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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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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际云雾莹幽,缥缈袅绕。天渐渐披上黑影,黑压压地自上罩了下来

    清冷的空气和着鹅卵石上的脚步声,缓缓地翻进叶彤立于林中的别墅内。

    叶彤正以小刀切着黄耆,刀工之细只怕御膳大厨也为之汗颜。身边的中药小炉上正冒着袅袅轻烟,空气中飘散着菊花、人参的药香味

    “你在煮什么?”纪霍然已不用轮椅代步,人也显得利落多了。

    “我在煮药茶。”她将已切好的黄耆放入药炉中,接着又放了菊花、金银花、党参等中药材入内,稍稍搅拌后,又将盖子盖了上去。“只要二十分钟就可以喝了。”

    “也是为我煮的?”这些天他已经吃了好多帖她调配的中西药,外加“开刀”还真给她医好了半条命。

    “我们一起喝。”她终于坐定,玩着手中的小刀。

    “这是什么茶?”他很好奇,这个女人怎么什么都会,而且还不只懂得皮毛。

    “你可以称它为黄耆茶。”

    “黄耆茶?”

    “嗯。通常中药的药材吃多了,和西药一样,多少有负作用,只有黄耆得天独厚,你可以天天喝、时时饮。”

    “这么神奇?”纪霍然的好学精神,一下子被激发起来。

    “这方帖子,是一名洛杉矶挂有中、西医执照的医师传授给我的。她吃了好多年,连小靶冒都不曾有过。”

    “太不可思议了。”

    “这是真的,否则,我的聪明哪来的?”她第一次这么自豪地说着。

    “聪明也和黄耆扯上关系?小彤,你真的比江湖郎中还能兜。”他开怀地笑了,一瞬间这些日子的郁气全消失殆尽。

    “健康宝宝是很难了解医理的。”她一点儿也不以为意。

    “黄耆本身有活血作用,如果与其他药引如:菊花、金银花、决明子、党参、咸丰草一起煮,平日当水喝,长久下来,不但可以活血,而且聪明。对女人而言,还有养颜的效果;一般人常饮,则不易感冒。”

    “瞧你将它说得好神。”纪霍然只是笑,没有褒贬之意。

    叶彤摇头轻笑“总之,你当我一天的病人兼客人,我会以此好好替你调理,这帖方子是多少人求也求不到的。一般的中医师可不会对你说这么多。”

    “是,小彤大夫。”纪霍然莫测高深的双眼逸满了佩服。

    “来吧,温服、冷饮都可以。不过,我喜欢热饮。”叶彤盛了一碗热气蒸腾的黄耆茶递给他。

    “谢谢。希望它不会像昨天那些可怕的中药这么难喝。”纪霍然似笑非笑的神情更突显出他的致命吸引力。

    “放心吧,它绝对是甘中带甜,容易入口,保健又强身。”顾盼中多出几分关心,为她向来淡然的脸,增添几许风姿。

    他浅酌一口,感觉还不错“好茶。”

    这时已攀进屋里的“刺客”熟悉地找到他俩的位置,长毛地毯却将他的足音轻而易举地掩盖掉。

    然而,最高明的窃盗者,通常有一对灵敏的耳朵,如果此人又时时刻刻处在战备中,那么浑身的毛孔都是警戒器,只要有任何的风吹草动,他们总是第一个知道的。

    叶彤是偷盗中的大盗,仅管来此隐世,但长久培养的生存本能,却一直处在战备中。所以,那极其细微的声音,还是传进她的耳膜里。

    咻地一声,她已将放在火炉旁的锐利小刀,往声音来源射去,双手不忘护着正在品尝黄耆茶的纪霍然“谁?”

    来者也不客气地反击,射出手中的飞镖

    咚!咚!咚!连三声,重物遂嵌入木墙上。

    “小心!”纪霍然倏地将她扑倒在地。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叶彤连忙爬起来,火速追了出去。

    来人仿佛知道她的身手,立刻以更胜她的速度撤离。黑暗中,只听见车子加速离去的引擎声,十秒钟不到的时间,神秘客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一种不好的预感突然盘踞叶彤的心间,像块磐石窒压在胸口,怎么也挥不去。

    几乎没有人知道她有这么一幢别墅;而“叶彤”这个角色向来不与人结怨,自然不会有人为了复仇而来,这么说,只有认识“她”的人,才会找到此地!最令她置疑的是,在她身手之上的高手,扳指可数。

    如果真的是黑爵士派人来“试探”她的,那么他们的处境可能很危险。

    一次意外,可以说是疏忽或是倒霉;二次意外,绝不是偶然!

    显然有人要加害她及纪霍然!至于是否要他们的命,就得看先前嵌入墙上的那三枚“武器”的力道与材质了。

    叶彤沉着脸,飞快折回屋内,只见纪霍然已经取下那三枚武器,疑惑地端视着她。

    “你有仇家?”对于她的身份他早就怀疑,只是碍于现在身不由己。

    她仅是摇头,瞥了一眼那三个白中带灰的小东西,它正是她庭院中的鹅卵石!

    看来,来人并无意置她于死地,但警告与监视的意味浓厚!

    再睨向那木墙上的凹洞,足足嵌入半个子深,可见那人的功夫了得。

    “告诉我,你到底遭遇了什么麻烦?”纪霍然好歹也是受过自卫训练的练家子,怎么可能看不出来人的用心与企图,刚才那个人绝不是一般的宵小。

    原本以为小彤之所以救他,是有所图谋,更有可能加害他;现在看来似乎和他想的完全不一样,敌人的目标是小彤,只是她为何会和人结怨呢?还有,她怎会有如此不凡的身手?更重要的是,她为什么会搭救自己?

    难道说,那天她真的是在无意间救了他,而引来这一连串的恶运?

    不对啊!怎么看对方的目标都是她!

    小彤?她到底是谁?有何目的?又和谁结了怨?

    一连串的问号不断地在他脑中翻滚着,虽然他打一开始,就对她的身份多所怀疑,却从没想过她的背景是如此复杂!

    小彤,你到底是谁?

    经过多日的相处,他蓦然发觉自己对她的感觉已从惊艳、神秘、不信任、关心,到此时的害怕失去!

    就算这一切都是她精心设下的网,他也决定跳下去,奉陪到底!

    “你到底遇到了什么麻烦?”他再次问道。

    “没有。”小彤婉约一笑,将先前打破的杯子碎片,以抹布熟练地包了起来“小心点,你到旁边坐一下,别动,免得被刺伤。”接着,她又若无其事地拿出吸尘器,吸着可能散落的玻璃碎片。

    纪霍然那双盛载着同样固执的眼,霎时如焚风刮起,一把扯掉吸尘器的插座“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害怕失去的感觉,强烈地撕扯着他的心,决定盘问到底。

    叶彤湛然的双眸只是眨动了一下,又恢复先前的冷然。“这么用力扯坏它做什么?现在只好用手捡了。”完全答非所问。

    纪霍然只觉得胸臆中的炸药越堆越高,只要一根火柴就足以炸平整座山谷“小彤!”阴晴不定的神色,显示他极力压抑怒火。

    “我再煮一点黄耆吧。”她扬着一抹教人发寒的微笑,深幽而邈远。

    “我不要喝,我早已被你这种事不关己的态度,气得热血沸腾,哪还需要它来活血。”两道淬着利刃的眼光正在“杀”她。

    “可是,你还需要它让你更聪明些啊。”瞧她说得多无邪,明明是另有所指,偏又言不及意。

    “小彤,我警告你,我聪不聪明,自己清楚得很!我只想知道,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猛地抓住她的双臂,用力摇撼着;而她就像个碎布娃娃,任他这么左摇右晃,既不抗拒也不反应。

    最终,他歇手了,满脸痛心“为什么?你为什么总是这个样子?”凝视着她绝色的脸蛋,那任人宰制的漠然,凄楚得令他痛入心田。

    他终于明白,何谓无力感。

    现在的他真的真的感到无力,却又不甘心啊!

    叶彤见他如此,心中矛盾亦如拔河绳的两端,左右不断地拉锯着

    长久以来,她疲惫及渴望得到休憩的心,在此刻苦涩得像一张绵密不透气的网,紧紧地将她缠住她并非铁石,如何能不动容?

    但她内心却有个小小的声音,不断警告自己——动心,就有破绽;有破绽,打击她的人自然可以轻而易举地拿下她!那时她便不能保护他,甚至因此会让他受到波及。

    为此,叶彤小心翼翼地掩去伤怀与恋慕的神色,然而却管不住必怀的手伸向纪霍然的俊颊上,像羽毛一般轻柔地抚着。

    “病罢好,别太激动,我想待会儿再试试那个大哥大,如果我们运气好,它也许可以恢复功能,这样你就能够向家人报个平安。”

    他一把握住她的手“就让它坏吧。我不能在这时候丢下你,我们一起走,连夜一起走。”

    “夜里雾大,一不小心很可能跌入山谷。你多心了,我们不会有事的。”

    “小彤——”他必须承认,方才的景况真教他大失分寸,淌自内心深处的惊惶与自责让他惶惶不安。

    若是平日,他才不在乎任何的威胁,可是如今他是半个病人,要同时带小彤脱离险境,可能心有余而力不足,惟今之计就是立即撤退到安全的地方。

    “该吃药了。”她轻松地躲开他的钳制,取出抽屉的白色药包,须臾间,她改换了蓝色的药包递给纪霍然。

    他只是看了那药包一眼,到口的拒绝又收了回来“好,我吃了它之后,你就必须和我一起走。”显然她是不会吐露真言了。也罢!现在只好赶紧将她安排到安全的地方,至于真相,就暂且先放一边吧!

    “好吧。”她突然变得容易沟通了。

    纪霍然不语,只是偏过头,快速吞服着药

    叶彤分毫不动地立于原地盯着纪霍然直瞧,希望那药对他有安眠的作用。

    果然,他“合作”地感到头重脚轻地说:“好累”不由地眼皮沉重,向睡神举了白旗。

    “睡一下,待会儿我们再走。”她还是那张迷离的脸。

    直到确定纪霍然完全昏睡后,她走进卧室,拿出那个根本没有故障的大哥大,拨了通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电话

    “喂。”那端低沉的声音亦如她多年所知悉的深沉。

    “为什么?”叶彤森冷地问道。

    “你在说什么?”对方冷静地反问。

    “你知道我在问什么!”她不容他逃避。

    “你总是这样吗?随便丢句无厘头的问话,就要对方回答?!”男子显然被激怒。

    她像是了解自己一般地透视他“你生气了,表示你在乎;你在乎,便知道我身陷在什么样的危机中,但答案只有你知道,谁教你是‘他’最亲近的人。”她一口气说了超过五句话,每句话都像鞭笞在那人的心口上。

    “彤——小心。”男子故疑阵地说。

    叶彤什么也没说,便收了线。

    这就是答案了!

    既已知答案,又何必问得这么详细?

    黑爵士做事向来不问原因,只求结果。

    看来,她可能触怒他了。

    只是她不明白,她与纪霍然在一起,究竟犯了他什么大忌?

    拿起大哥大,她重新折回客厅;而装昏的纪霍然登时机灵地闭上双眼。

    他根本没有吃那包蓝色的药!

    实在是这些天他一直吃白色药包的药,如今药包颜色突然改变,那表示一定有问题;再者,她太过爽快答应和他一起离去,在在流露出破绽。所以,他才会假装服药,以便知道她有何计划。

    果然,大哥大没坏,而且她也知道偷袭他们的幕后指使者是谁,

    唉!他们到底陷入一场什么样的赌局中?

    叶彤缓缓走近他蹲了下来,以他从未听过的口吻喃喃自语“我该拿你怎么办?霍然。”

    纪霍然的心跳突然快了一拍,为什么当她呼唤他的名字时,似乎似乎像是认识许久的旧识?但是,他们才刚认识啊,她到底是谁?

    “为什么我们要相识?而且还是在那种情况下?”她轻喟道,思绪幽幽地飘回十二岁那年,与纪霍然相会的夜晚

    他不该对她鄙夷、唾弃的!不该对她盛气凌人的,不该不该用那种口气和眼光凌迟她的!

    如果他不曾这么做过,她也不会因挟怨带恨,而答应雷门入黑风堡!

    如果不曾入黑风堡,她也不会有此刻的矛盾与挣扎。

    恨也是他,恋也是他!

    她该拿他怎么办?

    谁能告诉她,这已由恨转变为恋慕的情感该归何处?她又该如何面对他?

    唉!就让老天爷安排吧!正如她出生时的命运一般。

    多讽刺却又无法挣脱的事实!

    她重重地叹了口气后,立时像个大力士,轻松地将几近七八十公斤的纪霍然扛了起来,往他的卧室走去。

    纪霍然再一次感到惊讶不已。

    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出身?为什么他根本不记得曾经“认识”她?

    纪霍然发现,自己对她的情爱,已随着好奇越发加深

    迷离的夜,就这么遗留着未解的迷离魔网,等候着时间来抽丝剥茧。

    叶彤将纪霍然安置好后,就回到主卧室,不慌不忙地扭开了浴室的水龙头,准备洗个按摩洛。

    窗外萧索的凉风吹得树影摇曳晃动,幽诡的气氛透过玻璃窗传递着冷瑟,这夜森寒得像隆冬的夜。

    叶彤熟练地将长发盘了上去,并以大发夹固定住,接着缓缓地褪下衣衫,luo白的胸前瞬间跃出一朵宛如火鹤花的胎记鲜红生动,胜过任何的图腾或是刻意纹身的刺青。

    她轻轻地抚着它

    对外封闭心灵的人,只有面对自己时,才会流露出最真切的情感。

    有时叶彤也不禁怀疑,自己是否还有爱人的能力,直到救了纪霍然才赫然发现,一个人要做到全然无情谈河容易?尤其是对一个已经“关注”十年的人,根本就不可能。这一刻她才明白,会去“怨”一个人,多因“情”而开始。

    “唉!”轻喟后,她luo裎地走进以雾色玻璃回旋设计的浴室中。

    哗——水龙头的水注如巨雨狂泄而下。

    这时房间空调系统的气孔,突然释放出微量的麻醉剂,当她惊觉不对时,已经太迟了,勉强抓了条大浴巾将luo裎的身子围住,蹒跚地撞出浴室,终于不支倒地。

    这时,蓄意释放迷药的男子,缓缓从黑暗中走了出来,黑色修长的身形像尊石雕,冷冷地睨着叶彤,直到确定她真的昏迷后才折返过身,迎面而来的情境却让他错愕了半晌——

    因为纪霍然正拿着叶彤那把精巧的手枪对着他,冷静地命令着:“打开窗!”

    纪霍然一直庆幸自己有副好鼻子,乍间空调放送的轻微异味,以为只是自己的错觉,偏巧听见叶彤房里有怪声,连忙赶了过来,立刻证实这股诡香,的确是有心人故意这么做的。

    如果他没猜错,这种麻醉药是一种日本早已不用的古老配方,难道这个人是日本人?

    黑衣蒙面人冷冷地瞅了纪霍然一眼“看来你倒是乐得醉卧美人乡,而不关心家人是否忧心!”一时之间,纪霍然怔住了

    这人是来“救”他的?!

    “我不懂你的话。”纪霍然仍旧拿枪指着他。

    “你失踪了这么多天,也不见你打电话与家人联络,所以,你大哥委托我找到你。不过,看来他们白操心了,你根本是乐不思蜀。”浑厚性感的嗓音中夹着嘲讽。

    “闭嘴!”纪霍然显然有些恼羞成怒“解药拿出来。”

    “没有。”黑衣人吊儿郎当地说。

    “不拿出来,小心枪子儿无眼。”纪霍然威吓道。

    “我只是用了极微量的麻醉药,半小时后她就会醒过来。走吧。”

    “走?”

    “我得带你回去复命。”黑衣人说得理所当然。

    “不!我必须留下来。”纪霍然固执地说。

    “果然是英雄难过美人关。”

    “你少故作清高!”他也不客气地反咬了黑衣人一口。

    “喏。”黑衣人递出了大哥大“打个电话回去,免得丢了我的信誉。”

    “信誉?”

    “我历来出任务从没有失败的纪录,我可不想为你破例。打吧!”黑衣人灼人的视线像两道电流火热且炙烈,根本不容人反驳。

    纪霍然猛地抓下电话“你可以走了。”

    他只是摇头,一副非看纪霍然拨电话才肯罢手的态势。

    “妈的!”纪霍然恼怒地抓起电话,背对着他按下大哥的专线。

    “喂,大哥,我是霍然”纪霍然简单地说了目前的状况就收线,半褒半贬地反过身子“原来你就是黑白两道闻之色变的‘浪潮’。”和他先前的臆测正好吻合。

    谁知空荡荡的房间除了他与叶彤之外,根本不见他的踪影。

    纪霍然火速地冲入黑暗之中,却什么也没有发现,只有阗墨的穹苍与他对望。

    好厉害!果然如传言所说——来无影,去无踪。

    还好刚才他们是“朋友”而非敌人!否则以他现在的体力,很难和他抗衡。

    纪霍然赶忙折回屋内抱起昏迷的叶彤,一抬眼便迎上她胸口那朵鲜红欲滴的火鹤花胎记。

    是惊,是讶,也是悸!

    它是朵火鹤花!

    “花”对他而言一向是禁列品;尤其这一阵子,更是视火鹤花为毒物,如今看着她身上的胎记,整个心犹如被地狱之火无情地怒烧着,疼痛难抑。

    “火鹤花、火鹤花”纪霍然喃喃道,所有的疑惑与记忆,如雪崩的乱石,一路奔滚下来

    她身上的火鹤花印记、先前的那遍神秘电话,以及在他假装昏迷时,她对自己近似倾吐的谈话,还有她对“三星极光”若有似无的关注,和保险库中所留的“火鹤花”印记,在在说明了一件事——

    她和“火鹤花”脱不了干系!

    只是,她如何知道那保全系统,是以他的血作为打开保险库的惟一方法?!包不可思议的是,她从哪里获得他的血,借此通过保全系统的监测?

    除非她是个非常懂得保全系统的人!也就是说,她是一个了解那套程式设计的人!

    叶可珞的保全设计,在全美可是有名的“独一无二”简单的说,任何一家经由她设计的保全程式,绝不会重复使用,

    所以,举凡窃盗要破解她的程式,根本不可能有实物练习,都必须现场直接拆解,一个不小心,就极可能触动警报器而银铛入狱。

    所以说,一般小毛贼绝不会碰叶可珞所设计的保全系统!除了“火鹤花”还有“火龙”几个大盗,才敢碰她设计的东西。

    如果大胆假设叶可珞监守自盗,那么“火鹤花”就是叶可珞!叶可珞也可能就是“火鹤花”!“老天!”这个大胆的臆测,令纪霍然震惊不已。

    换言之,如果这两个女人实为一个人,而他在小彤身上发现诸多太像“火鹤花”的疑点,那又证明了一件事——

    小彤极可能就是“火鹤花”!而这三个女人——“火鹤花”、“小彤”、“叶可珞”也可能全是一个人。

    天啊!小彤啊小彤,他不记得自己曾得罪过她这号人物啊!

    她存心挑他的堂口、试图偷他的“三星极光”这么做究竟只是单纯的行窃,还是授意于多次来电“关心”的人?

    他仿佛被击垮了一般,耙着头发尽情发泄那股无从释出的沉甸甸的情绪。

    尽管如此,他还是珍爱地将小彤抱回床上,轻柔地替她盖了被子,喃喃低语“小彤,如果你真的都是‘她们’,那么你的确是个高明的试探者兼伪装者,但却忽略对手和你一样有推敲与反击的能力。只是你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这局棋赛,他该如何与她对奕?

    放手厮杀,或是放水任她过关?

    “嗯?”叶彤轻幽地呓喃着。

    受过严格训练的“死士”连睡眠的意识都是活的;叶彤忽然抓住昏迷前的意志,瞬间瞪大彩瞳,却迎上纪霍然一秒即逝的关心流盼。

    “你怎么在这里?我昏迷了多久?”她下意识地抓住被沿。

    那双蓝绿湛亮的双瞳,陡地刺穿纪霍然的推测!

    小彤的眼瞳是少见的蓝绿色,而叶可珞则是墨黑的;这么说她们可能不是同一个人吧?

    他的理智又开始动摇他私心地盼望,小彤不是她们。

    纪霍然那双几经波转的双眼,忽而像道警钟敲在叶彤的脑门上,她立刻明白一件事——这个男人对她的行为有所顾忌与怀疑。

    她只能静默,因为任何一句不适当的话,都可能造成更深的“误解”

    她可不希望到了最后关头,功败垂成。

    显然两个不轻易透露真情的人,因背道而驰的想法让错误一再延烧。

    尽管纪霍然弄不懂他们之间现在的感觉,但却随着一次次奇诡的交手越陷越深,终于管不住心,他俯下身子

    她旋即推拒,却迎上他霸气的坚持,厚重的胸膛蓦然抵住扁滑如缎的娇躯,毫不犹豫地印上他的吻

    叶彤立即忆起那次在他的办公室所经历的事,整个人又惊慌又微颤。

    “小彤——”爱的宣告化作满腹的柔情。

    他从未想过,会为一个女人失了神魂!

    纪家在全球的经济舞台,一直占有举足轻重的地位,他们家的男性可以说是所有女人倾慕的对象,他的床畔永远不愁没有女人暖被,如今却独为身下这个看似荏弱却又神秘的女子,迷失了心智

    这究竟是分什么样的恋慕?!一径强烈地在他心头抽芽。

    “彤儿”他欲言又止,他怕,她会因他的赞美,而误会他因自己高涨欲望而诱哄她。

    她的心是何等的玲珑剔透!

    他怕,真的怕,怕稍一闪失,好不容易建立的亲密关系将毁于一旦。他只能、也只好以吻封缄,

    “彤儿,我该拿你怎么办?”

    她什么也没有说,也不敢回应。

    她怕,和他一样的恐惧——

    怕这只是春梦一场!

    夜深,露重。他俩就这么挨着对方,沉沉睡去情也在分秒流逝中,更见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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