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桃红失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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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凝带着阿清和小喜，再次跨入西花院。
朱氏仿佛早知墨凝会再来，放下了手中的绣花绷子，抬手抚了抚自己的攒珠抹额，起身回到西花院正房厅堂正位上，端端正正地坐等起来。墨凝才一跨入房门，朱氏便笑语：“怎地大姑娘，才走了又来了？”
墨凝进门见了礼，便开门见山道：“母亲，我今日来替桃红赎身，母亲开个价。”
朱氏唇角一弯道：“我家大姑娘，到底是有生意的人，还真是财大气粗。但你可知道，这桃红本就是奴仆之女，她签的又是死契，你如何赎的了身？何况，她可是我府里管理膳食的大丫鬟，你若是买走了，我赵府如何是好。”
“母亲，这死契活契还不是你说了算，怎么连这点要求都不答应？再说了，你若真当桃红是大姑姑，干嘛发配她去伙房？”墨凝反问，“何况，这桃红本是我娘亲瞿家的人，如何就死契赎不得了？这根本是你刻意为难吧？”
“这便是你求人的态度吗？”朱氏略显不悦，“瞿氏她嫁入赵府，她的仆人自然就是赵府的人。桃红又是西花院的，而今西花院的主子是我，我怎就做不得主？”
“桃红的契约在何处？我要请人公证是否是死契。”墨凝不服道。
“契约就在我这西花院。你若是有本事，就去拿好了。”朱氏不以为意。
墨凝气鼓鼓地看着朱氏，转身离去，一场谈话不欢而散。
几人跨出西花院，向外走着。阿清满面愁容地跟在墨凝身后，不停地问着怎么办，出着不着边的馊主意。问得墨凝正心烦时，看见花枝招展的赵婉凝领着璎珞蹦蹦跳跳地从眼前花丛中走过。
“墨凝不要不高兴，不然我去将桃红姐姐的契约偷出来给你！”阿清拍着胸脯自告奋勇。
墨凝止住脚步，看着正欢笑的赵婉凝，一下子来了主意，一把拉过一旁的小喜，朝她挤挤眼睛，只一刻，小喜便领悟了什么，赶紧点头。墨凝见状一笑，一把拉过小喜闪到花丛的另一边，手在头上一划拉便拽下了一支金钗，张嘴便啧啧称叹：
“哎呀，这金凤钗，真是美极了！这做工、色泽真是罕见，不愧是皇室赏赐的珍品呢。”墨凝说着，赞叹不已，“瞧瞧，这一支钗上头，足足镶嵌了二十二颗宝石，这就是拆了卖，也能不少钱呢。”
“真是珍奇！”小喜符合。
“只可惜呀，我不太配得上这样的贵气，细细想来，配得上这珠光宝气的，应该是我那娇小可人的婉凝妹妹才对。”墨凝一脸的艳羡和惋惜。
“那何不做个人情，送与赵二小姐？”小喜问。
墨凝想了想，不甘地摇头：“我才不呢。这是王妃给我的宝物，价值连城，我还打算用它来和母亲换桃红的卖身契。桃红对这赵家来说不算什么，可却是我一直用惯的丫鬟，也不知母亲乐意不乐意。”
“少奶奶，那何不——”小喜做思考状，道，“求求赵二小姐帮忙，拿来那契约呢？”
墨凝一听，下意识地摇头：“这就算了，就凭赵婉凝？根本不可能从西花院拿出桃红的契约。若是她拿得出，我就彻底服了，我再给她一盒金银首饰都甘心！”墨凝略带不屑道。
小喜也无奈地点点头。
“大姐姐说话可算数？”身后忽然传来一声。
墨凝和小喜故作惊吓状，回头去看，见赵婉凝正拨开花丛朝这边迈步。
墨凝上下打量了赵婉凝一番，嗤笑道：“算了吧，就凭你？就算你再得母亲宠爱，也不见得可以随意在西花院走动吧。”
赵婉凝头一扬：“大姐姐少瞧不起人，不就是个伙房丫头的卖身契么？我若是拿得到，你刚才的话可算数？”她说着，眼睛偷偷瞟向墨凝手上的金凤拆。啊，真是垂涎欲滴。
墨凝半信半疑地样子：“你真的行？”
赵婉凝成竹在胸：“当然了。”
墨凝疑虑着，咬牙答应：“好，那便说好，我就在那亭子中等着你，若是你拿得到，我便向你认输，给你这金凤钗不算，再差人给你送一套头面。”
“这么多人在场，你可要说话算数！”赵婉凝道。
“放心！”墨凝点头。
二人达成协议后，说行动便行动。赵婉凝拉着璎珞转了方向奔向西花院，墨凝则带着阿清和小喜到亭子中喝起了茶水。
半个时辰后，赵婉凝沿原路寻回，站在墨凝身前将卖身契扔出，满脸掩饰不住得意之色。墨凝也不含糊，直接将那金凤钗插到了赵婉凝的发髻上，而后便打了个欠条，许诺三日内将一套全新的头面送来。
看着赵婉凝得意地蹦蹦跳跳离开，墨凝一笑，持着卖身契又回去了西花院。
西花院内，朱氏见墨凝手持卖身契的一瞬间，脸都绿了，心里对赵婉凝是恨得牙都痒痒，可还是无可奈何地接受了墨凝交来的赎金。好在是有赎金，不然朱氏心里更要亏死。
“也罢了，反正也是你院里使唤惯了的丫头，明日我便放她出府，只管来领好了。”朱氏连正眼都不愿意瞧墨凝。
墨凝根本不在意，只要拿到契书把桃红要走，朱氏这点脸色她还是吃得下的。墨凝想着一笑，甩甩袖子直奔伙房。
与桃红一番相互感叹和泪语后，又反复叮嘱了一番，墨凝这才奔向此番的最重要的目的地：萼兰居，去见来自沐阳的书香世家张氏玉芝。
二十年前，正是大梁国隆安五年，植根于沐阳百余年的大户瞿氏第十五代的两兄弟因从商与从政原因和平分家，一支迁往北部，一支则留在沐阳守护祖业，但分家后瞿氏兄弟二人仍和睦如初，来往密切，直至隆安十二至十三年间，原迁往北部的一支忽然失了消息，两家不再往来。紧跟着沐阳瞿氏一门便因通敌叛国之罪遭了官府封查，用时近一年方定案，家主及凡姓氏为瞿的直系子孙协同女眷全部发配了西南荒凉之地，家仆当中男丁悉数充公做苦力，女仆则全部变卖至沐阳十里之外。一个大家，虽无一人被处死，但也这么就消失了，发配、充公的那些人，也无一人有反抗或喊冤的声息。
虹霄居内，墨凝倚在游廊的柱子上，微闭着双目，冥思苦想。
这便是张氏所听闻的沐阳瞿氏的故事，也仅仅是听闻而已。至于瞿氏迁往北部的一支到底去了哪，沐阳瞿氏又为何遭官府封查，既是通敌叛国之罪又为何不予诛杀，这都无从得知。且不巧的是，定案后的隆安十四年初，一场洪水袭击了本就不太广阔的沐阳城，瘟疫肆虐之下，纵使沐阳政治得当补救及时，也免不了遭受了几乎致命的人身、财产伤害。重灾之下，谁还会关注瞿氏一门的去向？现下沐阳人丁稀少，与当时那场前所未有的大洪水不无关系，更是没人知道当年的细节了。
日头缓缓地攀爬，终于透过那厚密的树叶投射在墨凝脸上。她恍然惊醒——天未亮她便派车去了凤阳另一边赵府接桃红，这怎都过了未时，还没动静呢？
“大小姐吃些饭吧！”流芳又带人端了午膳过来。
“不想吃。”墨凝摆了摆手，起身向着房内走去。
“那便吃些玉子羹？”流芳又问道。
“吃嘛吃嘛！”阿清不知何时又凑过来，摇着墨凝的袖筒。
“好好好，吃！”墨凝禁不住摇晃，赶紧答应。
流芳命人将一盏盏淋了冰牛奶的甜玉子羹奉上。墨凝才一坐定低头看去，便苦了脸：一看到这甜味鸡蛋羹，她就头大。
“大小姐不必太忧心，赵府离闫府本就是半天多的脚程，就是傍晚回来，也不算晚。”流芳好言宽慰道。
“说的是。”墨凝摆弄着瓷勺应声。
阿清吃得喜笑颜开：“这是谁做的，甚是好吃！好吃极了！”说罢，又向口中填了一大勺。
墨凝一脸鄙夷：“等你桃红姐姐来了，我让你知道什么是好吃！”
阿清闻言开心的两眼放光：“所言当真？当真吗？”
“当然了。”墨凝点头。
“太好了！太好了！”阿清拍着手掌，高兴得不知所措，低头间看了碗里白白腻腻的蛋羹，赶紧舀了一大勺往墨凝嘴里递。墨凝左闪右闪最终拗不过阿清，只得皱着眉含着泪咽下去了这勺甜蛋羹。
流芳扑哧一笑。
“你笑啥？”墨凝不解道。
流芳不语，只是摇头。
“快说！”墨凝轻拍了下桌子，佯装怒道。
流芳隐忍不住嘴边的笑意，道：“我说大小姐还真是拿阿清少爷没办法。”
“废话，”墨凝不假思索道，“不能欺负弱智儿童知道吗？”
流芳赶紧点头，以手掩着偷笑不已。
因为等待桃红，一天在无所事事中度过。可是临近傍晚，还是没能听到任何车马回府的消息。墨凝有些急，特地请令去了外院等候，却没想到刚一踏到外院的迎宾园，便见派出去接人的小喜携长随回来禀命，声称未接到桃红姑娘。
“这是怎么回事？”墨凝不解。
“回少奶奶话，”小喜也是皱着眉，“抵达赵府，只说桃红姑娘早就自己出了府了。”
“这咋会呢？”墨凝直摇头，莫不说这派车接已经是昨天和桃红说好的了，就算没说，桃红行事也不会这般没有分寸，自己就出了府了啊。“什么时辰到的赵府？”墨凝追问。
“刚刚是巳时。”小喜答。
墨凝心里把子丑寅卯全数了一遍后一拍大腿，巳时也就是九十点钟的样子。这桃红怎会在这个时间自行出府？该不会是朱氏又耍花样吧？墨凝心中担忧，提着裙襟向外跨步，却被小喜拉住。
“少奶奶，天将黒了，您这是要出去寻人？”小喜道。
墨凝顿住。是啊，那赵府既然敢说桃红自行出了府，就算是去赵府搜人也是搜不出所以然的。现在天又擦黑，她又能去哪寻人？
“小喜，快，派个家丁到我甲子店找钱掌柜，让钱掌柜和福玉号茯苓一起安排人，替我找人！”墨凝吩咐道。
墨凝带着阿清和小喜，再次跨入西花院。
朱氏仿佛早知墨凝会再来，放下了手中的绣花绷子，抬手抚了抚自己的攒珠抹额，起身回到西花院正房厅堂正位上，端端正正地坐等起来。墨凝才一跨入房门，朱氏便笑语：“怎地大姑娘，才走了又来了？”
墨凝进门见了礼，便开门见山道：“母亲，我今日来替桃红赎身，母亲开个价。”
朱氏唇角一弯道：“我家大姑娘，到底是有生意的人，还真是财大气粗。但你可知道，这桃红本就是奴仆之女，她签的又是死契，你如何赎的了身？何况，她可是我府里管理膳食的大丫鬟，你若是买走了，我赵府如何是好。”
“母亲，这死契活契还不是你说了算，怎么连这点要求都不答应？再说了，你若真当桃红是大姑姑，干嘛发配她去伙房？”墨凝反问，“何况，这桃红本是我娘亲瞿家的人，如何就死契赎不得了？这根本是你刻意为难吧？”
“这便是你求人的态度吗？”朱氏略显不悦，“瞿氏她嫁入赵府，她的仆人自然就是赵府的人。桃红又是西花院的，而今西花院的主子是我，我怎就做不得主？”
“桃红的契约在何处？我要请人公证是否是死契。”墨凝不服道。
“契约就在我这西花院。你若是有本事，就去拿好了。”朱氏不以为意。
墨凝气鼓鼓地看着朱氏，转身离去，一场谈话不欢而散。
几人跨出西花院，向外走着。阿清满面愁容地跟在墨凝身后，不停地问着怎么办，出着不着边的馊主意。问得墨凝正心烦时，看见花枝招展的赵婉凝领着璎珞蹦蹦跳跳地从眼前花丛中走过。
“墨凝不要不高兴，不然我去将桃红姐姐的契约偷出来给你！”阿清拍着胸脯自告奋勇。
墨凝止住脚步，看着正欢笑的赵婉凝，一下子来了主意，一把拉过一旁的小喜，朝她挤挤眼睛，只一刻，小喜便领悟了什么，赶紧点头。墨凝见状一笑，一把拉过小喜闪到花丛的另一边，手在头上一划拉便拽下了一支金钗，张嘴便啧啧称叹：
“哎呀，这金凤钗，真是美极了！这做工、色泽真是罕见，不愧是皇室赏赐的珍品呢。”墨凝说着，赞叹不已，“瞧瞧，这一支钗上头，足足镶嵌了二十二颗宝石，这就是拆了卖，也能不少钱呢。”
“真是珍奇！”小喜符合。
“只可惜呀，我不太配得上这样的贵气，细细想来，配得上这珠光宝气的，应该是我那娇小可人的婉凝妹妹才对。”墨凝一脸的艳羡和惋惜。
“那何不做个人情，送与赵二小姐？”小喜问。
墨凝想了想，不甘地摇头：“我才不呢。这是王妃给我的宝物，价值连城，我还打算用它来和母亲换桃红的卖身契。桃红对这赵家来说不算什么，可却是我一直用惯的丫鬟，也不知母亲乐意不乐意。”
“少奶奶，那何不——”小喜做思考状，道，“求求赵二小姐帮忙，拿来那契约呢？”
墨凝一听，下意识地摇头：“这就算了，就凭赵婉凝？根本不可能从西花院拿出桃红的契约。若是她拿得出，我就彻底服了，我再给她一盒金银首饰都甘心！”墨凝略带不屑道。
小喜也无奈地点点头。
“大姐姐说话可算数？”身后忽然传来一声。
墨凝和小喜故作惊吓状，回头去看，见赵婉凝正拨开花丛朝这边迈步。
墨凝上下打量了赵婉凝一番，嗤笑道：“算了吧，就凭你？就算你再得母亲宠爱，也不见得可以随意在西花院走动吧。”
赵婉凝头一扬：“大姐姐少瞧不起人，不就是个伙房丫头的卖身契么？我若是拿得到，你刚才的话可算数？”她说着，眼睛偷偷瞟向墨凝手上的金凤拆。啊，真是垂涎欲滴。
墨凝半信半疑地样子：“你真的行？”
赵婉凝成竹在胸：“当然了。”
墨凝疑虑着，咬牙答应：“好，那便说好，我就在那亭子中等着你，若是你拿得到，我便向你认输，给你这金凤钗不算，再差人给你送一套头面。”
“这么多人在场，你可要说话算数！”赵婉凝道。
“放心！”墨凝点头。
二人达成协议后，说行动便行动。赵婉凝拉着璎珞转了方向奔向西花院，墨凝则带着阿清和小喜到亭子中喝起了茶水。
半个时辰后，赵婉凝沿原路寻回，站在墨凝身前将卖身契扔出，满脸掩饰不住得意之色。墨凝也不含糊，直接将那金凤钗插到了赵婉凝的发髻上，而后便打了个欠条，许诺三日内将一套全新的头面送来。
看着赵婉凝得意地蹦蹦跳跳离开，墨凝一笑，持着卖身契又回去了西花院。
西花院内，朱氏见墨凝手持卖身契的一瞬间，脸都绿了，心里对赵婉凝是恨得牙都痒痒，可还是无可奈何地接受了墨凝交来的赎金。好在是有赎金，不然朱氏心里更要亏死。
“也罢了，反正也是你院里使唤惯了的丫头，明日我便放她出府，只管来领好了。”朱氏连正眼都不愿意瞧墨凝。
墨凝根本不在意，只要拿到契书把桃红要走，朱氏这点脸色她还是吃得下的。墨凝想着一笑，甩甩袖子直奔伙房。
与桃红一番相互感叹和泪语后，又反复叮嘱了一番，墨凝这才奔向此番的最重要的目的地：萼兰居，去见来自沐阳的书香世家张氏玉芝。
二十年前，正是大梁国隆安五年，植根于沐阳百余年的大户瞿氏第十五代的两兄弟因从商与从政原因和平分家，一支迁往北部，一支则留在沐阳守护祖业，但分家后瞿氏兄弟二人仍和睦如初，来往密切，直至隆安十二至十三年间，原迁往北部的一支忽然失了消息，两家不再往来。紧跟着沐阳瞿氏一门便因通敌叛国之罪遭了官府封查，用时近一年方定案，家主及凡姓氏为瞿的直系子孙协同女眷全部发配了西南荒凉之地，家仆当中男丁悉数充公做苦力，女仆则全部变卖至沐阳十里之外。一个大家，虽无一人被处死，但也这么就消失了，发配、充公的那些人，也无一人有反抗或喊冤的声息。
虹霄居内，墨凝倚在游廊的柱子上，微闭着双目，冥思苦想。
这便是张氏所听闻的沐阳瞿氏的故事，也仅仅是听闻而已。至于瞿氏迁往北部的一支到底去了哪，沐阳瞿氏又为何遭官府封查，既是通敌叛国之罪又为何不予诛杀，这都无从得知。且不巧的是，定案后的隆安十四年初，一场洪水袭击了本就不太广阔的沐阳城，瘟疫肆虐之下，纵使沐阳政治得当补救及时，也免不了遭受了几乎致命的人身、财产伤害。重灾之下，谁还会关注瞿氏一门的去向？现下沐阳人丁稀少，与当时那场前所未有的大洪水不无关系，更是没人知道当年的细节了。
日头缓缓地攀爬，终于透过那厚密的树叶投射在墨凝脸上。她恍然惊醒——天未亮她便派车去了凤阳另一边赵府接桃红，这怎都过了未时，还没动静呢？
“大小姐吃些饭吧！”流芳又带人端了午膳过来。
“不想吃。”墨凝摆了摆手，起身向着房内走去。
“那便吃些玉子羹？”流芳又问道。
“吃嘛吃嘛！”阿清不知何时又凑过来，摇着墨凝的袖筒。
“好好好，吃！”墨凝禁不住摇晃，赶紧答应。
流芳命人将一盏盏淋了冰牛奶的甜玉子羹奉上。墨凝才一坐定低头看去，便苦了脸：一看到这甜味鸡蛋羹，她就头大。
“大小姐不必太忧心，赵府离闫府本就是半天多的脚程，就是傍晚回来，也不算晚。”流芳好言宽慰道。
“说的是。”墨凝摆弄着瓷勺应声。
阿清吃得喜笑颜开：“这是谁做的，甚是好吃！好吃极了！”说罢，又向口中填了一大勺。
墨凝一脸鄙夷：“等你桃红姐姐来了，我让你知道什么是好吃！”
阿清闻言开心的两眼放光：“所言当真？当真吗？”
“当然了。”墨凝点头。
“太好了！太好了！”阿清拍着手掌，高兴得不知所措，低头间看了碗里白白腻腻的蛋羹，赶紧舀了一大勺往墨凝嘴里递。墨凝左闪右闪最终拗不过阿清，只得皱着眉含着泪咽下去了这勺甜蛋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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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笑啥？”墨凝不解道。
流芳不语，只是摇头。
“快说！”墨凝轻拍了下桌子，佯装怒道。
流芳隐忍不住嘴边的笑意，道：“我说大小姐还真是拿阿清少爷没办法。”
“废话，”墨凝不假思索道，“不能欺负弱智儿童知道吗？”
流芳赶紧点头，以手掩着偷笑不已。
因为等待桃红，一天在无所事事中度过。可是临近傍晚，还是没能听到任何车马回府的消息。墨凝有些急，特地请令去了外院等候，却没想到刚一踏到外院的迎宾园，便见派出去接人的小喜携长随回来禀命，声称未接到桃红姑娘。
“这是怎么回事？”墨凝不解。
“回少奶奶话，”小喜也是皱着眉，“抵达赵府，只说桃红姑娘早就自己出了府了。”
“这咋会呢？”墨凝直摇头，莫不说这派车接已经是昨天和桃红说好的了，就算没说，桃红行事也不会这般没有分寸，自己就出了府了啊。“什么时辰到的赵府？”墨凝追问。
“刚刚是巳时。”小喜答。
墨凝心里把子丑寅卯全数了一遍后一拍大腿，巳时也就是九十点钟的样子。这桃红怎会在这个时间自行出府？该不会是朱氏又耍花样吧？墨凝心中担忧，提着裙襟向外跨步，却被小喜拉住。
“少奶奶，天将黒了，您这是要出去寻人？”小喜道。
墨凝顿住。是啊，那赵府既然敢说桃红自行出了府，就算是去赵府搜人也是搜不出所以然的。现在天又擦黑，她又能去哪寻人？
“小喜，快，派个家丁到我甲子店找钱掌柜，让钱掌柜和福玉号茯苓一起安排人，替我找人！”墨凝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