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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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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零一七年五月十三号,袭击事件过去后的三个月。

    依旧是如同往常一样的学校,一样的环境,一样的氛围。

    在萧乐宫和张灵瑾被组织紧急调离执行任务后,班级又换回了原来的那个脾气不好的物理老师,但是现在他却没有如以往教学时的那样发火,而是满脸瀑汗地望着坐在座位上,眼神明显放空在望着窗外的苏九夏,他的语气都有些颤抖和疑惑。

    “九夏同学,你能解释下你的考试成绩是怎么回事吗?”

    全部题目满分,而且所用的部分办法甚至超过了标准答案,这也太夸张了吧,在他的映像中,之前苏九夏的物理可是只能考十几分的料啊,怎么现在变成了这样,也许...是作弊了吧,换做之前,他肯定百分之百会这么想苏九夏,但是现在,面对现在的苏九夏,他竟然感到了一丝压迫,那种从他引以为傲的学术层面的压迫。

    “要不你现场出题算了。”被吸引回了注意力,苏九夏漠然地瞥了一眼,干脆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十分钟后,留下了呆立在讲台上目瞪口呆的老师和台下欢呼的学生们,全部题目,甚至是连他刻意的偏题也答出来了,这...

    “记住,没有学生是垃圾,他们成绩差,从你自己的教学方法上先去找问题。”苏九夏很冷漠地看了眼老师,他做了以前最想做的事,但却完全没有了想象中的快感,有的,只是无奈后的厌倦。

    “还有,我知道你每天起早贪黑的很辛苦,但是你教的,也真的很烂,你感动的,是自己,以后,对其他学生好点吧,当然,对我,你随意...”

    只要有一个学生认为他教的好,那这个老师就有可取之处,但是全班的人都觉得他教的烂,你跟我们说是我们的问题?九夏很久以前不敢言明的一切,现在,他都能很自如的说出了。

    而全班则再次因为苏九夏的“嚣张”话语爆发了热烈的欢呼声,从没有人看得起到现在全班以他为荣,仅仅一个半学期。

    回到了那个空了一个座位的位置,苏九夏继续撑着头看着窗外,这儿的学习生活也许就像师父说的,即使你觉得答案很虚伪,很做作,也很恶心,但把它写出来也是一种独特的能力吧,为了教育那个时候的自己,他还真是...

    我是了解了,但是呢...苏九夏那涣散的目光突然一凝,我不想再这样下去了,我的青春,已经送给了那个应试教育,我的未来,该交给我自己了。

    高考,他已经准备放弃了,因为,他有了自己的计划,他自己想出来的,属于自己智慧产物的计划,父母当然反对,但是这一次,没有靠着灵术的催眠,他自己,说服了父母。

    让他们明白了他们先前一味地忽视了孩子们的声音,把成人的信念强加给他们,是对他们的不信任和不尊重,学校和家长应该给他们选择的机会。

    人,总要成长到去面对孤单,我的精神,早已经开始流浪向远方了。

    苏九夏不知道自己现在是怎么回事,他成长了,这是毋庸置疑的,但是这份曾经梦寐以求的长大,现在却显得无比空虚。

    但不管怎么样,来吧,世界。

    游戏,开始了。

    ......

    日本神奈川,在绯夜分部被羽千夜悉心照顾疗养了两个月的初风稚羽,重又回到执法者总部后的第四天,在一间颇具日本古典风格的房屋院中,两个人跪坐在榻榻米上。

    “家主,我...”在一旁榻榻米上静修的初风稚羽突然间睁开了眼睛,看上去心事略重的望着道重弦越,欲言又止,以他现在的心境,已经达不到静修的标准了。

    “你怎么了?”正在桌案前处理事物的道重弦越好奇地望着初风稚羽,这种状态的稚羽这么多年来还真是第一次见到,话说自从让他执行任务回来以后好像稚羽的行为就越来越奇怪了。

    “我...”初风稚羽紧咬了嘴唇,在一阵纠结的面部表情变换之后,最终还是缓缓地轻吐出了四个字,“我恋爱了。”

    “什么....什么?你再说一遍?”手中的笔一滞,道重弦越都有点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自己最得力也是最头痛的初风稚羽竟然脑子开窍了?哪个女的这么厉害,竟然真的能够搞定这个情感为零的怪物猎人,让他变成现在这副羞涩青年的样子?

    “是...羽千夜...”初风稚羽的声音越来越小,完全没有了一贯的果决,而他此刻的脸庞更加的糟糕,羞红的外院中的樱花一般,青涩而艳丽。

    “羽千夜...你们俩还蛮配的。”一副果然如此的微笑,道重弦越其实刚刚也猜的差不离了,上次他去南京的时候,就感觉这两个人关系不太一样,而且这两个路痴看上去还真有些共同的语言,对这些反正他也没有什么意见,反而是由于稚羽的大转变而起了好奇心,“那你成功了没有?”

    “没...呢,大家主,这个...恋爱什么的...该从哪儿开始啊?”就算初风稚羽的战斗与猎杀能力再强,这方面也完全就是个菜鸟,如果他问的是灵瑾或者轻欢还好,可惜他提问的对象也有着同样的问题...

    “去,自己想办法去,我自己都还在纠结办法呢。”听到这种问题,道重弦越赶快挥挥手让这家伙“自生自灭”去,自己要是有办法还能是现在这个样子?!

    “额,要不,一起想吧?”

    就这样,两个执法者中实力最强大的男人放下了手中的事物,就这么望着院子里的樱花树发了一个下午的呆,在度过了许久未动几乎是静止的一下午后,两人终于是仰天长叹一声,看见了彼此眼中的无奈,女人,果然是这个世界上最难搞定的生物。

    “要不,问问红叶去吧。”

    同为女人,也许该知道些女人的思维才对,不过他们两个怎么一想到这个提议都有种不好的感觉呢...

    而在实验室中,一身素白实验服的红叶纱奈像看两个白痴一样看着执法者现任的天照命和作为下一任继承者的怪物猎人,她突然间觉得有些好笑,这让除了实验外没有什么其他爱好的她好像多了一种乐趣,“所以我们的大家主和下任的大家主都被外人打败了?看来我们执法者要完蛋了啊,核心主力都要叛变了。”

    “别开玩笑了红叶,苍薇不在,就只能靠你了。”

    “这个啊,让我想想,要不直接强推算了,我来配药,保证...”

    “不行!”

    红叶的话还没有说完,两人就异口同声地反驳了。

    果然来找她是个错误,就不可能会提供什么正常的主意!

    “额,那我就没办法了,对了,新送过来的资料,你们要不要看看。”红叶纱奈递过来了一叠纸,那是她刚刚从实验室的信息处理器中整理出来的,估计这两个家伙一直在思考那种事情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吧。

    快速地扫视着红叶递过来的资料文件,两人的目光渐渐地从松散便为了往日的果决,就算在情感上再怎么分身,在面对真正的任务时,该有的郑重还是会有的,而这份资料上所传递过来的情报,将足以打开下一个新的世界格局,原来如此,暗流涌动的,不止他们这儿啊。

    “稚羽,接下来又得派你出去执行一趟任务了。”

    “是,在下遵命。”

    三人的视线透过实验室窗外的樱花树飘向了更遥远的方向,又是一场国际性的计划啊,最高意志,既然你们想要开局,那我们就没有理由退缩。

    ......

    南京市,一直以来作为总部的庄园别墅的天台,虽然经历过一场毁灭性的大战,但也只用了一个月左右的功夫,那栋被摧毁到只剩地基的别墅便已经重新建造了起来,而且因为有了前车之鉴,甚至在墙体之内还加了许许多多的防御设施。

    “念杭,你找我,什么事情?”说实话,虽然在这个庄园里待过一段时间,但还是喜欢住在自己家的萧乐宫,这还是第一次登上这个天台,他对这个总指挥部,虽说是有感情,但更多的像是友人相聚的地方。

    俯瞰着院内,虽然说现在的布局是模拟先前的,但不得不说其实这个院子内的景色也挺漂亮的,也许是林忻月曾经特意安排留下的花种,本该是六七月份开花的鬼罂粟在五月份就已经开满了整个院子,满院的靓丽掩埋着攻击的创伤,也遮盖了所有在这方土地上流淌过的鲜血。

    萧乐宫有时候都会感到惊奇,明明只是一种花,但是鬼罂粟它却拥有多变的颜色,完全不需要别的花种帮助就可以把整个院子装饰的姹紫嫣红,神秘而又美丽却有着难以抵挡的致命毒素,真真实实恰如他们的组长林忻月一般的存在,或者说,曾经的组长...

    “是我找你的,念杭也是顺便想和你谈谈。”谢启蓝看着脚下的风景,背对着萧乐宫表情却似深陷在自己的沉思中不能自拔,他缓缓开口道,“你应该有什么问题一直想要问我的,对吧。”

    “其实...好吧,是有个问题,启蓝前辈,那天,你是一直在我们身后监视我们吗?”萧乐宫也不知道这个问题该不该问,因为就算谢启蓝给他的是肯定回答,自己也不能因此责怪他,毕竟当时他们并不相识,而他也只是任务在身,所以这种破坏团队和谐的问题他也是不好问出口。

    “不是。”谢启蓝突然转身,他舒展开了眉头,笑了笑,“那天,我是在感应到了千羽的力量异动后才过来的。”

    “是吗?太好了。”虽然真正的事实始终说不清楚,但是萧乐宫还是感觉如释重负,有了回答,也总比没有回答的好。

    “那我就先下去了,你们慢聊。”谢启蓝默默地转身离开,下了这个天台,走得无声无息,一如他的内心之境,无人知晓。

    有些时候,如果说出实情对彼此都没有好处,一个美丽的谎言或许更为被需要,而一般这个时候,真相已经不重要了。

    “这是之前墨城准备给你的信息,本来她准备是等你熟练黑色蔷薇后再难为你一下的,启蓝在解除了上面的限制后让我把这个交给你。”顾念杭递过来了一张空白的纸,“将黑色蔷薇靠近它再看。”

    萧乐宫如是照做,渐渐地,空白的纸上缓缓地浮现出了蓝色的字体,是白墨城独特的手写体,一种带连勾的虽然诡异却也美观的字体。

    “当你能看到这个信息的时候你应该已经能够熟练地驾驭黑色蔷薇了,当然我懒得夸奖你,下面跟你说的是一点建议,对于这本魔法教义我反思了将近一千年,最终的结论是,我编写的魔法教义没有缺陷。

    拿到它的你先别忙着笑,虽然它没有缺陷,但是它有弱点,它的弱点就是它的本身,因为它是由我编写的教义,所以它在已知的领域可以说是无法被击败的,但是对于整个世界来说,它是有缺陷的,就像一个存在宇宙间的存贮器般无法将整个宇宙存贮进去一般,在它之外还有着未被我发现的可能性,虽然可能很少了,但它是可以被击败的,记住了,能击败已知的,只有未知,呐,后辈,超越我的极限,达到灵术新的高度吧。”

    “喂,乐宫,来我所在的学校也教过一个月的书了,觉得现在校园里的课程怎么样。”没有询问任何和白墨城留下的信息相关的内容,也许念杭认为那是属于乐宫的秘密他不该过问,于是他将话题引向了自己的预设的方向,就连顾念杭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这一场谈话,将会掀开他今后十年的另类人生。

    “还好吧,虽然实用性不是很强,但是这些也是必要的基础。”萧乐宫收起了纸条,和念杭一起望向了远方的景色,他不明白在经历这么多超出社会的事情之后,念杭的话题却又回到了社会之上,但他知道经历了那一场混乱之后大家和以前想比都改变了许多,也许念杭是有了自己的感悟想和自己分享,所以他也就安静地站在了这儿。

    “那作为主要承载工具的语文课呢,有什么感觉?”

    “如果真要说的话...”看样子念杭准备和他讲很长时间的样子,索性萧乐宫也就坐了下来,早就已经是大学生的他对于这些高中课程仍然有着不舒服的感觉,“那就是无聊了,现在的课程正在变得模式化和禁锢思想,举例来说的话,我所读到的古人所写的传记和墓志铭什么的全部都是千篇一律的雷同经历,我并不是说记载有假,我的意思是,这种制度和思想下,能值得来记录夸耀的也就是那些事儿了,而真正有价值的东西都被他们斥为低等之类,所以一直以来才会感到不舒服而已。”

    “也是,自己拥有的被自己舍弃了,他才有资格说别人,不然就只是对于没有办法获得的东西嫉妒产生的酸话。”顾念杭虽然没有面向乐宫,但是从语气说明他认同了乐宫的话,“我们古代的文人大多如此,他们写诗吟赋一流,为民办事却极其不入流,所以他们只能扬长避短,不断地写诗,逛山水,留刻字来抒发一下感情嘛。”

    “你知道这对我的启示是什么吗?”

    “什么?”

    虽然说顾念杭一向是面无丰富表情的,但现在萧乐宫却觉得他现在的内心也和他的表情一样的空白,没有了以往做事的热情,就像是在做一项明知道自己会输的事情一样失意。

    “任何异主流导致的独裁特权是不会被世人所接受的,即使他的本意,是好的,就如同当年的帝制王朝一样。”顾念杭缓缓继续开口,这一次,他转向了萧乐宫,正视了他,“然而最糟糕的是人人表面上都是反对这种特权的,但是他们只是不希望别人拥有,这种特异的可以达到霸权的能力每个人在内心的最深处都有着渴望性,所以无论是自己拥有之后或是在别人拥有之后,拥有这种特权的人面对的就将是全世界无特权同类的讨伐。”

    “你难道想说的是你那种接近控制生死的能力吗?”仔细思考了一下,考虑到顾念杭不可能和他聊一些无用的废话,所以乐宫联想起了几个月前的事故统计报告,在那份总部的伤亡统计报告上,记载着十分诡异的信息,除了有数十人是被枪械刀剑所杀外,大部分人的死因,皆为不详,不管是敌人还是自己人,都是一样的结论,整个总部的幸存者,只有念杭和伊琳娜两人...

    “确实是很奇怪的死法,那天偷袭你的人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伤痕,大脑也没有损伤,但就是死了,就好像整个身体机制静止了一样。”

    “算是有些共通之处吧,但这个已经不属于这儿...对了,你一直说你想拯救别人的对吧?”顾念杭没有直面地肯定或者否定乐宫,他的话锋再转,继续引导着乐宫,显然刚刚萧乐宫的回答偏离了念杭的答案方向,“如果为了拯救,你必须要杀人呢?即使那些人是社会中被普遍认为是罪大恶极的人呢?你会杀吗?”

    “应该...会吧,如果能救更多...”

    “pang!”还没等乐宫支吾的回答说完,顾念杭就像个小孩子一样突然伸出左手做了个举枪的动作朝着乐宫虚晃地开了一枪,动作孩子气十足,让萧乐宫一时间还没法接受这是顾念杭会做出来的动作。

    “什么?”

    “在你说你会的那一刻,你就已经站在了社会的对立面了。”顾念杭放下了手,有些灰心丧气的微笑。

    他一直都明白他以前行为的对错,但是他没有办法,他可以选择不去多管闲事,但是他忍不了这样的现象,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天生就会这么的...另类,“而且,当你做完这些事情的时候,你本身也就是个十恶不赦的杀人犯了。”

    “所以,你认为轻欢说过的是对吗?”这是个无法反驳的问题,没有对错,只是用来引发思考的,萧乐宫在明白念杭的想法后接话道。

    “是啊,那个天真的梦话,比起执行死刑的死神来说,我其实,更喜欢天使吧。”顾念杭像是在回忆着自己的过去般的神情迷离,这一刻的他毫无戒心,像是放下了先前所有的束缚,在剖析着之前的自己,“但是呢,被环境折翼了的天使,算哪门子天使,还不如当个罪犯来的舒服。”

    春天是个多雨的季节,在任何一个不见太阳的时刻都有可能飘起毛毛细雨,比起此刻...但虽然天上开始下雨,两人显然都没有离开的想法,因为堵在他们心中的想法没有解决,他们两个今后的道路将会越走越窄直到将自己卡死。

    “还是回到上一个问题吧,你猜猜我认为你能够拯救人类的可能性是多少?”顾念杭把塞在挂在脖子上的“异之星”从衣服内拿了出来,在雨中,这个交错双翼的七芒星水晶项链闪耀着别样的光泽,这种感觉...乐宫从未在其他物品见过,“而这个就是我认为的答案。”

    “什么...意思?”没有清楚念杭意思的萧乐宫不明白的反问道。

    “那这么说吧,我们先假设这个东西拥有无距离限制的杀人能力,换而言之就是说如果捡到这个东西你就成为了可以决定他人生命的死神,你觉得会有多少人真正的想把它上交出来让大环境的组织去管理它?轻欢想要的社会也好,你的拯救也罢,按照人口来算只要这个可能性高于万分之一,我就承认它有可能实现,但是实际情况你最清楚的吧。”

    “唔,别说万分之一,连亿分之一的人,都不会选择交给他人,尤其是还那些带给不了他们归属感的组织或者国家,而那些原本就认为自己是坏人的更不必说,就算是那些自认为是好人的人也不会交出来,因为他们不相信别人会不会用这个对付他们,虽然他们明面上都是呼吁要上交的,那是因为他们在害怕和渴望着拥有这个力量的存在而已,所以说拥有这个力量的人迟早会对抗这个世界,这是逃避不了的事情。”

    萧乐宫也许有点明白念杭心情失落的原因了,他是个渴望改变的人,但这种战争,注定是单枪匹马,而且必输无疑。

    当一个人可以跳过法律程序来决定他人生死的时候,那个人就注定是不会被社会所容的,因为他成了大部分人渴望成为那个制裁者,那个没有相似感的少数,这个世界上,真正强大的人,都是一个善于伪装自己的人,一个能够将自己完美融入集体的人,但即使是伪装,一旦长期下来对于念杭这些人来说,或许比被敌对更痛苦。

    “也许结局可能会很惨,但是你在过程中已经竭尽全力了,也就不必去想什么完美结局,想开点嘛。”

    “别搞错了,我说的人,是你。”顾念杭捋了捋头发,虽然是小雨,但是也是沾上了很多的雨水,近期来没怎么打理头发,倒是长得有些长了。

    “我?我根本没有那种实力啊?”萧乐宫愣道,他一直认为如果谁真正有能力去做到这种程度的话只可能是顾念杭才对,所以他才会去这样安慰念杭,他根本就没有想到,此刻的念杭,在内心的失望之余,已经走上了另一条更加偏跛的道路。

    “是啊,你现在只是个普通的人而已,没有陈琳萱那样天生的强大力量,也没有方双华那样各种利害的装备,但是,正是因为你很弱小,所以你才在学习不是吗?”也许是站累了,顾念杭干脆也像萧乐宫一样坐在了天台边缘,很久没有像这样和别人交流内心式的聊天了,即使是这个小组,除了林忻月以外,其他人他也根本聊不到一块儿去,“在加入小组的第一天,林忻月教给我的事情就是,实力不够,经验来补,这样你迟早可以拥有和古代英雄,天纵之才一较高下的能力。”

    “你也太高看我了吧。”听着念杭的话,萧乐宫无语地笑笑,他还是一直以为自己就是个妄想症患者而已,连当初认为凶手是吸血鬼也不过是一厢情愿,只不过阴错阳差的现实让这个妄想成真了,这个世界竟然真的存在超自然生物,甚至还有着这么离奇的新世界,这对他来说其实是个不小的冲击,“拥有过强的力量会带来极其多的麻烦,我才没那么多的想法呢,现在我只想着照顾好苏千羽就行了,别的东西,我现在不是很想去思考那么多,以后经历了,也许自然就会明白。”

    很多想法,在你亲身经历过之后,才能体会到它的幼稚,但有些想法,却会在这份幼稚之上,再度升华为新的信念,与九夏不同,萧乐宫因为有着苏千羽的介入,让他在“新世界”的冲击下还能有着安宁的心境。

    “这样啊,我记得空樱集说过你的小怪物是绯夜的秘密武器是吧。”顾念杭的视线看着异之星,眼神就像是在看着他的恋人,如果...他有恋人的话,“那我给你讲个故事好了。”

    “在一个荒无人烟的地方,有一辆载有七人的车出了事故,五人受伤,一个人的肺部受伤需要更换,一个人肾脏受损需要更换,一个人肝脏破裂需要更换,一个人,一个人的脾脏损坏需要更换,另一个人的心脏也出了问题需要更换,你是个一直很努力学习的医生,恰好懂得如何进行这些手术,而这辆车也有相应的设备供你使用,那么在不考虑手术失败风险以及手术可能性的前提即这样做百分之百会救下他们,你会救他们吗?”

    “救他们?怎么救?不是没有医用贮存的器官吗?”仔细揣摩了下这个故事,萧乐宫奇怪问道。

    “你忘了,这辆车上一共有七个人,除了你以外还有一个完好的人啊。”顾念杭转过了头看着乐宫,“你是医生你不能死,你只有把那个完好的人给解剖开夺走他的器官才能救那些受伤的人,怎么样,你的选择呢?而且我提醒下你,三分钟后你不做决定,那五个人就会开始依次死亡。”

    “笨蛋,这种事情,该怎么选择啊。”萧乐宫开始思考却发现这完全就是个怎么做都是错的事情,“作为医生他有救死扶伤的天职,不救人无异于他就是凶手,而那个没有受伤的人也没有义务为了五个人而自我牺牲,可是那五个人无疑是希望那个人这么做的,而且只要牺牲一个就可以救五个,但是医生在这个时候也毫无疑问是杀害了那人的凶手,但是救了五个的话从社会角度将无疑是正确的。”

    “是的,没错,而且他们会在获救之后回到社会大力赞扬那个人的牺牲伟绩并向社会人士传递他们伤痛的心意,而且医生也会获得他的荣耀,没有人会在意到那个人死亡前体会到的冰冷与绝望,在那个狭小的世界内全部人都要他死的恐惧。”顾念杭语气依旧冰冷,萧乐宫很难想象念杭能够这么冷静地去面对这种事情,“好了,三分钟到了,那五个人中的一个,就让那个心脏坏了的吧,他已经死了,那医生,你的选择呢?”

    “等等,再让我想想。”萧乐宫手撑着头,苦苦思索着,将自己代入情景当中的他发现这真的是一个极为棘手的选择。

    “又是一个三分钟,肝脏损坏的人已经死去了,医生。”顾念杭倒是不急不缓地继续看着表,就好像真的有这种事故一样,“剩下的三个人已经开始求你杀了那个人喽,只要你们四个不说出去,就没人知道,那获救的三人会对你感恩戴德,回到社会依旧是英雄。”

    “那我选择救三个人...”萧乐宫想了良久,终于开口。

    “那好,再加个条件,那个没有受伤的人是你的亲人,你要继续吗?”顾念杭似乎早就料到乐宫会这么回答,他轻笑了一声,又增加了条件。

    “混蛋,怎么会有这种事故!”萧乐宫终于不干了,他感觉顾念杭纯粹就是在耍他,“那另外三个人呢?”

    “与你毫不相识,你还要救他们吗?”顾念杭的语气依旧不急不缓,这让认为念杭是在耍他的乐宫没了几分底气,“或者完全颠倒过来怎么样,那五个人是你的亲人而那个没有受伤的人是素不相识的人,你又会怎么办?当然这个概率好小...就算了吧,不然那个可怜虫死定了。”

    “我...”

    时间在一点一点的流逝,朦胧的小雨也渐渐地停止,空气中逐渐弥漫出雨后独有的属于自然的清新气息,随着最后一滴雨水的落下,萧乐宫作出了自己最后的选择。

    “九分钟过去了,五人全部死亡,恭喜你,还有一个人活着,你救了他。”顾念杭站了起来,看着萧乐宫,自始自终,萧乐宫都保持了沉默的状态,念杭知道他在思考两全之策,但这是没用的,因为现实用事实告诉过念杭他自己。

    “这算哪门子的救啊,再说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故事吧。”萧乐宫彻底放弃,无语地倒在地面之上,感受着背后雨水的阴凉。

    “不,你确实救了他,因为那五个人想要他死,而只要你稍有疏忽,那五个人就会杀死他,到时候你就必须救那五个人了。”顾念杭地语气像是在陈述一件已经发生过的事故一样,“你觉得故事太假,只有两种可能,一是讲故事的人阅历太浅,二就是是听故事的人见识太少,你怎么想呢?”

    “你想说...那五个人就是那些跟我们没有关系的人,那个没有受伤的人就是苏千羽而我就是那个医生吗?”萧乐宫轻吐了一口气,他的表情看起来平淡了许多,念杭这家伙,搞了半天原来是来给自己做心理工作的,“你想跟我说这就是拯救的心理代价?”

    “没错,人类包括所有生物都是一样的,他们的顾己是天生的,就算他们能够与自己的后代休戚相关,甚至也能以自我牺牲的方式来爱他们,但是对于其他生命更不要说其他种族的生命,他们的爱,可能连千分之一都不会到。”

    顾念杭依旧低头看着异之星,他的目光似乎已经沉迷在了其中,就好像在那里面找到了属于自己的救赎,“那些道德绑架的,暗部阴谋的,正面相抗的...我会毫不犹豫的全部杀掉,因为我不是萧乐宫,即使是对那些用善意却做成坏事的人我也不会原谅,我是顾念杭,我不会去想两全之策救下双方,我只会救下对自己最有利的一方。”

    “但你不一样,你是萧乐宫,这个世界上,最最独一无二的,萧乐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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