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血煞（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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蓦然一道灵光闪过，齐梅诗忽然想通了这个问题，身子颓然地坐了下来，手中的剑也垂在了地上。嘴里喃喃地道：“原来那天晚上，那个黑衣人就是你，怪不得……怪不得……”怪不得什么，她却没有说下去。
方天看着齐梅诗如此伤心，心中悲痛，竺大哥死前的惨况又一次浮现在脑海之中。想起竺大哥这样的英雄人物，就是因为自己才惨死于宵小之手，而他唯一的亲妹妹小诗也因为自己落到如此伤心的地步，自己真的是万死不足以赎其罪了。
想到这里，他心中悲哀之极，不由说道：“小诗，如果你想让我死的话，你就杀了我吧。只要你能快乐地活下去，我就死而无怨了。”
齐梅诗抬头望着方天，双目之中恨意上涌，右手一振，长剑又提到了手中，直向方天胸前刺去。
方天惨然一笑，闭上双目，静静待死。
良久，只听“当啷”一声，长剑落地。方天睁开眼睛，却看到自己完好无损，而齐梅诗则颓坐在地上，双手掩目，无声地抽泣着。
方天黯然一叹，走上一步，道：“小诗，你……”
齐梅诗说道：“你走吧，我不要再见到你。”
“可是……”
“你走！”齐梅诗忽然抬头厉声喝道，声音凄厉之极。
方天愕然一愣，不由连退两步，看着齐梅诗那泪流满面的脸，心中一痛，黯然地道：“小诗，你多保重。”说完，身形一转，凌空穿窗而去。
只听外面一阵乱响，在一片呼喝声中，丛日、王永林从外面冲了进来，愕然发现大小姐齐梅诗昏倒在地上，面色苍白灰暗。
****** ****** ******
方天在大街之上毫无目的地走着。
他的心里空空荡荡的，双腿只是机械地挪动着，他也不知道他要到哪里去，只是盲目地挪动着沉重的脚步。
此时已是深夜，喧嚣的扬州城进入了寂静的暗夜之中。偶尔悬挂在大街两边的高大门楼前的气死风灯发出昏暗的桔黄色光芒，才给阴沉沉的大街带来一丝的光明。
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不知游荡了多久，方天才逐渐地恢复了一些思考的能力。
对于这样的一个结果，是令他非常伤心的。对于竺家兄妹，他有着浓厚的感情。可以说如果没有竺大哥，他方天早就不会存在这个世界上了，两人之间已经不单纯是什么救命的恩情一类的了，可以说竺大哥就是他的亲人，如兄如父，而竺梅诗则是他的小妹妹，他们在一起的感情便如一家人相似。
但令方天没有想到的是，十年后的今天，他艺成下山，还没有等到报答竺大哥恩情的时候，变故的发生，将一切都完全改变了。竺大哥与他仅仅见过一面之后，但遭人杀害。等他来到扬州，特意找到竺梅诗的时候，却又无意之中伤害到了这个小妹妹，这令他无比的痛心。
他也是哀伤的，仔细想来，并没有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但对于竺家兄妹这个自己小时候的亲人却造成了莫大的伤害。不管这种伤害是什么原因造成的，但如果这里面不是牵涉到他的话，也话一切又都是另外一个样子，而这就是他最难以原谅自己的。
方天现在想来，也许所有一切不幸的发生都是他的责任，他正是罪魁祸首，是他亲手伤害了他的两个亲人。
他仰头望天，天空也是黑漆漆的，四周也是黑漆漆的，他的心也被包围在一片漆黑之中。
在这一刻，他忽然想要喝酒。
也许，只有酒才能让他忘却这些痛苦吧。
此时夜已深，四周黑漆漆一片，到什么地方去找酒喝呢？
事也凑巧，也许这就是天意。
在转过一个街角之后，街道右侧透出一丝微光，方天注目一看，竟然就是一个小酒馆。
方天没有丝毫的犹豫，立刻就冲了进去。
这的确是一个小酒馆，里面阴暗低矮，仅有几个歪歪扭扭的粗木桌椅，环境恶劣得很。但方天现在只想喝酒，只要有酒，环境再恶劣一百倍也没有关系。
“给我拿酒！”方天只说了这么一句，就冲进柜台里提出一坛子酒来，一转身坐到一个角落里，拍开泥封，就往嘴里倒酒。
一个人影闪了过来，急着道：“这位客官，我们已经不营业了，你怎么就……喂，喂，说你呢？”
转瞬之间，方天已经喝下去了半坛酒，一时酒意上涌，面上涨得通红，他瞪着通红的眼睛，看着眼前那个模糊晃动的人影，口齿不清地道：“再……拿……一……坛……来……”
说着，再也不理那个酒保，举起酒坛仰头又灌了下去。
那个人影勃然大怒，右手猛然抓出，带着一丝丝的劲风，这个人居然是一个高手！
方天却浑然没有什么感觉，但他的护身真气实在奇妙得很，那个人的手堪堪触及到他的身体，只觉手上一滑，猛烈的爪势已经擦着方天的身体横击了出去。
那个人根本来不及收势，右手狠狠地击中了后面的墙上，“啪”一声轻响，那个人的右手竟然深深地没入了墙里。
那人一脸痛苦之色，收回右手，上面已经是鲜血淋漓了。他惊骇地看着正在疯狂灌酒的方天，面上难看之极。
“啪”一声，方天猛然将那个空空的酒坛扔了出去，摔得粉碎，然后强睁着迷漓的眼睛，道：“拿酒……酒……”
那个酒保看着方天那双通红的眼睛，心中没来由地一阵惊悸，连忙后退两步，迅速取出一坛酒来，战战兢兢地递了过去，却被方天一把抢了过去，随后又是一通狂灌。淋漓的酒水顺势而下，淋湿了他的衣服，此时的方天已经跌坐在地上，披头散发，满身的酒气，衣服上也沾着一些污秽，猛然间看上去，还真有些吓人。
那个酒保看着方天疯狂的样子，心中一阵恐惧，向后退的时候，绊到了个长凳，身子一侧，险些跌倒。
就在这时，昏暗的油灯晃了一下，一个人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柜台门。
“老四，他们还没有来吗？”那个人冷冷地道。随后才看到面色苍白的酒保，不由一怔，道：“老四，你这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老五……”老四迟疑地叫了一声，眼睛向着方天的方向看去，这时他才愕然地发现这个酒鬼已经醉倒在地上，手中的酒坛也倒在了地上，剩下的酒洒了出来将整个地面都浸湿了。
“他是谁？老四，这是什么时候？你还在这里留人？”进来的那个人不满地说道。
“老五，他是自己闯进来的，我赶不走他。”
“什么？你赶不走他？”那个老五立刻起了警惕之心。这个人在这个时候闯进这里，难道有什么图谋？难道他知道我们几个人在此聚会，所以特地潜进来？仔细一想，似乎也不对，有谁会这么愚蠢地光明正大闯进来呢？外人即使知道自己五人在此聚会，只要在暗中监视，伺机下手，岂不是比来上这一手要强得多吗？
“老五，我想他只是一个酒鬼，半夜找不到酒喝，看到这里亮着灯，所以才闯进来。他一进来就已经喝了两坛酒了，此时已经烂醉如泥。我想这个人绝不会是来探咱们兄弟的底的。”
老五却阴阴地一笑，道：“真是可笑，大名鼎鼎的血爪爪下冤魂无数，什么时候具有这样的慈悲心肠了。”说着便向倒在地上的方天走去，嘴里说道：“既然四哥不忍心下手，那就由小弟代劳好了。”
老四心中大怒，但刚才那凌厉的一爪莫名其妙地击空，给了他很大的震撼，几十年来，还没有发生过这样的情况。原本他还想提醒老五要多多留意，但看到老五竟然如此肆无忌惮地讽刺自己，心中一怒之余，到了嘴边的话便咽了回去。
老五示威似地走过老四的身旁，欺到方天身边，一掌凌空击出，威势猛烈。
老四虽然奸诈，这个老五却也不是一个省油灯。
老五心里清楚：老四是谁，那是鼎鼎大名的血爪，在这个的关键时刻，在他的眼皮底下竟然会有一个碍事的酒鬼存在，这话说出去，打死他也不信。
然而事情就是这么反常，在他们兄弟碰头的地方，在这个关键的时刻，竟然真的有这么一个酒鬼倒在这里，而大名鼎鼎的血爪竟然说着不相干的话。这是什么意思，简直是太明显了。老五心中暗笑：“老四，今天就让你见识一下我血手的手段！”
这一掌的确威猛之极，这一掌出手，老五已经计算好了对方躲闪的所有后路，只要对方一动，他的后招就连绵不绝，一定会将对方淹没在千手千掌之下，死无全尸。
血手的本领全在他的一双手上，又岂是浪得虚名。
“呯”一声，没有丝毫反抗的意思，这一掌直接击中了方天的小腹。
蓦然一道灵光闪过，齐梅诗忽然想通了这个问题，身子颓然地坐了下来，手中的剑也垂在了地上。嘴里喃喃地道：“原来那天晚上，那个黑衣人就是你，怪不得……怪不得……”怪不得什么，她却没有说下去。
方天看着齐梅诗如此伤心，心中悲痛，竺大哥死前的惨况又一次浮现在脑海之中。想起竺大哥这样的英雄人物，就是因为自己才惨死于宵小之手，而他唯一的亲妹妹小诗也因为自己落到如此伤心的地步，自己真的是万死不足以赎其罪了。
想到这里，他心中悲哀之极，不由说道：“小诗，如果你想让我死的话，你就杀了我吧。只要你能快乐地活下去，我就死而无怨了。”
齐梅诗抬头望着方天，双目之中恨意上涌，右手一振，长剑又提到了手中，直向方天胸前刺去。
方天惨然一笑，闭上双目，静静待死。
良久，只听“当啷”一声，长剑落地。方天睁开眼睛，却看到自己完好无损，而齐梅诗则颓坐在地上，双手掩目，无声地抽泣着。
方天黯然一叹，走上一步，道：“小诗，你……”
齐梅诗说道：“你走吧，我不要再见到你。”
“可是……”
“你走！”齐梅诗忽然抬头厉声喝道，声音凄厉之极。
方天愕然一愣，不由连退两步，看着齐梅诗那泪流满面的脸，心中一痛，黯然地道：“小诗，你多保重。”说完，身形一转，凌空穿窗而去。
只听外面一阵乱响，在一片呼喝声中，丛日、王永林从外面冲了进来，愕然发现大小姐齐梅诗昏倒在地上，面色苍白灰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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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天在大街之上毫无目的地走着。
他的心里空空荡荡的，双腿只是机械地挪动着，他也不知道他要到哪里去，只是盲目地挪动着沉重的脚步。
此时已是深夜，喧嚣的扬州城进入了寂静的暗夜之中。偶尔悬挂在大街两边的高大门楼前的气死风灯发出昏暗的桔黄色光芒，才给阴沉沉的大街带来一丝的光明。
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不知游荡了多久，方天才逐渐地恢复了一些思考的能力。
对于这样的一个结果，是令他非常伤心的。对于竺家兄妹，他有着浓厚的感情。可以说如果没有竺大哥，他方天早就不会存在这个世界上了，两人之间已经不单纯是什么救命的恩情一类的了，可以说竺大哥就是他的亲人，如兄如父，而竺梅诗则是他的小妹妹，他们在一起的感情便如一家人相似。
但令方天没有想到的是，十年后的今天，他艺成下山，还没有等到报答竺大哥恩情的时候，变故的发生，将一切都完全改变了。竺大哥与他仅仅见过一面之后，但遭人杀害。等他来到扬州，特意找到竺梅诗的时候，却又无意之中伤害到了这个小妹妹，这令他无比的痛心。
他也是哀伤的，仔细想来，并没有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但对于竺家兄妹这个自己小时候的亲人却造成了莫大的伤害。不管这种伤害是什么原因造成的，但如果这里面不是牵涉到他的话，也话一切又都是另外一个样子，而这就是他最难以原谅自己的。
方天现在想来，也许所有一切不幸的发生都是他的责任，他正是罪魁祸首，是他亲手伤害了他的两个亲人。
他仰头望天，天空也是黑漆漆的，四周也是黑漆漆的，他的心也被包围在一片漆黑之中。
在这一刻，他忽然想要喝酒。
也许，只有酒才能让他忘却这些痛苦吧。
此时夜已深，四周黑漆漆一片，到什么地方去找酒喝呢？
事也凑巧，也许这就是天意。
在转过一个街角之后，街道右侧透出一丝微光，方天注目一看，竟然就是一个小酒馆。
方天没有丝毫的犹豫，立刻就冲了进去。
这的确是一个小酒馆，里面阴暗低矮，仅有几个歪歪扭扭的粗木桌椅，环境恶劣得很。但方天现在只想喝酒，只要有酒，环境再恶劣一百倍也没有关系。
“给我拿酒！”方天只说了这么一句，就冲进柜台里提出一坛子酒来，一转身坐到一个角落里，拍开泥封，就往嘴里倒酒。
一个人影闪了过来，急着道：“这位客官，我们已经不营业了，你怎么就……喂，喂，说你呢？”
转瞬之间，方天已经喝下去了半坛酒，一时酒意上涌，面上涨得通红，他瞪着通红的眼睛，看着眼前那个模糊晃动的人影，口齿不清地道：“再……拿……一……坛……来……”
说着，再也不理那个酒保，举起酒坛仰头又灌了下去。
那个人影勃然大怒，右手猛然抓出，带着一丝丝的劲风，这个人居然是一个高手！
方天却浑然没有什么感觉，但他的护身真气实在奇妙得很，那个人的手堪堪触及到他的身体，只觉手上一滑，猛烈的爪势已经擦着方天的身体横击了出去。
那个人根本来不及收势，右手狠狠地击中了后面的墙上，“啪”一声轻响，那个人的右手竟然深深地没入了墙里。
那人一脸痛苦之色，收回右手，上面已经是鲜血淋漓了。他惊骇地看着正在疯狂灌酒的方天，面上难看之极。
“啪”一声，方天猛然将那个空空的酒坛扔了出去，摔得粉碎，然后强睁着迷漓的眼睛，道：“拿酒……酒……”
那个酒保看着方天那双通红的眼睛，心中没来由地一阵惊悸，连忙后退两步，迅速取出一坛酒来，战战兢兢地递了过去，却被方天一把抢了过去，随后又是一通狂灌。淋漓的酒水顺势而下，淋湿了他的衣服，此时的方天已经跌坐在地上，披头散发，满身的酒气，衣服上也沾着一些污秽，猛然间看上去，还真有些吓人。
那个酒保看着方天疯狂的样子，心中一阵恐惧，向后退的时候，绊到了个长凳，身子一侧，险些跌倒。
就在这时，昏暗的油灯晃了一下，一个人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柜台门。
“老四，他们还没有来吗？”那个人冷冷地道。随后才看到面色苍白的酒保，不由一怔，道：“老四，你这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老五……”老四迟疑地叫了一声，眼睛向着方天的方向看去，这时他才愕然地发现这个酒鬼已经醉倒在地上，手中的酒坛也倒在了地上，剩下的酒洒了出来将整个地面都浸湿了。
“他是谁？老四，这是什么时候？你还在这里留人？”进来的那个人不满地说道。
“老五，他是自己闯进来的，我赶不走他。”
“什么？你赶不走他？”那个老五立刻起了警惕之心。这个人在这个时候闯进这里，难道有什么图谋？难道他知道我们几个人在此聚会，所以特地潜进来？仔细一想，似乎也不对，有谁会这么愚蠢地光明正大闯进来呢？外人即使知道自己五人在此聚会，只要在暗中监视，伺机下手，岂不是比来上这一手要强得多吗？
“老五，我想他只是一个酒鬼，半夜找不到酒喝，看到这里亮着灯，所以才闯进来。他一进来就已经喝了两坛酒了，此时已经烂醉如泥。我想这个人绝不会是来探咱们兄弟的底的。”
老五却阴阴地一笑，道：“真是可笑，大名鼎鼎的血爪爪下冤魂无数，什么时候具有这样的慈悲心肠了。”说着便向倒在地上的方天走去，嘴里说道：“既然四哥不忍心下手，那就由小弟代劳好了。”
老四心中大怒，但刚才那凌厉的一爪莫名其妙地击空，给了他很大的震撼，几十年来，还没有发生过这样的情况。原本他还想提醒老五要多多留意，但看到老五竟然如此肆无忌惮地讽刺自己，心中一怒之余，到了嘴边的话便咽了回去。
老五示威似地走过老四的身旁，欺到方天身边，一掌凌空击出，威势猛烈。
老四虽然奸诈，这个老五却也不是一个省油灯。
老五心里清楚：老四是谁，那是鼎鼎大名的血爪，在这个的关键时刻，在他的眼皮底下竟然会有一个碍事的酒鬼存在，这话说出去，打死他也不信。
然而事情就是这么反常，在他们兄弟碰头的地方，在这个关键的时刻，竟然真的有这么一个酒鬼倒在这里，而大名鼎鼎的血爪竟然说着不相干的话。这是什么意思，简直是太明显了。老五心中暗笑：“老四，今天就让你见识一下我血手的手段！”
这一掌的确威猛之极，这一掌出手，老五已经计算好了对方躲闪的所有后路，只要对方一动，他的后招就连绵不绝，一定会将对方淹没在千手千掌之下，死无全尸。
血手的本领全在他的一双手上，又岂是浪得虚名。
“呯”一声，没有丝毫反抗的意思，这一掌直接击中了方天的小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