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17章【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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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秘书没有胆量去计较王启和的淡漠，他迅速地拿出自己的手机，但让他绝望的是电梯里没有手机信号。现在的移动通信还属于电信的业务，移动公司和联通公司要么没有从电信中剥离，要么还没有经验这个业务。电梯、公路等地域的移动信号还没有实现前世的无缝覆盖，很多地方还无法使用昂贵的手机。
王启和倒也没有说什么，等电梯的车厢门打开，他还有意放缓了脚步，给叶秘书留出联系司机的时间。但随即叶秘书惊喜地哦了一声，快速地跑向大堂休息处，找到一个穿警服的魁梧汉子：“老王，快，厅长要去专案组视察。”
一切如上紧了发条似的，那个老王听了叶秘书的话，立即将刚到手的茶杯往桌上一放，立即掏出对讲机呼喊起来。当王启和走出大堂时，三辆小汽车已经悄无声息地停在他面前，叶秘书弓腰站在车门边，为他打开了车门。宾馆的经理和几个中层领导客气地站在旁边，恭送他上车。
王启和威严地坐了进去，眼睛慢慢地闭上。
走进专案组的指挥大厅，里面的人一下将惊讶的目光落在王启和身上，几乎所有的人认为王启和今晚亲临现场是因为听了钱为元的汇报，心里高兴而来的，他们一个个很是激动，心里的阴云更是消散得无影无踪。
作为专案组组长的省刑警总队队长站在队伍的前面迎接，举手向王启和敬完礼之后，正要说话，王启和说道：“不用说了。今天我只是来看看。同志们这几天都辛苦了，我代表厅里，也代表王少春的家属向你们表示感谢。你们忙，我只是走一走看一看，走完后看完后，我就回省城去。你们时间充裕些，明天早上再回去吧。”
前面的话，大家都能理解，百分之百的是官腔，但后面的话让所有人包括叶秘书都莫名其妙：如果说你王启和连夜赶回省城还可理解，虽然有点突兀，但很可能因为厅里有紧急事情需要你回去处理，毕竟这里的事最大也只是一个普通民警被歹徒绑架，其重要性不可能大过全省的治安，舍小家为大家，这几乎是每个公安干警遇到过的事，无可奈何也得这么做。
可让他们这些明天回去就不可思议了，明天早上就回去，甚至他话里的意思是今天晚上就回去也可以。一个专门为解救王少春而成立的专案组，现在刚有一点头绪，怎么可能解散回去？既然成立了就没有在这个节骨眼上解散的道理！
刑警总队的总队长与其他人相互交换了一下神色，大家都用探寻的目光看着县公安局局长钱为元，心里都在想是不是这个家伙在向王副厅长汇报的时候夸海口说今天晚上，不，现在已经在抓捕犯罪嫌疑人了？是不是拍了胸口保证今晚就能解救出人质？那也不可能这么快啊。
钱为元心中大喊冤枉，看到同僚们，特别是顶头上司市局的谭副局长如火的目光，他连忙朝前跨了一步，举手敬礼道：“报告！……”
王启和微笑着摇了摇手，说道：“不要说了。不是你的意思，你也没有汇报错。这是我的主意。除了你们这里的专案组，还把派往广东省的干警撤回来，另外，前天派往贵山省的干警也会在明天回到省城。”
“啊——”众人异口同声地惊呼了一声，一个性急的人脱口问道，“为什么？难道我们就这样置王少春同志不理？”
有人反应更是快捷，以为王启和受到了来自上面某位官员的压力，责备他公器私用，将大量的人力物力用于解救一个普通的干警，连忙表忠心道：“王厅长，这绝对不行！就算上级要撤销这个专案组，也应该征求下面人的意见，征求广大公安干警的意见，就算是一名普通群众，我们也不能漠视他的生命。更何况王少春同志是按照组织的命令卧底，现在出了危险，于公于私我们都应该用尽全力解救出来。我们可以向上级申诉，向上级反映，我相信，只要我们齐心，上级的命令是可以更改的。如果现在拆散专案组，不会寒了广大公安干警的心吗？我不同意！”
几个人这才“明白”事情的实质是什么，本来就是王启和亲信的人立即纷纷抱怨不平，几个看风使舵的人也囔囔专案组不成撤。但是，也有人保持沉默。这些人想的更远：在官场上，无论是什么事情，无不牵涉到领导们的博弈，既然上级领导下令拆散，那就是说王启和在这场博弈中失败，连带着他在将来的日子可能难过。他今天显然是来拉选票的，想把大家捆绑在一起向上级施压，要挟上级更改命令继续让专案组抓捕犯罪分子。自己如果在此时表态支持，风险巨大。现在还不知道将来谁在上风呢，怎么可能将自己如此廉价的卖掉？
众人复杂的心思真应了一句古话：世上被无事，庸人自扰之。
久在官场的王启和自然明白眼前这些人心里打的小九九，心里不由一阵冷笑，这里的人无论是谁，他都感到他们是多么的庸俗、多么的愚蠢、多么地讨人厌，他很有一种立即冲出去远远离开他们的冲动，心里越发认定张修远那种纯朴年轻人的可贵。
但是，他忍住了，因为他还要和这些人混好多年，直到退休了才可能真正摆脱。他摆了摆手，说道：“你们都不要胡思乱想了，只是因为这事已经……”
这时，一个值班的警察大声说道：“报告！有人打电话到王少春家的座机上！”
所有人都一齐把目光转向那个说话的警察，刑警总队的总队长大声问道：“哪里打来的，通知了广东解救小组了没有？”
对方明显犹豫了一下，说道：“电话来自东莞，不是广州，所以没有向他们报告。”
专案组的几个领导几乎做着同一个动作：皱起了眉头。又异口同声地问道：“是东莞，不是广州？”
“不是！”值班的警察连忙说道，“我们正在与东莞市电信局的网络联网。”
一个专家问道：“让家属接电话吧？”他的目光在王启和和专案组领导的脸上来回扫了一遍。所有专案组的领导都把目光落在王启和身上。
王启和点了一下头：“让他们接，我看他们还能玩什么花样。另外，把电话也接给我。”
专家立即拿起对讲机说道：“通知王少春同志家属接电话，如果是绑匪，就按第一应急套方案回答。”因为电话不是广州打过来的，原有的方案显然不行，只能启用应急预案。
几秒钟之后，王少春的妻子接通了电话，一个苍凉悲苦的声音回荡在大厅里：“请问你找谁？”
接着一个得意洋洋的男子声音说道：“我是谁，你能听出来。钱准备好了没有？”
他的声音刚响起，大厅里所有干警异口同声地说道：“是他！”但随即有不少人的额头开始冒汗：刚刚汇报说他们已经锁定了犯罪嫌疑人所在的方位，可人家没有在广州一下出现在东莞，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们专案组被人家耍了！
王少春的妻子按照专案组的专家早已经制订的方案哭着说道：“求你们了，放了我家少春吧，只要你们放了他，我家一定凑钱给你们……”
这时，王启和对那个专家问道：“电话接过来了吗？我要和他说话。”
专家点了点头，拿起桌上的白色话筒恭敬地递给王启和。王启和抓住话题，对着话筒说道：“你是宋小马吧？也有人叫你宋老七，对不对？你不用惊讶，也不用害怕，更不要马上挂电话。我叫王启和，是王少春的伯伯，也是湖平省公安厅的副厅长。我现在奉劝你一句，马上抛弃一切幻想，立即到附近的公安机关投案自首，这是你的唯一出路。如果你觉得你还没到投案自首的时候，你可以马上找一个有电视机的地方，看一下今晚湖平省电视台的晚间新闻节目，在那里你会看到你自首的理由。祝你好运，再见！”
说完，他重重地扣下电话，在众人目瞪口呆的目光中，大步走了出去，临出门，他大声说道：“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
有人神智恢复得很快，在其他人还呆若木鸡的时候，他已经打开了大厅里的电视，用遥控器将频道锁定在湖平电视台上。（未完待续）
叶秘书没有胆量去计较王启和的淡漠，他迅速地拿出自己的手机，但让他绝望的是电梯里没有手机信号。现在的移动通信还属于电信的业务，移动公司和联通公司要么没有从电信中剥离，要么还没有经验这个业务。电梯、公路等地域的移动信号还没有实现前世的无缝覆盖，很多地方还无法使用昂贵的手机。
王启和倒也没有说什么，等电梯的车厢门打开，他还有意放缓了脚步，给叶秘书留出联系司机的时间。但随即叶秘书惊喜地哦了一声，快速地跑向大堂休息处，找到一个穿警服的魁梧汉子：“老王，快，厅长要去专案组视察。”
一切如上紧了发条似的，那个老王听了叶秘书的话，立即将刚到手的茶杯往桌上一放，立即掏出对讲机呼喊起来。当王启和走出大堂时，三辆小汽车已经悄无声息地停在他面前，叶秘书弓腰站在车门边，为他打开了车门。宾馆的经理和几个中层领导客气地站在旁边，恭送他上车。
王启和威严地坐了进去，眼睛慢慢地闭上。
走进专案组的指挥大厅，里面的人一下将惊讶的目光落在王启和身上，几乎所有的人认为王启和今晚亲临现场是因为听了钱为元的汇报，心里高兴而来的，他们一个个很是激动，心里的阴云更是消散得无影无踪。
作为专案组组长的省刑警总队队长站在队伍的前面迎接，举手向王启和敬完礼之后，正要说话，王启和说道：“不用说了。今天我只是来看看。同志们这几天都辛苦了，我代表厅里，也代表王少春的家属向你们表示感谢。你们忙，我只是走一走看一看，走完后看完后，我就回省城去。你们时间充裕些，明天早上再回去吧。”
前面的话，大家都能理解，百分之百的是官腔，但后面的话让所有人包括叶秘书都莫名其妙：如果说你王启和连夜赶回省城还可理解，虽然有点突兀，但很可能因为厅里有紧急事情需要你回去处理，毕竟这里的事最大也只是一个普通民警被歹徒绑架，其重要性不可能大过全省的治安，舍小家为大家，这几乎是每个公安干警遇到过的事，无可奈何也得这么做。
可让他们这些明天回去就不可思议了，明天早上就回去，甚至他话里的意思是今天晚上就回去也可以。一个专门为解救王少春而成立的专案组，现在刚有一点头绪，怎么可能解散回去？既然成立了就没有在这个节骨眼上解散的道理！
刑警总队的总队长与其他人相互交换了一下神色，大家都用探寻的目光看着县公安局局长钱为元，心里都在想是不是这个家伙在向王副厅长汇报的时候夸海口说今天晚上，不，现在已经在抓捕犯罪嫌疑人了？是不是拍了胸口保证今晚就能解救出人质？那也不可能这么快啊。
钱为元心中大喊冤枉，看到同僚们，特别是顶头上司市局的谭副局长如火的目光，他连忙朝前跨了一步，举手敬礼道：“报告！……”
王启和微笑着摇了摇手，说道：“不要说了。不是你的意思，你也没有汇报错。这是我的主意。除了你们这里的专案组，还把派往广东省的干警撤回来，另外，前天派往贵山省的干警也会在明天回到省城。”
“啊——”众人异口同声地惊呼了一声，一个性急的人脱口问道，“为什么？难道我们就这样置王少春同志不理？”
有人反应更是快捷，以为王启和受到了来自上面某位官员的压力，责备他公器私用，将大量的人力物力用于解救一个普通的干警，连忙表忠心道：“王厅长，这绝对不行！就算上级要撤销这个专案组，也应该征求下面人的意见，征求广大公安干警的意见，就算是一名普通群众，我们也不能漠视他的生命。更何况王少春同志是按照组织的命令卧底，现在出了危险，于公于私我们都应该用尽全力解救出来。我们可以向上级申诉，向上级反映，我相信，只要我们齐心，上级的命令是可以更改的。如果现在拆散专案组，不会寒了广大公安干警的心吗？我不同意！”
几个人这才“明白”事情的实质是什么，本来就是王启和亲信的人立即纷纷抱怨不平，几个看风使舵的人也囔囔专案组不成撤。但是，也有人保持沉默。这些人想的更远：在官场上，无论是什么事情，无不牵涉到领导们的博弈，既然上级领导下令拆散，那就是说王启和在这场博弈中失败，连带着他在将来的日子可能难过。他今天显然是来拉选票的，想把大家捆绑在一起向上级施压，要挟上级更改命令继续让专案组抓捕犯罪分子。自己如果在此时表态支持，风险巨大。现在还不知道将来谁在上风呢，怎么可能将自己如此廉价的卖掉？
众人复杂的心思真应了一句古话：世上被无事，庸人自扰之。
久在官场的王启和自然明白眼前这些人心里打的小九九，心里不由一阵冷笑，这里的人无论是谁，他都感到他们是多么的庸俗、多么的愚蠢、多么地讨人厌，他很有一种立即冲出去远远离开他们的冲动，心里越发认定张修远那种纯朴年轻人的可贵。
但是，他忍住了，因为他还要和这些人混好多年，直到退休了才可能真正摆脱。他摆了摆手，说道：“你们都不要胡思乱想了，只是因为这事已经……”
这时，一个值班的警察大声说道：“报告！有人打电话到王少春家的座机上！”
所有人都一齐把目光转向那个说话的警察，刑警总队的总队长大声问道：“哪里打来的，通知了广东解救小组了没有？”
对方明显犹豫了一下，说道：“电话来自东莞，不是广州，所以没有向他们报告。”
专案组的几个领导几乎做着同一个动作：皱起了眉头。又异口同声地问道：“是东莞，不是广州？”
“不是！”值班的警察连忙说道，“我们正在与东莞市电信局的网络联网。”
一个专家问道：“让家属接电话吧？”他的目光在王启和和专案组领导的脸上来回扫了一遍。所有专案组的领导都把目光落在王启和身上。
王启和点了一下头：“让他们接，我看他们还能玩什么花样。另外，把电话也接给我。”
专家立即拿起对讲机说道：“通知王少春同志家属接电话，如果是绑匪，就按第一应急套方案回答。”因为电话不是广州打过来的，原有的方案显然不行，只能启用应急预案。
几秒钟之后，王少春的妻子接通了电话，一个苍凉悲苦的声音回荡在大厅里：“请问你找谁？”
接着一个得意洋洋的男子声音说道：“我是谁，你能听出来。钱准备好了没有？”
他的声音刚响起，大厅里所有干警异口同声地说道：“是他！”但随即有不少人的额头开始冒汗：刚刚汇报说他们已经锁定了犯罪嫌疑人所在的方位，可人家没有在广州一下出现在东莞，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们专案组被人家耍了！
王少春的妻子按照专案组的专家早已经制订的方案哭着说道：“求你们了，放了我家少春吧，只要你们放了他，我家一定凑钱给你们……”
这时，王启和对那个专家问道：“电话接过来了吗？我要和他说话。”
专家点了点头，拿起桌上的白色话筒恭敬地递给王启和。王启和抓住话题，对着话筒说道：“你是宋小马吧？也有人叫你宋老七，对不对？你不用惊讶，也不用害怕，更不要马上挂电话。我叫王启和，是王少春的伯伯，也是湖平省公安厅的副厅长。我现在奉劝你一句，马上抛弃一切幻想，立即到附近的公安机关投案自首，这是你的唯一出路。如果你觉得你还没到投案自首的时候，你可以马上找一个有电视机的地方，看一下今晚湖平省电视台的晚间新闻节目，在那里你会看到你自首的理由。祝你好运，再见！”
说完，他重重地扣下电话，在众人目瞪口呆的目光中，大步走了出去，临出门，他大声说道：“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
有人神智恢复得很快，在其他人还呆若木鸡的时候，他已经打开了大厅里的电视，用遥控器将频道锁定在湖平电视台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