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七九 最后一课（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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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现在。”
吴小雨轻声说道，接着，他在显示屏幕上，连续地，迅速地，极有规律地敲击半秒，然后，他抬起头，脸上满是于心不忍的表情，声音中全是无可奈何的语气：“而且，就在这儿。”
吴小雨说完这句话的同一瞬间，赵董已完成拨号，手中的电话，也开始传出等待接通的铃音。
正是这个时候，吴小雨的手指，微微地离开了屏幕表面。
立刻，屏幕图象右上角，忽然出现了好几排房间里没人见过的小小图标，每个图标的后面，都跟着一条不断伸缩的长条。
更引人注意的是，显示屏幕中央，赵董的耳朵、眼睛、手臂，王总的头部、胸腹、双腿，以及许多其他的位置，也忽然多出了许多颜色不同的准心图案。
“喔……”
房间里忽然响起一片低呼，这是众人极其惊讶的直接表现。
不过，身为FBI的安塔瑞斯先生，由于特殊工作的经验，远超常人的观察力，以及一直将自己的注意力，几乎全部集中在显示屏幕本身，才得以发觉，这些不断移动的准心图案，它们移动的方向和速度，全部取决于吴小雨贴在显示屏幕上，不时屈伸的十只指头。
紧接着，安塔瑞斯骤然收缩的瞳孔，忽然注意到，吴小雨右手无名指，忽然极快地点了两下。
下一个瞬间，显示屏幕中，赵董抓着电话的右手虎口位置，一个浅绿色的图标，忽然极快地闪烁两下。
“啊！”
握着电话，凝神措辞的赵董，忽然发出一声痛呼。
“啪！”
“怎么了？”看着赵董的电话忽然脱手掉下，站在他身旁的王总，微微地皱起了眉头。
“好象有什么东西……”
感觉虎口刺痛的第一瞬间，赵董顾不得摔落的电话，立刻将右手抬到眼前上下翻看，却没能在感觉刺痛的位置，发现任何异常的情形。
或者说，悄然消失的刺痛，使赵董甚至无法确实自己是否产生了错觉。
他皱着眉头，以相当疑惑的口气，奇怪地自言自语：“……咦……怪了……难道是抽筋么……”
确定老板并没有受伤，一脸戒备的心腹属下，这才弯腰将电话拣起交给赵董。
“恩？……摔坏了？”
祸不单行，赵董皱紧眉头，盯着屏幕一片漆黑的电话，摆弄几下却没有任何效果。
机灵的属下适时递过电话。
于是，接过电话的赵董，开始烦恼自己独自保存电话的过度小心，以及现代科技方便的过度依赖：“……电话号码是……19748……8……8……”
“算了，等下再拨……既然天意如此，看在杨总的面子上……”王总慈祥地说道，“就让丫头们多快活几个钟头吧……我们先去王经理那里看看？”
“也好。”赵董点点头。
两位大佬，带着他们各自的心腹，继续往酒店门口的位置走去。
烧烤银河系七楼饲养室中，好几个月来的种种折磨，使猴子们无论肉体还是精神，都吃饱了足够的苦头。
不过，这些折磨，也帮助他们养成了足够细致的观察习惯，也使他们能够在显示屏幕忽然变化的惊讶之后，几乎全部都注意到，刚才赵董脱手摔落的电话，在半空中下坠时，显示屏幕上，两个紧贴着它移动的浅红色图标，忽然连续闪烁了几次。
十几秒之后，冷眼旁观的黄哥三人，冷静下来的平辉三人，以及站在角落里的安塔瑞斯，又注意到，当赵董和王总四人踏上了酒店门口的阶梯，吴小雨的手指，又开始迅速地活动。
下一刻，一直平平静静的显示屏幕，无数的细小像素骤然变化。
密密麻麻的准心，忽然出现在酒店上方，在巨大招牌的第一个“星”字边缘，连续闪烁。
它的正下方，赵董和王总刚刚并肩走进酒店旋转大门，立刻听到，身后传来了“砰”的一声巨响。
“啊！”、“啊！”、“啊！”
两人猝然回头，立刻不由自主地发出一声惊呼。旋即，两人发现，自己的声音，彻底地淹没在周围男男女女突然发出的尖叫声中。
酒店门口一片混乱，来来往往的顾客急急往四周散开，赵董机灵的心腹属下，此时正躺在地上不住呻吟，一个比人还要大上几分的塑料“星”字，从他的身体旁边，慢慢地滚向阶梯的边缘。
王总反应很快，他立刻俯身摸了摸赵董心腹的脖子，又摸了摸他的胸口，然后，王总抬起头来，却看到了自己四人的周围，已聚拢了一大片顾客闲人。
“小汤…..”王总微微地皱起了眉头，他朝自己幸运的心腹招招手，指着地上不住呻吟的倒霉虫，小声地吩咐道：“给10拨个电话，留在这儿，好好照顾他……”
然后，王总偏过头，对着反应速度较慢，这时才蹲到伤者旁边的赵董，展开一个令人放心的微笑：“没事，没什么大碍，只有一点外伤。”
一边再次往四周看看，王总以征询的语气问道：“这里人多，先交给小汤吧，我们去王经理那儿等？”
“恩……”
赵董点点头，却没有立刻站起，他轻轻地拍了拍心腹的肩膀，确定他受伤确实并不严重，才慢慢起身，和王总走进了酒店。
“唉！”
“操啊……”
烧烤银河系七楼饲养室中，平辉三人，早在“星”字往下坠落的时候，就屏息闭气，面露欢喜，寄托着无数的希望。
可是，赵董和王总，结果毫发无伤。三只猴子，不敢责怪吴小雨技术差劲，只能连连叹息怒骂，声音中包含着无数的惋惜之情。
关心则乱，牵涉到两个女儿，城府深深的杨哥，同样如此。
不过，毕竟各种经验丰富，杨哥很快就注意到，因为门口的骚乱，人类固有的好奇天性，客人们纷纷涌向门口围旁，酒店中，只有王总和赵董，逆着人流，往酒店里面的方向走去。
杨哥的心中，忽然微微一动。
很快，杨哥心中不敢确定的微妙预感，当看到赵董和王总，踏入某部空无一人的电梯之时，猛然升高。
也正是这个时候，一直默然无语，脸上不忍之色似乎越来越浓的吴小雨，忽然对杨哥招招手，示意他走到旁边。
“杨先生……”
吴小雨的观察力何其敏锐，仅仅看着杨哥阴晴不变的脸色，透出丝丝兴奋的目光，吴小雨就知道，杨哥已经猜出了接下来的情景。
吴小雨手指弹了弹，显示屏幕上，立刻跃出一个手掌大小的红色图标：“再过十五秒左右，只要按下这个位置，您的愿望就会立刻实现。”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吴小雨反而没有了最初的不忍和无奈。
他的声音，恢复了往日的温和，他的脸色，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就连安塔瑞斯，也无法从表面上，看出吴小雨的内心深处，充满了无尽的痛苦与悲哀。
是的，电梯里面的两位大佬，和面前平辉的杨哥，完全是一路货色，他们杀人放火、毁尸灭迹、欺行霸市、贪婪无耻，扒寡妇门、挖绝户坟、吃月子奶、欺老实人，几乎无恶不作，几乎无所不为。
与他们有关的恶事，就算制作成电子文档，也可以填满一只崭新的硬盘，他们的罪孽，不管以哪一国的法律判决，都足够使他们将钻石磨制的牢底坐穿。
可是，就算是这种没有人性的禽兽，就算是这种十恶不赦的人渣，就算让杨平辉自己按下红色的图标，就算自己已经尽力避免伤害到无辜的旁人……
可是，越陷越深的自己，身不由己的自己，却不得不做着这些和禽兽人渣们，几乎别无二致的事情，而且，做这些事情的时候，自己除了掩耳盗铃之外，甚至不可以在心中，对所有事情的罪魁祸首，发泄愤怒。
包括安塔瑞斯在内，此时，所有人都没有丝毫兴趣，去关注吴小雨伤春悲秋的无聊情怀，所有的目光，全部聚集在浑身紧绷的杨哥身上。
站在吴小雨的旁边，杨哥阴鹫的目光，简直可以穿透显示屏幕，直接将电梯里两个仇人的脑门凿得千疮百孔，同时，杨哥的嘴中，也一直以报丧般的阴沉语气，不疾不徐地念出死神的召唤：
“1……”
“……”
“……”
“4……”
“1……”
“14……”
“王逢春你这个狗娘养的！”
随着这一声恶狠狠的抚养权指控，杨哥的手掌，用力地拍上了血红色的图标。
显示屏幕中的图象，将符合杨哥期望的内容，忠实地反应出来。
图标被按下的第一瞬间，谈笑风生的王总和赵董，身体忽然一提，接着微微一窒，然后脑袋后仰，双手乱挥，左右歪斜。
所有的感觉都告诉他们，电梯，开始往下飞速坠落。
从四十七楼的高空，往下飞速坠落。
一瞬间，赵董和王总的表情，经历了微笑、疑惑、惊讶、恐惧、绝望、扭曲、疯狂的一连串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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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暂时地，部分地收服猴子，只剩下了明天关于三只混混野猴的最后一章。
前一阶段的剧情马上就要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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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现在。”
吴小雨轻声说道，接着，他在显示屏幕上，连续地，迅速地，极有规律地敲击半秒，然后，他抬起头，脸上满是于心不忍的表情，声音中全是无可奈何的语气：“而且，就在这儿。”
吴小雨说完这句话的同一瞬间，赵董已完成拨号，手中的电话，也开始传出等待接通的铃音。
正是这个时候，吴小雨的手指，微微地离开了屏幕表面。
立刻，屏幕图象右上角，忽然出现了好几排房间里没人见过的小小图标，每个图标的后面，都跟着一条不断伸缩的长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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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
房间里忽然响起一片低呼，这是众人极其惊讶的直接表现。
不过，身为FBI的安塔瑞斯先生，由于特殊工作的经验，远超常人的观察力，以及一直将自己的注意力，几乎全部集中在显示屏幕本身，才得以发觉，这些不断移动的准心图案，它们移动的方向和速度，全部取决于吴小雨贴在显示屏幕上，不时屈伸的十只指头。
紧接着，安塔瑞斯骤然收缩的瞳孔，忽然注意到，吴小雨右手无名指，忽然极快地点了两下。
下一个瞬间，显示屏幕中，赵董抓着电话的右手虎口位置，一个浅绿色的图标，忽然极快地闪烁两下。
“啊！”
握着电话，凝神措辞的赵董，忽然发出一声痛呼。
“啪！”
“怎么了？”看着赵董的电话忽然脱手掉下，站在他身旁的王总，微微地皱起了眉头。
“好象有什么东西……”
感觉虎口刺痛的第一瞬间，赵董顾不得摔落的电话，立刻将右手抬到眼前上下翻看，却没能在感觉刺痛的位置，发现任何异常的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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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摔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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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接过电话的赵董，开始烦恼自己独自保存电话的过度小心，以及现代科技方便的过度依赖：“……电话号码是……19748……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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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些折磨，也帮助他们养成了足够细致的观察习惯，也使他们能够在显示屏幕忽然变化的惊讶之后，几乎全部都注意到，刚才赵董脱手摔落的电话，在半空中下坠时，显示屏幕上，两个紧贴着它移动的浅红色图标，忽然连续闪烁了几次。
十几秒之后，冷眼旁观的黄哥三人，冷静下来的平辉三人，以及站在角落里的安塔瑞斯，又注意到，当赵董和王总四人踏上了酒店门口的阶梯，吴小雨的手指，又开始迅速地活动。
下一刻，一直平平静静的显示屏幕，无数的细小像素骤然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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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总反应很快，他立刻俯身摸了摸赵董心腹的脖子，又摸了摸他的胸口，然后，王总抬起头来，却看到了自己四人的周围，已聚拢了一大片顾客闲人。
“小汤…..”王总微微地皱起了眉头，他朝自己幸运的心腹招招手，指着地上不住呻吟的倒霉虫，小声地吩咐道：“给10拨个电话，留在这儿，好好照顾他……”
然后，王总偏过头，对着反应速度较慢，这时才蹲到伤者旁边的赵董，展开一个令人放心的微笑：“没事，没什么大碍，只有一点外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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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董点点头，却没有立刻站起，他轻轻地拍了拍心腹的肩膀，确定他受伤确实并不严重，才慢慢起身，和王总走进了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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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杨哥心中不敢确定的微妙预感，当看到赵董和王总，踏入某部空无一人的电梯之时，猛然升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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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小雨的观察力何其敏锐，仅仅看着杨哥阴晴不变的脸色，透出丝丝兴奋的目光，吴小雨就知道，杨哥已经猜出了接下来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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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就算是这种没有人性的禽兽，就算是这种十恶不赦的人渣，就算让杨平辉自己按下红色的图标，就算自己已经尽力避免伤害到无辜的旁人……
可是，越陷越深的自己，身不由己的自己，却不得不做着这些和禽兽人渣们，几乎别无二致的事情，而且，做这些事情的时候，自己除了掩耳盗铃之外，甚至不可以在心中，对所有事情的罪魁祸首，发泄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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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吴小雨的旁边，杨哥阴鹫的目光，简直可以穿透显示屏幕，直接将电梯里两个仇人的脑门凿得千疮百孔，同时，杨哥的嘴中，也一直以报丧般的阴沉语气，不疾不徐地念出死神的召唤：
“1……”
“……”
“……”
“4……”
“1……”
“14……”
“王逢春你这个狗娘养的！”
随着这一声恶狠狠的抚养权指控，杨哥的手掌，用力地拍上了血红色的图标。
显示屏幕中的图象，将符合杨哥期望的内容，忠实地反应出来。
图标被按下的第一瞬间，谈笑风生的王总和赵董，身体忽然一提，接着微微一窒，然后脑袋后仰，双手乱挥，左右歪斜。
所有的感觉都告诉他们，电梯，开始往下飞速坠落。
从四十七楼的高空，往下飞速坠落。
一瞬间，赵董和王总的表情，经历了微笑、疑惑、惊讶、恐惧、绝望、扭曲、疯狂的一连串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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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暂时地，部分地收服猴子，只剩下了明天关于三只混混野猴的最后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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