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修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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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老师排座位有着和许妈一样的思想——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所以男女坐一块儿。
班里一共有四组，每两排靠在一起称为一组，中间两组是最大的一个组——有四排，其余两组分布在大组两边，与大组中间都隔着条银河，靠银河边儿上坐着的几对“璧人”就顺理成章成了牛郎与织女，每个星期换组轮坐时才有机会在一起搭搭小手，说说小话什么的。
班主任开始选班委，由于不晓得同学们的情况就不好指定谁做班委，所以安排刚刚几位参加搬书或搞卫生的同学当，具体的谁坐上了什么职位，许诺也记不清，只记得程婷是班长，吴裴为劳动委员，自己则任语文课代表。
何老师：“……好了，班委就安排到这里，每组第一排的两位同学就是组长，一人收一列的作业，不按时交作业的，就把名字记下来，哪门没交就上报给相应的课代表，再由课代表报给任课老师。”
底下突然叽叽喳喳的声音起一片。
“听到了没有！”何老师一声怒吼，底下立马噤了声，全班突然一个个都闭上了嘴。
没有多说别的话，她直接切入正题：“刚刚被选作班委的上来发书，每人十二本，多了拿上来，少了就说话，好了开始发吧。”口袋里的手机响了，何老师按下接听键跑楼道口听去了。
旋即，各个班委排着队上黑板，许诺手上拿的是数学课本，数好了每列的人数，让他们自己传了下去，程婷路过时故意蹭了她的肩膀，“我警告你，魏晋需要清静，你少烦他。”
“我没想烦他。”
“没想烦他，那你倒是跟我换位置啊！”
许诺一听，简直不能再棒！
两眼放光，“好啊！”
程婷说：“这可是你说的，明天上课就给我把位置换过来。”
五分钟的时间，何老师外面接完电话进来，发现课本差不多发完了，便问底下同学，“你们都数数，看有没有少了的。”
同学们一个个埋头苦干，一摞摞的书在桌上叠着，忽然整个教室扬起一片窸窸窣窣的一二三四……
班委们站在讲台上，第一排有位同学神秘兮兮地扯了许诺的衣角说：“你能帮我拿几根带子吗？”他指着地上用来捆书的塑料红纸带。
许诺半疑虑地捡起来给他，旁边同学见他拿来捆书，也纷纷叫囔“给我来一根，给我来一根”，一下子地上的带子被横扫一空，何老师看到也不说话，她知道这些学生没带书包，只好拿带子捆一捆方便路上带走。
“老师！我少了练习册！”
倒数第三排站起只小胖墩儿，身长没四尺，小脸肉乎乎的，但看着干净，这位爷名唤黎飞，从小靠着无人能及的吨位杠上“小霸王”的位置就没下来过。
何老师看见他站起来，讲台上正好多了本练习册，就拿下去给他。
随后何老师让班委们回座位去，自己拿花名册点到，熟悉熟悉新生面孔。
许诺乖乖回去了，坐在位置上听老师点名，全程中她发现魏晋挺乖的，在她旁边坐着一声不吭，只是老师点名时抬头应了声到。
许诺不了解高中的魏晋，要不是一次摸底考试，魏晋升去了“零班（尖子班）”，当时只有他一个人有那成绩去好学生堆里，全班同学都炸开了锅，不然她还不知道有这个人。
何老师点完名，安排值日生值日，交待下“路上注意安全”，就宣布可以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
书包上身，许诺感觉沉甸甸的。
吴裴过来说：“你家哪儿啊，顺路不？”
“计算机厂附近。”许诺说。
吴裴一听不跟她在一地儿，立马幽怨起来：“老远了。。。”
这头程婷接到许诺的许可，搬了书就往许诺桌上堆，吴裴就两眼看着她一堆一堆的搬，许诺也没阻止就问：“你要跟她换位置？”
许诺：“嗯，她要跟魏晋坐。”
出校门，吴裴要跟她分道扬镳，许诺忽然想到一事，趁她没走远追了上去，“诶等等！你有没有听过一个叫朝越青的？”
“你怎么老问男生名字。”吴裴转过身看她。
许诺哈哈道：“帅……帅哥嘛谁不喜欢？”
“也对，我也喜欢。”吴裴觉得在理，边想边点头。
许诺眼前一亮：“这么说你认识？！”
“当然啦，我校中考全年级第一，本人还拽的很二五八万似的，这么有个性的人谁不认识？”吴裴说的有鼻子有眼，差点就上手了。
全年级第一！
许诺想起那天晚上她妈说的那些话，她猛地一醒神。
“你确定没搞错，不会有双第一？”许诺说。
“有双第一都叫一个名的吗，何况还在一个学校，几率也太小了吧。”
吴裴刚说完没多久就挥挥手，急着赶回家去，说是家里炖了排骨，她要赶回去吃。
许诺听到这个消息，急忙小跑去公交站，刚好一辆11路公交车过来，二话不说上了车。
坐公交只需三站就能到家，所以路上花费的时间不多。
下公交后，她一路像脱肛的野马一样奔跑，到了那天搬来的家庭门口，兴奋地举起手想要敲门，但握紧的拳头却在空中迟疑了，久久不下……
忽然一个问题出现了：她见到他要说什么？那个害死她的渣男都不记得她了，朝越青又哪里认识她？
她要怎么办，敲，还是不敲？
半响，许诺还是没能下手，悻悻收了回来。
然而低头转身要回去时，霎那间，眼前忽然一亮。
一人犹如挺立的松柏挥洒一身清俊，他的身影在她的眼底渐渐放大，似乎某一刻，某一瞬，眼前的人与她脑中的男人念影完全重叠……
一丝一毫，点点无缺。
男孩耳洞里钳了玫纯白色耳钉，阳光照耀下像夜空中的星星，熠熠生辉。
男孩蹙了蹙眉，硬声高调：“你谁啊，在我家门口干什么！”
许诺一愣。
这个精神头十足的男孩就是朝越青，他衣服脏乱不堪，有一股痞子气，他走到门前，没看许诺一眼就用力把她推往花坛，许诺踉跄不稳，向后跌走好几步才刹住的车。
“走开，别挡路。”朝越青恶狠狠的说。
许诺不是很在意他的态度，措了一会辞，错笑说：“那个……同学你好，我是住楼上的，听说这里住着一位叫朝越青的同学，也是省二中的，所以我特意过来打声招呼。”一段话落下，许诺的眼睛就没从朝越青身上下来……衣服怎么破成这样，刚打架回来么？
朝越青是寸头，饱满高挺的额头显露无遗，尤其是那双眼睛，尖锐得像刀锋一样。
他听到这话觉得好笑，举高手臂抵在门前，整个身子都往一边倾倒，高度忽然间被拉长许多。
朝越青一脸坏笑：“你一个女的，跑来我家，跟一个陌生男人打招呼？你当我傻呢。”
许诺很不舒服地皱眉，心想：朝总小时候是这样的人？明明成年后一张脸帅破了天际，举止投足更是尽显男人的成熟之气，怎么小时候是个非主流？==
如果从前她知道有朝总这号人物，估计魏晋那混蛋早就被她踹到九霄云外去了吧。
许诺暗笑：“你不傻，你要是傻怎么能考全年级第一呢。”
他鼻子高耸，“这算什么，小意思。”
许诺轻笑道：“是啊，人家死活考不上的东西在你这儿都是小意思，那我来看看同校又同一院子的同学，又有什么奇怪的？”
朝越青：……
许诺看他那样子是赞同自己的说法了，刚一抬头，便看到他上衣白T桖变灰的胸口处破了一个大洞，坚硬的胸膛从里面露出来，还附上了几道疤痕。
想起那日雨天他舍命跳入轨道，最终俩人都车下亡魂的模样，她心口就揪着发痛——既然同时死去，为什么重生的只有她？
“你的伤……”许诺伸出手想看一看伤的严不严重，不料朝越青像触电一样突然向后一缩，怒道：“你干什么！”
“我今天怎么这么倒霉，干架输了不说还遇上你这么个烦人的东西！”朝越青眉毛更浓，一皱起来像条毛毛虫似的。
“谁啊？谁在外面大呼小叫的？是越青么，怎么不进来？”
外门突然“咔擦”一声，从里面被打开，一个蓬头垢面的女人头探出来，这是个三十几岁的女人，把自己糟蹋得像四五十岁似的，乱蓬蓬的头发像是顶了个鸡窝。
这女人整个身子都出了门，看了看朝越青，又望向许诺，两眉一横，不悦，揪住朝越青的耳朵，骂道：“混小子！你说，这一身破烂衣服怎么回事？是不是又跟你那帮狐朋狗友二流子样的人打罗汉去了，打架不爽就找人小姑娘家的撒火啊！”
“不是，阿姨您误会了，他没有……”
事发突然，许诺都有些莫名，赶紧打起了圆场，朝越青那边的耳朵是打过耳洞的，还有耳钉呢，这样揪拧她看着都痛。
朝越青脸色难看，一只手捂住发红的耳朵，一只手搭在他妈的手臂上，试图缓冲点劲道。
像小孩子赌气一样，喝道：“是！我找她泄愤了怎么样？你管的着么！”
何老师排座位有着和许妈一样的思想——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所以男女坐一块儿。
班里一共有四组，每两排靠在一起称为一组，中间两组是最大的一个组——有四排，其余两组分布在大组两边，与大组中间都隔着条银河，靠银河边儿上坐着的几对“璧人”就顺理成章成了牛郎与织女，每个星期换组轮坐时才有机会在一起搭搭小手，说说小话什么的。
班主任开始选班委，由于不晓得同学们的情况就不好指定谁做班委，所以安排刚刚几位参加搬书或搞卫生的同学当，具体的谁坐上了什么职位，许诺也记不清，只记得程婷是班长，吴裴为劳动委员，自己则任语文课代表。
何老师：“……好了，班委就安排到这里，每组第一排的两位同学就是组长，一人收一列的作业，不按时交作业的，就把名字记下来，哪门没交就上报给相应的课代表，再由课代表报给任课老师。”
底下突然叽叽喳喳的声音起一片。
“听到了没有！”何老师一声怒吼，底下立马噤了声，全班突然一个个都闭上了嘴。
没有多说别的话，她直接切入正题：“刚刚被选作班委的上来发书，每人十二本，多了拿上来，少了就说话，好了开始发吧。”口袋里的手机响了，何老师按下接听键跑楼道口听去了。
旋即，各个班委排着队上黑板，许诺手上拿的是数学课本，数好了每列的人数，让他们自己传了下去，程婷路过时故意蹭了她的肩膀，“我警告你，魏晋需要清静，你少烦他。”
“我没想烦他。”
“没想烦他，那你倒是跟我换位置啊！”
许诺一听，简直不能再棒！
两眼放光，“好啊！”
程婷说：“这可是你说的，明天上课就给我把位置换过来。”
五分钟的时间，何老师外面接完电话进来，发现课本差不多发完了，便问底下同学，“你们都数数，看有没有少了的。”
同学们一个个埋头苦干，一摞摞的书在桌上叠着，忽然整个教室扬起一片窸窸窣窣的一二三四……
班委们站在讲台上，第一排有位同学神秘兮兮地扯了许诺的衣角说：“你能帮我拿几根带子吗？”他指着地上用来捆书的塑料红纸带。
许诺半疑虑地捡起来给他，旁边同学见他拿来捆书，也纷纷叫囔“给我来一根，给我来一根”，一下子地上的带子被横扫一空，何老师看到也不说话，她知道这些学生没带书包，只好拿带子捆一捆方便路上带走。
“老师！我少了练习册！”
倒数第三排站起只小胖墩儿，身长没四尺，小脸肉乎乎的，但看着干净，这位爷名唤黎飞，从小靠着无人能及的吨位杠上“小霸王”的位置就没下来过。
何老师看见他站起来，讲台上正好多了本练习册，就拿下去给他。
随后何老师让班委们回座位去，自己拿花名册点到，熟悉熟悉新生面孔。
许诺乖乖回去了，坐在位置上听老师点名，全程中她发现魏晋挺乖的，在她旁边坐着一声不吭，只是老师点名时抬头应了声到。
许诺不了解高中的魏晋，要不是一次摸底考试，魏晋升去了“零班（尖子班）”，当时只有他一个人有那成绩去好学生堆里，全班同学都炸开了锅，不然她还不知道有这个人。
何老师点完名，安排值日生值日，交待下“路上注意安全”，就宣布可以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
书包上身，许诺感觉沉甸甸的。
吴裴过来说：“你家哪儿啊，顺路不？”
“计算机厂附近。”许诺说。
吴裴一听不跟她在一地儿，立马幽怨起来：“老远了。。。”
这头程婷接到许诺的许可，搬了书就往许诺桌上堆，吴裴就两眼看着她一堆一堆的搬，许诺也没阻止就问：“你要跟她换位置？”
许诺：“嗯，她要跟魏晋坐。”
出校门，吴裴要跟她分道扬镳，许诺忽然想到一事，趁她没走远追了上去，“诶等等！你有没有听过一个叫朝越青的？”
“你怎么老问男生名字。”吴裴转过身看她。
许诺哈哈道：“帅……帅哥嘛谁不喜欢？”
“也对，我也喜欢。”吴裴觉得在理，边想边点头。
许诺眼前一亮：“这么说你认识？！”
“当然啦，我校中考全年级第一，本人还拽的很二五八万似的，这么有个性的人谁不认识？”吴裴说的有鼻子有眼，差点就上手了。
全年级第一！
许诺想起那天晚上她妈说的那些话，她猛地一醒神。
“你确定没搞错，不会有双第一？”许诺说。
“有双第一都叫一个名的吗，何况还在一个学校，几率也太小了吧。”
吴裴刚说完没多久就挥挥手，急着赶回家去，说是家里炖了排骨，她要赶回去吃。
许诺听到这个消息，急忙小跑去公交站，刚好一辆11路公交车过来，二话不说上了车。
坐公交只需三站就能到家，所以路上花费的时间不多。
下公交后，她一路像脱肛的野马一样奔跑，到了那天搬来的家庭门口，兴奋地举起手想要敲门，但握紧的拳头却在空中迟疑了，久久不下……
忽然一个问题出现了：她见到他要说什么？那个害死她的渣男都不记得她了，朝越青又哪里认识她？
她要怎么办，敲，还是不敲？
半响，许诺还是没能下手，悻悻收了回来。
然而低头转身要回去时，霎那间，眼前忽然一亮。
一人犹如挺立的松柏挥洒一身清俊，他的身影在她的眼底渐渐放大，似乎某一刻，某一瞬，眼前的人与她脑中的男人念影完全重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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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蹙了蹙眉，硬声高调：“你谁啊，在我家门口干什么！”
许诺一愣。
这个精神头十足的男孩就是朝越青，他衣服脏乱不堪，有一股痞子气，他走到门前，没看许诺一眼就用力把她推往花坛，许诺踉跄不稳，向后跌走好几步才刹住的车。
“走开，别挡路。”朝越青恶狠狠的说。
许诺不是很在意他的态度，措了一会辞，错笑说：“那个……同学你好，我是住楼上的，听说这里住着一位叫朝越青的同学，也是省二中的，所以我特意过来打声招呼。”一段话落下，许诺的眼睛就没从朝越青身上下来……衣服怎么破成这样，刚打架回来么？
朝越青是寸头，饱满高挺的额头显露无遗，尤其是那双眼睛，尖锐得像刀锋一样。
他听到这话觉得好笑，举高手臂抵在门前，整个身子都往一边倾倒，高度忽然间被拉长许多。
朝越青一脸坏笑：“你一个女的，跑来我家，跟一个陌生男人打招呼？你当我傻呢。”
许诺很不舒服地皱眉，心想：朝总小时候是这样的人？明明成年后一张脸帅破了天际，举止投足更是尽显男人的成熟之气，怎么小时候是个非主流？==
如果从前她知道有朝总这号人物，估计魏晋那混蛋早就被她踹到九霄云外去了吧。
许诺暗笑：“你不傻，你要是傻怎么能考全年级第一呢。”
他鼻子高耸，“这算什么，小意思。”
许诺轻笑道：“是啊，人家死活考不上的东西在你这儿都是小意思，那我来看看同校又同一院子的同学，又有什么奇怪的？”
朝越青：……
许诺看他那样子是赞同自己的说法了，刚一抬头，便看到他上衣白T桖变灰的胸口处破了一个大洞，坚硬的胸膛从里面露出来，还附上了几道疤痕。
想起那日雨天他舍命跳入轨道，最终俩人都车下亡魂的模样，她心口就揪着发痛——既然同时死去，为什么重生的只有她？
“你的伤……”许诺伸出手想看一看伤的严不严重，不料朝越青像触电一样突然向后一缩，怒道：“你干什么！”
“我今天怎么这么倒霉，干架输了不说还遇上你这么个烦人的东西！”朝越青眉毛更浓，一皱起来像条毛毛虫似的。
“谁啊？谁在外面大呼小叫的？是越青么，怎么不进来？”
外门突然“咔擦”一声，从里面被打开，一个蓬头垢面的女人头探出来，这是个三十几岁的女人，把自己糟蹋得像四五十岁似的，乱蓬蓬的头发像是顶了个鸡窝。
这女人整个身子都出了门，看了看朝越青，又望向许诺，两眉一横，不悦，揪住朝越青的耳朵，骂道：“混小子！你说，这一身破烂衣服怎么回事？是不是又跟你那帮狐朋狗友二流子样的人打罗汉去了，打架不爽就找人小姑娘家的撒火啊！”
“不是，阿姨您误会了，他没有……”
事发突然，许诺都有些莫名，赶紧打起了圆场，朝越青那边的耳朵是打过耳洞的，还有耳钉呢，这样揪拧她看着都痛。
朝越青脸色难看，一只手捂住发红的耳朵，一只手搭在他妈的手臂上，试图缓冲点劲道。
像小孩子赌气一样，喝道：“是！我找她泄愤了怎么样？你管的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