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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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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不过转个身而已,你却告诉我,春儿推思娘掉入莲花鱼池中?”赵氏担忧的守在思娘的床榻前质问儿子。

    “我亲眼目睹。”聂珥就算再怎么担忧,也只能隔着一道垂花门干着急。

    他又急又气,根本不顾春儿是母亲的贴身丫环,在他救起思娘的同时就命令总管执事的福伯将人押到柴房关起。

    “既然亲眼目睹,那你也毋需就这样要人将春儿押到柴房啊。”赵氏总认为聂珥对春儿的惩罚太过严厉。

    “今日是儿亲眼目睹亲眼所见,所以才来得及救起人,要是没人目睹没人救起呢?思娘岂不是会香消玉殒?”他不敢相信母亲会如此草营人命,但恐怕事实就是如此。

    赵氏了解他的感受,但手心手背都是肉,她是很喜欢思娘这贴心又手巧的小女娃,只是春儿是她身边的人,儿子想教训人不看僧面也得顾虑佛面啊,他没有经过她的同意就直接办人,这实在是不给她面子。

    她轻轻的替尚在昏迷中的思娘抚走黏在腮上的发丝,赵氏突然想起卜大夫说过的话。

    右手掌心有一个酷似梅花的胎记

    赵氏用颤抖的手悄悄掀开包裹住思娘的锦被,执起她小小的手,翻开她的掌心,在那一瞬间她几乎以为自己的心跳即将停止。

    随着年龄的增长,思娘手掌心的梅花胎记早已变形,但却依稀还可见红色的五瓣花,赵氏捧着她的手差点就痛哭失声。

    原本她还想回宫里探询真相的决心在刹那间开始动摇。

    眼前的女娃是当今九王爷的私生女,但在皇室内苑的记载却是圣上早夭的十六女她的亲侄女,当年她的母亲尚在宫里陪公主们伴读时,就与青梅竹马的九王爷偷偷暗结珠胎,在怀胎二月之际却被圣上看上硬是拔擢她为嫔纳入后宫,皇命无从抵抗又早知腹中已有胎儿,只好忍辱负重的冀盼有一天能顺利产子。

    人算永远敌不过天意,孩子在预产期前两个月被生下,宫中谣言四起,原本还愿意替她说谎的太医卜大夫也在生命堪虞的情况下说出实情,思娘的母亲就在真相被知的当晚自缢身亡,而舍不得痛下毒手的老宫女将思娘放入一只竹篮,顺着护城河流飘走,自此,她的生命便与皇室无关,生死唯有任天由命。

    赵氏拭去泪水,她知道现在只能顺着天意,如果她的二郎真的中意她,愿意娶她,这也是思娘的福报,更是对她的一种补偿,至于宫里的事也就缓一缓,看看是否还有机会了。

    “娘,她醒来了没?”聂珥在听不见里头有任何声响传出时,焦急的探头询问。

    “方才卜大夫不是说过,她无大碍只需多加休息便会醒来。”赵氏步出垂花门,见到聂珥那副干着急的模样不免有些宽心。

    “可已经将近半个时辰,也该清醒才对啊。”快四炷香的光景啊,这教他如何不紧张不担心?

    “放心,她会没事的,”赵氏安慰的拍拍儿子粗厚的手背。“倒是你,不知情的人会以为出事的是你啊,更何况我从未见你在娘亲生病时,曾如此焦急过。”

    被母亲说中心事,聂珥那张酷酷的脸一下子就涨成猪肝色,嗫嚅的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口。

    “去陪她吧,”赵氏鼓励的说“她会希望在醒来时见到你。”见儿子那么着急,她也就不避男女之嫌了。

    聂珥得到母亲恩准后直接就冲进内室,而赵氏则暗笑的目送毛躁的儿子消失在门的那端。

    她的袖子里可还藏着一张湿透的纸,而那纸上依稀可见某些暧昧的字眼。

    看来她这个儿子和他爹可真像啊,想当年他们也曾利用小小的信鸽传递彼此的爱慕。

    躺在床上的虚弱小脸让聂珥既不舍又心疼,他怜惜的轻抚她细嫩的脸庞,疼惜的让自己十分拧心。

    瞧见她如此赢弱模样,他一点都不后悔将春儿关进柴房,他觉得自己对她的惩罚还算轻,谋害人命的行为在军中可是要砍头的。

    “嗯”床上的小人儿无力的呻吟唤回聂珥的注意,他激动的握住思娘的小手轻声呼唤。

    “思娘?”他紧紧盯着她长长的睫毛颤了,一双迷蒙的美目也缓缓睁开。

    表门关前走一遭的她还来不及反应为何自己会在这里,就先落入一潭焦虑的黑眸中。

    “少少爷?”她不懂为何她会躺在榻上,也不懂为何她的手会被二少爷紧握在手,抽也抽不回。

    “你醒了?太好了,我还以为你会”一睡不醒四个字硬是梗在他喉头无法说出,心中的悸痛到亲眼见到她清醒了还无法释怀。

    “我怎么”原本恍然的思娘突然想起春儿那些恶毒的话,最后的记忆停在她落水后惊惶失措的求救,然后他救了她。

    “别想太多,都没事了。”抚过她散开的长发,他柔声安慰。

    “春儿她没事吧?”做出这样的事难保不会被处罚。

    “被我关进柴房候审。”他的语气依然带着愤怒。

    他舍不得放下她柔嫩的小手,发现她刚来到聂府时,脸上的小疤已不复见,如今瞧见她细致美丽的肌肤,让他有点看傻了眼。

    “柴房?”思娘一惊,马上就替春儿求情。“二少爷将她放出来好吗?”她不希望有人因为她的关系而受罚。

    “在聂府,她的行为已经足以被逐出府,我现在仅仅把她关进柴房算是给母亲一个面子。”聂珥毫不妥协的告诉她。

    “她没有恶意,真的,”她虚弱的摇头说道“是我自己没有防备,所以才会掉下小桥。”

    “别为她讲话,我一直跟在你们后头,她推你落水,我看得很清楚。”他放下她的手小心的将之摆回被子中。

    “拜托。”她再次的请求,软软绵绵的让人不忍拒绝。

    “就听你的,不过”他点头答应,但意有所指的觑着她。“我救了你三回,你该怎么报答我?”

    “你哪有救我三回,最多不过两回”她娇嗔的抗议。

    “北门口,香滑油鸡。”他救了她的五脏庙。

    “啊”脑袋轰然一声的思娘红透了脸,她紧张的开始结巴。“你知知道了”

    聂珥微微一笑,安抚她紧张的情绪。

    “早在那天的夜里就认出。”他从不认为这是件很重要的事,所以也没怎么放,在心上。

    “为何不”她红了眼,急着想爬起。

    “你乖乖的躺着,等下卜大夫会来替你把脉。”他强迫的压她躺下。“我很庆幸你找上的是我的家,而不是别的府。”

    “为何会对我这么好?”她不懂,为何他会对素昧平生的她这么好。

    “我也不清楚,就是想对你好。”他耸个肩,无法解释为什么。

    思娘眨眨眼,她刚清醒无法讲太多的话,露出一抹虚弱的浅笑后又不支的合上眼。在临睡前她咕噜的吐露出语焉不详的字眼“欠你的命,以后思娘都听二少爷的”

    她的话飘忽,却让他听得一清二楚,他满意的笑了开来。

    聂珥知道她该多休息,所也不吵她的就这么静静看着她沉睡。

    春儿在聂珥以调离老夫人身边作为处罚,免除被逐出府流离失所的命运,但这对春儿来说却是比被驱逐出府还要屈辱的事。

    她怨恨将她害得如此凄惨的思娘,尤其她在膳房工作时面对那些讪笑目光时,她更觉得万分羞辱。

    想想她的境况,再瞧瞧思娘却是在二少爷的书斋里当大小姐,她真的很不甘心。

    “春儿,你以为自己还在老夫人房里当丫环吗?要你洗把青菜你拖拖拉拉的,要老爷他们等到什么时候才能用晚膳?”统管整个膳房的绿珠听见厨子要的青菜迟迟未到,才发现春儿又在打混摸鱼。

    “我洗得很快了,是你没看到而已。”春儿不满的反驳,但手里的动作却还是慢动作的拖拉。

    “你还说没有拖拉,瞧你洗个东西还当抹胭脂水粉吗?”绿珠气呼呼的斥责,转个身准备到总管执事那边报告此事。

    “你有什么了不起的,不过管个膳房罢了,狂什么狂。”春儿边说还边用力的蹂躏手上的青菜,转眼间,那一大把可怜的青菜变成一堆烂叶。

    “你你以为自己还在老夫人那边当差,还能在这府里呼风唤雨吗?你想得美,若不是思娘央求二少爷让你留下,你早就被赶出聂府。”哼,想跟她斗嘴皮子,也不先秤秤自己有几两重。

    “别跟我说那个贱丫头,要不是她,我现在会这么凄惨吗?”她语气里饱含忿恨,丝毫没有为自己尚能留在府里而感恩。

    “谁让你想害人命,活该呀你。”绿珠一点都不同情她的说:“我看你既然不喜欢洗菜,那从现在开始,你和小桃交换活儿,你去挑柴生火,这洗菜的活儿就让小桃做。”

    “挑柴生火?!你不能这么做!”春儿尖叫抗议,但绿珠固执的一点都不理会她。

    在这间膳房里她最大,她决定的事就算是老爷、老夫人出来说项都没用。

    “小桃,你来洗菜!”绿珠朝里头大喊,就见一身污黑的小丫环朗声的边跑边喊,而春儿则一脸悲惨的认命走向她全然陌生的伙房。

    她恨,恨透思娘,要不是她,她也不会这么凄惨!

    思娘有一下没一下的抹着早就被她擦亮的小茶几,她怔忡又隐含悲伤的娇容让刚回府的聂珥感到疑惑。

    “在想什么?”取走她手中的抹巾,聂珥扳正她的脸面对他。

    “没”她嗫嚅的回答,低头不敢看他。

    其实她的身子早好了,她之所以会如此失神,全是因为她追寻不着那天聂珥送她的“关睢”

    明知落水后那张薄薄的纸张绝对湿透且糊了,但她还是希望能保留它,因为那是除了香滑油鸡外,聂珥送给她的东西啊。

    “你忘了自己说过的话?”他不满的指控,迎上她不解的眸子。“你说欠我的命,以后会听我的话。”

    “啊?有有吗?”思娘很习惯的红透脸,在不知不觉中两个人的身子靠得很近。

    “有,”他相当肯定的说:“所以我命令你把心事说出来。”

    “我只是找不到找不到那个那张你送我的”她不知所措,慌乱的开始扭绞手边的衣带子。

    “我送你的什么?香滑油鸡吗?再买就有啦。”他当然知道她指的是什么,但却故意逗弄她。

    因为他就是喜欢看她娇嗔的俏丽模样,就像现在。

    “啊”她呆滞好一会儿后还顿悟不过,随即她的脚一跺,小女儿的娇怯全显露在脸上。

    “乖,我当然知道你指的是什么,不过你还得帮我磨墨我才能再送你一张‘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啊。”他戏谑的捏捏她小巧的鼻尖,拿她的话揶揄她。

    “人家那是指臣子对君王的期望,才不是你说的那样”她话讲了一半才知道自己又傻傻的跳入他的陷阱内。

    “是谁说她不懂的啊?”他一副逮到她的大笑,然后握住她的手朝书案走去。

    “快帮我磨墨吧,不然又会有人为了一张找不到的纸而暗自伤神。”他在她手中塞进松墨,思娘很自动的开始替他研磨出浓稠适中的墨汁。

    这回他不是重写一张“关睢”送她,而是画起仕女图来,她定眼一瞧,看出是个快乐的女孩正荡着秋千。

    很快的,聂再在勾勒完最后一笔水墨画后又换了支中毫,他龙飞凤舞的在旁边提下一行诗

    画架双裁翠络偏,佳人春戏小楼前。

    飘扬血色裙拖地,断送玉容人上天。

    花板润沾红杏雨,彩绳斜挂绿杨烟。

    下来闲处从容立,疑是檐宫谪降仙。

    “知道我在想什么吗?”他将毛笔扔进笔洗里,然后意味深远的问她。

    “思娘不懂。”她很老实的摇头,因为她师父只管教她念四书五经读女则之类的书册,却从未教过她男女之间的情事。

    思娘想到师父才想起离开家前,他老人家交代她的事该惨了,算算她离开到现在一转眼也过了月余,她不但任务还未达成,甚至还忘了师父的嘱咐。

    思娘原先红润的脸庞转瞬间变得苍白,而聂珥以为她又在逃避。

    无奈的他叹着气,温柔的执起她的手,合包在自己掌心。

    “我不会逼你决定任何事,一切都以你的感受为重,懂吗?”他知道越逼只会将她逼上死胡同。

    她乖巧的点头,但她怎么能告诉他,她来这里是有目的的,是要来偷东西的,只是现在她东西非但没偷着还先丢了心,她现在只希望聂珥能够喜欢她久一点,最好久到她必须被迫离开这里的那一天。

    “但我不希望等太久,”聂珥马上又浇熄她的希望。“因为边关告急,身为朝廷的一员,我随时都得随军出征。”

    “战事”思娘无忧的大眸染上愁绪,就算她再单纯也知道战争不是儿戏,她曾听师父和街上卖艺人说过,战争是相当可怕的祸事。

    “所以啊,你得赶紧理清心底想的,不然我怕没机会。”他笑睨她的说。

    聂珥说得不是没有道理的忧烦,宋朝的外患太多,身为武将根本就没有太多偷闲返家的机会,他这趟回来已经停留将近两个月,依以前的频率来看,恐怕这种悠闲的日子不会太久。

    “等我几日好吗?”她羞怯的抬眸一望,阵子里没有之前的犹豫。

    “就依你。”他毫不犹豫的答应。

    宠溺的抚过她的脸,他隐约的猜想其实思娘对他绝对不是没感觉,毕竟女子受礼教束缚,而今她肯让他如此亲密的碰触她,绝非单单对他顺从而已。

    现在他只需向爹娘报告此事,他相信抱孙心切的他们不会太过刁难他们。

    这日聂珥照常上早朝,思娘依然尽责的拿着掸子挥拂一本本书册上的灰尘,赵氏则带着锦儿和替代春儿的小翠来到聂珥书斋。

    “老夫人。”思娘一见到赵氏来便急忙的跳下高凳子迅速福了身。

    赵氏每每见到思娘那张酷似故人的脸庞眼眶就红润湿透。“二郎这头的事都做完了吧?”她强忍酸涩的苦意问她。

    “回老夫人,思娘都做完了。”她在聂珥这里的活儿十分的轻松,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老夫人和二少爷对她的好,让她成为聂府里头的特殊人物,就连福怕都不敢随便叫她做事。

    “那好,陪我上东大街的金绣坊,冬天快到了,我想替老爷和家里的孩子添些衣物。”赵氏喜欢亲自上布庄绣坊看布料挑样式,而不是在家里等布庄店家送上门来再挑选。

    “可二少爷他”她好为难,因为聂珥跟她要求过,他希望一回府就能见到她的,如果她陪老夫人上街,那聂珥找不到她怎么办?

    “放心,二郎回来自会有人同他讲你陪我出府上街,他会谅解的。”赵氏当然知道她的犹豫从何而来,所以笑着拍拍她的手说道。

    “我”思娘细嫩的肌肤染上红彩,跟随在赵氏身旁的锦儿、小翠也跟着掩嘴笑出。

    “是啊,就算二少爷回来找不到你,刚好可以试试少爷对你的真心啊。”锦地笑嘻嘻的说。

    “思娘懂分寸,不会随便胡思乱想。”她是对赵氏保证她不会妄想攀龙附凤。

    “我们没有门第之见,武将之家只有随性。”赵氏温柔的告诉她,她不会阻止聂珥喜欢她。

    思娘沉默不语,她连点头都不敢,只能默默跟随在赵氏后头陪伴她上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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