“啧，这都叫个什么事儿啊？算了不管了......”
自暴自弃地一甩脑袋，天龙握住刀柄，高高举起长刀，然后看向龙田。龙田心领神会，再次举起了枪刃。
“一。”
“二。”
“住手！”
天龙和龙田身体紧绷，迅速调转方向，武器对准了黑雾。衣阿华猛地抬起头，眼睛死死地看向声音的方向，两手紧紧握成拳头。
“哗啦~”
波浪涌动，在众位舰娘的注视下，一位深海走出了黑雾。
“战舰水鬼！”
听到这个名字，空母栖鬼身子动了动，眼睛恢复了些许神采，慢慢抬起头，正巧和战舰水鬼的视线对上。
“空母，你这个混蛋，我回头再教训你。”
“战舰水鬼，你来这里干什么？”天龙高声质问道。
“我？我来这里，是为了跟你们做个交易。”
“什么交易？”
“我用这些东西.......来换空母和离岛大人的命，当然还有防空栖姬的尸体。”
战舰水鬼张开双手，身后的黑雾一阵涌动，小a和小p缓缓走出，每人的手里都拎着一位舰娘。
“陆奥？！”
“吹雪！”
“战舰水鬼，我草你大爷！”
看到满身血污，四肢已经扭曲得不成样子的两位舰娘，天龙等人顿时爆发了。
“哎哎哎~都别动。”战舰水鬼控制着两条巨臂，挡在自己身前。
小a和小p眯眯眼睛，手上一用力，吹雪跟陆奥齐齐发出一阵痛苦的呻吟。
“妈的，你们这群卑鄙的混蛋！”
“天龙，给我闭上你的贱嘴！看看你对我同僚做的事情，你有那个资格说我吗！”
战舰水鬼眼神冒火，一通咆哮把天龙震得说不出话来，只得把长刀架在空母栖鬼的脖子上，做出一副威胁的架势。
“战舰，你先等等，咱们可以好好谈谈。”衣阿华忍住身上的痛苦，挣扎着站起来。
再次见到衣阿华，战舰水鬼的眼睛里充满了别样的感情。从刚才开始战舰水鬼就躲在黑雾里，因为狮和衣阿华等人战斗消耗了太多的能量，所以根本没有发现水鬼和她的部下，而战舰水鬼也得以听完衣阿华的自述，她真的想跟衣阿华好好聊聊，可现在的情况并不容许。
“衣阿华，我不想再多说什么，要么完成交易，要么两边儿一块儿死。”
“战舰......”
“咳咳！”
就在这时，陆奥虚弱地咳嗽了几声，抬起头，满是恨意地对着战舰水鬼：“深海，你真的以为吃定我了么，呵呵~别小看舰娘的意志！”
“你要是敢自爆，我就率先捏碎你的核心。”战舰水鬼冷漠地一撇头，“还有，你觉得我只抓了你们两个么？你觉得是不是所有的舰娘都有这个勇气自爆呢。”
“你！”
“小p。”
“咔啦~”
小p没有说话，伸手一用力，直接卸掉了陆奥的下巴。
战舰水鬼冷笑一声，继续把视线转向面前的几位舰娘：“来吧，做出选择，交易还是不交易。”
“在那之前，你能告诉我你到底抓了多少舰娘么？”
“别妄想了衣阿华，认清现在的状况。”
衣阿华噎住了，失落地低下头，没有再说话。关键时候，所有舰娘都看向了狮，她才是做出最后决定的人。狮现在也不好受，一方是深海旗舰，一方是舰娘府的主将还有奥兰镇守府的舰娘，说实话，她真的不好做出选择。
不交易，离岛栖鬼必死，舰娘和人类少了个大敌，可会失去陆奥、吹雪还有不知道有没有的其他被俘虏的舰娘，看起来很赚。但是偏偏还有奥兰的舰娘掺和在里面，要是雪凇知道自己的舰娘死了.......不敢想，不敢想，哪怕知道雪凇是个理智的人也不敢想。
交易，离岛栖鬼被救走，失去一个削弱深海的绝佳机会，下一次遇到还不知道会等到多久以后，而且离岛栖鬼逃离肯定会给人类和舰娘造成更大的伤亡。不过好事是，陆奥、吹雪和其他舰娘得救，舰娘府保留一位将领，雪凇不会有发疯的可能性。
‘该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从大局上来说，绝对是不交易，但是奥兰镇守府.......额啊啊啊啊！’
在众人的注视下，狮的脸色变的相当难看。几位舰娘知道狮的苦衷，所以只是静静等待着结果，但战舰水鬼却不一样，她现在根本不想等，再多等一秒都会有全灭的危险。
“五！”
“日！你特么的别倒数！”
“四！”
“赶紧做决定吧，狮！”
“三！”
“二！”
“一.......小a小p！”
“等等。”
小a小p停下动作。狮吐出一口气，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去了。
“我们交易。”
“很好，那就.......”
“你俘虏的所有舰娘都要还回来！”
“哼，那是当然了，我们深海言而有信。”
天龙和龙田松了一口气，但手里的武器依旧架在空母栖鬼和离岛栖鬼的身上。战舰水鬼哼了一声，伸手一挥，下一秒，三十几位深海从黑雾里走出来，每一位深海的手里都拎着一位舰娘，有联合舰队的，也有奥兰镇守府的。
“妈的......”天龙握紧拳头，她刚才看到了吞武里，现在也是不省人事。
“其他的舰娘现在就能给你们，这两位我得留着。”
战舰水鬼说的正是吹雪跟陆奥，天龙她们虽然恼火却也无可奈何，只得乖乖照做。
没过多久，深海和舰娘完成了交接，被俘虏的舰娘被其他过来支援的舰娘接手，只是交接双方的脸色都相当难看。深海那边，战舰水鬼接回了昏迷中的离岛栖鬼还有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沉默的空母栖鬼，当然了，还有空母栖鬼手里用布包裹着的，防空栖姬的遗骸。
“战舰.......”
“有什么事儿以后再说。”战舰水鬼瞪了空母栖鬼一眼，拿出一块干净的湿毛巾丢到后者的脸上，“擦擦脸，有点儿深海指挥官的样子！”
“嗯.......”
空母栖鬼点点头，伸出一只手抓住毛巾，另一只手依旧抱着那只布包。
“好了，我们已经按照你说的做了。”
“我看到了，现在我要带着部队撤退，你们只准派出侦察机跟随，我会把她们两个放到一个安全的位置。记住了，如果我发现有别的舰队尾随，我会立刻杀了她们！”
“你特么......”天龙还想说些什么，不过却被龙田制止了。
衣阿华点点头，没有再提出什么别的要求。
战舰水鬼深深地看了衣阿华一眼，伸手一挥，深海的舰队立刻撤走，小a和小p带着吹雪和陆奥，被深海围在中间，这两人可是深海能安全离开的保障。
“狮，她们走远了。”
“我知道。”狮语气很是不好，扭头冲着支援过来的舰娘大吼：“赶紧派出侦察机，跟丢了我严惩不贷！”
“是，是！”
“还有，让还有战斗力的舰娘立刻补给，围剿所有深海的残军，黑雾里的一个都不要放过！统统给我打成碎片去喂鱼！”
“是！”
狮的咆哮渐渐远去，天龙她们也带着受伤的姐妹们去往联合舰队里修整，空旷的海面上，只剩下衣阿华一个人静静地站在那里，眺望着战舰水鬼她们离去的方向。
“吼~”
远处的黑雾里，一声深海的咆哮隐约传来。衣阿华闭上眼睛，再次睁开的时候，已然满是杀意。
“嗡~”
足部载具快速运转，带着衣阿华飞驰而去。黑色的能量从身体的各处蔓延出来，几个呼吸过后，白色的中间栖姬降临，血红色的眸子冰冷异常，满眼里浮现的都是深海被分尸的惨相。
“噗嗤！”
第一只深海，撕裂。
“咔！”
第二只深海，肢解。
白色的死神穿梭在黑雾中，收割着深海的生命，被盯上的深海到死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一方的旗舰大人会对自己人下这么狠的手。
渐渐的，黑雾消散了，只留下深海的断肢残骸，还有站在尸体中央，浑身浴血、再次恢复星瞳的娘。
炮火轰鸣，震动着渐渐稀薄的黑雾。
深海的数量已经削减了不少，失去深海的维持，黑雾也就无法停留在海面上，进而无法为深海提供可靠的遮蔽和掩护，最终造成一个负面的循环。
“真是太好了。”陆奥点射着空母栖鬼，眼睛的余光观察着周边的战场，“胜利的天平正在向我们倾斜，在用不了多久，深海就会被我们彻底击垮！”
“咔~啦~”
“陆奥大人，这里是指挥室。”
耳朵里传来通讯，陆奥暂停进攻，给百眼巨人打了个手势，随后找到一处还算安静的地方接通了联络。
“出什么事了？”
“有几只高级深海突袭了我们的一支小队，敌方的攻势很猛，还请您过去支援。”
“是哪个等级的深海？和空母栖鬼比起来怎么样？”
“只是普通的高级深海，但是数量有些多。”
“看来是离岛栖鬼的后备舰队啊。我知道了，把坐标发给我。”
一连串数字传入陆奥的耳朵。
‘这个位置就在附近，得赶紧过去，不然又会牺牲很多姐妹。现在空母栖鬼已经是强弩之末，构不成多少威胁，奥兰的舰娘完全可以应付。’
点点头，陆奥跟百眼巨人说了一声，后者爽快地应了下来，并且催促陆奥赶紧支援，承诺解决掉空母栖鬼后马上也会去帮助陆奥。
‘奥兰的舰娘，挺不错的。’
没有了顾忌，陆奥驱动着足具驶入黑雾中，朝着支援坐标疾驰而去。
这边，百眼巨人转过身，脸上的微笑马上淡去，面无表情地看着那边的空母栖鬼，在她的面前，天龙和龙田一左一右接连进攻，在空母栖鬼的身上留下一道道深深的痕迹。
“虽然过去和你们相处地还算愉快，但谁让咱们是敌人呢。”
摇了摇阳伞，一支舰载机编队飞射出去，在空母栖鬼的周围上空盘旋，解决着周围过来支援的深海，同时也警惕着空母栖鬼的动向，随时准备给天龙和龙田提供支援。
“狂袭！”
“呲~”
刀刃带着血红色的光晕，轻松地刺进空母栖鬼的栖装。天龙向外用力一拨，掀飞了一大片黑色的装甲，空母栖鬼的栖装再损失一层。
空母栖鬼皱着眉头，控制着舰载机逼退天龙。而在另一侧，龙田两手握紧枪刃，对着空母背后的防空栖姬刺去。
“！”
黑色的手甲握住枪柄，用力将龙田甩了出去。
“蛇吻~”
“噌！”
一道诡异的红光闪过，空母栖鬼的身上又多了一道伤痕。
“空母，没事吧！”
“没事儿，这些小伤还不算什么。”
空母栖鬼留着冷汗，身上的每一道伤口都传来灼烧的刺痛感。早就听说天龙和龙田的武器是被雪凇用特殊的方法锻造过，对深海有着极强的克制作用，本来空母栖鬼还没放在心上，可现在真正见识到那两把武器的威力，这时才明白过来，任何经由雪凇手里的东西，都不会很简单。
“空母栖鬼，我劝你还是放弃那个拖油瓶吧，这样你还能撑得久一点儿，说不定还能从这里逃走哦~”
龙田面带微笑，可在空母栖鬼眼里，这微笑就像是毒药一样，不停地试探着她的内心。
“龙田，别挑拨我们，我是不会放弃防空的。给我记住，不只有你们舰娘才会懂得情谊这两个字！”
在场的舰娘和深海都听出了空母栖鬼语气里带着怒气，但唯一受到触动的还是她背后的防空栖姬。防空十分惊讶，她一直以为空母栖鬼只会对战舰水鬼流露感情呢。
“哎呀，我只是说着玩的，如果有不对的地方，还请你原谅我啦~”龙田眼睛微眯，嘴上说着抱歉，心里倒是有些遗憾，‘还以为能分裂她们呢，没想到适得其反啊~不愧是被提督看中的深海，真的难对付。’
“喂龙田，别玩那些虚的了，直接开大吧，我担心会再拖下去会出现什么意外。”
“好呀天龙酱~”
‘开大？’
空母栖鬼和防空栖姬都愣住了，反倒是那边的百眼巨人兴奋了起来，赶紧跑到一旁，兴致勃勃地望着天龙和龙田，就差没拿出摄像机录像了。
“空母小心，我感觉有些不太对。”
“我知道。”
不用防空栖姬提醒，空母栖鬼已经紧绷起身子，从龙田应下的那一刻起，周围的空气里就多出一种淡淡的血腥味，这绝对不是正常现象。
“噌！”
枪刃和长刀交叉在一起，天龙和龙田身上顿时暴起一股血红色的气场，两人的瞳孔也被血红色覆盖。空母栖鬼挡在防空栖姬身前，紧绷的身体开始微微颤抖。
‘该死，好强的杀气，不管躲到哪里都会被命中，只有硬抗了。’
‘空母.......’
血色的气场攀升到最大值，海面上涌起一片淡淡的血雾，天龙和龙田收回血色萦绕的武器，做出进攻的架势。
“血十字！”x2
两姐妹一声暴喝，身影瞬间消失不见。空母栖鬼只看到眼前一片血红，随后便听到一阵切裂的声响，胸口传来一阵剧痛，她清楚地感觉到两段冰凉的锐器在胸口留下一个交叉的十字。
“噗！”
鲜血喷射而出，血色的雾气消失无踪。
“啧，没砍死正主啊。”
“深海里也会有这样的人在，真是长见识了。”
天龙和龙田收回武器，大口喘息着。而在那一边，空母栖鬼捂着胸口痛苦地跪倒下去，刚才那一击好强，简直要切碎她的身体，但威力还是差了那么一点儿，搞了那么大的阵势就还没把她斩杀，看来天龙和龙田还没全面掌握那一招。
“空母.......”
“嗯？！”空母栖鬼抖了一个激灵，缓缓抬起头来。
“没，没事，就就好.......”
防空栖姬笑了笑，在空母栖鬼的视线里重重倒了下去，噼里啪啦散落在海上。空母栖鬼哆嗦着嘴唇，伸手捧起防空栖姬的上半身，哗啦一声，肉体分离，血管和骨骼被整齐地切断，只剩下一颗头颅连接着部分的胸口，就像是那种在博物馆里展出的伟人头像一样。
温热的血液染红了空母栖鬼的手指，顺着手背滴进海水。防空栖姬闭着眼睛，嘴角带着一丝微笑。空母栖鬼无力地垂下头，紧紧抱住防空栖姬的头颅，瞳孔的情感渐渐消失，已然成了一具将死的人偶。
“天龙，杀了吧，给她一个痛快。”
“嗯。”
“轰！！”
还没等动手，一阵爆鸣惊动了几人。
“什么情况？百眼！”
“我知道，舰载机正在......”
话还没说完，一道黑影从黑雾里飞出来，砸在天龙几人的面前，挣扎了几下终于没了动静。百眼巨人揉揉眼睛，用力眨了几下，死死地盯着那一坨黑影。
“这，这是，离岛栖鬼！”
“我靠，真的是她！”天龙也认出了离岛栖鬼，顿时全身戒备起来，“这混蛋在搞什么幺蛾子，龙田百眼，全都小心！”
“不用紧张天龙，离岛栖鬼已经构不成任何威胁了。”
龙田走过去，不顾身后两人的劝阻，倒转枪刃，用枪柄捅了捅离岛栖鬼的身子，结果后者完全没有反应。收回枪刃，龙田用脚掀翻离岛栖鬼，露出她的脸颊和微微起伏胸口。
“别看了，那家伙还没死，不过也差不多了。”
黎塞留搀扶着狮和衣阿华，从黑雾里一瘸一拐地走出来。三人身上都留下不少伤痕，尤其是衣阿华，作为主攻手的她承受了更多的伤害；另外两位舰娘外伤没有衣阿华那么多，可身体里的能量已经见底，不少地方还沾留着没被去除的深海怨念。不得不说，离岛栖鬼的怨念真的是一手杀招，如果不是有衣阿华的深海形态，今天这三人最少也要死掉一个才能把离岛栖鬼打成现在这副惨相。
“哎呦~啊~~额......”
衣阿华怪叫着，靠着黎塞留的小腿坐下来，任由海水打湿她的身体。一旁的黎塞留和狮也没好到哪去，只不过是呻吟得没有衣阿华那么奇怪。三位舰娘挤在一起，坐在海上半睁着眼睛，一副随时都会睡过去的样子。
“我说那边的几位。”龙田有些无奈，“事情还没结束呢，就这么放松真的好么？我们还在战场上唉。”
“没事的，刚才战斗的余波太强，周围已经没有深海了。”衣阿华摆摆手，指了指离岛栖鬼，“龙田，赶紧一枪捅死，她一死，所有的深海都会受到影响，很快就会退走的。”
龙田没有回应，而是把视线转向了狮和黎塞留。手刃深海旗舰，这份功勋实在太大了，如果利用的好，完全可以推出一位英雄舰娘，而在场的几位里面，需要进一步加强威信力只有黎塞留一位。奥兰镇守府的舰娘不需要功名，奥兰的名号本就是最难得的勋章；狮是百级舰娘，功勋已经到顶；黎塞留一直都是舰娘府的标志和宣传偶像，作为钦定的舰娘府领导人候选，有一笔手刃深海旗舰的记录，无疑能让黎塞留在舰娘府和七洲联合都能拥有更重的话语权。
“动手吧。”狮摇摇头，她明白龙田的好意。
“如果没有衣阿华，这次能不能拿下离岛栖鬼还是个未知数，黎塞留的路还长着呢，多一笔少一笔无所谓。”
一旁的黎塞留也是点点头，眼神充满真挚和感激，完全打消了龙田的顾虑。
沉吟片刻，龙田举起枪刃，对准了离岛栖鬼的咽喉，没有立刻下手：“等回头上报的时候，我觉得还是说黎塞留杀了离岛栖鬼的好，毕竟我做的不过是补刀的工作，而且奥兰的名声太好了也不是件好事儿。”
狮和黎塞留一愣，微笑着摇摇头，倒也没有拒绝的意思。百眼巨人看了龙田一眼，嘴角弯起一个自豪的笑容，看看，这就是老身的同僚，关键时候从来不掉链子。
“等等。”
就在龙田准备动手的时候，衣阿华突然出声制止她。面对众人疑惑的眼神，衣阿华没有说什么，只是转过头，向空母栖鬼那边投去复杂的眼神。
“唉......天龙啊，你和龙田一起动手吧。”
“啊？！你特么脑子没发烧吧！”
天龙直接爆了粗口，一起动手？动谁啊？还能两个人一起捅离岛栖鬼么？那肯定是不可能的。那再看看自己身边有谁值得砍，那不就剩下空母栖鬼了么？
“沃日！我说衣阿华你到底在想什么啊，她可是你......你过去的手下啊，这么狠真的好么？”
“那你是不想杀她了？”
“想，老娘当然想，也会砍了她。可特么的这话不应该由你来说好吧！”
衣阿华环视四周，龙田、百眼巨人还有知道些内幕的狮和黎塞留，全都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自己。沉默片刻，衣阿华低下头。
“她已经死了。我不知道你们刚才对她做了什么，但我看得出，她现在已经没有了生的欲望。反正都要死，那就让她和离岛栖鬼一起去吧，也算是成全了她的忠诚。”
“我，这.......”天龙苦恼的揉着头发，突然，一枚灯泡在头顶亮起，“我有主意啦！既然她撑过了我和龙田的必杀技，这就说明她命不该绝，不如送回镇守府，让提督把她变成舰娘怎么样？”
“唔嗯~这个主意还算不错。”
“不行！”衣阿华大吼一声，眼神充满了认真，“绝对不能那么做，我不允许！”
“为什么！她不是你的手下么？一起来镇守府当舰娘有什么不好的？”
“天龙，你不是深海，你永远不会懂的。”衣阿华看着天龙，语气很是严肃，“没有任何一个深海愿意被人转化成舰娘，没有一个愿意！这是埋藏在深海心灵深处的底线，智慧越高的深海就越是这样。我们没有办法忘记深海时候的经历，没有办法毫不手软地对昔日的同僚动手，转变自己的心态更是一种痛苦不已的经历。”
“可我看你变得挺快的呀？”
“因为我担心，如果我变得不够快，提督就会对空母和战舰下手！”
衣阿华的咆哮，让在场的所有舰娘无话可说。
“空母还好，提督看得上她的脑子，可战舰呢？完全一个笨蛋打手，用什么理由把她的命留下？”
“......”
“之前空母和战舰还在镇守府的时候，我试探过她们，要不要变成舰娘，和我永远在一起。她们拒绝了，没给我一丝余地。深海转化舰娘，就跟舰娘变成深海一样，在双方的眼中都是背叛的行为，是绝不能触碰的行为。可偏偏，我遇上了提督这个混蛋，他居然能把深海强行变成舰娘，你们知道在转化的时候，我的心有多痛苦么？”
“......”
“就这样吧，让空母以深海的身份战死，这是对她最后的恩慈。当然了，如果你们觉得这么做太便宜了她，那就留着她的命，让提督把她转化成舰娘吧。我只是提出我的意见和态度，决定权还是在你们手里，我的身份有些敏感，不参与这次的决断。”
“......”
良久之后，天龙看向龙田和百眼巨人，后两人望过来，沉吟了片刻，微微点了点头。
“啧，这都叫个什么事儿啊？算了不管了......”
自暴自弃地一甩脑袋，天龙握住刀柄，高高举起长刀，然后看向龙田。龙田心领神会，再次举起了枪刃。
“一。”
“二。”
“住手！”
天龙和龙田身体紧绷，迅速调转方向，武器对准了黑雾。衣阿华猛地抬起头，眼睛死死地看向声音的方向，两手紧紧握成拳头。
“哗啦~”
波浪涌动，在众位舰娘的注视下，一位深海走出了黑雾。
“战舰水鬼！”
听到这个名字，空母栖鬼身子动了动，眼睛恢复了些许神采，慢慢抬起头，正巧和战舰水鬼的视线对上。
“空母，你这个混蛋，我回头再教训你。”
“战舰水鬼，你来这里干什么？”天龙高声质问道。
“我？我来这里，是为了跟你们做个交易。”
“什么交易？”
“我用这些东西.......来换空母和离岛大人的命，当然还有防空栖姬的尸体。”
战舰水鬼张开双手，身后的黑雾一阵涌动，小a和小p缓缓走出，每人的手里都拎着一位舰娘。
“陆奥？！”
“吹雪！”
“战舰水鬼，我草你大爷！”
看到满身血污，四肢已经扭曲得不成样子的两位舰娘，天龙等人顿时爆发了。
“哎哎哎~都别动。”战舰水鬼控制着两条巨臂，挡在自己身前。
小a和小p眯眯眼睛，手上一用力，吹雪跟陆奥齐齐发出一阵痛苦的呻吟。
“妈的，你们这群卑鄙的混蛋！”
“天龙，给我闭上你的贱嘴！看看你对我同僚做的事情，你有那个资格说我吗！”
战舰水鬼眼神冒火，一通咆哮把天龙震得说不出话来，只得把长刀架在空母栖鬼的脖子上，做出一副威胁的架势。
“战舰，你先等等，咱们可以好好谈谈。”衣阿华忍住身上的痛苦，挣扎着站起来。
再次见到衣阿华，战舰水鬼的眼睛里充满了别样的感情。从刚才开始战舰水鬼就躲在黑雾里，因为狮和衣阿华等人战斗消耗了太多的能量，所以根本没有发现水鬼和她的部下，而战舰水鬼也得以听完衣阿华的自述，她真的想跟衣阿华好好聊聊，可现在的情况并不容许。
“衣阿华，我不想再多说什么，要么完成交易，要么两边儿一块儿死。”
“战舰......”
“咳咳！”
就在这时，陆奥虚弱地咳嗽了几声，抬起头，满是恨意地对着战舰水鬼：“深海，你真的以为吃定我了么，呵呵~别小看舰娘的意志！”
“你要是敢自爆，我就率先捏碎你的核心。”战舰水鬼冷漠地一撇头，“还有，你觉得我只抓了你们两个么？你觉得是不是所有的舰娘都有这个勇气自爆呢。”
“你！”
“小p。”
“咔啦~”
小p没有说话，伸手一用力，直接卸掉了陆奥的下巴。
战舰水鬼冷笑一声，继续把视线转向面前的几位舰娘：“来吧，做出选择，交易还是不交易。”
“在那之前，你能告诉我你到底抓了多少舰娘么？”
“别妄想了衣阿华，认清现在的状况。”
衣阿华噎住了，失落地低下头，没有再说话。关键时候，所有舰娘都看向了狮，她才是做出最后决定的人。狮现在也不好受，一方是深海旗舰，一方是舰娘府的主将还有奥兰镇守府的舰娘，说实话，她真的不好做出选择。
不交易，离岛栖鬼必死，舰娘和人类少了个大敌，可会失去陆奥、吹雪还有不知道有没有的其他被俘虏的舰娘，看起来很赚。但是偏偏还有奥兰的舰娘掺和在里面，要是雪凇知道自己的舰娘死了.......不敢想，不敢想，哪怕知道雪凇是个理智的人也不敢想。
交易，离岛栖鬼被救走，失去一个削弱深海的绝佳机会，下一次遇到还不知道会等到多久以后，而且离岛栖鬼逃离肯定会给人类和舰娘造成更大的伤亡。不过好事是，陆奥、吹雪和其他舰娘得救，舰娘府保留一位将领，雪凇不会有发疯的可能性。
‘该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从大局上来说，绝对是不交易，但是奥兰镇守府.......额啊啊啊啊！’
在众人的注视下，狮的脸色变的相当难看。几位舰娘知道狮的苦衷，所以只是静静等待着结果，但战舰水鬼却不一样，她现在根本不想等，再多等一秒都会有全灭的危险。
“五！”
“日！你特么的别倒数！”
“四！”
“赶紧做决定吧，狮！”
“三！”
“二！”
“一.......小a小p！”
“等等。”
小a小p停下动作。狮吐出一口气，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去了。
“我们交易。”
“很好，那就.......”
“你俘虏的所有舰娘都要还回来！”
“哼，那是当然了，我们深海言而有信。”
天龙和龙田松了一口气，但手里的武器依旧架在空母栖鬼和离岛栖鬼的身上。战舰水鬼哼了一声，伸手一挥，下一秒，三十几位深海从黑雾里走出来，每一位深海的手里都拎着一位舰娘，有联合舰队的，也有奥兰镇守府的。
“妈的......”天龙握紧拳头，她刚才看到了吞武里，现在也是不省人事。
“其他的舰娘现在就能给你们，这两位我得留着。”
战舰水鬼说的正是吹雪跟陆奥，天龙她们虽然恼火却也无可奈何，只得乖乖照做。
没过多久，深海和舰娘完成了交接，被俘虏的舰娘被其他过来支援的舰娘接手，只是交接双方的脸色都相当难看。深海那边，战舰水鬼接回了昏迷中的离岛栖鬼还有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沉默的空母栖鬼，当然了，还有空母栖鬼手里用布包裹着的，防空栖姬的遗骸。
“战舰.......”
“有什么事儿以后再说。”战舰水鬼瞪了空母栖鬼一眼，拿出一块干净的湿毛巾丢到后者的脸上，“擦擦脸，有点儿深海指挥官的样子！”
“嗯.......”
空母栖鬼点点头，伸出一只手抓住毛巾，另一只手依旧抱着那只布包。
“好了，我们已经按照你说的做了。”
“我看到了，现在我要带着部队撤退，你们只准派出侦察机跟随，我会把她们两个放到一个安全的位置。记住了，如果我发现有别的舰队尾随，我会立刻杀了她们！”
“你特么......”天龙还想说些什么，不过却被龙田制止了。
衣阿华点点头，没有再提出什么别的要求。
战舰水鬼深深地看了衣阿华一眼，伸手一挥，深海的舰队立刻撤走，小a和小p带着吹雪和陆奥，被深海围在中间，这两人可是深海能安全离开的保障。
“狮，她们走远了。”
“我知道。”狮语气很是不好，扭头冲着支援过来的舰娘大吼：“赶紧派出侦察机，跟丢了我严惩不贷！”
“是，是！”
“还有，让还有战斗力的舰娘立刻补给，围剿所有深海的残军，黑雾里的一个都不要放过！统统给我打成碎片去喂鱼！”
“是！”
狮的咆哮渐渐远去，天龙她们也带着受伤的姐妹们去往联合舰队里修整，空旷的海面上，只剩下衣阿华一个人静静地站在那里，眺望着战舰水鬼她们离去的方向。
“吼~”
远处的黑雾里，一声深海的咆哮隐约传来。衣阿华闭上眼睛，再次睁开的时候，已然满是杀意。
“嗡~”
足部载具快速运转，带着衣阿华飞驰而去。黑色的能量从身体的各处蔓延出来，几个呼吸过后，白色的中间栖姬降临，血红色的眸子冰冷异常，满眼里浮现的都是深海被分尸的惨相。
“噗嗤！”
第一只深海，撕裂。
“咔！”
第二只深海，肢解。
白色的死神穿梭在黑雾中，收割着深海的生命，被盯上的深海到死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一方的旗舰大人会对自己人下这么狠的手。
渐渐的，黑雾消散了，只留下深海的断肢残骸，还有站在尸体中央，浑身浴血、再次恢复星瞳的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