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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攻心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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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乌玄城内,大街上人来人往,此时江子齐已换回那身破旧的衣服,在坊市中闲逛。

    如今看来他换上那身黑袍确是有先见之明,不然中年掌眼葛叶看到他这副模样,早就轰他出去了,哪还会跟他客气,把他当大爷对待?

    “我说,万一他们想不开把东西砸了咋办?”白泽瞳突然问道。

    两人受制于修为境界,都没有办法在上面弄什么强大的禁制,如此一来,那根兽骨在炼气士面前,便如同薄纸便脆弱,只要轻轻一戳,就有可能破洞。

    “不会的。”江子齐信心十足。

    “为什么?”

    “如果那家伙没有正眼看过的话,还有几分可能。但只要他认真的鉴定了一遍,他就肯定舍不得砸。”

    “而且他检查的越是认真,反而越会认为这是真品。”

    “哦!难怪你要套一身黑袍进去,原来是为了先声夺人,让他去正眼看你的东西。”

    识海中响起白泽瞳恍然大悟的声音:“我就说嘛,能够轻易让小爷翻船的家伙,怎么可能会担心被人识破呢!”

    “不,我是真的怕……”江子齐哭笑不得,道:“天商会既然是上门势力,经验见识自然老道的很。在初次见面的情况下,我可没信心保证对方一定会按我的想法走。”

    “为了那件东西,真的值得冒那么大的风险?”江子齐说得轻巧,但白泽瞳闻言回想起来,不禁感到后怕。

    尽管不是斗法,可是一名蕴灵境的炼气士去“算计”整个大千世界的修行道,只要过程中稍有差池,后果不堪设想。

    “是的。”江子齐回答得很肯定,没有半点犹豫的地方。

    “好吧,反正你赌赢了!”白泽瞳说道。他知道,这一关过去了,两人已经立于不败之地。

    “不是赌,是实力!”江子齐笑道,提前发出了胜利宣言:“这一关过去以后,我们要想的就是怎么把利益最大化。”

    “真是好大的口气!你怎么知道你赢定了,这里虽然只是分会,但上面仍然有一个会长,和一个高级掌眼呢。”白泽瞳嘴里这么说着,可心中却信了一半。

    江子齐脸上不动声色,随意地挑选路边的货物。在识海里缓缓道:“我都说了,只要他们开始鉴定,那后面一定会得出我想要的结果。”

    白泽瞳不说话,等候他的解释。

    果然,江子齐继续说道:“首先,按照你说的,我确实是在演技上震慑住了对方,让对方不得不重视。”

    “但其实那根兽骨才是成功的关键。”

    “兽骨本身就是真品,只要他一认真鉴定,自然会发现兽骨本身的不凡之处——上面刻画了上古妖文。”

    “而且,兽骨上面刻画的‘上古妖文’都是真的,修为越高的人,反而越容易得出这个结论。至于兽骨和权杖的年份更是毋庸置疑。考虑到这一点的人,反而会不自觉地去联想当年药晨的行踪。”

    “妖文、年份和历史。这些都是做不得假的。从这些角度去考察,只会更加证明这根权杖的真实性。除非药晨本人现身说法,才有可能识破。”

    说到这里,江子齐略微有些慎重地问道:“你确定,他真的死了吧?”

    “死了!”白泽瞳肯定地回答,这时候绝不能模棱两可,不然影响计划事小,还有可能被关进小黑屋。

    “那就万无一失了。”江子齐淡淡道,这下子,可谓是死无对证。

    至于所谓的“真言术”、“占卜术”,江子齐还巴不得他们全用上,这样只会更加凸显药晨权杖的真实性和重要性。

    不过有一点江子齐没有说,这些手段固然厉害,但并不是毫无破绽可言,至少药晨有没有用过权杖之类的法宝,只要花点代价还是能查出个一二三来。

    说到底还是他们心中的贪欲作祟。

    鉴宝,鉴的可不只是宝,还有人心啊!

    “哎哟,这不是江小白脸吗?五峰小比即将开启,不在宗门准备反而在这里闲逛?对哦,你这种废柴,范峰主怎么愿意派你出去丢人!哈哈哈哈!”

    正当江子齐暗暗感叹人心叵测之际,一群少年来到了他的面前。

    ……

    天商会,鉴宝室内。

    “既然这是神器,那我们只要试一下能不能折断就好了嘛!”

    清脆稚嫩的嗓音在鉴宝室内响起,荡漾清脆灵动的活力。只是云山等人闻言,心头却是亚历山大。

    须臾,葛叶苦笑道:“大小姐有所不知,这权杖虽然是药晨过去的权杖。但药晨行走天下时,修为并没有太过高深,据资料记载,约莫就在通玄上下。所以这权杖的品级,多半也不会太过高级。”

    “这样一杆品级不高的法宝,历经岁月消磨。灵性多半也所剩无几,若是来硬的,折断也是有可能的。”

    少商闻言,圆碌碌的大眼睛转了转,心道:“倘若此物纪念意义远大于实用价值,那就算是真品,也无须这般劳师动众。莫非……”

    “此物藏有药晨的秘密?”少商问道。她却没有发现,自己的看法在不知不觉中向他们靠拢了。

    三人点头。

    “倘若这真是药晨的曾经使用的权杖,里面可能还有他的痕迹残留下来。”柳严沉声道,眼眸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晨少商恍然,看向这根“兽骨”的眼神也变得不一样了。

    仙道的时代虽然化作历史,但有些地方还是可以看到仙道时代的痕迹。

    比如说“法不传六耳”依旧是这个世界的主调。寻常人想要获得上乘法诀难如登天。

    其实这一点,对于任何炼气士任何势力都是一样的。财法侣地,修行道的四大要素,法居第二,其重要性不言自明。

    而且,一门好的功法,甚至是直接与炼气士的灵力品质、元基、丹鼎以及玄晶的品质挂钩。可见炼气士想要进入更高境界,好的法门必不可少。

    在大千世界,万族林立,万法并生,同时也导致惊采绝艳者在其中创出了无数种修行法门。不过虽说“大道无先后”,但人有高低,所创出来的修行法门,自然是有强有弱。

    而修行道经过无数年的发展下来,对于修行法门的评价,已经有了一个相对清晰明确的标准。

    上乘的修炼法门,被称为真经。

    这样的道法,前路平坦开阔,直指天阶。寻常人家难以获得,但只要是上门,其藏经阁内必然拥有不少“真经级”的道法。

    一流的修炼法门,则是冠以“法诀”之名。

    这样的道法,虽然也是直指天阶,但前路崎岖,想要到达超凡,难度要大得多。不过相对的,在市面出现的频率却要多得多,而且是性价比最高的。旁门左道级别的宗门基本都有不少这样的法诀。

    至于二三流的修炼法门,则不在评级之列,说白了就是不入流的法门。这些法门十分容易得到,基本普通阶层都有流传。

    而天商会乃是上门,云山等人乃是上门炼气士,晨少商更是天商会会长之女,眼界非比寻常。能够让他们都动心的,自然不会是普通的“真经级”道法。

    他们看中的,是圣地药家的传承!

    众所周知,炼气士之间的斗法,法术神通一旦出手,有眼力的人往往能认出其名头来历。而有些惊采绝艳之辈,甚至能从法术神通的痕迹中溯本归元,去窥探这门法术的原貌!

    这样说可能有些夸张,但却在情理之中。

    毕竟法门的意义就在于“学法”、“入门”和“悟道”,一切的法都是从规则中衍生。对于那些掌握规则的超凡生物,逆推法门不过是小道耳!

    倘若眼前这根兽骨,里面藏有的确实是药晨权杖,那么上面必然会蕴含药晨的功法、炼药术等痕迹。

    以天商会作为上门的底蕴,要从这些痕迹当中溯本归元,逆推法门,并不算困难。

    别看药晨当年行走天下修为不高,身上的道法等级多半只有基础部分。

    实际上,在他们这些高境界炼气士的眼里,越是基础的,便是越是重要。修为越高,体会越深。而有了基础,也就意味住有了向上提升的空间。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倘若三已经有了,万物还会远吗?

    鉴宝室内沉默了许久。

    最后,还是云山开口道:“兹事体大,不可仓促做决定。”言下之意,却是倾向于药晨权杖是真实的可能。

    “嗯。”这番话得到在场所有人的赞同。

    “我建议向宗门申请使用‘真言术’的许可。”晨少商这时突然道,不知何解,她心里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只有真言术的结果出来了,我才能放心,如果结果是假的,不过就是付出些代价。如果连真言术都说是真的,那假的也得是真!”少女心中暗道,澄澈的眸子闪烁着难掩的光芒。

    不过,葛叶闻言后,顿时露出惊讶和难过的复杂神情。不只是他,连他的师傅,柳严也露出同样神情,只是柳严养气功夫更好,神情一闪而逝。

    先不说真言术发动的代价太大。作为一名掌眼,自然是鉴定领域的行家。而真言术这一类法术,可是属于“因果命运领域”的范畴。

    这样一来,哪怕预言的最后结果和鉴定术相符,也不会有人认为是鉴定术的功劳。

    虽然这是一个无可厚非的决策,虽然这是一个谨慎负责的举动。但是,晨少商这个提议,潜台词无疑是否定了鉴定书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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