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坛文学 > 田间欢 > 第34章楼下传来动静

第34章楼下传来动静

推荐阅读:我和离婚的阿姨圣水旅馆淫荡学姐坏心机在会所碰到女友之后一支红杏出墙来情动天下小西的美母教师凄子配合我滛凄对妈妈的情欲那一汪肥水的流淌

墨坛文学 www.22mt.co,最快更新田间欢最新章节!

    大黄吃撑了,鼓着肚皮躺在屋中间装死。挡了道,周语踢它,它一动不动。周语放好最后一张凳子,大黄突然艰难的站起来,低着脑袋使劲扫尾巴。周语抬头看一眼来人:“醒了?”

    顾来嗯一声,走不稳,脚下打晃。晃到屋中央,扶着桌子,闭眼站了半分钟,手掌在脸上使劲搓。扯下毛巾打盆凉水洗个脸,这才清醒些。

    再从碗柜里拿出醋,灌下一大口。他缩着脖子皱着眉,被酸劲冲得好半天才缓过来,最后长叹一声。大黄是个好演员,两小时不见,也能将一出久别重逢的戏码演绎得逼真感人。他在顾来脚边不顾一切的上窜下跳。顾来抬腿拂开它“走开。”

    话没说完踩上狗尾巴,大黄嗷一嗓子跑了。周语将扫帚放到门后,拍拍手上的灰“家里有蜂蜜吗,蜂蜜解酒。”“醋一样的,”顾来又灌了一口醋,半天才说出话来“蜂蜜要满叔家才有。”“他家有?”

    周语说完就想起密密麻麻的蜜蜂,挂在黄泥土墙上的蜂箱,还有蜂箱旁边,洞黑的窗。她缓缓的哦一声。姓满的男人给周语印象很深。佝偻的驼背,阴厉的目光,皮笑肉不笑的脸,带着狰狞。充满屎尿的暗房,不见天日的囚禁。棍打,鞭笞。蓬头垢面的女人声嘶力竭的哭喊和怒骂。手臂粗的铁链,锁得住人,锁不住噬骨饮血的仇恨与愤怒,还有破釜沉舟要脱离炼狱的决心。

    一切都历历在目,她的泪,她的绝望。周语打水洗手,随口问:“今天他妈怎么没来?”顾来此刻的脑回路比平时长了许多,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满婆?听他们说,满叔媳妇有了,满婆留在家里照顾她。”

    周语一怔。她穷途末路,恨不得他死。等不到绝处逢生,她怀了他的孩子。屋外在刮风,门板撞到墙上,砰的一声,又反弹回去。

    周语打了个寒颤,没来的起一手鸡皮。她无言,抱着手臂搓一下。顾来晃着步子去关门,还没关上,被人推开。三个厨子腆着肚子走进来,要抬走当初承若给他们的半边猪肉。

    临走前这些老油条仍不忘对新人调戏一番,接过顾来的烟,点火的空当,朝周语努一番嘴,甩胯做几个下流动作。三人同时大笑。顾来提着醋瓶子站在原地,眼睛几乎没了去处。厨子走了,顾来锁了门,直径坐在灶台前生火烧水。往灶里添柴时,他皱着眉抿着唇,汗水大颗大颗的淌。他不停的擦汗,显然酒劲未过,十分难受。周语说:“去休息。”

    “没热水了。”周语有每晚洗热水澡的习惯,以往都是顾来替她烧热水,这个使命他在宿醉中也没有遗忘。

    他已经换下了西装,穿黑背心,下身仍是拖鞋裤衩,火光映上他的侧脸,年轻刚毅,黑得发亮。连带紧锁的浓眉,也是越看越有味道。顾来穿西装是相当的雄姿英发。

    但周语更愿意看他平常的穿着,随意、硬朗,野性。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不加修饰的糙劲和粗犷。都是雄性该有的。他是那种常规形容词无法着墨,但自有一番韵味的男人。

    周语一直以为,这种黑背心他就一件,晚上洗了白天穿。直到某天周语发现院子里同时晾着两件,他身上还穿着一件。她才想到要问问他,这种毫无特色的背心,你究竟买了多少。答案不负众望。顾来说:“四件。”

    “白送?”“买三送一。”“”果然。周语又问:“四件都是同一款式同一色?”点头。“不能挑点别的?”

    “别的不好看。”周语哭笑不得:“黑得晚上都找不着的人,还爱美呢!”“”热水烧好,周语去后院洗澡,掩门时说:“快去休息。”顾来嗯一声。

    洗完出来,那男人并没离开,屈腿坐在门槛上抽烟。周语歪着头擦头发“还不睡?”顾来示意手上“这支抽完。”

    周语不再管他,弯着腰身抓头发,抓蓬松顺直了,抬头一甩,一挂黑瀑至上而下。她累了一天,此时也精疲力尽。顾来张了张嘴要说话。周语挂好毛巾便往二楼走“那晚安。”他只得“嗯”一声,看着她的背影走进拐角处。

    累极了仍睡不着,这才是恼人的。头发半干,周语歪在床头看书。前几天她在木柜底下找到一本旧书,年生已久,书页长霉,但内容有趣。

    讲民国时代发生的,那些光怪陆离的事。用来打发失眠正好。看了几行,感到屋里闷热,她下床打开风扇。吱吱呀呀声中,铁扇叶越转越快,微风从生锈的机械里有气无力的吹出来。

    桌上多出一对小泥人,顾来买来装饰。一男一女,穿大红袍,胸前挂大红花,相互打躬作揖。周语拿在手里看,泥人脖子是活动的,脑袋放在上面的,摇摇欲坠。憨然可掬,就是表情严肃没有笑脸。

    脑袋不稳当,当然笑不出来,这种感觉周语有体会。再仔细看那个女娃娃,没穿鞋,翘在身后的脚丫子又白又胖。周语笑着骂了句“妈的恋足。癖!”

    泥人放下。有脚步声传来,在楼梯中央停下。隔了一会儿那人才出声,声音很沉“睡了吗?”周语走到床边坐下,嘴上问:“怎么?”身子往后仰,掌心压到一颗异物。

    顾来已经走上来,拖鞋,背心。刚洗过澡,头发湿漉漉的,几缕黏在额上。配上那双眼睛,自有一番味道。他抬一下手上的东西“今晚要点蜡烛。”“点吧。”

    刚才硌到她手的,是一颗红枣。周语掀开床单,又陆续摸出几颗花生和干桂圆。光线突然一亮,周语抬头,那人点亮红烛。红烛贴着囍字,他将字体朝外。

    银色的烛台雕着龙凤,倒是精致。周语也喝了不少,浑身无力,懒洋洋的说:“还特地买了烛台?”

    “东西买得多,老板送的。”她风情的剜他一眼,转眼又被书里的故事吸引,歪着身子坐在床头,腿屈着,看得入定。

    右手捻着一颗红枣,中指上钻戒闪着白光。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周语抬起头,见顾来仍站在对面。她摊手,掌心躺着几颗花生“吃不吃?”顾来一愕:“这个不能吃!”

    “为什么?”“这是我们这的风俗,是有寓意的。”“什么寓意?”“”那人闭嘴。周语瞥他一眼“爱说不说。”

    眼睛又埋进书里。隔一阵,男人的声音低低的。“早生贵子。”周语“哦”了一声,翻书的空当抬了抬下巴“吃了又会怎样?”他一本正经的:“吃了就不灵了。”

    “不灵是几个意思?”她抬起头,眼睛明目张胆的往他那儿看“吃了你就不行了?”顾来一梗,清了声嗓子,别过眼。

    又不死心,闷声嘀咕:“吃了不吉利。”安静几秒,周语妥协道:“好好,我放边上,”果真把手里几颗花生红枣放在床头柜上“床上放了东西早说啊,硌死我了。”

    顾来原本又要说“说出来就不灵了”想到周语那张厉嘴,卡一下,话咽回去。一层白纱降在阳台上,是月光。经过白天一番歇斯底里的吹拉弹唱,那晚的夜显得更加宁静。

    乡下酒燥劲大,到这时顾来也没完全酒醒。头重脚轻,他靠坐在桌弦上,触碰桌上那对小人儿,手指点一下,那两人的头就不停的晃,春风得意的模样。他与她找话说:“下午我不舒服睡了会儿。”

    “这样啊,我还以为是逞能喝断片儿了。”“”顾来想了想“他们没灌你吧?”“意思了一下。”

    “你喝了多少?”周语眼睛还在书里,风轻云淡的“不到一斤吧。”60多度的老白干!顾来怔怔的问:“你没事吧?”

    “你看我像有事吗,”她翻页,手指修长漂亮,将那颗原本毫不起眼的钻戒衬托得光华夺目“适当喝些酒,有助睡眠。”“”更深夜静。

    红色的蚊帐床单和窗户上的双喜剪纸相得益彰。半掩的雕花窗棂,旧痕遍身的朱红木柜,透着喜庆和古韵。映着朦胧的烛光,影影卓卓,说不尽的风情和故事。风扇吱吱呀呀,吹涨他的衣服,吹起她脸旁的发丝。她的漂亮让他心慌,那是一种,一看就不属于这儿的美。

    他娶了她,她成了他老婆。但她从前有没有成过家,家在哪里,家里几口人,他通通不知道。她能喝一斤白酒而面不改色,他也不知道。他发现自己对她一点也不了解,一点也不。

    宿醉难受,这个发现比宿醉更难受。周语依旧低头看书,清风徐来,缓缓翻页。顾来抬手抓一下头,站直身子。

    “我去睡了。”她没什么反应“嗯”一声。脚步声响起,由近致远,拖拖拉拉走得很慢,像带着某种幽怨与不甘。

    夏季天气多变,刚才还是一片白月光,这会儿又开始下雨。毛毛细雨,淅淅沥沥,看情形要下整晚。天色比以往更浓,甚至看不见远山的轮廓。过了十分钟,楼下传来动静,有人踏上木楼梯。

本站推荐:妈妈的骄傲妈妈的过家家游戏世界调制模式人情偿还系统堕落人生错变沉沦始末三宝局长百凤缠龙被洗脑的小镇小米的玩具羞辱日记

田间欢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墨坛文学只为原作者宝妻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宝妻并收藏田间欢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