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葬的坟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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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琅神色淡然笃定地问依凝:“你留在家里等着,还是跟我一起去接臭臭?”

    此时此刻,这句话对依凝来说无异于天大的喜讯他竟然用如此笃定的口气说要去接臭臭回来,看样子应该是知晓了臭臭的下落。

    “我、我要跟你一起去接臭臭!”依凝哪里还能坐得住,她站起身,迫不及待地靠近凌琅,挽住他的胳膊,催促道:“我们快走吧!”

    不等凌琅说话,顾妈妈也在旁边催促:“你们快去快回吧!赶紧把臭臭给我带回来!”

    *

    下了楼,依凝急急地问身边的男子:“查到臭臭的下落了?”

    凌琅的语气并不轻松,他拧眉道:“跟据最新情报,在德国的一个小镇发现了臭臭的下落,不过具体位置和身份还没有确定,我得亲自去看看!”

    在德国的小镇?那么遥远!依凝停下脚步,微微地失神,良久,她突然肯定地对他说:“臭臭没在德国,我感觉到他就在我的身边!”

    回首四望,那个小小的可爱人儿似乎随时都会从角落里跑出来,对她摇摆着小手扑进她的怀抱!

    “我听到他的哭声了,他就在我的附近!”依凝冲动地挣开凌琅的大手,她跑出去,站在小区的四周张望着。等到凌琅追增来,她流泪对惊愕的男子说:“母子连心,我相信他就在我的身边!狼狼,你要相信我,臭臭他就在我们的附近!”

    凌琅怀疑她因为思念孩子过度以及于精神恍惚,不过他并没有反驳她的话,而是轻轻地将她揽进怀里,安慰道:“别傻了,他怎么可能在附近呢?frank费尽心机才把他带走,不可能再把他送回来!”

    “狼狼,我想臭臭了,怎么办?我要发疯了!我想立刻见到他,连一分钟都等不得!”依凝扑进凌琅的怀抱里,无助地低泣着。

    凌琅阖起眼眸,纤长的眼睫隐隐泛起泪光,他的痛苦和思念丝毫都不逊于依凝,只是作为男人,他必须要坚强。不但要压抑着心里的悲伤和忧虑,他还要安慰自己的妻子。

    “乖,不哭了!我亲自去德国看看,如果那个孩子真是臭臭,我一定会不惜任何代价带他回来!你的身体一直不太好,还是别陪我去德国了,暂时留在临江等消息,我很快回来!”凌琅吻着她的脸颊,柔声安抚道。

    “嗯,我留在家里等着!”依凝其实并没想要跟凌琅去德国,因为她始终觉得臭臭就在她的身边,离她很近。再次回首四顾,她喃喃重复低语:“我觉得臭臭就在我的身边!”

    凌琅灿闪的星眸划过深刻的痛楚,作为丈夫,他没有保护好妻儿,实在太不称职!

    思忖之后,决定把依凝带去自己在临江的私人疗养院休养一段时间。既有专门的医生护工照顾她,还有保镖保证她的安全,等他从德国回来,再去疗养院里接她。

    “我又没病,为什么去疗养院!”依凝不太乐意地低声抗议。

    “疗养院环境很好,欣妍刚回来的时候就在那里调养过一段时间,我记得你很喜欢那里!”

    依凝想起了,自己的确去过那里。疗养院地位幽静的郊区地带,风景优美,空气清新,里面的环境的确很好。顾欣妍找回来后就在那里调养过,她也去陪过她好几天。

    凌琅亲自把依凝送到了疗养院,跟院长当面嘱咐,一定要对她细心照顾,尤其注意她的情绪。

    院长当然不敢怠慢,当时给依凝安排了最好的房间,并且选派了专业调养师负责为她量身制作调养计划,挑选优秀的护工为她日常护理,同时还安排了一名心理咨询师专门给她做心理疏导和开通。

    *

    等到凌琅离开,依凝仍然觉得精神恍惚,一个人呆呆地立在落地窗前,盯着窗外刚刚吐露黄色花苞的迎春花,想着臭臭可爱的小脸蛋。

    将近半年的时间,孩子的小脸竟然在她的脑海里有些模糊了,这令她深深地恐惧。她转过身,大声喊道:“护士,护士!”

    小护士忙推开门,走进来,礼貌地问道:“凌太太,请问您有何吩咐?”

    “你帮我把臭臭的影集相册拿来,我想看看!”依凝吩咐道。

    “好的,您稍等!”小护士领命而去,仍然替她掩了房门。

    依凝伸手抚额,她刚想休息一会儿,就听到自己的手机响起:“多少爱情正甜蜜,多少童话在凋零。然而我始终相信,我将得到永恒的幸运。再也不必为情所苦,真爱不用再分离,只要能用心经营,就会幸福到底”

    拿起手机,看到屏幕上显示的号码,她不可置信地瞠大眼眸——竟然是杨阳的号码。

    这个她许久都打不通的号码,此时就显示在她的手机上。

    接通电话的时候,她觉得的手指都在不停地哆嗦着,几乎无法拿稳电话。

    “喂,杨阳”她猛然住口,不知道自己该如何称呼他。杨阳早已经死了,他是谁?夏初!frank!

    “凝凝,”杨阳的声音还是那么温柔儒雅,似乎从未有过任何的变化。“好久没有听到你的声音了,我很想念你!”

    喉咙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塞着,千言万语竟然无法吐出一个字。半晌,依凝用尽力气,嘶声质问:“臭臭呢?你把他怎么样了?”

    “臭臭当然在我的身边!”杨阳好像并没有发觉她的歇斯底理,语气淡淡地道:“从臭臭出生到现在,一直由我照顾,你担心什么?”

    “把他还给我!”依凝哭了,她失态地哭喊哀求:“我求求你了,把臭臭还给我!不管你跟凌琅之间有什么恩怨情仇,请不要拿孩子来报复!你把臭臭还给我!”

    “别哭!”一听依凝哭了,杨阳不由十着急“不要哭,你在哪里?我去找你!”

    “我、我在”依凝看了看四周的环境,压低嗓音说:“我在郊区的疗养院里!”

    “好,你等着我,我马上过去!”杨阳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一切重归寂静,依凝都不敢相信刚才的经历。假如不是八分钟长的通话记录提醒她刚才的一切并非做梦,她几乎以为是自己思念臭臭过度产生的错觉。

    下一秒钟,她用哆嗦的手指拨通了凌琅的私人号码:“狼狼,你快回来,我有臭臭的下落了!”

    *

    午后,依凝独坐在花园的葡萄架下,面前摆着一壶新沏的龙井绿。

    阳光正好,葡萄叶刚刚萌发新绿,眼前的景色温暖而宜人。不过她完全没有心情欣赏美景,一颗心七上八下,悬在喉咙口。

    杨阳说会带着臭臭来见她,她不知道真假。可是除了守株待兔,目前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好在已经通知了凌琅,她相信他会有办法对付杨阳!不对,是夏初,或者frank!

    这些名字好遥远,在她心里,一直觉得他就是杨阳!为什么他会是另一个完全陌生的人呢?她真得不愿意相信!

    双手埋住脸颊,她只觉头晕目眩,不胜憔悴。

    “凝凝!”一声温润柔和的轻唤令她抬起头,赫然见到杨阳就在她的面前,而且他的怀里还抱着一个似在熟睡的幼儿。

    依凝站起身,目光像被胶粘住一样盯在那个幼儿的身上,那是臭臭吗?她顾不得多想,快步走过去。“臭臭!我的臭臭!”

    杨阳很巧妙地侧退身子,躲过她的一扑,狭长的凤目涌起迷人的笑意,蛊惑道:“想见臭臭吗?跟我来!”

    他的脚步很轻盈,说话间就已经退到了葡萄架后,吸引着依凝跟随他走出去。

    依凝追逐着他的身影,因为他的怀里抱着的那个孩子,很可能就是臭臭!

    她的直觉并没有错,臭臭真得就在她的附近,离她如此之近,却又似咫尺天涯。“杨阳,你站住,不要跑!把臭臭还给我,求求你!”

    杨阳的脚步并不慢,也不算快,刚好能让她跟上他却又无法触及到他。“跟我来,我会把臭臭还给你!”

    就这样,依凝快步追随着杨阳,从疗养院的花园后门处走出去。

    只要出了这扇侧门,外面就是车水马龙的大街,杨阳有把握带走她。

    然而,就在这时,无数条彪悍的身影闪出,完全截住了杨阳的退路。轻型冲锋枪子弹上膛,黑洞洞的枪口全部瞄准杨阳的周身要害,只要主人一声令下,瞬间就可以将其射成筛子眼。

    见到自己陷入了重重包围,杨阳倒没吃惊,只是略有些失望地瞧向依凝,低叹道:“想不到你会告诉他!”

    “我当然要告诉他!他是臭臭的亲生爸爸,而你抢走了我的孩子!”依凝再也不会像过去那样无原则地偏坦杨阳,对于自己过去的糊涂行为,她感到无比的痛心和悔恨。“杨阳,放下我的孩子,我告诉让他放你一条生路!”

    就算一切都是骗局,终归共同生活了那么久,她不想赶尽杀绝。而且她始终都不愿相信,那样温柔儒雅的男孩子,怎么可能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冷血杀手!

    杨阳的脸色阴沉下来,迷人的凤目终于笼起了森冷的杀机。明亮的阳光似乎都瞬间惨淡,令人周身笼起浓浓的寒意。

    那个伏在他怀里的幼儿始终保持安静,不是睡着了就是服用了迷药之类的东西,总之没有任何的反应和动静。

    “臭臭!”依凝心好像被谁硬生生地扯痛了,大眼睛含着泪花,她对杨阳痛斥:“你对孩子做了什么?他是你一手养大的,你怎么狠心对他用迷药,这种药会不会对他的身体有影响!”

    孩子太小,偶尔感冒发烧医生都要提醒用药需要严格注意,更别说大人用的迷药什么的,那会对孩子的身体和智力造成大的伤害。依凝痛心疾首,她盯着那个熟悉又陌生的漂亮男孩连连摇头:“你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杨阳眸光闪动,俊面上的神色说不出得落寞和伤感。他明白依凝已经知晓了自己的身份,可是当他面对她冷漠又憎恨的目光时,发现自己仍然无法承受。

    他习惯了她的依赖和信任,习惯了她的偏坦和疼爱,当他发现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失去了,这种痛苦无法用任何语言来形容。

    “不会有影响!”既使伤心到无以复加,他仍然用柔和的嗓音安慰她:“我保证不会伤害他!”

    “放下臭臭,你走吧!我不让狼狼伤害你!”依凝再次恳求。

    “我可以把他还给你,不过,”杨阳恋恋不舍地凝视着她熟悉的俏脸,提出了自己的要求:“你要跟我一起走!”

    “让她跟你一起走?那要问我同不同意!”说话的人在杨阳的背后,语气森寒阴戾,毫不掩饰主人的狠佞残忍。“frank,你一而再,再而三地跟我作对,最后主意打到我的老婆孩子身上,落在我的手里,你想怎么个死法?”

    杨阳没有回头,却用简单的一句话就阻止了对方迫近过来的脚步。“别动,否则我跟你的儿子同归于尽!”

    这句威胁简单而奏效,令凌琅硬生生地滞住脚步。

    “不要伤害臭臭!”依凝情绪有些失控,她对着杨阳快步跑过去,喊道:“杨阳,求你放下臭臭,我让凌琅放你走!”

    “凝凝,不要靠近他!”凌琅大惊,连忙出声阻止,但太晚了。

    杨阳早就等着依凝的靠近,他很巧妙地挪动脚步,长臂一伸将她揽入怀里。

    依凝只觉腰间一麻,半边身子都失去了知觉。杨阳揽向她腰部的大手里肯定藏着麻醉针,他将针尖刺进了她腰部的皮肉,麻醉药发作,她顿时失去了一切攻击和抵抗的能力。

    “都别动!”杨阳挟持了依凝和臭臭,俊秀的面容从容而淡定。他缓缓转向凌琅,后者咬牙切齿,恨不得将他活活撕碎。他却微微弯笑,道:“凌先生,请让步!”

    “你走不掉的!”凌琅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在他的眼皮底下挟走他的老婆孩子,俊美无铸的五官几乎扭曲,钢牙咬紧,怒声道:“放下他们,我可以放你一条生路!”

    “放下他们?”杨阳好像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哈哈大笑:“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你走不掉!”凌琅指了指周围密密麻麻的枪口,阴冷地笑道:“只要我一声令下,你全身都是血窟窿!”

    “好啊!还有你的老婆孩子,有他们给我陪葬,我无所谓!”杨阳这样说着,语气却不再笃定。他到底还是心急了些,以为凌琅已经去了德国,却想不到他根本没有走。

    为了施展调虎离山之计,他先放出了假情报,让凌琅误以为臭臭在德国的某个小镇上,诱惑凌琅亲自去营救。然后,他趁机过来带走依凝。

    计划并没有错,错在他太心急了!假如他肯再等上一天,凌琅就真得去德国了!

    凌琅精致的五官如抹薄冰,冒着嘶嘶的冷气。假如目光可以杀人,杨阳早就被他碎尸万段。他几乎失去了最后耐性,用嘶哑的声音最后一次警告:“放下他们,否则我会让你后悔生下来!”

    杨阳也不是被吓大的,面对凌琅的恐吓,目露冷笑,他直接用行动来回答他。

    大手掐住孩子的脖子,力道可大可小,做着残忍的事情,他的声音却仍然很温和。“我现在往外走,你的人每阻拦我一分,我就掐他脖子的力道就重一分!别忘了你的宝贝儿子才一岁多,他娇嫩纤细的脖子可不是太结实!”

    依凝的心活生生地被撕碎了,假如不是亲眼所见,她万万都不会想到杨阳会如此无情地对待臭臭!那个可怜的孩子吊在他的大手里,命悬一线。

    杨阳一手挟持着依凝,一手高举着臭臭,冷声道:“凌琅,你的枪法不是很准吗?怎么不开枪了?看看到底是你的子弹快还是我的手快!”

    凌琅眼珠子顿时红了,他嘶声喝道:“都让开!”

    这是他唯一的命令,也是他唯一能为依凝母子做到的。

    杀掉对方易如反掌,可是他不能拿依凝母子的性命开玩笑。狗急了跳墙,更何况是名满天下的frank!他不确定自己的子弹能否快过对方那只杀人无数的手,他不敢赌。

    “忽啦啦!”手持轻型冲锋枪的黑衣人统统闪避到旁边,让出一条道路。

    杨阳揽着依凝,拎着臭臭,大摇大摆地走出了疗养院的侧门,外面停着一辆接应他的黑色小轿车。

    凌琅始终紧跟着他,此时见对方上了车,知道再不采取行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挟着他的妻儿逃之夭夭。

    射出两枪,射中了轿车的两只后轮胎,车子顿时撒气,无法再行驶。

    “凌琅,我限你十秒钟之间给我准备一辆新车,否则”随着他的警告声响起,就看到一只小小的手臂从车窗里飞出来。

    “臭臭!”凌琅几乎要疯了,他失控地冲过去,却被阿九拦腰抱住。他疯狂地击打阿九的脊背,怒吼道:“放开我,我要杀了他!”

    “快准确新车!”阿九知道不能凌琅冲过去,frank的枪法太可怕了,随时都可能要命。

    一位亲信保镖开过来一辆新的黑色轿车,杨阳揽着依凝抱着已经失去一条手臂满身鲜血的臭臭上了新车。

    没有人看清他是用什么利刃削下臭臭的小手臂,简直比折断一根面条还要轻松。他的浑身都是危险的武器,没有人可以把他的威胁当成耳旁风。

    “放下他们!”凌琅终于挣开了阿九的束缚,他疯狂地徒步追上去,捡起了掉落在地上的那条染血的小手臂!“臭臭!”

    父子连心,此时他捧着儿子被斩断的手臂几乎神智崩溃。

    “还给你!”杨阳似乎动了恻隐之心,车子开动之时,他把臭臭从车窗里抛了出去。

    凌琅几乎用尽所有的力气向着那个被抛出车窗外的小小身影冲过去,他的速度已经超越了人体的极限,闪电一般地飞窜过去。

    终于,他赶在孩子小小的身躯落地之前,成功地接住了他。

    几乎与此同时,杨阳驾驶着黑色轿车逃离远去,瞬间消失了踪影。

    抱着孩子软绵绵轻飘飘还在流血不止的小小身躯,凌琅钢铁般坚硬的心脏几乎抖成一团,他面色惨白如纸,完全失去了血色。

    “快准备车,送孩子去医院!”凌琅一手拿着孩子被斩断的小手臂,一手抱着孩子似乎失去生命的绵软小身躯,双目赤红,如同困境的野兽般咆哮:“快去医院!”

    *

    依凝已经处在半昏迷的状态,她的身体完全麻木,神经系统似乎不再听从她的大脑指挥,双腿机械性地随着杨阳牵拉她的力道行进着。

    一路上,车窗外的建筑物以惊人的速度飞快后退,她双目呆滞,好像失去灵魂的空洞木偶。

    眼前不停地飞舞着孩子被削下来的小手臂,如同枯枝一样飘出窗外,落到地面,溅落一地的鲜血淋漓。

    那么小的孩子,能有多少鲜血可流?她不明白,杨阳到底要冷血到什么地步,才能做出这种残忍无情到令人发指的事情!

    车子开动之时,她亲眼看到杨阳将那个已经残缺的小小生命抛出车窗外,几乎像没有知觉的布娃娃一样摔向冰冷坚硬的柏油路面。

    凌琅颀长矫健的身影像豹子一样飞扑过来,全力以赴地抢救那条几乎殒落的小生命。

    她没有看到凌琅到底有没有接住落地的孩子,因为几乎与此同时,车子像闪电般飞驰出去,而她连转头回顾的力气都没有。

    “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空寂的车厢里,依凝用力所有的力气嘶喊着,实际上,她的声音细若蚊蝇。

    可是,开车的杨阳还是把她悲忿的呐喊听进去了,握着方向盘的大手微微一颤。

    狭长的凤目涌起浓郁的悲伤和落寞,他几乎忍不住要落泪。这样的结果,可是他机关算尽想要的吗?

    *

    游魂一样地回到酒店,穆嫣几乎记不清楚她究竟住在几号房间。将住房卡交给服务生,在服务生的引领下回到房间。

    两个孩子正在抱头大哭,因为他们找不到妈妈了。

    见穆嫣回来,两个孩子马上飞奔过来,抱住她的双腿,委屈地继续哇哇大哭;“妈妈,你去哪里了?”

    穆嫣蹲下身子,将两个可怜的孩子揽进怀里,听到自己破如裂帛的声音:“你们吃饭了没有?”

    服务生马上在旁边回答:“晚餐送到套房里,可是孩子们非要找妈妈不肯吃。我们联系你和陈先生,都联系不到!”

    陈奕筠回临江了,估计他留在酒店的电话号码已经注消,当然联系不到。至于她她从包里掏出了自己的手机,见上面显示着十几个未接电话。

    整个下午,为了能够安心作画,她把手机调成了静音模式。

    “好了,我们先吃饭!服务生,麻烦你重新给我们送一桌热的饭菜来!”穆嫣要求道。

    给自己倒了杯热水,喝下去,她仍然浑身打哆嗦。

    镇定!一定要镇定!经历过无数磨难和痛苦的心已经变得硬强无比,可是她仍然无法承受陈奕筠给她的迎头痛击。

    太残忍也太突然了,几乎让她没有招架的余地。

    他就这样,给了她最美的梦,然后残忍地亲手破碎掉,让她战战兢兢捧出她的心扔到他的脚下任他践踏。

    这个男人,她果然没有看错他!

    服务生端来了热气腾腾的丰盛晚餐,摆满了客厅的桌子,退下去之前,他礼貌而恭谨地对穆嫣提示道:“余下的押金仅够今晚的住宿费,明天十二点之前,请您到总服务台续缴押金!”

    等到服务生离开,穆嫣轻轻抚额,喃喃自言自语:“你要我和孩子们留在乌镇?我为什么要听你的!呵呵,我偏要回临江,你能拿我怎么样?”

    “妈妈,你怎么了!”俏俏女孩子比较细心,她看出了妈妈的异常,问道:“陈叔叔呢,他为什么不跟我一起用晚餐?”

    “他走了!”穆嫣吻了吻俏俏鬓角柔软的鬈发,说:“吃饭吧,明天我们回家!”

    *

    车子驶到了某个小区的楼房前停下,依凝被杨阳拖下车,身体完全不受控制的她,任由他揽着她慢慢走向那幢阵旧的居民楼。

    楼房仅有五层,楼道肮脏又破损,看起来是年代久远的旧房子,应该在旧城拆迁改造的范围之内。

    依凝被他架上楼梯,不知道他究竟要把她弄到什么地方去。

    看着这里破旧幽闭的环境,她的眼前不由浮现出杨阳扭曲变形的干尸——理发店地下室的壁橱里,那么陈旧杂乱又肮脏的地方,谁能想到一具发霉的干尸藏在那里一年多

    胃里一阵阵地恶心,她想伸手掩住嘴巴,却无法抬起手臂,只有双腿机械地随着身边男子的脚步向着楼梯上方挪移。

    走到五层顶楼,这里绝对的安静而幽谧,估计,身边的假杨阳,打算把这里当作给她送终的坟冢!

    她,还有她的儿子臭臭,都要葬身在这个曾经深受她信任和依赖的杨阳之手!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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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契约军婚大结局和番外结局里有顾依凝和凌琅的后续发展的重大剧透,亲们感兴趣去看看吧:

    “啊!”她尖叫起来,忍无可忍地喊道:“梁峻涛,你属狗的吗?这么喜欢咬人!”这个恶趣味的男人,没事就喜欢咬她做消遣。

    “错,我是属虎的,专喜欢吃你!”说完他化身邪恶的猛虎扑向美味的小绵羊。

    呜呼哀哉!她再次被他剥皮拆骨吞得连渣都不剩!

    她属羊,他属虎,算命先生说他们在一起相克。其实,不用听算命先生瞎掰她也很清楚,跟他在一起不正是传说中的“羊入虎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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