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几口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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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库在赵府院子当中的一处。储物室之所以不贴边放，一事出入库行事不便，二是赵家物资丰厚，贴墙建立库房容易被盗。
那大红漆箱子，正安安稳稳的放在其中一个房间里，总共八口，四四叠放。
才一开门，墨凝便征得老太太同意，下了两道令：第一，令赵全集齐内院所有男丁；第二，将箱子全抬下来，悉数打开。
“你是在怀疑，我将桃红藏在这箱子中、扔在了库房吗？”朱氏声色凌厉。
说实话，墨凝有这么想过。但她觉得可能性不大。首先朱氏未必有这个胆子杀害府中曾如此要紧的一个侍婢，二是她就算杀也不会藏尸自家库房，等着尸体腐烂发臭。但查看箱子，绝对是必要的一步。
“墨凝你太胡闹了！再怎么着急，也不能这样怀疑你母亲！”赵敬逢咬着牙道。若不是碍于老太太的面，他早就发作阻止了。
“箱子里又没人，母亲不要怕！”赵婉凝适时出现在朱氏身边，拉着朱氏的手道。
“大妹妹，这确实是从洛京运回的箱子，咱们府上通过洛京舅舅的关系运来的天蚕丝。”赵温黎道，“别人的话你若不信，哥哥的话，你也不信吗？”
墨凝看着赵温黎，见他目光中浓浓的焦虑与期许，心头有一丝犹豫划过。虽然她跟赵温黎不熟，但是赵温黎对待赵墨凝的好，却是真心实意的。此时最不希望赵墨凝和朱氏起冲突的，想必也就是赵温黎了。不过转而，墨凝又恢复了冷漠。是啊那又怎样，赵温黎是赵墨凝的兄长，又不是她墨凝的。再说了，对她好，也未曾减少她过往的苦楚，好又有何用？
“大少爷多虑了。我不是不信你的话，我是从来也没信过你的话。”墨凝说着，转回头，令流芳上前查看。
见墨凝轻描淡写地别过了自己注视着她的视线，赵温黎眼中一阵神伤。
流芳上前才不一会功夫，流芳便头也顾不上回地冲墨凝摇手喊：“大小姐你快过来！”
墨凝眼睛一亮，正要上前，却被赵敬逢一声喝止。
“这是什么下人，与主子便是这个态度吗？”赵敬逢指着一脑袋扎进一个箱子里，手还在身后冲墨凝不断招摇的流芳，说话便要令张嬷嬷拿了流芳。
墨凝理会都不理会，只一把握住张嬷嬷的手腕向回一甩，便将阻在身前的路障清除，三两步跨到流芳身边向流芳手指处看去。
看得出，这些箱子并未被刻意处理过，应该只是将东西倒出去了而已。墨凝接过流芳自木箱角落倒刺上揭下的一条粉色布料上脱掉的丝，又看着流芳抬脚跨进箱中摘下发钗去抠箱子角上嵌的一颗小绿珠。这脱丝可不是天蚕丝，天蚕丝的名贵更胜冰蚕丝，墨凝又岂会认不出；而那绿珠子，与适才流芳在角门捡到的是一条链子上所有。
她就知道，凭桃红的聪明，若被关在箱子里，不会一丝线索都不留下的。
“大小姐！这里有字！”流芳又对着墨凝摆手。
墨凝赶紧弯身：“写的啥？”
流芳皱了皱眉，犹疑道：“写得啥……虹雨！是虹雨！”
“笨！”墨凝打了流芳的头一下，“她写得是虹霄！”
另一头，老太太正翘首望着，问道：“墨凝，可是有何线索？”
墨凝和流芳互相搀扶着跨出来，行至老太太面前，将适才箱子中发现的仔细与老太太说了。
“胡说！那丝线，你怎就知是桃红的！”朱氏忍不住道。
“对！那虹雨二字，与桃红有何关系！”赵婉凝也帮腔。
“二妹妹有所不知，我在闫府所居之处，便是虹霄居。她不写些旁的，难道写上‘桃红’二字，等着被你们发现后销毁吗？”墨凝冷眼看着母女二人道，“再者桃红就那么几套衣服，当日穿得是哪一件，我也有人证。何况你说箱子里运的是天蚕丝，这根丝线明显不是，那又是哪来了？还有这珠子，牢牢卡在角落里，还不证明这箱子运过人？”
“这不可能！”朱氏反驳道，“我八箱子天蚕丝有数有量，平白多运个人，我哪有地方给你放？”
正说着，赵全已将内院所有男丁集结在库房前的院落里。内院人数比外院多一些。墨凝明白大部分人跟这事无关，所以也想赶紧将无关的遣散，便直接问道：“七月二十，帮西花院运送这八口红箱子的是哪些？”
话落半天，竟是无人站出来。
墨凝急了：“外院明明说是内院的人亲自出去搬的，怎没人？赵管家，是还有当值的没来吗？”
赵全赶紧摇头：“不，都来了。”赵家的当家主子都在这里了，还有哪处需要留人呢，便都叫来了。
“那怎么没人承认？”墨凝说着，火大地看向朱氏。定是这朱氏动了手脚。
却没想到，朱氏比她更急：“赵全！给我将当日值班的名册取来！”
墨凝见朱氏出言，自己便墨了声，立在一旁冷眼旁观。
赵全连忙将名册双手奉上。
只见朱氏翻着翻着，眼睛越瞪越大。没错，当日搬箱子，她从西花院和旁院共遣了十二个人出去，但这十二个人，这七日内，居然都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被遣出了赵府，遣出的令还是她亲笔所签。可赵府下人众多，她哪里记得都谁谁，犯了重错，当然要按规矩办！
“给我看看！”墨凝一把抢过名册，才看一眼，便眯起眼看着朱氏，“我以为我就够会演了，结果母亲全身都是戏啊！”说罢转向老太太，“祖母，搬箱子的人，可都被母亲亲自遣走了，放归的放归，送官的送官，惩办的惩办了！母亲这是何意，昭然若揭了吧！”说着，她提起裙襟跪地道，“确实是我强行将桃红的契约解了，母亲有什么不满，大可冲我来，冲一个丫鬟使劲算什么？又何必花这么大的成本遣走这么多人！”
朱氏指着墨凝惊道：“好！好！是我低估你了！原以为你不过小打小闹，没想到，你今日给我如此大的一份礼！”这赵墨凝，简直……朱氏无言形容。为了扳倒自己，竟然冒着老太太受惊气急的危险，带闫木清进西花院，又不知使了什么手段，遣走了这十二个仆人。
“母亲不要再狡辩，跟我去外院问了便知。你千算万算，没想到外院的低等下人有记得此事的人吧！”墨凝说着，从地上爬起，手箍紧朱氏的手腕，几乎是拖着她向外走。
朱氏哪想到，一贯柔弱娇嫩的大小姐，居然这么大力气，还未反应过来，便出了库房。
“赵墨凝！”赵敬逢在后面气红了眼，但见老太太气呼呼地拄着凤头手杖跟了上去，便也不敢再言声，也跟了上去。
一大波人，浩浩荡荡来了外院，这回品绿夹院真是站不开了。外院所有人，都没见过这阵势，更没见过内院集齐了几乎所有主子一起出现。
“这些是谁？”才一出外院，赵敬逢便指着一群陌生的家仆道。
“这是我闫府的人。”墨凝冷声道。
话一出，老太太、赵敬逢及所有赵家亲眷都看着墨凝：“你闫府？”带着夫家的人来抄娘家？
“父亲母亲亲手将我嫁入闫府，”墨凝并未理会赵家一干人对自己自称闫氏的不满，“我是闫赵氏，带着我闫府的人，可有何不对？”
一句话，让老太太也发作不出来了。
但赵敬逢不管，他怒目圆睁，吼道：“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不管你嫁给谁，你是我赵敬逢生的！你怎能带着夫家的人来钳制娘家的人！赵全！鞭子！鞭子！”他指着墨凝颤声道，“今日不管是谁拦着，我打定你了！”
“父亲——”墨凝直视赵敬逢，“莫非是想打残了我，好偏袒母亲？”
赵敬逢一愣，随即气道：“你若有理，我绝不偏帮你母亲！好，我给你一刻时间，看你有何手段折腾！”
墨凝唇角露出讥讽的一笑，翻了个白眼，不再理会赵敬逢，而是指着进内院前，就被她闫家家仆看住了的刘嬷嬷、赵四、赵栓、赵川子等人，令其将适才所说离岗搬箱子一事再说一遍，而后又陈列了东角门墙上的箱子漆印、桃红的鞋子、和地上散落的珠子。最后，又加了一句，问内院二道门的把门的：“你说，当日共运了多少箱子进去？”
那家仆见了赵家家主的阵势，知道是出了大事，早就哆嗦的理不清当日的事了。但又迫于墨凝的威严，没办法，便使劲回忆起来：“当日……当日……来了多少人，记、记不得了……不过，不过箱子是三或四人合抬，他们几个……”那家仆指了一圈，也没见到内院那几个仆人，便指向了赵四等人，“来回两趟零一个……”他说着，忽然眼睛一亮，“对！一趟四个，两趟八个，然后又单独搬了一个，小的还提议为何不多叫些外院的帮忙，第二趟运五个进去不就齐了……”
“母亲，”墨凝看着朱氏，“我从沐阳回来，直接来了赵府，从踏入大门起，问话进院寻人一刻未停，这些个家丁说的话可不是我教唆的。九口箱子，府库就剩八口，是不是检查不仔细，该扔的没扔，不该扔的进了府库了？”
朱氏当即就火了：“赵全，给我把这几个胡说八道的外院的，都给我赶出去，看谁还敢收留他们！”被府院赶出去的奴仆，多半是不能再进别人家伺候了，如此便等于断了条生路。
“说实话，有何错？”墨凝阻止道。
“没错。”老太太开了口，“说实话的家仆没有错。错的是下错令的主子。”
朱氏闻言，一个趔趄，好在赵婉凝扶住了她。
府库在赵府院子当中的一处。储物室之所以不贴边放，一事出入库行事不便，二是赵家物资丰厚，贴墙建立库房容易被盗。
那大红漆箱子，正安安稳稳的放在其中一个房间里，总共八口，四四叠放。
才一开门，墨凝便征得老太太同意，下了两道令：第一，令赵全集齐内院所有男丁；第二，将箱子全抬下来，悉数打开。
“你是在怀疑，我将桃红藏在这箱子中、扔在了库房吗？”朱氏声色凌厉。
说实话，墨凝有这么想过。但她觉得可能性不大。首先朱氏未必有这个胆子杀害府中曾如此要紧的一个侍婢，二是她就算杀也不会藏尸自家库房，等着尸体腐烂发臭。但查看箱子，绝对是必要的一步。
“墨凝你太胡闹了！再怎么着急，也不能这样怀疑你母亲！”赵敬逢咬着牙道。若不是碍于老太太的面，他早就发作阻止了。
“箱子里又没人，母亲不要怕！”赵婉凝适时出现在朱氏身边，拉着朱氏的手道。
“大妹妹，这确实是从洛京运回的箱子，咱们府上通过洛京舅舅的关系运来的天蚕丝。”赵温黎道，“别人的话你若不信，哥哥的话，你也不信吗？”
墨凝看着赵温黎，见他目光中浓浓的焦虑与期许，心头有一丝犹豫划过。虽然她跟赵温黎不熟，但是赵温黎对待赵墨凝的好，却是真心实意的。此时最不希望赵墨凝和朱氏起冲突的，想必也就是赵温黎了。不过转而，墨凝又恢复了冷漠。是啊那又怎样，赵温黎是赵墨凝的兄长，又不是她墨凝的。再说了，对她好，也未曾减少她过往的苦楚，好又有何用？
“大少爷多虑了。我不是不信你的话，我是从来也没信过你的话。”墨凝说着，转回头，令流芳上前查看。
见墨凝轻描淡写地别过了自己注视着她的视线，赵温黎眼中一阵神伤。
流芳上前才不一会功夫，流芳便头也顾不上回地冲墨凝摇手喊：“大小姐你快过来！”
墨凝眼睛一亮，正要上前，却被赵敬逢一声喝止。
“这是什么下人，与主子便是这个态度吗？”赵敬逢指着一脑袋扎进一个箱子里，手还在身后冲墨凝不断招摇的流芳，说话便要令张嬷嬷拿了流芳。
墨凝理会都不理会，只一把握住张嬷嬷的手腕向回一甩，便将阻在身前的路障清除，三两步跨到流芳身边向流芳手指处看去。
看得出，这些箱子并未被刻意处理过，应该只是将东西倒出去了而已。墨凝接过流芳自木箱角落倒刺上揭下的一条粉色布料上脱掉的丝，又看着流芳抬脚跨进箱中摘下发钗去抠箱子角上嵌的一颗小绿珠。这脱丝可不是天蚕丝，天蚕丝的名贵更胜冰蚕丝，墨凝又岂会认不出；而那绿珠子，与适才流芳在角门捡到的是一条链子上所有。
她就知道，凭桃红的聪明，若被关在箱子里，不会一丝线索都不留下的。
“大小姐！这里有字！”流芳又对着墨凝摆手。
墨凝赶紧弯身：“写的啥？”
流芳皱了皱眉，犹疑道：“写得啥……虹雨！是虹雨！”
“笨！”墨凝打了流芳的头一下，“她写得是虹霄！”
另一头，老太太正翘首望着，问道：“墨凝，可是有何线索？”
墨凝和流芳互相搀扶着跨出来，行至老太太面前，将适才箱子中发现的仔细与老太太说了。
“胡说！那丝线，你怎就知是桃红的！”朱氏忍不住道。
“对！那虹雨二字，与桃红有何关系！”赵婉凝也帮腔。
“二妹妹有所不知，我在闫府所居之处，便是虹霄居。她不写些旁的，难道写上‘桃红’二字，等着被你们发现后销毁吗？”墨凝冷眼看着母女二人道，“再者桃红就那么几套衣服，当日穿得是哪一件，我也有人证。何况你说箱子里运的是天蚕丝，这根丝线明显不是，那又是哪来了？还有这珠子，牢牢卡在角落里，还不证明这箱子运过人？”
“这不可能！”朱氏反驳道，“我八箱子天蚕丝有数有量，平白多运个人，我哪有地方给你放？”
正说着，赵全已将内院所有男丁集结在库房前的院落里。内院人数比外院多一些。墨凝明白大部分人跟这事无关，所以也想赶紧将无关的遣散，便直接问道：“七月二十，帮西花院运送这八口红箱子的是哪些？”
话落半天，竟是无人站出来。
墨凝急了：“外院明明说是内院的人亲自出去搬的，怎没人？赵管家，是还有当值的没来吗？”
赵全赶紧摇头：“不，都来了。”赵家的当家主子都在这里了，还有哪处需要留人呢，便都叫来了。
“那怎么没人承认？”墨凝说着，火大地看向朱氏。定是这朱氏动了手脚。
却没想到，朱氏比她更急：“赵全！给我将当日值班的名册取来！”
墨凝见朱氏出言，自己便墨了声，立在一旁冷眼旁观。
赵全连忙将名册双手奉上。
只见朱氏翻着翻着，眼睛越瞪越大。没错，当日搬箱子，她从西花院和旁院共遣了十二个人出去，但这十二个人，这七日内，居然都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被遣出了赵府，遣出的令还是她亲笔所签。可赵府下人众多，她哪里记得都谁谁，犯了重错，当然要按规矩办！
“给我看看！”墨凝一把抢过名册，才看一眼，便眯起眼看着朱氏，“我以为我就够会演了，结果母亲全身都是戏啊！”说罢转向老太太，“祖母，搬箱子的人，可都被母亲亲自遣走了，放归的放归，送官的送官，惩办的惩办了！母亲这是何意，昭然若揭了吧！”说着，她提起裙襟跪地道，“确实是我强行将桃红的契约解了，母亲有什么不满，大可冲我来，冲一个丫鬟使劲算什么？又何必花这么大的成本遣走这么多人！”
朱氏指着墨凝惊道：“好！好！是我低估你了！原以为你不过小打小闹，没想到，你今日给我如此大的一份礼！”这赵墨凝，简直……朱氏无言形容。为了扳倒自己，竟然冒着老太太受惊气急的危险，带闫木清进西花院，又不知使了什么手段，遣走了这十二个仆人。
“母亲不要再狡辩，跟我去外院问了便知。你千算万算，没想到外院的低等下人有记得此事的人吧！”墨凝说着，从地上爬起，手箍紧朱氏的手腕，几乎是拖着她向外走。
朱氏哪想到，一贯柔弱娇嫩的大小姐，居然这么大力气，还未反应过来，便出了库房。
“赵墨凝！”赵敬逢在后面气红了眼，但见老太太气呼呼地拄着凤头手杖跟了上去，便也不敢再言声，也跟了上去。
一大波人，浩浩荡荡来了外院，这回品绿夹院真是站不开了。外院所有人，都没见过这阵势，更没见过内院集齐了几乎所有主子一起出现。
“这些是谁？”才一出外院，赵敬逢便指着一群陌生的家仆道。
“这是我闫府的人。”墨凝冷声道。
话一出，老太太、赵敬逢及所有赵家亲眷都看着墨凝：“你闫府？”带着夫家的人来抄娘家？
“父亲母亲亲手将我嫁入闫府，”墨凝并未理会赵家一干人对自己自称闫氏的不满，“我是闫赵氏，带着我闫府的人，可有何不对？”
一句话，让老太太也发作不出来了。
但赵敬逢不管，他怒目圆睁，吼道：“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不管你嫁给谁，你是我赵敬逢生的！你怎能带着夫家的人来钳制娘家的人！赵全！鞭子！鞭子！”他指着墨凝颤声道，“今日不管是谁拦着，我打定你了！”
“父亲——”墨凝直视赵敬逢，“莫非是想打残了我，好偏袒母亲？”
赵敬逢一愣，随即气道：“你若有理，我绝不偏帮你母亲！好，我给你一刻时间，看你有何手段折腾！”
墨凝唇角露出讥讽的一笑，翻了个白眼，不再理会赵敬逢，而是指着进内院前，就被她闫家家仆看住了的刘嬷嬷、赵四、赵栓、赵川子等人，令其将适才所说离岗搬箱子一事再说一遍，而后又陈列了东角门墙上的箱子漆印、桃红的鞋子、和地上散落的珠子。最后，又加了一句，问内院二道门的把门的：“你说，当日共运了多少箱子进去？”
那家仆见了赵家家主的阵势，知道是出了大事，早就哆嗦的理不清当日的事了。但又迫于墨凝的威严，没办法，便使劲回忆起来：“当日……当日……来了多少人，记、记不得了……不过，不过箱子是三或四人合抬，他们几个……”那家仆指了一圈，也没见到内院那几个仆人，便指向了赵四等人，“来回两趟零一个……”他说着，忽然眼睛一亮，“对！一趟四个，两趟八个，然后又单独搬了一个，小的还提议为何不多叫些外院的帮忙，第二趟运五个进去不就齐了……”
“母亲，”墨凝看着朱氏，“我从沐阳回来，直接来了赵府，从踏入大门起，问话进院寻人一刻未停，这些个家丁说的话可不是我教唆的。九口箱子，府库就剩八口，是不是检查不仔细，该扔的没扔，不该扔的进了府库了？”
朱氏当即就火了：“赵全，给我把这几个胡说八道的外院的，都给我赶出去，看谁还敢收留他们！”被府院赶出去的奴仆，多半是不能再进别人家伺候了，如此便等于断了条生路。
“说实话，有何错？”墨凝阻止道。
“没错。”老太太开了口，“说实话的家仆没有错。错的是下错令的主子。”
朱氏闻言，一个趔趄，好在赵婉凝扶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