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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割只须割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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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跟诗琬去逛街,意外地发现魔兽世界三兄弟——大头、老六和吴刚——盘腿 坐道边,貌似在行乞,让我拍案惊奇。仨人一律光着膀子,骨瘦如柴,发如乱草, 油渍麻花,黑不拉几的,趿拉着拖鞋,还真如乞丐一般。这地方离我们京华大学的 东门有两三站地,主干道往东新修葺了一条街,刚开一家超市很热闹。人来人往的, 仨人也不嫌臊。我忍不住叫:“嘿!哥儿几个!怎么着?也不上网吧了,跑这儿……打卦啊?”

    大头看我一眼,伸手手背朝下手心朝上往面前的地上一扫,说: “瞅瞅!”

    老六和吴刚不动声色说:“揽活。” 我凑过去弯腰看,仨人前面的地上拿粉笔写了几行字:专业设计 Photoshop、Illustrator、CoreCDRAW 3D、Web  Flash 等软件,精通动漫4A 经验,5 年游戏我直起腰:“行啊,哥儿几个!学中文学成电脑专家了,人才,人才!” 大头说:“哥们儿这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歪打正着。” 我问:“行吗?有人找你们干活吗?” 老六和吴刚得意扬扬地点着头:“有。做了一组动漫 logo,五十到手。” 我说:“然后继续打魔兽?” 大头嘴撇得跟西瓜瓢似的:“知道哥们儿多少级了吗?七十!满级!” 我赶紧伸出大拇指:“牛逼,牛逼!” 仨人一起乐:“不牛逼,不牛逼,我们再牛逼也不牛逼……” 走在路上诗琬问我:“这就是你们班的魔兽世界三人行?” 我说:“是。丫玩魔兽玩成电脑专家了。” 诗琬说:“既然如此,干吗要学中文?还不如直接报考计算机专业呢。” 我说:“这你就不明白了吧?丫真学计算机专业,没准儿学成中文专家了。” 诗琬不以为然,却说:“不错!闲着没事,做一 Logo,五十块钱。人还是有点儿手艺才好啊!” 一句话如同电闪雷鸣,在我脑海中轰然炸响:小伟同学会武术啊! 在一个风和日丽的上午,小伟同学背着我的 adidas 双肩包,被我领着出发了。

    一路上花儿开,鸟儿叫,太阳公公对我笑,生活真美好!小伟同学一蹦一跳地走在我身边,我说: “摆摊卖艺这件事,回去不要跟任何人说。” 小伟同学很开心地点着头:“打死我也不说。” 继而又问我:“打一套拳,真的有人给钱吗?”

    我说:“你就把心放到肚里吧。想当年老北京天桥撂地,打把式卖艺,养活多 少人。连耍猴都有人看。”

    小伟同学乐了:“呵呵,我打拳可比耍猴好看得多!” 我说:“必须的!要不我怎么带你出来混啊。” 小伟同学把腰挺得更直了。我趁机为他展望美好的前景,以便他胆气足,干劲儿大,被人围观也不怕,说:“等挣到钱了,把你这身破 T 恤破裤子破球鞋都扔了,好好置办一套行头, 带艾嘉去看场音乐会。回头再找家大医院,把包皮给割了——瞎 JB 耽搁事儿。”

    小伟同学使劲点着头:“是是是,瞎 JB 确实耽搁事儿。” 说完,抿起嘴巴,一脸刚毅之色。我瞥他一眼,继续叮嘱他: “千万别图省钱去小医院割,万一包皮没割下来,鸡鸡割掉了,你可就太监了,以后想戴套也没地方戴了。” 小伟同学一脸的腼腆:“肯定!我宁愿不割我的包皮,也要留着我的鸡鸡。” 我接着教育他:“等挣到钱后,记着给老家儿寄点儿,爸妈屎一把尿一把把你拉扯大,不容易。” 小伟同学眼圈就红了,说:“知道了。”

    我接着说:“我这边呢,什么都好说。你拿七,我拿三,就可以了。” 小伟同学还是很讲义气的,胸脯一拍说:“只要能挣到钱,咱俩平分都可以。” 我满意地拍拍他肩膀:“不急,好说。你就请等着数钱吧!” 小伟同学长长地出了一口闷气:“唉——!我怎么不早跟你出来呢!” 到了魔兽三兄弟摆摊的那条街,有一杂货店门前的人行道挺宽绰,没有停车,我于是掏出粉笔蹲地上开始写。内容我都事先想好了,竖着的是:拳打南山虎 脚踢北海龙像一副对联。本来是要写成“斑斓虎”和“紫金龙”的,但“斑斓”和“紫” 的笔画太多,只好略去。我电脑打字可以,写字一般。横着的是四句话:中华瑰宝 少林神功 想看给钱 多少都行嵌在那副对联的中间。这样看上去,颇像一个舞台。我把粉笔往空中一弹,冲 小伟同学一摆头:“哥们儿,看你的啦!”

    小伟同学把双肩包交给我,又脱下 T 恤也交给我,回身从包里取出一根红布 带往腰间扎。扎成一个十字后,前腿弓,后腿蹬,两手拉住布带两端一用力:“嗨!嗨!……” 腰就细得只有一握,肚子鼓得像个西瓜。而后立了个门户,右脚猛一跺,抬胳膊踢腿,掉屁股扭腰,一路长拳扑里扑腾就耍起来了。我看得那个吃惊啊,瞠目结 舌!虽然他出拳似掏鸟,挥掌如抽风,打得还凑合,但在这熙熙攘攘的商业街上光 膀子打拳,跟玩命似的,还是挺瘆人的。要是能放一首音乐,比如“卧似一张弓, 站似一棵松”,或者“做个好汉子每天要自强,热血男儿汉比太阳更光”,应该会 有喜感。下次一定要记着找个能放 MP3 一类的喇叭或音箱带过来。

    我把铝饭盒从包里掏出来,里面用钢镚儿压了几张一块的和五块的做“钱引子”, 搁到小伟同学表演的舞台边,开始静待行人扔钱。实没料到本来还人来人往的人行 道,这一会儿居然路断人稀,人都不知去了哪里。可能他们都还不了解生活中处处 有惊喜,不知“送人玫瑰手留余香,给人小钱自保安康”的道理。比如那两个低头走路没留意小伟打拳的妹子,猛一到跟前就叫了声“妈呀”。你们跑那么快干什么? 就不能扔个三块两块的再跑吗?也太夸张了吧!还有那两个路人,至于大老远就从 人行道下到自行车道上吗?路人甲说:“疯了吧?” 路人乙说:“有病。”

    我都不跟他们计较。明星还只给自己的粉丝表演呢,更何况是我们的小伟。不 是粉丝,少说风凉话!我们小伟的粉丝——一、二、三、四、五、六……我数了数, 一拉溜儿站了十个小朋友。瞧他们咬着手指头,流着哈喇子,瞪着圆眼睛,看得那 个投入样,我不能没有要钱的冲动。我端起饭盒蹲到小一的面前:“叔叔玩儿得好吗?” 小一居然摇摇头:“不好。” 我不由得皱起眉头喝:“小孩子不许编瞎话!”

    Oh,my God !小一已经不知道说“好”还是“不好”是对的了。我不过是皱 皱眉头而已,小孩子怎么这么不经逗。我只得赶紧提醒他:“不许哭哦,叔叔没揍你,不许哭。” 看他的样子似在考虑要不要哭,趁他还没有考虑清楚,我赶紧端着饭盒蹲到了小二的面前。刚才的问题不能再问了,我直接说: “你带钱了吗?”

    但是第一个问题,他们全都记住了。这个小二从嘴里拔出来手指头,指着杨 伟说:“他都不会飞!电视里都会飞!……” 废话!如果会飞的话,我们就直接表演飞了,还打拳干什么?小三儿则很讨厌,他主动凑过来说: “电视上打拳会响,空空空空……他不会响!”

    我只得蹲到了小四的面前。小四最讨厌,他的哈喇子流到了我的饭盒里,说: “他不会动感光波,哔哔哔哔……” 唉,瞧我国的电视都把观众糟践成什么啦?太没素质了!虽然不给钱的粉丝不是好粉丝,但考虑到他们是祖国的花朵,看就看吧,我不跟他们计较了。 打了一个多小时,临近中午时,小伟同学的武功越来越温柔,快时像跳街舞,慢时像打太极。而我,还没收到一分钱,却落得浑身是汗,疲惫不堪,肚子里饿得 呱呱的。但为了让小伟同学能把包皮割下来,我咬牙坚持、坚持、坚持着。我,就 是这样一个高尚的好人,尽管当他们谈论流氓时是在谈论我。那些话我都不在意, 一次次的,我被自己感动着。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着泪水?因为我被我自己感动得 太深!

    话说生活中处处有惊喜。就在我咬牙坚持时,我俩发市了:杂货店的老板娘从 店里走出来,给我们一人送了一份盒饭。这不是可怜我们啊,这是欣赏我们的表演! 那种被观众认可的喜悦感,是无与伦比的,我们连声说谢谢,吃完饭后好好给您打 拳。老板娘非常绝情地摇摇手,说:“别呀,大兄弟!吃完饭您去别处打,别在我家店前。你们舞舞扎扎这老半天, 看多少客人都不敢进我家的店。瞧这一上午,得少挣多少钱!”

    赞助商的意见,我们当然是要尊重的,捧着盒饭跑到五十米外的报刊摊儿前, 蹲马路牙子上吃起来。一边吃,我们一边讨论这两份盒饭是怎么得来的,最后得出 一致的结论:上午打半天拳没挣来一分钱,不是因为我们表演得不精彩,是因为观 众的同情心没被带起来。典型的案例是:中午要吃饭,我们还饿着肚子,老板娘的 同情心一起来,就给了两份盒饭。由此,我们决定:今后的表演,一切以激发观众 的同情心为出发点。这一重大的发现,说明我们比商学院的高材生还厉害,我俩都 有点飘飘然。

    吃完了盒饭,小伟同学还是说饿。我也是,觉得再给我两份也能吃完。这时候 正是午饭时,大家都在吃饭。我于是拿出粉笔往地上写:您好!我是京华大学的大学生,三天没吃饭。哪位好心人给五块钱,让我 买份盒饭。谢谢!

    写完,我让小伟同学穿好 T 恤,背上我的 adidas 双肩包,跪到几行字的前面,说:“来,激发一下观众的同情心,看有没有人给咱俩送钱送盒饭。” 小伟同学很配合,但往下跪时闹意见,很委屈地冲我喊: “这是不是要饭啊?” 哎?让人同情是要饭啊?这个问题我怎么没有想到呢?这可真让我为难。想了半天,我心生一计,说: “小伟,这样:跪,你还是要跪的;我呢,给你做个配合,把有同情人的人往

    你跟前带。我们这个是有智慧在里面的,应该不算是要饭。” 小伟同学点点头,含悲忍痛地跪了下来,把头垂得低低的,跟等着挨枪子儿的犯人似的。

    我往人行道的一端走了三五十米,而后又若无其事地勾回来,站小伟面前弯腰 看一遍地上的字,大声说:

    “你是京华大学的?大学生啊?都饿了三天了?唉!可怜,可怜……可惜我没 带那么多钱,这儿有一块,你先拿着吧……”

    小伟同学跟捧金条似的捧着了,又跟拜菩萨似的合十拜谢,嗓子眼里挤出的“谢” 字飘飘忽忽,颤颤巍巍,仿佛来自万恶的旧社会——那种阴暗感,跟真的似的。我 赶紧转身离开,以免笑出来。

    我一趟一趟地从他面前路过,递钱给他,吆喝他可怜,让南来北往的行人都跟 着我学。虽然多数行人都不为所动,但一百个人里有一个扔钱的,我们这一天也不 少赚。后来我走累了,干脆坐到报刊亭后面的台阶上,看见有白领模样的人走过来, 我才跳出来扔钱,说可怜。

    最后一次扔钱说可怜时,小伟同学偷偷地告诉我,已经挣了一百多块。我俩相 对而乐,只想分钱,无心再干。我打了个手势,先往一条胡同里钻;他收了摊儿, 远远地跟在后面。到了一家属院的花坛里,我让他把钱都掏出来。他左一掏右一 掏,好家伙!一块的,五块的;一毛的,五毛的,还有那难尽其数的钢镚儿,堆得 跟小山似的。我俩归置了半个多小时,才数完,分完。一人先分了五十整,剩下还 有二十多,由我保管着当本钱。

    我们兴高采烈地往学校回,每人的裤兜里都鼓鼓囊囊,丁零当啷,坠得厉害。

    如果这样干下去,憧憬未来,我们都是有钱人啦——小伟同学很快就可以去大医院 里割包皮,而我,则可以住到麦当劳里不出来。

    然而命运多舛,发财总是没有那么容易的。第二天我俩再次来到那条商业街上, 一街两行全是背双肩包,跪人行道上要饭的大学生,仿佛一夜之间从地底下钻出来 似的。虽然我一直跟小伟强调我们有智慧,不是要饭的,但小伟想找个下跪的空档 都困难。这还不是主要的,最主要的是我在理论上遇到了个麻烦:既然满大街都是 要饭的大学生,我若只给小伟同学一个人扔钱,是不是有点偏心呢?这就很容易让 人怀疑我俩一明一暗是一伙的。而那些富有同情心的群众,他们在我的诱导下翻了 船,是只在小伟一个人跟前翻呢,还是一翻就翻整条街?他们不可避免地要面临一 个痛苦的选择——真讨厌,这帮要饭的!

    一直到第四天,局势才稍缓,我们的小伟同学再次在报刊摊儿前的人行道上跪 了下来。由于左右十几米外都有同行在竞争,我作为一个幕后的老板,手脚一直放 不开。下午一点多,风云突变:左右两边的同行倏然都不见。我大喜过望,知道今 天又能挣到一百多块钱,跑过来跟小伟说:

    “你跪好,我去那边过来,给你扔钱。” 小伟点点头,又把头低得那叫可怜。

    我大踏步地往前走了十几步,惊见几辆面包车停在街口,上面有黄灯乱闪;而 沿着人行道,一群伪军一样的城管队员涌了过来。怪不得要饭的都跑了呢!我赶紧 跑回到小伟的跟前,一把把他拉起来,扯到报刊摊儿前装模作样地俯身看杂志,撅 屁股对着大街。

    刚看了没有几分钟,有两个电视台的记者站到了我俩身后,一个肩扛一台摄像 机,黑不拉叽;一个手举一支大话筒,毛呆呆。那个举话筒的记者摆好了 Pose,打 着那种非常恶心的像切菜似的手势说:“各位观众,我现在所在的位置,就是骗子假扮大学生,向行人骗取钱财的地 方。最多时,这条街上的骗子聚集了上百人。据附近的居民讲,骗子最初是两个人, 一个假扮成大学生,跪地上讨要五块钱买盒饭;另一个当托儿,来回给地上的假大 学生扔钱,引诱行人上当受骗……”

    小伟同学碰了碰我胳膊:“是不是在说我们呢?” 我无可奈何地点点头,语重心长地说:“我们……上电视了!” 小伟同学一听这话就要转身看,让我赶紧给扯了回来:“别看,小心给你一特写。”

    小伟同学很紧张:“那怎么办?” 我说:“没事,谁也不知道那俩人是我们。再说,他们的摄像机只能照住咱俩的屁股,照不住脸。” 小伟同学放了心,我们于是就趴报刊摊儿上,撅屁股对着摄像机晃,一直晃到

    他们离开。

    领着小伟同学往回走,我告诫他说:“最近一段时间,这条街不要再来。” 小伟同学很沮丧:“那我的包皮怎么办?” 我也很无奈:“你最近不急着用吧?” “你说鸡鸡是吗?”小伟同学一脸的尴尬,笑着说,“嘿嘿嘿嘿……怎么说呢?

    嘿嘿嘿嘿……说急也急,说不急也不急,嘿嘿嘿嘿……” 我很同情地拍拍他的肩:“不急的话,就让它先长着呗,我们回头再想辙。” 小伟同学很感激地点点头,我搂住他肩膀最后安慰他:“你的包皮是你的麻烦,

    也是我们大家的麻烦。总有一天,我们要把它割下来。相信这一天,不会遥远。”(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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