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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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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奇怪,少主向来不理红尘俗事的,竟为了他要去干涉朝事?弄不好,败露行踪的话,让那些求神炼丹的蠢货知道了这里,要找上门那可是烦死人了。”“就是,人家都把我们当妖魔不然就是神仙,对那些人避之唯恐不及了,还为他去京城里露面。”

    “这个家伙真的很漂亮,难怪少主动心,你们看过就知道了,我昨天跟逸水看了都吓一跳,你没看少主连房间都让给他睡。”

    “什么漂亮的没看过?少主这一两年风流的很,竟像要学前教主似的,看到好货就弄进来。”

    “你不懂,这叫哀莫大于心死,什么风流?告诉你这个真的不一样嘛!我看他又动心了。”

    “真不怕呀!到时又弄的伤痕累累。”

    小曲被门外吱吱喳喳声吵醒,迷糊的躺了一会儿,想到自己已经不在奕擎身边了,无奈地深叹口气。

    “醒过来了!”

    小曲撑起身,眯眼看着门被慢慢的推开。

    逸寒先走进来,身后跟着几个男孩子,探头探脑的偷窥。

    “小曲醒啦?”

    小曲娇软无力的揉揉眼,嘟着嘴说:“好吵嘛!”

    墨黑的长发紊乱,娥眉轻蹙,白皙的手臂和修长的纤指举着揉眼,一双水灵灵的眼稍微泛红,樱唇不满的嘟着,香腮轻摇,明肌似雪,不耐风揉的样子,让所有的人都看傻了。

    “真的很可爱!我叫袁铁衣,你多大啦?”一个男孩子跳上他的床。

    小曲吓一跳,整个人都醒了,还没说话,逸寒就拉着那个男孩子的耳朵。

    “你找死!这是少主的床耶!告诉你小曲很爱哭的,你不要弄哭他,待会一发不可收拾就糟了。”

    看到几个孩子,让小曲松懈了人在异地的恐惧,他忙说:“我才不爱哭,都是党云飞乱说的,逸寒别这样抓他耳朵,会痛。”

    “他和不怕痛呢!铁衣全身就只有这个罩门了,只好抓这里他才会怕。”逸寒说着又用力拧了一下。

    果然铁衣笑嘻嘻的说:“小可爱,担心我啊?告诉我你多大啦?哥哥疼你好吗?”

    “我不用你疼!你满嘴胡话,让人捏了活该!我看你还比我小呢!敢说你是哥哥,不要脸!”可恶极了,只有奕擎才能对他说这种话的。

    几个孩子发出哄堂大笑,小曲羞赧的抱怨“笑什么?我都快十七了,你多大?”

    “不过十五、六岁吧?”

    “你有十七岁!”又是一阵大笑。

    他知道自己是长的娇小了点,又长了张娃娃脸,看来像个孩子,皇上也因此赐了不少补品让奕擎喂他,可是从没有人当面这样嘲笑他,小曲想起奕擎柔情似水的呵护,哪会让他沦落的这么难堪?想着就酸了鼻头。

    逸寒急着说:“喂!不要笑了,他真要哭了。”

    “啊!别哭,洗洗脸,换了衣服,吃过饭我们教你功夫,让你气血足了,自然长的好些。”

    小曲忙说:“谁说我要哭了?党云飞呢?”

    铁衣说:“他啊?发神经,带几个倒楣鬼去帮你救人去了,真奇怪,少主竟不放心的亲自出马,你真有魅力。”

    逸寒看了小曲脸上一抹红晕浮现,知道他一定又害羞了,忙说:“别闹!看过他了,都散了吧。等一下我带他去镜湖散散心,要一起来的人就来,袁铁衣,你说要教他功夫的,待会别又玩的不见人影。”

    党云飞一行人花三天进京,又花四天把人带回来。

    小曲每天虽有着许多玩伴陪着,但一到夜深人静时,往往被逼人的寂寞压的喘不过气。每夜都唱着他曾为奕擎唱的曲子,到最后泣不成声的对月落泪,然后哭的全身虚脱而昏睡——

    擎啊!我想你要想断了肠了,想到你也受这相思之苦,更让我心疼,我不会忘了你的,但是我宁可你忘了我,别像我一样伤透了心。

    然而思念的潮水不只冲蚀着小曲,远方的奕擎更被小曲失踪的消息要焚毁了理智。

    怎么会让他离开自己?他身在何方?天哪!我让他一个人去面对些什么?

    奕擎在王府里几乎要疯狂了,每个人都小心翼翼的怕触怒他,派出去追查的人说小曲在他一离开乡下时,就跟着侍从走了,就算是散心,也不应该花这么多天啊!

    “王爷,信差送来段少爷的信!”婢女惊喜的奉上木盒,想着大家是否有好一点的日子过了。

    “啊?快拿过来。”

    奕擎脸上一扫阴霾,出现难得的笑容,兴奋的开了信:知我意,感君怜,此情可问天。香成灰,蜡化泪,还似离人心意。擎哥,你我金岚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此别无期,千万珍重勿念,感君怜取,来世再报。

    这是什么意思?来世再报?他人呢?

    奕擎慌了手脚,竟觉得一个个秀气的字他都串不到一块,完全无法理解信上的意思。忙冲出房门,骑了马往好友华殿大学士朱安庆的学士府里去。

    “你们没吵架?没闹分手?”朱安庆看了信皱着眉头问。

    “谁我会和小曲分手引你脑子有问题吗?到底他是什么意思?我慌极了,像读无字天书天书一样,看不懂信上的含义。”

    奕擎快急疯了,信他当然看的懂,可是他不信,他一定是误解了小曲的文字了,那些字一个个烧灼着他的眼,让他看不真切。

    “这奕擎老兄看来这倒有几分像是在跟你道别”

    什么像是道别,认识字的人都知道,这分明就是封告别的信。但是奕擎几近疯狂的眼神让朱安庆不敢相信。

    “胡说八道!胡说!小曲不会离开我!你该死!敢这样说小曲!他不会离开我!小曲不会离开我!”

    奕擎把朱安庆书架上的东西全扫到了地上,狂乱的捶打着桌面。

    “哎呀!王义之的墨宝啊!天呐!李后主的画呦!我的紫晶砚台呀!冤枉啊!你别把墨都泼在墙上,我的宝贝呀!”

    朱安庆看着奕擎发脾气,把整砚的墨给泼上了墙,简直要心疼的痛哭流涕,赶紧用身体挡住飞来的横祸。

    奕擎发完疯,整个人无力的跌坐在椅子上,把头埋在手掌中,发出令人闻之心酸的哀嚎,像只受伤的雄狮“小曲小曲”

    朱安庆听了也不忍再责备他的无礼,只好低声安慰着“你别急,他信上写着,此别无期,那就是说长短不一定了,搞不好没多久就回来了。他师兄再几天就要受弄,他一定是不忍目睹,所以躲起来了,过阵子或许就出现了。”

    奕擎深吸了口气,不往好处想的话,他真的会当场疯掉“对!言武行刑前他一定会回来的,他不能不来向言武告别。”

    转眼到了段言武行刑的前一天,小曲依然没现身,难道真的不见他最后一面?

    奕擎挂心小曲,还要安抚言武,骗他说说小曲就要来了,一只蜡烛两头烧,让英俊挺拔的冷面王端亲千岁爷,磨得两眼发红,气势全丧。

    他夜夜对着明月落泪:心如刀割,身似火焚,小曲真的不见了?临别一眼,他娇嫩的嗓音还这样喊着:“奕擎,我爱你!”

    难道他狠的下心离开他?明知道我有多爱他,虽然是我照顾他,可是实则是我依赖他,他忍心这样走?

    不可能的他是被逼迫的,一定是可是那封信是怎么说?

    明明才把他紧握在掌心里,怎么会转眼竟成空?明明才爱语缠绵的,怎么就失去了他?

    不对!他会回来的,顽皮的小家伙,回来后一定好好罚他。噢不!小曲儿,只要你回来,擎哥一定加倍疼爱你,花园独家 你不喜欢吃补药,擎哥把它们全丢了,只要你回来,只要我心爱的小曲儿回到我身边

    第二天一早,奕擎心如槁木死灰,小曲仍未出现,言武今天就要行刑了

    朱安庆突然登门,气极败坏的问他:“奕擎!是你干的吗?”

    “干什么?”奕擎已经无力追究他是怎么一早就上门的。

    “天牢昨夜遭劫,狱卒守官现还昏迷不醒,整个监狱里没有一个清醒的人,狱外的巡官也都晕倒了,还死了一个身体虚弱的犯人,是不是你干的好事?你敢劫死囚,是为了小曲吗?你疯啦!这不抄九族也要灭三族的,你真是唉!”

    奕擎听的一头雾水“什么劫死囚?是谁被你是指言武?他被劫走了?”

    朱安庆愣住了“不是你干的?”

    奕擎惊喜的说:“是小曲!一定是他!劫走言武,那他可以回来了!哈哈哈,小曲要回来了!”

    朱安庆皱起眉,摇摇头说:“不对吧?小曲能有这么大本事?这不是一般的手段,万岁气的发飙,太医院和御医院的人都找不出他们昏迷的原因,说是从未见过毒性这么强的毒,连在户外的巡官都迷晕了。”

    奕擎突然想起,听到言武犯死罪那天小曲曾说他要找人劫狱,可是他后来又说那只是妄语,怎么可能劫出他来,难道小曲骗他?

    小曲对自己说谎?脸不红气不喘的对自己说谎?他能找谁帮忙?人家怎么会愿意替他犯死罪去劫囚?难道他用什么去交换?他身上能交换的东西有限,值钱的都没带走,只有一项无价的

    奕擎脸色苍白瞪大了眼看着朱安庆,朱安庆跟他相识多年,一眼看穿他的疑虑,忙说:“别瞎猜,言武未必是小曲叫人带走的,他交友广阔,认识的人可多了,兴许是他的朋友里有高人也难说,或许是人家劫的是别人,只是劫错了对象。”

    朱安庆荒谬的安慰,听在奕擎耳里都是对的“你说的对,人家劫错了也是有的事,小曲一向心软,怎么会用这种害人的手段劫囚?或许他听到言武没死,过几天就回来了,是不是?我说的对吗?小曲要回来我身边了。”

    朱安庆看着眼前慌乱到要失去理智的可怜人,心中一片感慨,要是小曲真的不回来,奕擎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他柔声安慰着“等等吧!为了心上人就只好耐着性子等了,该是你的就是你的。”

    对!为了心爱的小曲他什么苦都可以忍,等等又如何?小曲是我的,本来就是我的,他迟早要回来我身边。只是思念的火炬焚的我体无完肤,到底还要等多久?

    小曲难道你不想我吗?

    过了漫长的像是没有尽头的十几天,奕擎的日子不是一天一天过的,却是一刻刻一秒秒堆出来的,他望着晨曦,望着星光,望着日出月落,望着书桌上的滴漏,望着他和小曲缠绵的那张床

    极度的爱,几乎要让他恨起那个笑语如花娇腼憨柔的人儿。

    小曲真忍心让我这样煎熬?难道他身不由已,让人控制了?天哪!他纤细的小手怎么抵抗强加的暴行?向来风雨无情摧折花草,我心爱的小曲儿要受什么罪?

    “王爷有信”婢女心惊肉颤的禀报,上次端亲王一接信,变得脾气更古怪了,每个侍候人经过他身边,都屏着气,连呼吸都不敢。

    “拿来!”

    奕擎红着眼抢过信,看完后脸上残留的一丝血色也褪尽,他猛然起身,瞪大了眼,颤抖着声音,僵硬的说:“来人呐!备官服,本王要入宫面圣。”

    属名离栏人的信上写着:芙蓉花神落难,受困山西诸葛村,此地妖人当道横行,死囚遭放逐关外,无力阻拦摧花辣子,狂风暴雨花瓣飘摇,请奕擎兄速援,切记小心妖术。

    是言武写的!他的小曲儿让人摧残着,他稚嫩的恋人,那样娇滴滴的,谁敢动他!

    他一接到信,马上由夹道策马由神武门入宫求见,皇上看了那封信,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

    皇帝一向怜悯小曲一片痴情,那样柔顺的美貌,名花倾国两柑欢,长得君王带笑看,天真的憨话,让忧国忧民、为国事焦头烂额的皇帝见了他就开心。皇帝总溺称小曲为“联的解语花”没想到他的解语花让人摧残!

    段言武因门下戏子苏兰芳遭北静王凌虐,愤而杀人,皇帝亲审时曾听他略诉其惨境。那容貌过人的小曲儿,难道也要遭逢同样的命运?他身为皇帝,难道保不住一个粉嫩的佳人?

    皇帝发出一声龙吼,声音贯穿金殿,他钦赐芙蓉花神雅号的人,有人敢动!若不是小曲如此得他宠爱,他也不会让奕擎辞官带他离京,他总想让小曲快乐无忧的欢笑着,现在小曲却可能正害怕无助的在流着泪。可恨呐!

    “敢劫囚的人手段狠毒,迷昏整座牢房的人,这些人七日后醒过来都还动弹不得。这人把小曲儿也劫走,肯定不让他好过了,朕昔日曾听闻控制禹州十三帮幕后黑手,是身怀异能的妖人,山西多有诸葛姓的,莫非段言武所指的就是山西禹州那个妖人?”

    “敢从朕手下劫走死囚也就算了,敢动联的解语花绝不可饶恕,朕亲赐段玉楼芙蓉花神,他敢动朕赐号的人!简直不把朕放在眼里。这十三帮,药棚药庄整片,一拉起来就是上万人,朕早想剿了这股隐忧,好!给联找了个好藉口。奕擎听旨!”

    “臣候旨。”

    “朕近年连阅奏章,多有帮派结党扰闹之事,为害社稷甚深,今观禹州十三药帮行事乖张,无端禁锢良民,并涉嫌毒害司狱官隶,劫走死囚。朕封一等公爵端亲王为神威圣武大将军,赐黄袍紫挂尚方宝剑,准宫廷带刀觐见,带山西绿营兵八万人,调奉天八旗兵二万人,扫平乱党,拘捕党头,擎天保驾以护国家太平,钦此!”

    侍书抄写完圣旨之后,皇帝又说:“这段不用抄入起居注:奕擎,你替朕拨了肉刺后,一定要寻回小曲,苏兰芳的惨事联亲耳听闻,绝不能让小曲儿也受苦楚,剿匪是名,寻人是实,动作要快点,别让小曲儿受罪了。”

    奕擎眼中闪过杀机,冷冷的勾起嘴角“万岁放心,不管是妖是人,敢动小曲,臣绝对不会善罢甘休!”一场腥风由远处吹送过来,奕擎握紧的拳头中,指甲刺破掌心所流出的血滴落,宫殿里的红毯无声无息的吸收掉血液。

    党云飞一行人将昏迷中的言武带到太行山,从牢狱中带出一个人对这群人而言,像是个游戏,新鲜有趣。

    能空手开锁的邢回回一路上直嚷:“我要离开苍茫山庄!呵呵,往后就不时的劫个囚,我邢回回的名声就响啦!”

    诸葛玄听了冷漠的回答:“响?响遍绿林吧?以后人家都来找你合伙偷东西,看你烦不烦。”党云飞不耐烦的说:“我们是为了避世才潜入大行山的,你倒想出名?要是把苍茫山庄地点漏了馅,大家都没好日子过了,你要走可以,我先废了你嗓门,让你说不出苍茫山庄地点。再废了你一双眼,让你带不了路。你走了就别想再回来了。”

    邢回回倒抽一口冷气,额角滴下一滴汗“少主!呵呵呵小的说说罢了,谁舍得离开苍茫山庄呢?”

    党云飞从任职御风使时,个性就这样暴戾,他的能力一直是教中人人畏惧的。想当然尔,有这种明显的异能,肯定让他小时候未进山庄前受尽苦头,看他脸上那道疤就知道了。

    前教主诸葛朴将他救进苍茫山庄时,他才九岁,那天下着细雨,他满脸是血的被抱进来。要替他疗伤上药时,他一睁眼,第一件事就是引来火炉里的熊熊大火,要烧了诸葛朴,这种不分青红皂白出手就伤人的个性,应该跟他以前的遭遇有关,只是大家都有一段过去,没人愿意去揭伤疤。

    “诸葛玄,这个人像死了一样,动都不动,不吃不喝的,你的毒烟该不会毒死他吧?”

    诸葛玄略有含意的看了党云飞一眼“回少主,中了我独门的七日散魂烟,除非有我解药,不然七日后就算醒了,还是头晕目眩无法行走,等他醒过来我会让他服用。”

    “在那之前只有当心点,别让横祸飞来伤了他,因为就算火烧屁股,他也不会有知觉的。”

    逸水是跟着去抬人的,他心直口快的说:“少主为了小曲儿做这么多事,他还说不要跟你上床吗?他这么不知好歹,可别像害死前教主的”话没说完,诸葛玄就忙捣住他的嘴。

    党云飞心里一阵抽痛,他知道逸水要说的是谁,忘恩负义的绝情人不!小曲绝不会像“他”

    “等一回山庄就先让小曲跟大家都见面了,他不但是脸蛋惹人爱怜,心也是柔柔软软的,我探这他的心,很纯净,我从没接触过这么干净的气流。”

    想到小曲,党云飞不禁加快脚步,进了山区深处,有一段路是马儿也进不了的峻岭,他通常骑着宠物阿虎出来,现在他一心只想快点回到小曲身边,懒得等阿虎出来载他。

    小曲儿还哭吗?逸寒比逸水老成稳重多了,应该会好好照顾他吧?可爱的小东西,我给你带礼物回来罗!这下可要收了泪,乖乖的的我的话了吧?还是不愿让我碰吗?

    呵呵,日子久了,你就会接受的,你总是会忘了那个奕擎的。

    进了苍茫山庄,叫人把段言武放在空房里,党云飞迫不及待的奔回自己的房内,开了门,静悄悄的,小曲呢?

    他一下慌张起来,苍茫山庄照前教主的设计,配合崇山峻岭,造成诸葛孔明所发明但失传已久的八卦迷魂阵,不知道路的人很快就会迷失在森林中,以前带回几个娼妓,有的贪玩乱跑,失踪一阵子才被发现死在罕无人烟的小径上,小曲该不会自己乱走也迷路了吧?

    党云飞夺门而出,看到逸寒从远处走来,便对他大吼一声“向逸寒给我滚过来!”

    逸寒忙跑过来“少主回来啦?一切顺利吗?”

    “废话!小曲呢?要你好好照顾他,怎么你一个人在这?”

    “小曲?铁衣他们刚刚在教他五形拳,几个人玩累了说要去镜湖,那里风冷,我回来帮他拿外袍。”

    党云飞一颗提上了天的心这才放下“很好,你想的周全,赶快进房拿去。袁铁衣也太没分寸,小曲娇柔不胜衣,哪是学五形拳这种硬功的料?”

    向逸寒很快就找到了挑金线绿绒袍,一边跨出房边边说:“倒不是真要他练功,我看他每天起床总红着眼,夜里也常听到他唱着哀曲,想想他一个人也孤寂的可怜,叫那几个小的多陪他解闷,反正他们也爱找他玩。”

    党云飞的心抽痛着,难道小曲夜夜都哭泣吗?真不应该放他一个人的。他沉默的和向逸寒一起走向镜湖,远远的听到几个少年笑闹的声音。

    “小曲下来嘛!水很冰好舒服喔!”

    “不要,我已经觉得很冷了,还想叫我泡冰水,门都没有。”

    “快下来,不然我们要上岸去抓你下来了。”

    “对,我们抓小曲下水!”

    党云飞看着几个人冲上岸,小曲笑着往这里跑,那可爱的笑脸让他的心也暖了。

    向逸寒担心的喊:“小曲别跑了,地上都是石砾,当心跌倒了。你们还追!”

    “云飞大哥!”小曲惊喜的看到党云飞站在向逸寒身后。

    党云飞接过向逸寒手中的绒袍,走到小曲身旁帮他披上,温柔的说:“很冷吗?那几只泼猴在山庄活动惯了,穿薄纱都可以,你才刚来还不适应这种天气,出房都得带件外袍,要是伤风了又得扎针。”

    他温柔的帮小曲披外袍,却让小曲想起奕擎也是这样,无微不至的照顾他,小曲低头轻声的说:“谢谢。”

    又红着脸抬头问:“我师兄呢?救回他了吗?”

    党云飞搂住他的肩说:“救不到人我还有脸回来见你吗?还不给我香一个。”

    小曲挣扎着“别这样。”“连抱都不行?我只是想抱抱你,我这么喜欢你,别拒人于千里之外。”

    党云飞俯在他耳边低语“给我点面子啊!只是要你让我抱一下嘛!这么不乖,我抽光你的气力抱你回房惩罚喔!”

    小曲吓得不敢再乱动,凄凄楚楚的娇着“放开好吗?怎么当着众人面前欺负我?让你这样搂搂抱抱的,我以后没脸见人了,他们一定要笑我的。”听到这莺声宛转的抱怨,党云飞更加无法自持,低头想亲吻红润的唇“谁敢笑你,本来你就是我的玩偶,让我抱又怎样?你迟早要习惯,别这样别别扭扭的。”

    小曲蹙着眉眼眶红了,推开他的脸,哽咽的说:“我都说我心里有人了,你还是这样动手动脚的,那是存心轻薄我了,把我当相公对待还说喜欢我?我怎么成了玩偶了?你在玩弄我吗?”

    见他红了眼,党云飞难忍心疼,脸庞蒙上一层黑云“我不是玩弄你呀!难道你看不出我多喜欢你吗?好了,我不亲你,别又哭了,逸寒说你每晚都掉眼泪,怎么那样可怜呢?我回来是要好好陪你的,你老是见了我就哭,把我的心都哭寒了,我也是有感觉的,你总狠心拒绝我,一点都不怕我难过吗?”

    小曲抬起头来看着一张俊逸的脸,他脸上的刀痕在阳光下比较明显了,这几天他孤单的渡过每个漫漫长夜,很希望有人能像擎哥一样抱抱他

    其实党云飞对自己有多好,他不是不知道,每个人听到他的名字都害怕,但他从未对自己扳着脸说话过,感情无法勉强,更不能控制,党云飞也很可怜

    左思右想老半天后,他仰起脸小声的说:“让你亲一下只有这次喔!”

    话声才停,炙热的唇封住小口,久违的男性气息袭卷而来,叫小曲心神晃荡,这样纯粹肉体的接触,仍然能引起肉体的反应,让人不禁感到晕眩。

    漫天漫地袭卷过的激情后,党云飞紧拥着小曲柔软的身躯,他以为这样就会满足了,想不到造成更巨大的饥渴,小曲无力的靠着他,磨擦他的身体,他简直无法自制

    小曲充满罪恶感的推开党云飞,双腿仍软弱的打颤,他感觉到党云飞的坚挺在他下腹顶着,刚才那阵激情的拥吻,应该是奕擎的特权啊!他让别的男人吻他,让别的人对他产生反应?明明吻他的人不是擎哥,他依然感到目眩神迷?

    “云飞可以放开我了吗?让我去看言武吧,我觉得好对不起奕擎,对不起言武,他们一定想不到我这么无耻的让人拥着、亲吻着我不再是那个值得他们宠爱的小曲儿了”

    党云飞用手指勾勒着那张唇,那么迷人的线条,为什么吐露这样心碎的话?让自己吻他有这么糟?

    党云飞可以感觉到小曲不是完全没有渴望,这样抗拒他,抗拒自己的需求,都是为了他的爱人,自己可以硬要他的人,却要不了他的心浓烈的醋意侵蚀着党云飞,他冷冷的放开小曲。

    “连站者站不了,这么舒服吗?哼!你以前也不见得多干净,值得谁宠爱?人家也是玩你而已,忘了以前你是做什么的?一个戏子出身的人也想要什么天长地久的爱?”

    “你想他?我看他早就忘了你是谁。段言武一醒我就压他出关,放逐塞外,让你好好的用身体替他还命!等我玩腻了你再说。”

    小曲震愕的捣着嘴,自己误走到巫山上,枉添了些云雨想,忘却他不过是用身体来换言武的命,说穿了就是卖擎哥,这世上只有你真心怜惜我,我却欺骗你,弃你而去。

    谁还会真心敬重他?柔情才起,转眼成了自取其辱,从前众人成日围着他指指点点,说他是最红的男娼,卖身给端亲王,可怕的恶梦再次回头纠缠。

    都是这张脸,让他一辈子也逃不了,离开奕擎,他只是个没有自尊的玩偶!连日失眠饮食几停加上羞怒攻心,让小曲感到晕头转向,无力的跪倒在地干呕着。

    “小曲!怎么了?小曲!”党云飞突然看着小曲脸色苍白跪倒,忙去扶他,小曲一双凄迷的眼看了他一下,绝望的闭上,失去意识。

    “小曲!”党云飞惊觉原来自己的话伤他这么深?

    小曲倒在怀里,党云飞一把横抱起,才发现他比之前又瘦了,明知相思与孤寂逼的小曲心碎,自己却又在伤口上踩了一脚,难怪他承受不住。

    他抱着小曲踏在秋风里,心里明白,他把脆弱多愁善感的人儿推远了。

    眉黛愁,香肌瘦,下次要娇嫩的芙蓉花打开心扉,这样乖顺的仰着脸让他品尝甜美的花蜜,恐怕无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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