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离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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缓步穿过庭院，眼前是一座巍峨大殿，整座大殿漆了猹漆，在日光下闪出七彩的鎏光。
穿过空旷寂寥的大殿，一路上却没有见到半个人影，这让嫦曦有些疑惑。
穿过大殿的正门，一阵冷风扑面而来，而眼前的景象让嫦曦微怔。
下面是凌空漂浮在海面的仙山，而自己身处在一个小岛上，远处半空中同样漂浮着两座小岛。风卷残云不时从身边飞过，仿佛伸手就能抓到。大殿和十多座偏殿以及阁楼在崇山掩映下，透过云层看得清清楚楚。海天之间一切变得无比壮阔，无比美妙。
嫦曦看着这幅景象若有所思，这里是...长留？
“你醒了。”
脚步声传来之时嫦曦就回过了神，听到陌生的声音转身看向来人，来人身着素白的袍子，惊为天人的眉宇面貌间掩不住的清高傲岸，略有些单薄的唇比旁人少了几分血色，淡然而带着冰冷的目光冰凉如水，还有从骨子里透露出来的清冷，仿佛将他隔绝在尘世之外。
只这一眼，嫦曦就知道他就是长留上仙白子画，也明白为何他人总是将她与白子画相提并论，只因他们的确有相似之处。只是...终究是不同的，这个人虽然看似冰冷，眼底却透着心怀苍生的慈悲。而她嫦曦虽然有时会和别人说笑，但本性却是冷漠薄凉的，想到这儿心下哂笑，真是相似又相违呢。
“白子画上仙，嫦曦谢过相救之恩。”嫦曦向着白子画点头致谢。
白子画亦是点头回礼，“从绝情殿上往下看，有何感觉？”站在嫦曦身边，淡淡问道。
嫦曦看着下方的景象，眼神清淡悠远，“天地广阔，众生渺小。还有...高处不胜寒。”声音带着丝丝感叹，轻轻浅浅的飘散在空中。
“你的道，是守护？”嫦曦不由问道。<>
白子画闻言微讶地看了她一眼，随后便转向下面的风景：“嗯，从高出俯瞰到的风景总是十分壮观，就算是平平无奇的场景也令人觉得非同一般。可是太过广阔的视野反而会突出自己与世界的差距。以至于无论如何也不能真切的感受到自己的存在。平常人的视野只是眼睛所看到的景物，但是修道人的视野却是大脑所捕捉到的，心中所感念到的。比起自身生存所能体验的狭小空间，更应该心怀万物，包容整个世间的广阔风景，把它看作是自己所生活的世界去感悟它，保护它。”白子画也说不上来为何与这个刚刚相识的女子说这些，也许是因为她一眼就看出他的道之所在吧。
嫦曦心底有些敬佩和赞叹，缓缓道：“心怀万物，包容世界，如此境界，我不及也。”洪荒之中的争端太多，那里的生灵大多都是冷漠的，她也是如此。谁又能做到正真心怀苍生呢？就是这个世界，它的丑恶之处也不会少，白子画明白吗？明白的吧，却依然能坚守本心，这着实令她钦佩。可惜因为众神陨落，天道亦有损，使得上仙修为之后无法晋升，不然白子画成神只是时间问题。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道路，不必自谦。”随后又顿了顿，侧身看向嫦曦道：“你伤势未好，万年玄冰床可助你尽快恢复。你先在绝情殿住下，若是无聊也可下殿去看看。”
嫦曦点头应下，“谢谢。”反正她已经欠了白子画的因果了，再多一点也无所谓了，何况万年玄冰床对她的恢复的确有好处。
白子画点了点头说了句“你好好休息吧。”就离开了。
莲城，无垢宫。
霓漫天看着自家父亲传来的信，心里十分烦躁。信上说，长留要提前招生，作为蓬莱少主的霓漫天一定要拜进长留，以示蓬莱和长留的结盟之意。
这是很正常的事，作为蓬莱少主她责无旁贷。只是为何心里这么烦躁呢？她并不想离开莲城，离开无垢身边。随后心下就是一惊，不想离开无垢身边？她怎么会这么想？赶紧摇了摇头，甩开脑子里的想法。<>
不管怎样，她出来已经一年多了，是时候回蓬莱了。不过...在回去前她是不是该送那家伙一件礼物呢？这样他就不会忘了她了吧？
那么，该送什么呢？无垢那家伙那么土豪，她要送自然该送一些特别的才是，该送什么呢？
有了！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一个想法清晰的浮现。
霓漫天端坐在文案边，右手执笔，神色即专注又认真地一笔一划勾勒着那个人的样子。
阳光自窗子细碎洒进，照在正执笔认真作画的女子身上，有一种温暖的感觉。
在夕阳快要西下之时，霓漫天才放下手中的笔，伸了伸腰，“啊！终于完成了。”随后趴在桌子上，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画像中的人。画像中的人身姿容貌超凡入圣，衣饰华丽，清寒脱俗，系束发银髻，耳边垂两缕长发，看起来淡漠而高贵。
霓漫天眨了眨眼，喃喃自语道：“看起来我的画工似乎高超了不少啊！”
在不久之后，霓漫天才明白不是她的画工高了，而是只有记在心里，才能画出精髓。
“无垢，无垢...”
听到呼唤声，正在执笔作画的无垢不由无奈一笑，“我在书房。”那声音似乎不再清冷，带着一些无奈，一些纵容。
霓漫天拿着画轴进来之后，不知为何，告别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看她那样，无垢有些好笑道：“怎么了？你还有说不出口的话？”
霓漫天并没有像往常那样反驳他，反而嗫嚅道：“我，我要走了，现在是来和你告别的。”
无垢拿着毛笔的微微一抖，一滴墨滴在刚刚画好的兰花上，放下毛笔，背过身负手而立，淡淡道：“为何？”
“因为长留提前招生，我作为蓬莱少主要拜入长留，以示两派结盟之意。<>”语气中带着不满，虽然她真心不想去，但也知道这是不行的。
“......”无垢不知自己该说什么，但他清晰的感受到自己内心不想让她离开的想法。
霓漫天鼓了鼓脸颊，瞪了他一眼，这人，就不能说几句不舍的话吗？随后又泄气了，算了，如果说了她只怕就该担心那到底是不是无垢了。
走到文案前，霓漫天才发现那副兰图上的墨迹，心里欢喜，这人也是舍不得她的吧？看了一眼那近在咫尺的人，嘴角上扬。“喂，这是本姑娘送给你的临别礼物，你可不许忘记我。”说完就将手中的画轴放在文案上。
后退几步道：“我走了。”说完便跑出书房，御剑而去。
在她走后，无垢慢慢转身，神色间有着一丝怅然。低头看到文案上的画轴，将它缓缓打开，看着画中的自己，一笔一划都能看出绘画之人的用心和对画像中人的了解，将画中人的气质展现的淋漓尽致。
这不是他见到画的最好的一幅画，却是他见到的感情深入最深的一幅画。无垢的眼神中有着他自己都没有发觉的柔和，嘴角也牵起淡淡的笑容。
蓬莱
一道虹光闪过，霓漫天已经回到蓬莱。
“漫天师妹，你回来了。”看到霓漫天，身着青衫的男子迎了上来。
“师兄，我回来了。”霓漫天看到他，高兴的跑到他身边。苏离玉，是她爹的入室大弟子，为人性情温和，十分好相处，从小就对她很好。
“回来就好，这一年多的历练没受什么伤吧？”苏离玉是真心将霓漫天当做妹妹般疼爱的。
“呃，当然没受伤了，我是谁啊，怎么会受伤呢？”霓漫天有些心虚，她哪有历练啊！一年多都在无垢宫里呢。说来，当初一开始她真的是想快点离开去历练的，只是接连两次不是中毒就是受伤，等全好了之后，她反而不想再离开了，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苏离玉见自家小师妹竟然走神了，无语的摇了摇头，一年多不见还和以前一样。
“爹，我好想你。”霓漫天进了大殿，看到霓千丈站在那儿等她，不由扑到霓千丈身边拉着他的胳膊撒娇，一如儿时。
“哼，是吗？我看你在外面玩儿的很开心嘛，一年多才回来。”霓千丈佯装不满道。
其实对于修行之人，一年多的时间并不算什么，只是霓漫天第一次离家，霓千丈终究是心里挂念着的。
“爹~”
“好了好了，别摇了，这一年多你都去哪儿历练了？”
霓漫天汗颜，这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爹，我们先不说这个了，我什么时候去长留啊？”急忙转移话题。
“嗯，明天就出发。”
“这么快？”霓漫天惊讶道，她才刚回来呢，想到这儿不由有些不高兴。
“大概是因为妖神快出世了，长留也开始提前招生了。”说道妖神，霓千丈叹气道。
“爹，你放心吧，自古邪不胜正，我相信一定会有解决办法的。”霓漫天看自己爹的样子就知道他在担心妖神，连忙宽慰道。
霓千丈听了这话眉头松了一些道：“但愿吧。”
缓步穿过庭院，眼前是一座巍峨大殿，整座大殿漆了猹漆，在日光下闪出七彩的鎏光。
穿过空旷寂寥的大殿，一路上却没有见到半个人影，这让嫦曦有些疑惑。
穿过大殿的正门，一阵冷风扑面而来，而眼前的景象让嫦曦微怔。
下面是凌空漂浮在海面的仙山，而自己身处在一个小岛上，远处半空中同样漂浮着两座小岛。风卷残云不时从身边飞过，仿佛伸手就能抓到。大殿和十多座偏殿以及阁楼在崇山掩映下，透过云层看得清清楚楚。海天之间一切变得无比壮阔，无比美妙。
嫦曦看着这幅景象若有所思，这里是...长留？
“你醒了。”
脚步声传来之时嫦曦就回过了神，听到陌生的声音转身看向来人，来人身着素白的袍子，惊为天人的眉宇面貌间掩不住的清高傲岸，略有些单薄的唇比旁人少了几分血色，淡然而带着冰冷的目光冰凉如水，还有从骨子里透露出来的清冷，仿佛将他隔绝在尘世之外。
只这一眼，嫦曦就知道他就是长留上仙白子画，也明白为何他人总是将她与白子画相提并论，只因他们的确有相似之处。只是...终究是不同的，这个人虽然看似冰冷，眼底却透着心怀苍生的慈悲。而她嫦曦虽然有时会和别人说笑，但本性却是冷漠薄凉的，想到这儿心下哂笑，真是相似又相违呢。
“白子画上仙，嫦曦谢过相救之恩。”嫦曦向着白子画点头致谢。
白子画亦是点头回礼，“从绝情殿上往下看，有何感觉？”站在嫦曦身边，淡淡问道。
嫦曦看着下方的景象，眼神清淡悠远，“天地广阔，众生渺小。还有...高处不胜寒。”声音带着丝丝感叹，轻轻浅浅的飘散在空中。
“你的道，是守护？”嫦曦不由问道。<>
白子画闻言微讶地看了她一眼，随后便转向下面的风景：“嗯，从高出俯瞰到的风景总是十分壮观，就算是平平无奇的场景也令人觉得非同一般。可是太过广阔的视野反而会突出自己与世界的差距。以至于无论如何也不能真切的感受到自己的存在。平常人的视野只是眼睛所看到的景物，但是修道人的视野却是大脑所捕捉到的，心中所感念到的。比起自身生存所能体验的狭小空间，更应该心怀万物，包容整个世间的广阔风景，把它看作是自己所生活的世界去感悟它，保护它。”白子画也说不上来为何与这个刚刚相识的女子说这些，也许是因为她一眼就看出他的道之所在吧。
嫦曦心底有些敬佩和赞叹，缓缓道：“心怀万物，包容世界，如此境界，我不及也。”洪荒之中的争端太多，那里的生灵大多都是冷漠的，她也是如此。谁又能做到正真心怀苍生呢？就是这个世界，它的丑恶之处也不会少，白子画明白吗？明白的吧，却依然能坚守本心，这着实令她钦佩。可惜因为众神陨落，天道亦有损，使得上仙修为之后无法晋升，不然白子画成神只是时间问题。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道路，不必自谦。”随后又顿了顿，侧身看向嫦曦道：“你伤势未好，万年玄冰床可助你尽快恢复。你先在绝情殿住下，若是无聊也可下殿去看看。”
嫦曦点头应下，“谢谢。”反正她已经欠了白子画的因果了，再多一点也无所谓了，何况万年玄冰床对她的恢复的确有好处。
白子画点了点头说了句“你好好休息吧。”就离开了。
莲城，无垢宫。
霓漫天看着自家父亲传来的信，心里十分烦躁。信上说，长留要提前招生，作为蓬莱少主的霓漫天一定要拜进长留，以示蓬莱和长留的结盟之意。
这是很正常的事，作为蓬莱少主她责无旁贷。只是为何心里这么烦躁呢？她并不想离开莲城，离开无垢身边。随后心下就是一惊，不想离开无垢身边？她怎么会这么想？赶紧摇了摇头，甩开脑子里的想法。<>
不管怎样，她出来已经一年多了，是时候回蓬莱了。不过...在回去前她是不是该送那家伙一件礼物呢？这样他就不会忘了她了吧？
那么，该送什么呢？无垢那家伙那么土豪，她要送自然该送一些特别的才是，该送什么呢？
有了！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一个想法清晰的浮现。
霓漫天端坐在文案边，右手执笔，神色即专注又认真地一笔一划勾勒着那个人的样子。
阳光自窗子细碎洒进，照在正执笔认真作画的女子身上，有一种温暖的感觉。
在夕阳快要西下之时，霓漫天才放下手中的笔，伸了伸腰，“啊！终于完成了。”随后趴在桌子上，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画像中的人。画像中的人身姿容貌超凡入圣，衣饰华丽，清寒脱俗，系束发银髻，耳边垂两缕长发，看起来淡漠而高贵。
霓漫天眨了眨眼，喃喃自语道：“看起来我的画工似乎高超了不少啊！”
在不久之后，霓漫天才明白不是她的画工高了，而是只有记在心里，才能画出精髓。
“无垢，无垢...”
听到呼唤声，正在执笔作画的无垢不由无奈一笑，“我在书房。”那声音似乎不再清冷，带着一些无奈，一些纵容。
霓漫天拿着画轴进来之后，不知为何，告别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看她那样，无垢有些好笑道：“怎么了？你还有说不出口的话？”
霓漫天并没有像往常那样反驳他，反而嗫嚅道：“我，我要走了，现在是来和你告别的。”
无垢拿着毛笔的微微一抖，一滴墨滴在刚刚画好的兰花上，放下毛笔，背过身负手而立，淡淡道：“为何？”
“因为长留提前招生，我作为蓬莱少主要拜入长留，以示两派结盟之意。<>”语气中带着不满，虽然她真心不想去，但也知道这是不行的。
“......”无垢不知自己该说什么，但他清晰的感受到自己内心不想让她离开的想法。
霓漫天鼓了鼓脸颊，瞪了他一眼，这人，就不能说几句不舍的话吗？随后又泄气了，算了，如果说了她只怕就该担心那到底是不是无垢了。
走到文案前，霓漫天才发现那副兰图上的墨迹，心里欢喜，这人也是舍不得她的吧？看了一眼那近在咫尺的人，嘴角上扬。“喂，这是本姑娘送给你的临别礼物，你可不许忘记我。”说完就将手中的画轴放在文案上。
后退几步道：“我走了。”说完便跑出书房，御剑而去。
在她走后，无垢慢慢转身，神色间有着一丝怅然。低头看到文案上的画轴，将它缓缓打开，看着画中的自己，一笔一划都能看出绘画之人的用心和对画像中人的了解，将画中人的气质展现的淋漓尽致。
这不是他见到画的最好的一幅画，却是他见到的感情深入最深的一幅画。无垢的眼神中有着他自己都没有发觉的柔和，嘴角也牵起淡淡的笑容。
蓬莱
一道虹光闪过，霓漫天已经回到蓬莱。
“漫天师妹，你回来了。”看到霓漫天，身着青衫的男子迎了上来。
“师兄，我回来了。”霓漫天看到他，高兴的跑到他身边。苏离玉，是她爹的入室大弟子，为人性情温和，十分好相处，从小就对她很好。
“回来就好，这一年多的历练没受什么伤吧？”苏离玉是真心将霓漫天当做妹妹般疼爱的。
“呃，当然没受伤了，我是谁啊，怎么会受伤呢？”霓漫天有些心虚，她哪有历练啊！一年多都在无垢宫里呢。说来，当初一开始她真的是想快点离开去历练的，只是接连两次不是中毒就是受伤，等全好了之后，她反而不想再离开了，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苏离玉见自家小师妹竟然走神了，无语的摇了摇头，一年多不见还和以前一样。
“爹，我好想你。”霓漫天进了大殿，看到霓千丈站在那儿等她，不由扑到霓千丈身边拉着他的胳膊撒娇，一如儿时。
“哼，是吗？我看你在外面玩儿的很开心嘛，一年多才回来。”霓千丈佯装不满道。
其实对于修行之人，一年多的时间并不算什么，只是霓漫天第一次离家，霓千丈终究是心里挂念着的。
“爹~”
“好了好了，别摇了，这一年多你都去哪儿历练了？”
霓漫天汗颜，这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爹，我们先不说这个了，我什么时候去长留啊？”急忙转移话题。
“嗯，明天就出发。”
“这么快？”霓漫天惊讶道，她才刚回来呢，想到这儿不由有些不高兴。
“大概是因为妖神快出世了，长留也开始提前招生了。”说道妖神，霓千丈叹气道。
“爹，你放心吧，自古邪不胜正，我相信一定会有解决办法的。”霓漫天看自己爹的样子就知道他在担心妖神，连忙宽慰道。
霓千丈听了这话眉头松了一些道：“但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