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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走得路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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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却是一个弱不禁风的病秧子!靳公子虽然孱弱,待窦娥却是无比的客气,这令窦娥失望的心理多少得到一丝安慰,到得婆婆家来。

    身为童养媳的窦娥,依然习性不改,稍有空闲便捧起书籍用心阅读,病公子则默默地坐在方桌的对面。

    窦娥频飞媚眼,公子茫然无措。窦娥女手按书卷,望着病歪歪的小丈夫,心中联想着梁祝同桌而坐,共同学习的故事。那是多么浪漫的一对啊!可是,现实的生活却是如此的残酷无情。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每天清晨,当忠于职守的大公鸡开始清脆的长啼时,屋内的靳公子便习惯性地干咳起来。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公鸡的雄啼与药罐子的干咳,是蔡氏家中独具特色的晨曲,这是不祥的、病态的晨曲!

    同样的命运令蔡氏不能不善待窦娥,窦娥不仅是个乖巧的小姑娘,更是知书达礼之人,每天早晨醒来,一定要诚慌诚恐地来到婆婆的寝室门外,首先向婆婆道过早安。

    然后,问婆婆早餐吃些什么,待婆婆穿戴完毕,窦娥方才迈进门坎,端起炕下的便器走向室外。蔡氏看在眼里,喜在心上,婆媳俩相处的甚为容洽,这自然不在话下。放贷收租的日子依然如故。

    也不必赘述,快乐而又悠闲的生活总是显得那么短暂,流水的时光好似白驹过隙,不知不觉之间靳公子与窦娥双双长大成人了。

    蔡氏好不欢喜,选择一个良辰吉日,摆下丰盛的宴席为独生儿子完了婚,日后小夫妻恩恩爱爱,风花雪月,自不必说。

    谁知好景不长,新婚燕尔,靳公子旧病突发,蔡氏慌忙请来邻庄据说能妙手回春的神医卢郎中。

    同时,也是自己放贷的主顾。那卢郎中进得门来,望着命在旦夕的药罐子,江湖游医卢某煞有介事地掐拧一番脉络,然后大笔一挥,写出一大串的草药名:“呶,照这个单子,去我的药铺抓药吧!”

    蔡氏不敢耽隔,蹬蹬地奔向数十里外的药铺,待她拎着草药,气喘吁吁地跑回村里时,尚未进得自家的院门,便听到了窦娥悲切地哭声:“郎君啊,你不能死啊,你撒手而去,扔下我和婆婆,一对孤媳寡婆,如何过活啊!呜”

    窦娥如涕如诉道:“郎君啊,窦氏本想与你厮守百年,过着与世无争的平淡日子,彼此举案齐眉,你我相敬如宾,谁能料到你是如此的短寿,呜呜!”“我的儿啊!”蔡氏知道屋内发生了什么情况,脑袋嗡的一声,仿佛天塌了一般,眼前一片漆黑,以后的事情便什么也不知道了!儿子死了,一对寡妇婆媳相依度日,过着毫无生机,毫无希望的生活,无滋无味的三餐一顿也不能少,放贷收租的生活还要继续,无休无止的讨债催银每日都在进行。

    这不,卢庸医的贷款早已到期,蔡氏屡次登门讨要,卢某以种种托辞赖着不还,而蔡氏也使用了最后的手段,这也是从亡夫那里学来的:你不还我银子,我便守在铺面里不走,与你没完没了地纠缠着,让你无法接待客人,也就做不成一笔生意。

    “唉!”蔡氏这招果然灵验,赖帐不还的卢某叹了口气,冲女债主无奈地言道:“我算服了你,你现在就要银子,我果真拿不出来,你逼得实在紧了,我便出去走动走动,想想法子!”

    “什么?”见卢庸医拂袖开溜,蔡氏一把揪住卢某的衣襟“想溜,想躲开我,没门!”“我并没有躲避的意思啊!”两人拉拉扯扯地走出药铺,看见债主揪着衣襟不放,卢某贼眼珠子滚了几滚“我这是准备去舅舅家,看看是否可以弄些银子来,如果你信不着我,便与我一同前往吧!”“我当真就信不过你了!”蔡氏搬动着一双小脚,步步紧跟地尾随在卢某的身后,卢某摆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哼哼叽叽地走出庄子。他环顾一番四周,故意往僻静地方而去。

    蔡氏讨债心切,全然没有提防卢某的意念,唠唠叨叨地跟着卢某便钻进了距离庄子不算太近的一片小树林里。

    走到树林深处,卢某突然转过身来,原本无赖的神态变成了邪恶之色,双眼凶狠地盯着蔡氏。蔡氏嘎然止住了脚步,心里咯噔一下:“卢郎中,他,你想作甚?”

    “作甚,哼!”说话间,卢某已经来到蔡氏的面前,哗地抽出裤带,在孤助无援的弱女子面前摇晃着“老子要勒死你!呸,臭娘们,你把老子逼得实在是太紧了。

    老子便没有其它生计,只能坏了你这条小命,以躲过那肆拾两银子!”“你,你!”卢庸医这番话,听得蔡氏好不惊赅,在卢某的逼视之下,懦弱的寡妇一步一步地向后退去,卢某则步步紧逼,很快便将寡妇逼到了一颗歪脖树下。

    蔡氏再也没有退路可走,身子靠在树杆上,瑟瑟发抖,而卢某则冷漠无情地将裤带缠绕在蔡氏的脖颈上。

    伴随着裤带一圈圈的旋紧,绝望的寡妇身子一软,扑通一声瘫倒在地,庸医将裤带向上揪起,求生的本能令寡妇死死地拽扯着脖颈处的裤带:“卢郎中,饶了我吧,那肆拾两银子,我不要便是,全当送礼了!”

    “哼,晚喽!”卢某继续用力,蔡氏又可怜兮兮地呻吟一番,在极度的痛苦和恐惧之中,又习惯性地昏死过去了。

    两个大混蛋,一对驴马烂。无家又无业,到处去流窜。娼寮尽兴逛,酒浆卯劲灌。有钱随意花,无银便作案。

    不知是老天爷有意捉弄人类,还是阴曹鬼卒失职,让一个歪瓜劣枣溜到了人世间,从此之后,一个披着人皮的畜牲可把原本就混乱不堪的凡间折腾得愈加一塌糊涂了。

    该厮不仅来路不明,更是无亲无故,大家也不晓得他姓字名谁,时间久了,为了称呼便利,就送给他最普遍的、也是人丁最旺的天下第一大姓张姓。

    又因其常年混迹于牛马市,马贩子便称该厮谓张马,不过,张马却不是贩马的,而是偷马的。贩子们手中的牲畜,一旦让张马瞅准了机会,便会钻了空子,待得手之后,找到专收脏马的买主,给几个散碎银子便出手,且无论脏款多寡,便不顾死活地大肆挥霍,吃光用尽之后,继续行窃。

    有那么一次,混混噩噩的张马用一匹惨遭淘汰的军马钱,从窑子里换来一个同样因年老色衰而惨遭淘汰的窑子娘们,由此,流浪多年的张马总算有了家室,这位用脏马换来的窑姐进门不到半年便产下一子。

    应该叫一个什么名字呢?这委实难住了张马,还能指望目不识丁的张马给同样也是来路不明的“儿子”起个什么响亮亮的名字呢!既然父亲叫马,儿子便叫驴吧。

    长江后浪推前浪,青出于蓝胜于蓝,较之于畜牲父亲,这张驴绝对是有过之无不及也!张驴一岁便会张嘴骂人。贰岁就能说令人肉麻的脏话。三岁起便开始扒窑娘的裤衩子。肆岁便跟随马父亲混迹牛马市。

    伍岁那年出道,成功地牵走一匹高大威猛的波斯马。为此,张马对驴儿子赞不绝口,协助驴儿子痛快淋漓地卖掉了脏马,银子往口袋里一揣,先是领着儿子大喝一顿。

    然后背起醉成烂泥的驴崽子,东摇西晃,前进一步,后退两步地迈进了窑子门。张马将驴儿子往床上一扔,这边按着窑姐肆意大作着,那边又唤过另一个窑姐,令其为幼子口淫。

    这是驴崽子第一次逛妓院,也是该妓院自开张营业以来所接待过的、年龄最小的嫖客。有了那样一次不同寻常的经历,本能的快意令年幼的张驴过早地对女性发生了兴致,只要看见女人便不可控制地做出种种与他的年龄根本不符的、极为下流无耻的动作,甚至在自己的亲生母亲面前也毫不掩饰。

    每至深夜,当畜牲父亲压在可怜的老妓女身上哼哼叽叽时,畜牲崽子便笑嘻嘻地纠缠在妓女妈妈的身旁,要么摸摸屁股,要么扯扯黑毛,气得妓女妈妈不知如何是好。

    没出几年光景,被嫖客折磨了大半生的老妓女,带着满身的肮脏,以及无尽的忿恨,狠狠地瞪了畜牲父子两一眼,两腿一蹬,那边去了!从此,张氏父子又无家无业了,彻彻底底地自由了,盗窃的行为也更加嚣张了。

    昨天是约定俗成的牛马交易日期,父子两混迹于嘈杂的市场里,本想牵走一匹良种的、怀有身孕的枣红马,谁知张驴早晨喝酒过了量,下手不利落,被马贩子识破,如果不是张马及时出手,一脚将马贩子踹翻在地,畜牲儿子早被马贩子揪到官府了。

    将马贩子踹翻以后,马爹冲驴儿子使了一个眼色,父子两人尤如一对受到惊吓的大叫驴,甩开蹄子,一前一后地逃出牛马市,躲进马市场附近的一片小树林里,惶惶不安地观察着树林外的动静,不知官府是否会追赶来。

    马驴父子在树林里避了一阵风头,没有看到官府的捕役,却瞧见了借贷不还的卢某以及急于讨债的蔡氏,张氏父子两默默地跟在他们俩人的身后,当发觉卢某欲出手杀人时,张马纵身而出,惊跑了杀人未遂犯,从而救了蔡氏一条小命。

    看见被害人已经吓晕了,张驴解开裤带,欲行不轨,还是张马年纪大,走得路多,多少有些见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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