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4 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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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光落下,妖族如临大敌,只见苏合欢沉着脸喊道：“结阵！”只见妖族中飞出许多土黄色身影，全都现出原型,原来是负责开挖城池的那些玄龟，经过炼妖池之后,最差的也是灵慧中期，其中更有一只巨大的玄龟,竟然离拜月期只有一步之遥。
玄龟们各自落位，四肢都深埋入泥，背壳朝天，壳上的花纹竟然都发起光来，土黄色的光芒互相连接，竟然形成了一个大阵。
纪骜一剑落下,剑光如雪，将整个阵法一斩两半,眼看就要劈开城墙,阵法上那道巨大的裂口居然飞快地愈合起来。
无数浑厚的土属性灵气，沿着玄龟们的身体，流入背上的篆纹中，如同林涵的玄武大阵一般,拥有着无穷无尽的愈合力。
瘴气中响起纪骜带着怒气的声音：“晏！飞！文！”
如果是阵法，还可能是他们偷学林涵或者萧烬的，但是这些玄龟结的如果是战阵，就只能是晏飞文教的了。
晏飞文背后一寒。
“不能怪我。”他笑得眼弯弯：“谁知道最后会翻脸啊,我只是教了他们防御的战阵，谁知道他们会把这个跟阵法结合，弄得这么厉害。”
阵法的篆纹，本身就来源于妖兽身上天生的花纹，玄武大阵再玄妙，也妙不过这些玄龟身上浑然天成的篆纹，况且他们天天挖城墙地基，把阵法运行的原理也弄了个七七八八，纪骜的剑意虽然锋利，手上用的却只是一把灵剑，威力有限，再锋利的剑意，分摊给了数百个玄龟，也无法致命。
只要不能致命，阵法就能治愈他们。
“有点意思。”姬明月的声音冷冷地响起，瘴气浓重，月华照不进来，他索性让空中的明月轮呼啸而下，在玄武大阵上砍出一道巨大裂口。
朱厌火红的身影一闪，去势如电，竟然直接从那个裂口中钻了进去，只听见阵法中惨叫连连，近身肉搏，拜月期大妖太过恐怖，几乎是一口就撕开一只玄龟。
“朱厌。”晏飞文想要策应他，带着神羽木冲到阵法前，玄武大阵的外罩重新愈合，他回头叫道：“明月！”
明月轮再撕开一道裂口，他的青衣一闪，也跟了进去。
“好！你们要来找死，就别怪我们不留情面！”苏合欢大怒，直接化作蛇形，是一条拜月期大蚺，周身鳞片闪烁光彩，显然是带着剧毒，也一头钻进了阵法中。
“大家都进阵法！”墨麟长老毫不手软地指挥：“抓朱厌，杀晏飞文！要是朱厌执迷不悟，也不用手下留情。”
纪骜身为刺客的打法在这里完全行不通，玄龟体型庞大，一个就如同一座小房子，墨黑匕首不过五寸，就算插在要害也杀不了他们，剑意又斩不开护罩，他索性一个闪身，直接拦住了后面支援的所有妖族。
他一剑斩下冲在最前面的一个灵慧期白虎的头颅，身形如电，在妖族中穿梭，血花四溅，转眼间已倒下四五个。
“都现出原型。互相照应！”墨麟长老指挥道，却差点被纪骜冲到面前，连忙挥出一团黑雾，在几个妖族掩护下躲藏。
无数妖族全都现出原型，飞禽走兽无所不有，其中一个藤妖最为难缠，树藤疯狂生长，追逐着纪骜的身影，纪骜回手一剑削断他大半藤条，他钻入泥土中，不到一会又恢复了过来。
玄武大阵中，忽然响起朱厌的怒吼，火光大亮，仿佛瞬间爆发了，但紧接着就黯淡下去，只见一团绿光裹着最后一点红色火苗在大阵中左冲右突，身后跟着无数黑影，就是无法冲出阵来。
“晏飞文有危险。”纪骜匕首一挥，削断缠上身来的藤条：“姬明月，我缠住妖族，你想办法。”
姬明月的脸上总算有了一丝情绪。
他心法已练到凝脉巅峰，极少动怒，然而这瘴气处处限制他的明月大道，他眼中恼怒渐深，最终化为杀意。
“我给你一瞬息的时间，你能破阵？”
“不能。”纪骜眼中也是杀意：“但我能救他们出来！”
姬明月没有再说，只是闭上了眼睛。
浓重的瘴气中，他如同云雾中的神祗，周身透出淡淡的月光，银色的发丝缓缓漂浮起来。
方圆千里之内，无数难民和妖族，忽然齐齐仰头看向天空。
夜空之中，一轮明月绽放出耀眼光华。这光芒太过耀眼，几乎凝成实体，如同天雷一般，朝着大泽中央的死沼轰了下来。
亮到极致的月光下，瘴气瞬间转为透明，死沼之中，每一块石头，每一根苔藓，都被照得纤毫毕现，月光带着无尽威压，将整个死沼全部冻住。
下一秒，月光中泛起涟漪。
所有沐浴在月光中的人、妖族、甚至城墙上飞出去的碎石，和溅出的鲜血，都晃动了一下。有的人回到了自己前一秒的位置，而有的人忽然毫无征兆地朝自己的移动方向飞了出去。
这是溯月最恐怖的用法，月光所照之处，时空混乱，时间倒流和时间加速一起作用，过去和未来瞬间交织，这不是记载在典籍里的溯月，而是姬明月独创的用法。他也为此付出了代价，直接吐出一口鲜血，脸色瞬间苍白。
玄武大阵上的篆纹瞬间崩溃，灵力传输全部断裂，黄土外罩直接碎成飞灰。
溃散的土元素中，一道青光冲天而起，七片神羽木卷成旋风逃了出来，风眼里是晏飞文带着重伤的朱厌。
纪骜的身影悬在他们身后，将所有追击的妖族隔开，一道银色飞剑从空中落下，挥出一剑。
剑光所到之处，灵慧期妖族瞬间被斩成两段，鲜血四溅，黑压压的妖族如同被收割的庄稼，齐刷刷地倒下一波，残肢碎肉全都落在了死沼之中。
剑光最终停在了那条苏合欢化成的巨蚺身上。
带着光芒的坚硬鳞片如同纸糊一般碎裂开来，然后是皮肉和白骨，纪骜这一剑险些将一只拜月期大妖砍成两半，但终究也只是个重伤。
苏合欢从空中坠下，被一只拜月期大妖救起。
纪骜的飞剑直接碎成粉末，这种品阶的飞剑根本承受不住这么锋利的剑意。
一道黑芒闪过，快如飞电，直接击穿纪骜的肩膀，是跟着墨麟长老的豪彘。
更多的妖族冲了上来。
纪骜拔出肩膀上的黑芒，直接冲进了妖族之中，四个拜月期大妖一起围攻他，匕首已经失去作用，他索性靠着纯粹的身体强度，将力量灌注在拳脚上，跟体型庞大的妖族肉搏。
还好把林涵藏在了葫芦里。
纪骜一脚踢开那只想要扑咬自己的金豹，背上忽然被狠狠抽了一下，伤可见骨——那是一只拜月期的巨蜥，尾巴上长着坚硬的巨锤，带着锋利的黑刺。
纪骜反身，直接抓住了那条袭击自己的尾巴，拜月期大妖的身形比一间石室还大，光是尾巴就有合抱大小，纪骜直接抱住他尾巴，咆哮一声，把巨蜥狠狠地甩了出去，砸在冲上来的金豹身上。
“小明月，看好他。”晏飞文直接把朱厌扔给受伤的姬明月：“我去给你报仇。”
他直冲而下，跟那只他组建的“灵蛇队”中的黑羽打了个照面，锋利的鸟喙毫不犹豫地啄向他眼睛，他唇角勾起苦笑，神羽叶早已化为薄刃，直接穿透了黑羽的胸膛，温热的鲜血溅在他脸上。
他还来不及补上一刀，黑羽直接被一股莫名的巨力摔了出去，撞在城墙上，变成了尸体。
他回头，看见悬在高处的姬明月一脸冷漠地别开了脸，顿时勾起了唇角，他额上溅的鲜血还未凝固，艳若桃花。
纪骜被那只拜月期金豹一口咬住大腿，懒得挣脱，直接伸手一拳打在它眼睛上，眼球爆裂开来，手指陷入了金豹的眼眶中，满手都是滑腻的鲜血。
无数神羽叶汇成利剑，从金豹头骨中缝中插入头颅，虽然避开头骨，但是拜月期大妖身体强横得可怕，只插进半尺就卡住了。
神羽叶毫不恋战，化为青雾，汇成巨网，直接网住金豹的整个头颅，拖得他龇牙咧嘴地往后飞去。
纪骜脱身，大腿被咬得血肉模糊，吞天诀飞速运转，伤口缓缓愈合。
“好像真打不过了。”晏飞文甩开追着自己的金甲巨鸟，百忙之中还不忘跟纪骜打个照面，然而还没开口就咳嗽起来：“这瘴气……真的烦。”
他脸颊泛红，印堂却发青，显然是瘴气已经入体，他身有禁制，其实是四人中底子最差的，只是他性格恶劣，越危急越喜欢调笑，常常让人忘记了他有多狼狈。
纪骜神色冷峻：“你带他们出去，我还可以杀两个。”
“杀不过来的。”晏飞文咳得喘不过气来，话尾仍然带笑，神羽叶直接化为剑雨，击落一堆冲上来的灵慧期虫妖，又咳了两声：“都怪萧烬，这城建得，太结实了。”
妖族有城池做后盾，打不过还可以躲进阵法里。他们却是在瘴气里作战，每一分一秒都在煎熬。
其实妖族也被杀伤不少，五个拜月期大妖，三个重伤，如果他们现在放手，妖族绝对不敢再战。
但晏飞文知道纪骜为什么迟迟不撤。
他不甘心。
斩草除根，至少要杀掉重伤的那三个，改日再来慢慢弄死这一城背信弃义的混蛋。
他劝纪骜不成，叹息一声，干脆也不退了，直接吞下几颗丹药，神羽叶化为绳索，网住想要退后的那只金豹。
纪骜扑上去，拼着被墨麟长老一道法术击中后背，仍然双手擒住金豹的头颅，狠狠一拧，将一个拜月期大妖直接拧断头颅，甩了出去。
他手一招，沼泽里一截枯木飞起，灌注灵气，挥出一道剑影，斩向想要逃回城中的妖兽们。
晏飞文紧随其后，一道月光缓缓照在他身前，替他扫除瘴气。
两个人都已经是伤痕累累，气势却仿佛身后还有千军万马一般，妖族仓皇逃窜，重伤的苏合欢一逃进城中，就大叫：“快！玄武大阵，拦住他们！”
土黄色光芒缓缓亮起，眼看着就要再次将他们挡在城外的时候，变故突生。
最开始，只是一点银色，像土壤中忽然掺杂了一丝金属。
然而下一秒，这银色忽然蔓延开来，如同凶险的瘟疫，将玄武大阵的土黄色疯狂吞噬，转瞬间已经侵蚀殆尽。
“什么！”苏合欢目眦欲裂：“不可能！”
石头堆建的城池中，忽然生长出无数银色藤蔓，如同择人而噬的巨蟒，又如同这世间最锋利的兵刃，每一根藤蔓，都是由无数利刃组成，带着恐怖的倒钩，从地下生长出来，转瞬之间，原本对妖族来说安全无比的城池，就成了一座人间地狱。
惨叫声震彻云霄，鲜血流淌，无数妖族还来不及反应，就被无处不在的藤蔓搅成碎肢烂肉。有些妖族仗着自己有翅膀，想要逃离，刚刚飞起，就被如跗骨之蛆的藤蔓直接穿透身体，钉在了空中。
炼狱的景象，也不过如此。
只是短短几秒的时间，整个城池，已经是一片血海，数十万妖族，无论老幼，修为高低，全部被绞成碎肉。
只剩那五个苏合欢引以为傲的“拜月期大妖”，还矗立在城中。
已经死去的，被拧断头颅的金豹，重伤的巨鳄，动弹不得的她自己，和剩下的一老一小——墨麟长老跟如同四五岁小孩的豪彘。
银色藤蔓的海洋中，原本是林涵石室的地方，藤蔓让出了一条路，露出下面蜷成一团的黑色触手——竟然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从葫芦里逃出来的阿葵，她蜷缩的身体中，包裹着的，正是被妖族扣押的小胖鱼，和脸色苍白，却带着笑容的萧烬。
“别来无恙。”
他对着伤痕累累落在地上的晏飞文说道。
剑光落下,妖族如临大敌,只见苏合欢沉着脸喊道：“结阵！”只见妖族中飞出许多土黄色身影，全都现出原型,原来是负责开挖城池的那些玄龟，经过炼妖池之后,最差的也是灵慧中期，其中更有一只巨大的玄龟,竟然离拜月期只有一步之遥。
玄龟们各自落位，四肢都深埋入泥，背壳朝天，壳上的花纹竟然都发起光来，土黄色的光芒互相连接，竟然形成了一个大阵。
纪骜一剑落下,剑光如雪，将整个阵法一斩两半,眼看就要劈开城墙,阵法上那道巨大的裂口居然飞快地愈合起来。
无数浑厚的土属性灵气，沿着玄龟们的身体，流入背上的篆纹中，如同林涵的玄武大阵一般,拥有着无穷无尽的愈合力。
瘴气中响起纪骜带着怒气的声音：“晏！飞！文！”
如果是阵法，还可能是他们偷学林涵或者萧烬的，但是这些玄龟结的如果是战阵，就只能是晏飞文教的了。
晏飞文背后一寒。
“不能怪我。”他笑得眼弯弯：“谁知道最后会翻脸啊,我只是教了他们防御的战阵，谁知道他们会把这个跟阵法结合，弄得这么厉害。”
阵法的篆纹，本身就来源于妖兽身上天生的花纹，玄武大阵再玄妙，也妙不过这些玄龟身上浑然天成的篆纹，况且他们天天挖城墙地基，把阵法运行的原理也弄了个七七八八，纪骜的剑意虽然锋利，手上用的却只是一把灵剑，威力有限，再锋利的剑意，分摊给了数百个玄龟，也无法致命。
只要不能致命，阵法就能治愈他们。
“有点意思。”姬明月的声音冷冷地响起，瘴气浓重，月华照不进来，他索性让空中的明月轮呼啸而下，在玄武大阵上砍出一道巨大裂口。
朱厌火红的身影一闪，去势如电，竟然直接从那个裂口中钻了进去，只听见阵法中惨叫连连，近身肉搏，拜月期大妖太过恐怖，几乎是一口就撕开一只玄龟。
“朱厌。”晏飞文想要策应他，带着神羽木冲到阵法前，玄武大阵的外罩重新愈合，他回头叫道：“明月！”
明月轮再撕开一道裂口，他的青衣一闪，也跟了进去。
“好！你们要来找死，就别怪我们不留情面！”苏合欢大怒，直接化作蛇形，是一条拜月期大蚺，周身鳞片闪烁光彩，显然是带着剧毒，也一头钻进了阵法中。
“大家都进阵法！”墨麟长老毫不手软地指挥：“抓朱厌，杀晏飞文！要是朱厌执迷不悟，也不用手下留情。”
纪骜身为刺客的打法在这里完全行不通，玄龟体型庞大，一个就如同一座小房子，墨黑匕首不过五寸，就算插在要害也杀不了他们，剑意又斩不开护罩，他索性一个闪身，直接拦住了后面支援的所有妖族。
他一剑斩下冲在最前面的一个灵慧期白虎的头颅，身形如电，在妖族中穿梭，血花四溅，转眼间已倒下四五个。
“都现出原型。互相照应！”墨麟长老指挥道，却差点被纪骜冲到面前，连忙挥出一团黑雾，在几个妖族掩护下躲藏。
无数妖族全都现出原型，飞禽走兽无所不有，其中一个藤妖最为难缠，树藤疯狂生长，追逐着纪骜的身影，纪骜回手一剑削断他大半藤条，他钻入泥土中，不到一会又恢复了过来。
玄武大阵中，忽然响起朱厌的怒吼，火光大亮，仿佛瞬间爆发了，但紧接着就黯淡下去，只见一团绿光裹着最后一点红色火苗在大阵中左冲右突，身后跟着无数黑影，就是无法冲出阵来。
“晏飞文有危险。”纪骜匕首一挥，削断缠上身来的藤条：“姬明月，我缠住妖族，你想办法。”
姬明月的脸上总算有了一丝情绪。
他心法已练到凝脉巅峰，极少动怒，然而这瘴气处处限制他的明月大道，他眼中恼怒渐深，最终化为杀意。
“我给你一瞬息的时间，你能破阵？”
“不能。”纪骜眼中也是杀意：“但我能救他们出来！”
姬明月没有再说，只是闭上了眼睛。
浓重的瘴气中，他如同云雾中的神祗，周身透出淡淡的月光，银色的发丝缓缓漂浮起来。
方圆千里之内，无数难民和妖族，忽然齐齐仰头看向天空。
夜空之中，一轮明月绽放出耀眼光华。这光芒太过耀眼，几乎凝成实体，如同天雷一般，朝着大泽中央的死沼轰了下来。
亮到极致的月光下，瘴气瞬间转为透明，死沼之中，每一块石头，每一根苔藓，都被照得纤毫毕现，月光带着无尽威压，将整个死沼全部冻住。
下一秒，月光中泛起涟漪。
所有沐浴在月光中的人、妖族、甚至城墙上飞出去的碎石，和溅出的鲜血，都晃动了一下。有的人回到了自己前一秒的位置，而有的人忽然毫无征兆地朝自己的移动方向飞了出去。
这是溯月最恐怖的用法，月光所照之处，时空混乱，时间倒流和时间加速一起作用，过去和未来瞬间交织，这不是记载在典籍里的溯月，而是姬明月独创的用法。他也为此付出了代价，直接吐出一口鲜血，脸色瞬间苍白。
玄武大阵上的篆纹瞬间崩溃，灵力传输全部断裂，黄土外罩直接碎成飞灰。
溃散的土元素中，一道青光冲天而起，七片神羽木卷成旋风逃了出来，风眼里是晏飞文带着重伤的朱厌。
纪骜的身影悬在他们身后，将所有追击的妖族隔开，一道银色飞剑从空中落下，挥出一剑。
剑光所到之处，灵慧期妖族瞬间被斩成两段，鲜血四溅，黑压压的妖族如同被收割的庄稼，齐刷刷地倒下一波，残肢碎肉全都落在了死沼之中。
剑光最终停在了那条苏合欢化成的巨蚺身上。
带着光芒的坚硬鳞片如同纸糊一般碎裂开来，然后是皮肉和白骨，纪骜这一剑险些将一只拜月期大妖砍成两半，但终究也只是个重伤。
苏合欢从空中坠下，被一只拜月期大妖救起。
纪骜的飞剑直接碎成粉末，这种品阶的飞剑根本承受不住这么锋利的剑意。
一道黑芒闪过，快如飞电，直接击穿纪骜的肩膀，是跟着墨麟长老的豪彘。
更多的妖族冲了上来。
纪骜拔出肩膀上的黑芒，直接冲进了妖族之中，四个拜月期大妖一起围攻他，匕首已经失去作用，他索性靠着纯粹的身体强度，将力量灌注在拳脚上，跟体型庞大的妖族肉搏。
还好把林涵藏在了葫芦里。
纪骜一脚踢开那只想要扑咬自己的金豹，背上忽然被狠狠抽了一下，伤可见骨——那是一只拜月期的巨蜥，尾巴上长着坚硬的巨锤，带着锋利的黑刺。
纪骜反身，直接抓住了那条袭击自己的尾巴，拜月期大妖的身形比一间石室还大，光是尾巴就有合抱大小，纪骜直接抱住他尾巴，咆哮一声，把巨蜥狠狠地甩了出去，砸在冲上来的金豹身上。
“小明月，看好他。”晏飞文直接把朱厌扔给受伤的姬明月：“我去给你报仇。”
他直冲而下，跟那只他组建的“灵蛇队”中的黑羽打了个照面，锋利的鸟喙毫不犹豫地啄向他眼睛，他唇角勾起苦笑，神羽叶早已化为薄刃，直接穿透了黑羽的胸膛，温热的鲜血溅在他脸上。
他还来不及补上一刀，黑羽直接被一股莫名的巨力摔了出去，撞在城墙上，变成了尸体。
他回头，看见悬在高处的姬明月一脸冷漠地别开了脸，顿时勾起了唇角，他额上溅的鲜血还未凝固，艳若桃花。
纪骜被那只拜月期金豹一口咬住大腿，懒得挣脱，直接伸手一拳打在它眼睛上，眼球爆裂开来，手指陷入了金豹的眼眶中，满手都是滑腻的鲜血。
无数神羽叶汇成利剑，从金豹头骨中缝中插入头颅，虽然避开头骨，但是拜月期大妖身体强横得可怕，只插进半尺就卡住了。
神羽叶毫不恋战，化为青雾，汇成巨网，直接网住金豹的整个头颅，拖得他龇牙咧嘴地往后飞去。
纪骜脱身，大腿被咬得血肉模糊，吞天诀飞速运转，伤口缓缓愈合。
“好像真打不过了。”晏飞文甩开追着自己的金甲巨鸟，百忙之中还不忘跟纪骜打个照面，然而还没开口就咳嗽起来：“这瘴气……真的烦。”
他脸颊泛红，印堂却发青，显然是瘴气已经入体，他身有禁制，其实是四人中底子最差的，只是他性格恶劣，越危急越喜欢调笑，常常让人忘记了他有多狼狈。
纪骜神色冷峻：“你带他们出去，我还可以杀两个。”
“杀不过来的。”晏飞文咳得喘不过气来，话尾仍然带笑，神羽叶直接化为剑雨，击落一堆冲上来的灵慧期虫妖，又咳了两声：“都怪萧烬，这城建得，太结实了。”
妖族有城池做后盾，打不过还可以躲进阵法里。他们却是在瘴气里作战，每一分一秒都在煎熬。
其实妖族也被杀伤不少，五个拜月期大妖，三个重伤，如果他们现在放手，妖族绝对不敢再战。
但晏飞文知道纪骜为什么迟迟不撤。
他不甘心。
斩草除根，至少要杀掉重伤的那三个，改日再来慢慢弄死这一城背信弃义的混蛋。
他劝纪骜不成，叹息一声，干脆也不退了，直接吞下几颗丹药，神羽叶化为绳索，网住想要退后的那只金豹。
纪骜扑上去，拼着被墨麟长老一道法术击中后背，仍然双手擒住金豹的头颅，狠狠一拧，将一个拜月期大妖直接拧断头颅，甩了出去。
他手一招，沼泽里一截枯木飞起，灌注灵气，挥出一道剑影，斩向想要逃回城中的妖兽们。
晏飞文紧随其后，一道月光缓缓照在他身前，替他扫除瘴气。
两个人都已经是伤痕累累，气势却仿佛身后还有千军万马一般，妖族仓皇逃窜，重伤的苏合欢一逃进城中，就大叫：“快！玄武大阵，拦住他们！”
土黄色光芒缓缓亮起，眼看着就要再次将他们挡在城外的时候，变故突生。
最开始，只是一点银色，像土壤中忽然掺杂了一丝金属。
然而下一秒，这银色忽然蔓延开来，如同凶险的瘟疫，将玄武大阵的土黄色疯狂吞噬，转瞬间已经侵蚀殆尽。
“什么！”苏合欢目眦欲裂：“不可能！”
石头堆建的城池中，忽然生长出无数银色藤蔓，如同择人而噬的巨蟒，又如同这世间最锋利的兵刃，每一根藤蔓，都是由无数利刃组成，带着恐怖的倒钩，从地下生长出来，转瞬之间，原本对妖族来说安全无比的城池，就成了一座人间地狱。
惨叫声震彻云霄，鲜血流淌，无数妖族还来不及反应，就被无处不在的藤蔓搅成碎肢烂肉。有些妖族仗着自己有翅膀，想要逃离，刚刚飞起，就被如跗骨之蛆的藤蔓直接穿透身体，钉在了空中。
炼狱的景象，也不过如此。
只是短短几秒的时间，整个城池，已经是一片血海，数十万妖族，无论老幼，修为高低，全部被绞成碎肉。
只剩那五个苏合欢引以为傲的“拜月期大妖”，还矗立在城中。
已经死去的，被拧断头颅的金豹，重伤的巨鳄，动弹不得的她自己，和剩下的一老一小——墨麟长老跟如同四五岁小孩的豪彘。
银色藤蔓的海洋中，原本是林涵石室的地方，藤蔓让出了一条路，露出下面蜷成一团的黑色触手——竟然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从葫芦里逃出来的阿葵，她蜷缩的身体中，包裹着的，正是被妖族扣押的小胖鱼，和脸色苍白，却带着笑容的萧烬。
“别来无恙。”
他对着伤痕累累落在地上的晏飞文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