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凤凰涅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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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只有人类才拥有破开迷雾的智慧的。”龙升寒的语气带着几分怪异，“成年的凤凰与巨龙一样，是可以幻化人形的智慧生物，这一点毋庸置疑。事实上凤凰的真实寿命远比巨龙更长，历经涅磐成就不死，肉身在烈火中熔炼，精神记忆却能弥久传承。血凤的经历可以追溯到上古年代，那段岁月充满了神秘，谁也不能肯定到底发生过什么。”
“龙兄的意思是……”季同有些不解。
“你不觉得血凤的性格很显眼么？”龙升寒若有所思，“魔兽最原始的懵懂和纯洁你根本无法在它身上看到，任何老练和事故都不可能是在与世隔绝的环境里自然养成。或许它在人类社会中摸爬滚打的经历远比你我来得漫长。”
季同心中一动，脸上依然不动声色，轻声道：“那又能证明什么？”
“确实无法证明什么，但这样的经历却带来了无限的可能。或许是它在某个失落年代里接触了关于小谷的记述，又或许它根本就与那上古时的小谷开拓者有所牵连。”
季同摇了摇头，露出一副疲于思索的表情。龙升寒淡然一笑道：“林子最深处一直是一个谜团，如果季兄弟有兴趣，不妨与我一同却揭开这个谜底。”
越过星形的岔口，道路似乎变得平坦，没有连番不休的魔兽骚扰，前行的速度顿时加快了不少，大约半刻，眼前出现了一株奇特的古木。尽管一路上的树木已异常高大，但在此刻还是相形见拙了。季同不知道这样的古木被称为“一株”是否合适，就在它生长的地方，原本一株挨着一株的树木突然出现了巨大的断层，一块不亚于星形岔口的开阔地被硬生生挤了出来，不同的是这里没有人工斧凿的痕迹，在季同眼中恍若天成。
六组巨大的根系探出地平面，邪邪探向空中。它们的排布方位是一个不尽标准的六角形，每一处根系都能令六七人环抱绰绰有余。神奇的是大约在离地四五丈处，六组根系汇合在一起，形成一个巨大的平台，牢牢撑起那高可接天的古木树干。由底部往上，长满阔叶的枝杈渐趋繁茂，到达树冠处已是层层叠叠望之不透，季同的元素触手在这一刻发挥了效用，凭着感知的传导，他能清晰感受到树冠深处强大的生命气息。
“梓乾木，六阳喙极根，果然如传闻的那样，是连那嗜人草都要退避三舍的霸道存在啊！”
发现季同投来询问的目光，龙升寒接道：“季兄弟想必也发现它根系的不寻常之处了吧。六阳守望，力可断山。这六阳喙极根对土中的养分有着近乎变态的汲取能力，但凡梓乾木生长的方圆十丈之内，想看到一草一木都是奢侈，只因有了它后，再无其他植物的生长空间。”
季同也是初闻，顿时啧啧称奇，难怪这密林深处也会多出一片寸草不生的广场来。
“季兄弟可知这梓乾木有一个个大大有名的别称？”看着季同摊了摊手，龙升寒轻笑道，“这梓乾木又称‘神鸟之寓’。”
打从发现庞大生命气息那一刻，季同就已有所猜测，此刻已基本证实心中所想，只是脸上还是装出了惊诧之色：“龙兄是说……此处便是九丽鸟被霸占的巢穴？”
一声清鸣透过繁茂的枝叶，直透心扉，九丽鸟庞大的身影从云端落下，对着梓乾木的树冠发出最直接的挑衅，利剑般的身影过处，悉悉索索落下数十片阔叶，修为稍逊的四名大汉也听得微微色变，虽然非挑衅对象，却也不是全无影响。
“桀桀……便宜儿子又上门了！”血凤那无良的声音毫无征召地响起来，带着特有的欠扁味道，“嗬！都来了，那个会放电的小子，你可是觉得你凤爷爷是好欺负的！”
语音未落，四周风云突变，一波波灼人的气浪自那树冠之上汹涌而来，只听哗啦啦一声响，血凤耀目的身子冲天而起，看样子，那昨日雷击的伤痛竟似好了七八分，不死鸟的威名终非幸至。
“昨个遭了你这黄口小儿暗算，还真以为我洛克菲勒是软蛋，今天便让你们来得去不得……”
众人微微一楞，要说洛克菲勒这名字在人类社会中确实鲜有听闻，但在高阶魔兽的世界里，特别是西大陆号称凤凰之乡大克鲁塞罗山脉，却是真真的臭名昭著。凤凰的生命漫长到近乎无限，似乎所有的族类都还保存着那些并不愉快的记忆。凶狠、光棍、暴虐、加上通常不加之于魔兽的阴险和狡诈，所有负面的形容词几乎都能在它身上得到体现，加上堪称强横的实力，所有良善的凤凰都在为它的突然消失而庆幸不已。
似乎认识到龙升寒那连环闪电的不凡，血凤一边嘴上扯皮，一边已暗暗动手，便在它语声停歇之际，一个仅属于它的领域已悄然张开。众所周知，每一，成年凤凰都是魔法契合堪称完美的圣域法师，血凤不在五大基础系之列，却是攻击力最强的火凤成功进阶后蜕变的品种，它的领域在不声不响间笼罩了十丈方圆，逋一出现便令众人失色。
地狱火，介乎红黑之间，宛如血色。置身其中者都是有苦自知，就连修习火系仙术的季同都微感灼热，几名谷中壮汗额头已见汗水。那血凤丝毫没有停歇的意思，细长的凤喙中突出一朵朵耀目的红莲，炮弹般射向刚刚反应过来的几人，一对遮天的大翼展若春鹏，气势汹汹地扑向丛林之上的九丽鸟，竟是打了肉搏的心思。
那朵朵红莲出自血凤的本源力量，威力慑人，就如长了眼睛一般直追着众人的方向疾飞而至，就连龙升寒也是微微失色，这一路终究是低估了凤凰一族的恢复能力，前一天刚刚尝到先发制人的甜头，转眼间便兵主相易。那狡猾的血凤眨眼间已与九丽鸟厮打在一处，上下翻飞，激烈得紧，九丽鸟生性优雅，却两次遇到这般无赖的战风，不可避免地又一次落到了下风，龙升寒投鼠忌器，不但要小心躲避那阴魂不散的红莲，就连召唤连环闪电也是投鼠忌器。
季同哪里不明白其中的凶险，到了此时也顾不得保留，一直研习不辍的驭火之术瞬间施展，双手变换间打出一片眼花缭乱的印诀。季同三年苦修，纵然身为领主的事务再繁忙，也未尝一日而弃，眼下比起当初在荣归城外，无论是元素控制力还是对印诀的理解，都不可同日而语。然而这红莲却远非寻常火焰可比。
法师所放的火魔法品级再高，那也是运用魔力调动空气中游离元素的结果，可血凤的红莲却不同，那是它性命交修的产物，甚至在离体之后，依然附着了一丝精神印记，这也是它阴魂不散的原因，纵然无法如臂使指，但至少也能粗略地遥控运行方向，防不胜防。两股截然不同的控制力在数朵红莲上交汇，原本破空而行的火焰竟诡异地停泊在空中，不停颤抖的焰芯昭示着争夺的凶险，季同暗暗叫苦，哪想到这火焰竟这般奇特，屡试不爽的仙法用将出来，反而陷入了骑虎难下的境地，要知道争夺一旦失败，便有魔力反噬之虞，生死难料。
心中正故作镇定，忽听得又一声清啸破空，既不是苦撑的小九，也不是步步紧逼的血凤。但见那树冠上的枝叶又是一阵乱颤，又一个身影腾起，五彩斑斓的身子与龙升寒的宠兽如出一辙，只是体型似略小了一号，脑际多了一圈优美的花冠。正在搏斗的小九发出一声欢快的叫喊，似在回应一般，精神明显振奋起来，也不打招呼，那后来的九丽鸟奋力扑向血凤，围攻的意图昭然若揭。
“是小九的母亲！”龙升寒惊叹道，带着掩饰不住的欢喜。这母鸟受血凤的压迫已非一日，以鸟中皇族的骄傲也要如此委曲求全，积压的悲愤可想而知，此时的它状若疯狂，竟存了必死之心，就连自命光棍的血凤也大感头疼，狼狈之下，对那红莲的精神维系便不觉弱了几分。
季同忽觉精神一送，驭火术的控制力终于压过了对方，九朵红莲仿佛不约而同地受到了牵引，瞬间脱离了原有的轨迹。只听“扑”的一声，红莲撞在一处，齐齐泯灭在虚空中，高空之上的血凤似受了迎头一击，悬停的身子一阵摇摆，几乎落了下来。
屋漏偏逢连夜雨，九丽鸟母子岂能放过期待已久的机会，身形稍稍远离便不约而同地发出标志生命本源的五彩光团，血凤无暇躲避，竟在半空之中生受了，超阶魔兽的搏命一击哪里是这么好受的，纵然是号称不死的凤凰，也要掉下一层皮来。血凤洛克菲勒如断了线的风筝，歪歪斜斜地一头栽到地上，原本精神抖擞的血红色身子透着衰败。
“直娘贼……好卑鄙……”到底是不死的小强，血凤硬撑着直起修长的脖颈，愤怒地瞪视着在场的每一个人，季同能清晰地感受到它疯狂眼神掠过自己脸庞时带来的凉意。
“‘让失败者消失，因为它们从未存在！’，这不是你们超阶魔兽决斗中最流行的哲学吗？”龙升寒冷冷一笑，面无表情地问道。
“乖乖，知道的还不少！”血凤的声音不再清亮，就如人类受伤一般显出几分沙哑，“你们可知道，从踏进这片空地起，你们便触犯了这片森林中至高无上的准则？”
“准则？只有强者才配制定准则！我们炎黄族有一句谚语，失败的凤凰不如鸡，让我来告诉你吧，你说说的准则制约不了一群胜利者！”
“哦，可怜而无知的小虫子们，你们以为初来乍到我就是这片丛林中最强大的存在吗？哈哈哈……哦不，我永远不会为你们解惑，是你们将我迫到了绝路上，要让你们在昏聩和无知中死去……”
“不好！”沉默了许久的季同忽然一声惊喝，“元素，整个林子的元素都在动！”
“咦~~！”血凤洛克菲勒露出强烈的意外神色，“可怜的小虫子，你又是谁，刚才是你毁了我的血驮之莲？”
“不要犹豫了，它在拖延时间，快干掉他！”季同顾不得再矜持，元素触手的反馈令他胆战心惊，周围火元素的波动程度已超过了他的认真，达到了迹近疯狂的程度！
“是涅磐……它想涅磐……”龙升寒恍然大悟，此刻也终于露出了惶急的神色。凤凰涅磐，这个无比神秘的过程中隐藏了它们不死的秘密，几乎所有凤凰在涅磐时都会寻一处无人的荒僻所在独自度过，没人知道它的真相，但龙升寒却在炎黄族收藏的一卷上古秘史中看到过一些相关的记载。
“凤凰涅磐时可以调动百倍于己的元素力量来实施彻底的肉体破坏，快组织它！”淡定的声音不见了，代替的是歇斯底里的呼喊。想一想，超阶魔兽所固有的元素力量是何等的庞大，而百倍于它又是怎样的概念？此刻的季同有着最直观的感受。毁灭，那将是彻头彻尾的毁灭，不会有任何侥幸！人类不是凤凰，无法留存生命和精神的种子，在数十或上百年后历火重生。人类就是人类，两条腿，一条命！
“想不到啊想不到！”血凤发出幸灾乐祸的奸笑，“不得不说，你们也不是完全无知嘛！晚了，谁也无法阻止元素的汇集，当此地的元素超过了固有的标准，我的精神种子便将引爆一切！百年，在伟大的凤族生命中，不过是弹指一挥而已！可怜的小东西们，接受你凤爷爷的告别吧，哈哈哈……”
“季兄弟！”龙升寒深深地望了季同一眼，“不要忘了，你是一名修士！”
“修士？”血凤的笑声戛然而止，露出掩饰不住的震惊！
“不是只有人类才拥有破开迷雾的智慧的。”龙升寒的语气带着几分怪异，“成年的凤凰与巨龙一样，是可以幻化人形的智慧生物，这一点毋庸置疑。事实上凤凰的真实寿命远比巨龙更长，历经涅磐成就不死，肉身在烈火中熔炼，精神记忆却能弥久传承。血凤的经历可以追溯到上古年代，那段岁月充满了神秘，谁也不能肯定到底发生过什么。”
“龙兄的意思是……”季同有些不解。
“你不觉得血凤的性格很显眼么？”龙升寒若有所思，“魔兽最原始的懵懂和纯洁你根本无法在它身上看到，任何老练和事故都不可能是在与世隔绝的环境里自然养成。或许它在人类社会中摸爬滚打的经历远比你我来得漫长。”
季同心中一动，脸上依然不动声色，轻声道：“那又能证明什么？”
“确实无法证明什么，但这样的经历却带来了无限的可能。或许是它在某个失落年代里接触了关于小谷的记述，又或许它根本就与那上古时的小谷开拓者有所牵连。”
季同摇了摇头，露出一副疲于思索的表情。龙升寒淡然一笑道：“林子最深处一直是一个谜团，如果季兄弟有兴趣，不妨与我一同却揭开这个谜底。”
越过星形的岔口，道路似乎变得平坦，没有连番不休的魔兽骚扰，前行的速度顿时加快了不少，大约半刻，眼前出现了一株奇特的古木。尽管一路上的树木已异常高大，但在此刻还是相形见拙了。季同不知道这样的古木被称为“一株”是否合适，就在它生长的地方，原本一株挨着一株的树木突然出现了巨大的断层，一块不亚于星形岔口的开阔地被硬生生挤了出来，不同的是这里没有人工斧凿的痕迹，在季同眼中恍若天成。
六组巨大的根系探出地平面，邪邪探向空中。它们的排布方位是一个不尽标准的六角形，每一处根系都能令六七人环抱绰绰有余。神奇的是大约在离地四五丈处，六组根系汇合在一起，形成一个巨大的平台，牢牢撑起那高可接天的古木树干。由底部往上，长满阔叶的枝杈渐趋繁茂，到达树冠处已是层层叠叠望之不透，季同的元素触手在这一刻发挥了效用，凭着感知的传导，他能清晰感受到树冠深处强大的生命气息。
“梓乾木，六阳喙极根，果然如传闻的那样，是连那嗜人草都要退避三舍的霸道存在啊！”
发现季同投来询问的目光，龙升寒接道：“季兄弟想必也发现它根系的不寻常之处了吧。六阳守望，力可断山。这六阳喙极根对土中的养分有着近乎变态的汲取能力，但凡梓乾木生长的方圆十丈之内，想看到一草一木都是奢侈，只因有了它后，再无其他植物的生长空间。”
季同也是初闻，顿时啧啧称奇，难怪这密林深处也会多出一片寸草不生的广场来。
“季兄弟可知这梓乾木有一个个大大有名的别称？”看着季同摊了摊手，龙升寒轻笑道，“这梓乾木又称‘神鸟之寓’。”
打从发现庞大生命气息那一刻，季同就已有所猜测，此刻已基本证实心中所想，只是脸上还是装出了惊诧之色：“龙兄是说……此处便是九丽鸟被霸占的巢穴？”
一声清鸣透过繁茂的枝叶，直透心扉，九丽鸟庞大的身影从云端落下，对着梓乾木的树冠发出最直接的挑衅，利剑般的身影过处，悉悉索索落下数十片阔叶，修为稍逊的四名大汉也听得微微色变，虽然非挑衅对象，却也不是全无影响。
“桀桀……便宜儿子又上门了！”血凤那无良的声音毫无征召地响起来，带着特有的欠扁味道，“嗬！都来了，那个会放电的小子，你可是觉得你凤爷爷是好欺负的！”
语音未落，四周风云突变，一波波灼人的气浪自那树冠之上汹涌而来，只听哗啦啦一声响，血凤耀目的身子冲天而起，看样子，那昨日雷击的伤痛竟似好了七八分，不死鸟的威名终非幸至。
“昨个遭了你这黄口小儿暗算，还真以为我洛克菲勒是软蛋，今天便让你们来得去不得……”
众人微微一楞，要说洛克菲勒这名字在人类社会中确实鲜有听闻，但在高阶魔兽的世界里，特别是西大陆号称凤凰之乡大克鲁塞罗山脉，却是真真的臭名昭著。凤凰的生命漫长到近乎无限，似乎所有的族类都还保存着那些并不愉快的记忆。凶狠、光棍、暴虐、加上通常不加之于魔兽的阴险和狡诈，所有负面的形容词几乎都能在它身上得到体现，加上堪称强横的实力，所有良善的凤凰都在为它的突然消失而庆幸不已。
似乎认识到龙升寒那连环闪电的不凡，血凤一边嘴上扯皮，一边已暗暗动手，便在它语声停歇之际，一个仅属于它的领域已悄然张开。众所周知，每一，成年凤凰都是魔法契合堪称完美的圣域法师，血凤不在五大基础系之列，却是攻击力最强的火凤成功进阶后蜕变的品种，它的领域在不声不响间笼罩了十丈方圆，逋一出现便令众人失色。
地狱火，介乎红黑之间，宛如血色。置身其中者都是有苦自知，就连修习火系仙术的季同都微感灼热，几名谷中壮汗额头已见汗水。那血凤丝毫没有停歇的意思，细长的凤喙中突出一朵朵耀目的红莲，炮弹般射向刚刚反应过来的几人，一对遮天的大翼展若春鹏，气势汹汹地扑向丛林之上的九丽鸟，竟是打了肉搏的心思。
那朵朵红莲出自血凤的本源力量，威力慑人，就如长了眼睛一般直追着众人的方向疾飞而至，就连龙升寒也是微微失色，这一路终究是低估了凤凰一族的恢复能力，前一天刚刚尝到先发制人的甜头，转眼间便兵主相易。那狡猾的血凤眨眼间已与九丽鸟厮打在一处，上下翻飞，激烈得紧，九丽鸟生性优雅，却两次遇到这般无赖的战风，不可避免地又一次落到了下风，龙升寒投鼠忌器，不但要小心躲避那阴魂不散的红莲，就连召唤连环闪电也是投鼠忌器。
季同哪里不明白其中的凶险，到了此时也顾不得保留，一直研习不辍的驭火之术瞬间施展，双手变换间打出一片眼花缭乱的印诀。季同三年苦修，纵然身为领主的事务再繁忙，也未尝一日而弃，眼下比起当初在荣归城外，无论是元素控制力还是对印诀的理解，都不可同日而语。然而这红莲却远非寻常火焰可比。
法师所放的火魔法品级再高，那也是运用魔力调动空气中游离元素的结果，可血凤的红莲却不同，那是它性命交修的产物，甚至在离体之后，依然附着了一丝精神印记，这也是它阴魂不散的原因，纵然无法如臂使指，但至少也能粗略地遥控运行方向，防不胜防。两股截然不同的控制力在数朵红莲上交汇，原本破空而行的火焰竟诡异地停泊在空中，不停颤抖的焰芯昭示着争夺的凶险，季同暗暗叫苦，哪想到这火焰竟这般奇特，屡试不爽的仙法用将出来，反而陷入了骑虎难下的境地，要知道争夺一旦失败，便有魔力反噬之虞，生死难料。
心中正故作镇定，忽听得又一声清啸破空，既不是苦撑的小九，也不是步步紧逼的血凤。但见那树冠上的枝叶又是一阵乱颤，又一个身影腾起，五彩斑斓的身子与龙升寒的宠兽如出一辙，只是体型似略小了一号，脑际多了一圈优美的花冠。正在搏斗的小九发出一声欢快的叫喊，似在回应一般，精神明显振奋起来，也不打招呼，那后来的九丽鸟奋力扑向血凤，围攻的意图昭然若揭。
“是小九的母亲！”龙升寒惊叹道，带着掩饰不住的欢喜。这母鸟受血凤的压迫已非一日，以鸟中皇族的骄傲也要如此委曲求全，积压的悲愤可想而知，此时的它状若疯狂，竟存了必死之心，就连自命光棍的血凤也大感头疼，狼狈之下，对那红莲的精神维系便不觉弱了几分。
季同忽觉精神一送，驭火术的控制力终于压过了对方，九朵红莲仿佛不约而同地受到了牵引，瞬间脱离了原有的轨迹。只听“扑”的一声，红莲撞在一处，齐齐泯灭在虚空中，高空之上的血凤似受了迎头一击，悬停的身子一阵摇摆，几乎落了下来。
屋漏偏逢连夜雨，九丽鸟母子岂能放过期待已久的机会，身形稍稍远离便不约而同地发出标志生命本源的五彩光团，血凤无暇躲避，竟在半空之中生受了，超阶魔兽的搏命一击哪里是这么好受的，纵然是号称不死的凤凰，也要掉下一层皮来。血凤洛克菲勒如断了线的风筝，歪歪斜斜地一头栽到地上，原本精神抖擞的血红色身子透着衰败。
“直娘贼……好卑鄙……”到底是不死的小强，血凤硬撑着直起修长的脖颈，愤怒地瞪视着在场的每一个人，季同能清晰地感受到它疯狂眼神掠过自己脸庞时带来的凉意。
“‘让失败者消失，因为它们从未存在！’，这不是你们超阶魔兽决斗中最流行的哲学吗？”龙升寒冷冷一笑，面无表情地问道。
“乖乖，知道的还不少！”血凤的声音不再清亮，就如人类受伤一般显出几分沙哑，“你们可知道，从踏进这片空地起，你们便触犯了这片森林中至高无上的准则？”
“准则？只有强者才配制定准则！我们炎黄族有一句谚语，失败的凤凰不如鸡，让我来告诉你吧，你说说的准则制约不了一群胜利者！”
“哦，可怜而无知的小虫子们，你们以为初来乍到我就是这片丛林中最强大的存在吗？哈哈哈……哦不，我永远不会为你们解惑，是你们将我迫到了绝路上，要让你们在昏聩和无知中死去……”
“不好！”沉默了许久的季同忽然一声惊喝，“元素，整个林子的元素都在动！”
“咦~~！”血凤洛克菲勒露出强烈的意外神色，“可怜的小虫子，你又是谁，刚才是你毁了我的血驮之莲？”
“不要犹豫了，它在拖延时间，快干掉他！”季同顾不得再矜持，元素触手的反馈令他胆战心惊，周围火元素的波动程度已超过了他的认真，达到了迹近疯狂的程度！
“是涅磐……它想涅磐……”龙升寒恍然大悟，此刻也终于露出了惶急的神色。凤凰涅磐，这个无比神秘的过程中隐藏了它们不死的秘密，几乎所有凤凰在涅磐时都会寻一处无人的荒僻所在独自度过，没人知道它的真相，但龙升寒却在炎黄族收藏的一卷上古秘史中看到过一些相关的记载。
“凤凰涅磐时可以调动百倍于己的元素力量来实施彻底的肉体破坏，快组织它！”淡定的声音不见了，代替的是歇斯底里的呼喊。想一想，超阶魔兽所固有的元素力量是何等的庞大，而百倍于它又是怎样的概念？此刻的季同有着最直观的感受。毁灭，那将是彻头彻尾的毁灭，不会有任何侥幸！人类不是凤凰，无法留存生命和精神的种子，在数十或上百年后历火重生。人类就是人类，两条腿，一条命！
“想不到啊想不到！”血凤发出幸灾乐祸的奸笑，“不得不说，你们也不是完全无知嘛！晚了，谁也无法阻止元素的汇集，当此地的元素超过了固有的标准，我的精神种子便将引爆一切！百年，在伟大的凤族生命中，不过是弹指一挥而已！可怜的小东西们，接受你凤爷爷的告别吧，哈哈哈……”
“季兄弟！”龙升寒深深地望了季同一眼，“不要忘了，你是一名修士！”
“修士？”血凤的笑声戛然而止，露出掩饰不住的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