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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回 湖上血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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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岳成龙哈哈大笑:“老人家看我这一身不就明白了吗?我乃是丐帮弟子,家师岳耀阳。”

    钱悦儿看向朱橚,二人内心俱有一些吃惊,原来他竟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丐帮帮主岳耀阳的弟子!

    这么说,歪打正着,长江浮尸一案终于找到一名知情人,丐帮为何与其他江湖人物性命相拼的缘由正可向他打探一番。事情这么快就有了眉目令二人心中感到一阵振奋!

    朱橚和钱悦儿一边与岳成龙推杯换盏地大碗喝酒,一边说起了早上在雷池发现浮尸的情况,只隐去了派兵打捞和通知宁江知府收殓追查这一段。

    岳成龙听得眉头渐渐皱紧,尤其听到鳄鱼竞相吞食浮尸一节时眉头皱得更紧了。长长叹了一口气,将面前的一碗酒又一口闷了。

    钱悦儿将酒斟满,问道:“大侠有什么烦心事吗?”

    岳成龙点点头,又摇了摇头,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今日遇到二位很是庆幸,谢谢二位告知此事,岳某还有事,只得先行告辞了!”站起身来,一抱拳:“多谢二位款待!他日有缘再会!”

    咦?什么都没问出来,对方就急着要走,这怎么成?钱悦儿急忙唤住他:“他日去何处找你呢?”

    岳如龙掏出一枚竹牌,匆匆地说道:“我行踪不定,二位如果要找我,可持这面竹牌向丐帮弟子打听。如果我恰好在城中分舵,他们自会引你们前来相见!后会有期!”

    将竹牌递到钱悦儿手中,走出舱门,也不等钱悦儿吩咐孙麻子靠岸,就在甲板上直接一点,仿若巨鸟一般腾风而起,褴褛衣衫在风中猎猎作响。

    此时虽然已由长江进入皖河与石门湖交汇处,河道较窄,小船却仍离岸十丈远,岳成龙清啸一声,一跃三丈许,足尖在芦苇梢上一借力,只二、三个起落便稳稳落到岸上,冲二人遥遥一挥手,便施展轻功纵身而去,转瞬不见。

    钱悦儿和朱橚怔忡片刻,暗挑大指:“好俊的轻功!”这一招与一苇渡江有异曲同工之妙,没有精纯的内力修为断不能办到!钱悦儿亦自愧不如。

    朱橚从这一手便看出了岳成龙的真正实力,据他所知整个大明军中以及大内俱无此等高手,江湖真是奇人辈出!一个弱冠男子竟有这样卓绝的修为,那么拥有一甲子功力的武林高手会有多么惊人的手段呢?不禁令他悠然神往,同时悚然心惊!幸亏对方是友非敌,否则项上人头不保。

    钱悦儿则有些小小泄气,她满以为将“混元真气”修至第三重便可睥睨江湖,现在看来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个与她年轻相若的年轻乞丐就有着超越她的武功修为。

    白酒后劲凶猛,朱橚刚才前后喝了将近二斤,钱悦儿也大约喝了一斤,俱感有些晕晕然,返回船舱稍事休息。直到孙麻子将船停靠石门湖,系好缆绳,二人才强打精神下船登陆。

    岸上有个小小村落,二人一打听,村庄名叫渔民村,住的都是在湖中和长江打鱼的渔民。村里家家户户晒着渔网,檐下晒着鱼干。女人在屋外织网、洗衣,孩子房前屋后追逐玩耍,在湖边堆沙子或者游水玩。一片安乐详和,很难想象二日前这湖边有过惨烈的江湖大火拼。

    二人拄着拐杖慢慢地在村中穿行,村民自顾自忙碌,没人在意这二个陌生老人。偶尔有人抬起头看一眼又低头忙自己的事情。钱悦儿和朱橚四处查看,都没有发现什么蛛丝马迹。

    正在失望,从一户茅屋中逃出一个光脚少年,年约十四、五岁,目光涣散,身穿白缎内衣,嘴中“啊啊”惊叫,紧紧揪住自己的胸前的衣领,满面恐惧。

    从屋中又跑出一名年轻相若的布衣少年,面露焦急之色,从背后环扣住光脚少年,将他往屋中带:“少镖头、少镖头,外面风大,快进屋吧!”

    钱悦儿一听,赶紧问道:“请问是不是宝兴娘的弟弟?另一位想必是吴少镖头吧?”

    少年吃了一惊,迟疑不定地看着她和朱橚:“你们是谁?怎么会认识我们?”

    钱悦儿微笑道:“你姐姐和吴师娘正在找你们,已经急坏了!怎么还在此处玩,不快点回家去?”

    少年哭丧着脸:“我不敢回家,吴少镖头成了这样,我要是回去,会被姐姐打死的!”

    钱悦儿柔声道:“先将少镖头扶进屋吧,免得着了凉。”少年点点头,三人将吴少镖头弄进了茅屋。

    钱悦儿扶少镖头进屋时已经扣住他脉门诊了脉,显然是受了严重的刺激,得了癔症。

    茅屋陈设简陋,屋中除了这二名少年并无他人。将吴少镖头安顿好,盖严了棉被,钱悦儿和朱橚坐了下来,少年端来二碗水:“谢谢二位老人家,请喝点水吧!”

    钱悦儿四下打量,好奇道:“少镖头怎会发了癔症?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少年表情复杂,忽而后悔、忽而恐惧、忽而疑虑,脸色变了数变。钱悦儿抚了抚他的头发:“小兄弟,你只有说出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们才能知道少镖头的病因,出手救他呀!”

    少年闻言似有所动:“你们能帮我救他?”

    见二人点了点头,他终于下了决心:“我说了,你们不要告诉我姐姐。”

    二人点头答应:“好,你放心吧!”

    少年带着惊惧与恐怖述说了二日前的所见所闻:

    少年名叫汪小迟,父母老来得子,嫌他姗姗来迟就给起了这个名,父亲生前是一名镖师,可惜死得早,小迟没来得及学到半点功夫父亲就死了,娘伤心过度,不久也走了,他就跟着姐姐、姐夫过活。

    小迟一天到晚梦想着学成一身好武艺去闯荡江湖,吴少镖头是他从小穿开裆裤玩到大的好朋友,二人做着相同的梦,天天形影不离。

    虽然他爹死得早,但吴镖头看在过世老爹份上没少照顾他们姐弟一家子。所以如果姐姐知道他带着少镖头出来看江湖大火拼,还发生了意外,令少镖头成了现在的模样,一定会被姐姐打死。

    二天前,他和少镖头拿着竹剑正在锅贴铺门口劈刺挑砍耍着玩,看到城里来了很多江湖人物,比以往整整一年来来往往的江湖人总数加起来都要多!感到很好奇又很兴奋。

    这时有个江湖侠客招手叫他,小迟就跑了过去,对方向他打听石门湖在什么地方。他就跟人家细细说了一遍,看对方还是听不明白,小迟就自告奋勇给他们引路。

    二个少年把这批江湖人引到了石门湖,发现湖边停了艘大船,船上已经有好多穿着百衲衣的丐帮人物在上面。本来把人带到了地方就该回去,可是他们两人起了好奇心,就躲在树上偷看——

    “船上搭了块跳板,那七十来个江湖人一个个上了船。五个人进了船舱,其他人都站在甲板和船舷上,和丐帮的人站了个面对面,双方都操着兵器,剑拔弩张的样子。

    二人就猜这两拨人是不是准备打架?一个个沉着脸,那么严肃,好像见了仇人一样。

    开头还没什么,后来船舱里声音越来越大,开始吵起来了,接着听到里头传来摔东西和重东西跌倒的声音。

    那个让他们带路的江湖侠客用手捂着肩膀跳了出来,手指缝里往外渗血。他挥了挥刀:“各位兄弟,对方欺人太甚,不讲江湖信义,我们跟他们拼了!”

    这下子,甲板上和船舷上的江湖人就和丐帮打成了一团,刀枪棍棒,飞刀、暗器都往上招呼,打得晕天黑地。两边都不要命一样,把人往死里打,血肉横飞,断胳膊断腿掉在甲板上还在颤动,船上到处都是血!看得我和少镖头都不敢再看下去了。心里面又有一点好奇,忍不住又从手指缝里往外瞧。

    船上地方小,兵器打掉了他们就血淋淋地肉搏,谁也不让谁,不知道怎么会有这样的深仇大恨。足足打了二个时辰,活着的人越来越少,每个人身上都挂了彩,不过看上去江湖人要比丐帮占优势一些,把丐帮的人一直逼到船尾。

    丐帮一个背上背着好几个袋子的头儿就说:“兄弟们,我们和他们同归于尽吧!”就突然拿出一个黑乎乎的大圆球,点着火,向对面一扔。“篷”地一声就在人堆里炸开了,整条船都被炸烂了,人都被炸飞了!一条断腿一直飞到树梢上,往下一掉,正好砸在少镖头脑袋上,血洒了他一身,他吓得往后一倒,就从树上掉下去了。

    湖面上水都是血红色的,我拼命拍少镖头的脸,他也没醒过来。天慢慢黑了,眼看着烂船一分分沉下去,所有的人都死光了,少镖头也昏迷不醒,我好害怕!

    背着少镖头挨家挨户地敲门,没有一家肯开门的,从开始打起来,每家每户就都躲在屋里不出来。

    我快要绝望的时候,这间茅屋的门开了,把我让进屋里,收留了我们。这家主人是个好心的老爷爷,他常进城里吃我们家的锅贴,认得我们俩。今天一早他进城卖鱼换药去了,少镖头又发病跑了出来,就遇上你们了。”

    钱悦儿点了点头:“小迟,现在我们知道了少镖头的病因,就有办法救他了!你来帮我。”

    钱悦儿从怀中掏出银针,让小迟帮忙卷起吴少镖头的裤腿,手法如风在人中、合谷、曲池、足三里、三阴交、涌泉各扎了一针。

    一刻时后起针,吴少镖头神智果然清醒不少,钱悦儿抚着他的脑袋,笑着说:“吹支曲子给你听吧,你会觉得舒心得多!”

    她从怀中掏出玉簫,吹起了古曲《流水》,水声淙淙,轻音袅袅,意境平和、空灵,仿若从心头流过一缕清泉,真滋润熨帖入心肺。吴少镖头安静地躺在床上聆听,渐渐露出了笑容。朱橚亦是听得闭目摇头,以手指在膝头打着拍子,兴致盎然。

    钱悦儿一连吹奏了三遍,簫声渐轻渐逝。将玉簫纳入怀中,她抚着吴少镖头的脑袋,看着他的眼睛轻轻地道:“都过去了,那是一场噩梦,忘了它,好好睡一觉,醒过来一切都回到从前了!”她的声音轻缓低柔,带着一种磁性,与她的眼神配合起来,让人有着一种宁静超脱的感觉。

    吴少镖头果然闭上了眼睛。钱悦儿继续轻声说着,声音越来越低,始终带着一种磁性深邃的旋律:“睡吧、睡吧,你会睡一个香甜的好觉,做一个美梦,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吴少镖头沉沉睡去。

    钱悦儿招手将二人叫出屋外:“小迟,吴少镖头睡过一觉就会恢复如初,你要马上带他回家。如果以后他又受到刺激,你就再找人吹流水曲给他听,就会好起来。”

    小迟向二人深深施了一礼:“谢谢二位老人家,小迟记住了!”

    钱悦儿微微一笑,同朱橚与小迟挥手作别。上了船,吩咐孙麻子开船回到宁江城外。

    虽然找到事发现场,寻到了目击者,从中知道了当日的情形,可是丐帮究竟是与哪门哪派火拼?到底为了什么原因而火拼?仍然无从得知。虽然和丐帮帮主的弟子一起喝了酒,可是什么都没来得及问,今天一天的际遇真是令人不爽快!

    坐在船中,钱悦儿托腮无语,朱橚看着她,忽然开口道:“你的玉簫真是奇怪,可以杀人,也可以治病。”

    钱悦儿看他一眼:“演奏特定的曲子,贯注内力,便可引起世间万物的共鸣,因而能够却敌杀人。如果不用内力,吹奏普通的曲子,那么只要选对乐曲,对症施为,自然能抒发郁结,引导心境,达到医治之效。”

    朱橚兴趣浓厚,问出了盘旋许久的疑问:“你吹的流水曲真是美妙无比,令人陶醉。如果这支曲子可以舒缓郁结,使他心绪归于宁静,那么为何吹完曲子以后还要以那种语调对那孩子说话,说话之时一直盯着他的眼睛直直不放?”

    钱悦儿一笑:“癔症很大程度上是受了外界刺激而诱发,实则是病者本身内心的一种心理暗示,让人产生了异常言语和行为。所以治这种病,一是要使他安定,化解他的心结,再就是对他进行心理暗示,往好的方面进行导引。我对他所施的正是天竺秘术——催眠术,使他心智进入模糊状态,将我的话都当作真的,把头脑中所见的残酷血腥统统当作一场梦境。”

    朱橚故作吃惊:“好厉害的女子,这催眠术岂非太厉害了!施展此术岂不是可以操纵世人,为所欲为?”

    钱悦儿哈哈一笑,故作凶恶之态:“嘿嘿,知道怕了吧?如果得罪我,小心我把你也催眠,控制住你的心神!”

    朱橚笑得更加可恶:“你不施这催眠术,已经控制住我的心神了,所以我并不怕!”

    钱悦儿听出他话中有话,脸上一红,调转头不理他。

    朱橚觉得此女身上如有魔力,神秘无比,永远也猜不透她还有什么惊人之举,随时显露出出人意料的才能,诱使别人去读她、探究她、走近她。他感觉得到自己的心在沉沦,已经深深地被她吸引、为她着迷!

    她看着湖水出神,心思飘到了峨嵋山。杨兄,你现在好吗?在做什么?有没有偶尔想起我呢?

    他看着她沉思的样子,玉臂支在舷窗上,托着香腮,长长的睫毛半掩着秋水,水光倒映在她的脸上,照得肌肤几近透明。不知是喜是愁的表情惹人遐想。这份美色令人心动!

    就这样小船载着二个痴痴的人儿重新回到了宁江城外。岸上已经扎起了营帐。看到小船靠岸,李、宁二人相视一笑,放下了心。

    奉命驻扎此地,因为没有见到小船而悬起的心,终于踏实了。

    就在小船离开半个时辰后,宁江知府带着三班衙役赶到,见了岸上许多尸身吓了一跳,仵作上前验了尸,与钱悦儿所说一致。

    尸身已腐,尸体数量又多,无法携带,只得就地掩埋,直忙了二个时辰才告结束。李、宁二人同知府一行一道启程,直至宁江城外就地驻扎。知府再三邀请众官兵进城内驿站休息,见李、宁二人坚持不肯,只得作罢。

    宁江府不敢怠慢,将雷池浮尸一案定为钧命要案,派出全数捕快衙役前往城中各处撒下大网追查线索。又向下辖各县下了文书要求协同查办,一时城内气氛紧张起来。到处都是带刀的官差来回走动巡视,挨家挨户地敲门入户调查。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李月桃一行正是心中有鬼,刚刚从浔阳逃窜到宁江,马上遇到城内气候突变,官府逐家入户盘查。这可是危险信号!

    此刻在前哨提前租下的宅院内,惊魂未定的李月桃正在厅堂中来回踱步,焦急地等待着暗探带来最新消息。

    “咣当”一声门响,她赶紧向门口望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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