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底迷程 第五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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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鑫的意思是说，就在刚才，就在我们眼皮子底下，沈新和小武已从咱们身边经过，往隧洞一头去了。但这显然是毫无道理的事情。
“咱们就站在这里，怎么也该看见彼此。”毛鑫还沉浸在思索中，“而且距离显示，相隔已经非常非常之近。”
“跟我们擦肩而过？不可能。”我说。
“擦肩、而过？”老谢就像被什么东西哽住了喉咙。
“把你那玩意拿给我看看。”我说。
毛鑫从腕上摘下一个手表般大小的东西，递给我们看。那东西上面有块不大的电子显示屏，显示屏上，有三个紧挨在一起的红色圆点正在闪烁。
原来，他说能接收到的信号，就是由我们每个人手腕上都戴着那条腕带发出来的。如此看来，至少信号显示，沈新和小武的确是在附近。
老谢让我们立刻背上包，朝下游方向追。
大概追了一两百米，毛鑫忽然停下来，又叫我们看他的显示器。这次，显示器上的确有了变化，除了依然挨得很紧密的三个红点，另外又多出了两个，而且那两个正在移动，正在跟三个不动的圆点拉开距离。每个红色圆点下，都显示有几组数字，对应着几条细标示线。我发现，聚在一起的三个圆点下面数据显示都不超过100cm，而两个移动中的圆点跟另三个之间，有一条较粗的标识线，读数显示4580，瞬间就超过了4600cm。
读数还在继续变大。
如果那两个圆点就代表着沈新和小武，那么，他俩就在我们身边，而且正在朝前行进，可就算咱们眼瞎，摸也该摸着的距离内，却空无一物。
毛鑫说，这东西测量的距离虽然不远，但十分精准，错不了。这事可就奇了怪了。一急之下，我们跟着两个红点追了起来。两个红点走走停停，我们也跟着走走停停。这一追，就追了一圈。因为不用边走边看，而且那两个红点的移动速度就跟平常步行一样，这一圈下来，只用了约两个小时。
再次回到出发点，咱们都要疯了。刚才在途中，为了拦住“那两人”，毛鑫已经表现得像个疯子一样。因为“那两人”几次从他身体穿了过去。
还是老谢最先冷静下来，叫我们别再追了。“这么做是徒劳的。”他说。
“那该怎么办？就这样看着他们走远？ ”毛鑫着急的问。
“不，他俩不会走远。他俩在等我们。”老谢语气古怪的说。
“你什么意思，老谢......对呀，绕了一圈，他俩不也跟着转回来了。”我也开始冷静下来，“等等，咱们先想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阿毛，他俩是不是也能通过这东西确定我们的位置？”
“是的，”毛鑫有气无力的说，“武悦鹏也戴着接收器。”
“那好，咱们就在这里等着，他们还会回来的。”我说。
“不，不能傻等，咱们时间不多了。”老谢嘶哑着嗓子说，“我认为他俩是在想办法联络，或提示我们出去的路径，却苦于无法传递消息。”
“你是说，他俩转来转去，其实是想联络我们，或被我们发现？”
“对，肯定是。”老谢果断的说，“东子，你刚才单独走那遍，注意到洞壁上那些线条组成的图形重复出现过几遍？”
“两三遍吧。”我想了想，“不包含这里，应该还有两个。”
“走，先带我们找到第一个跟这段线条图形完全相同的地方。”
老谢的意思，是要去下一个洞壁上有图形为“座头鲸”，“雏菊”和“圣诞老人”的地方。虽然不知道他的目的，但我还是很快就把他俩带过去了。到了那段隧洞，他让我像上次那样，爬上洞壁，去寻找是否有隐藏的洞口。我叫他俩把已经电量不太充足的手电和头灯都关了，凭借着橘色暗光，轻易便从壁上纵横交错的线条中，找到了跟咱们进来那个洞口一模一样的
多边形构图——又一个完全封闭的涵洞口。
在隧洞内环面，按这个规律，应该有三个洞口。不过都封闭了。
“快，一定还有别的线索，教官肯定想告诉我们什么。”毛鑫焦急的说，好像生怕跟不上他教官的步伐。
“重要的问题，一开始就被我们忽视了。”这会儿，老谢倒显得很冷静。
“什么问题？”我问他。
“时间，”他非常平静的说，“是这里面的时间。”
“其实我早想过是时间的问题，只是说服不了自己。”毛鑫说。
“什么时间？”我问。
“来，毛鑫，你给解释解释。”
“是这样，”毛鑫看了看老谢，转头对我说，“咱们可能处在一个时间并不按照物理常规流逝的环境中，所以我们遇到的事，看见的现象，因此就不再具有可参考现有知识和常识的逻辑性。”
“干嘛说那么拗口，直接说咱们闯进了时空隧道不就完了。”
“不不，这不是什么时空隧道。”老谢接过话头，“我们的计时工具早就失效了，这你知道的。如果毛鑫侦测到的信号没有错误，可以作为参考，这现象根本就解释不通，对不对？但这种情况其实可以有一种解释，只是我们目前还无法理解和接受。说到这里，东子，你又要怀疑，我是不是总将书上写的东西当真的来看。不过，这也许是唯一能找到，可用以解释这种现象的依据了。而且在现代科学中，也有关于时空错位的研究。不管你信不信，我们和沈新他们彼此感觉不到对方，是因为双方并未处在同一条时间轴上。”
“东哥，更合理的说法，是这里面根本没有时间。”毛鑫补充道。
“那这里的时间去哪儿了？”
“停滞了，或是绕开了。我们解释不了，只能瞎猜。”毛鑫说。
“那好，我们到底该怎么做？”我问。
面对这个问题，老谢一声不吭，开始沉思。毛鑫也把脑袋转向一边。他低下头，盯着手上的信号接收器，仿佛那个宝贝可以告诉他答案。
过了一会儿，我问毛鑫，沈新他们的位置是否有变化。他说没有。他说从信号接收器上来看，他俩总在附近很小的范围内徘徊，应该也被困住了。“我们至少还在一起。”他伤感的说，“虽然是在不同时间里。”
“不同时间，同一个地方，如何传送消息？”老谢忽然问。
“可以给他们留封信。”我随口说。
“给我手电。”
我把手电递给他。他打开手电，就在附近地面上搜索起来。忽然，我听见他发出又惊又喜的声音：“地上有字，是他们留下的。”
我和毛鑫跟着跑过去，只见他用手电照射到的一小片地面上，用记号笔密密麻麻写着不少字。看内容就知道，这些字是写给我们的。因为光线不好，这些字之前一直没被发现，也不知写在这里多久了。
文字是分成两部分写的，前面是两条内容简练的提示，后面部分却说得比较详细，就像一封言辞恳切的书信——
“我们也在这里面！已找到办法出去，请留言联系。沈新。”
“伙伴们，必须尽快看到这些文字，尽快！对于这个地方来说，也许最不用在乎的就是时间，但最要命的，也是时间。赶紧看到这些信息。”
“虽然并不容易理解，但如果你们还对这座建筑缺乏应有的认识，对时间在这里完全不起作用这点毫无察觉，那么很可能永远也意识不到危险在哪里。这地方最大的危险，是会让人迷惑，让人无所适从。因为这里没有时间，或者说是没有我们熟悉的时间。因此，虽然目前你们毫无畏惧，但终究会丧失勇气，直至感到绝望。在目前的思维惯性约束下，这是不可避免的。我担心到那一步，你们还没看到这些文字。现在好了，你们肯定已经读到这里了。接下来就请听我仔细告诉你们应该怎么做
。当然，首先要告诉你们三人的是，如果不是为了等你们看到这条消息，我和小武已经离开。我们等得太久了。”
看到这里时，我心里有些不快。这两人肯定早已过了不耐烦的阶段，因为居然能闲得一口气写这么多字。我抛开杂念，继续往下看——
“我们已经试过在地上丢信物，把消息写在纸上留给你们等各种手段，好像都没有用。后来还是小武的主意，把文字留在地上，跟这座建筑连为一体，说不定才能被你们看到。我们就这样试，希望这种方法能够成功。不知为什么，我俩都相信这次能够成功。”
接下来一段，显然是后面补充的——
“记着，这里既然没有时间，也就没有来时和去时，理论上讲，这两件事可以发生在同一个时间，这对我们很有利。所以，你们要考虑的，只是正确选择通道。在这层时空环里，只有一条通道能出去。如果看见这些留言，表示你们已掌握辨识通道口的方法，就不多说了。以上这些话，我们复写在了三个洞口的地面显眼处，但只在可以出去那个洞口下面画上了箭头，请留意标记。”
看到这里，我们马上开始寻找有没有箭头。可恶，没有。
“下一个口子，赶紧。”老谢一跃而起，带头朝前跑，“也不知耽误了多少时间，还赶不赶得上。”他边跑边叫着。
我和毛鑫跟在他身后。我边跑边说：“既然时间在这里没意义，还赶个屁。”
“想出去后落在下个世纪，你小子就别急。”老谢在前面吼道。
*
到了第三个洞口位置，果然在地上找到了跟前面一样的留言。不同的是，这里多写了一段话，还朝着洞口，画了个箭头。
那段话写的是：若已看到以上内容，请留下回复。我们就在这里等，直到看见你们的回复为止。
“快，给我一支笔。”老谢叫道。
接过毛鑫递给他的记号笔，老谢飞快地在地面上，在沈新写的那些字后面添了一句：信息已收到，等候下一步指示。
写好后，他又画了个圈，把这句话圈了起来，使其显得醒目。
令人不敢相信的是，看着他写完那句话，我的视线还没从他画的大大的圆圈上移开，在那行字下面，跟着就出现了另一行字：若要回到同一个时间，咱们几个就得一起出去。明白了吗？
老谢回头看了看我和毛鑫，喘了口气，用笔写下：明白。
跟刚才一样，他的字迹下面，立即就出现了最新信息：若需要助跑，可再后退几步。这位置可以吗？
老谢马上回复：可以。
那边接着写道：那现在就开始。看见地面出现倒数数字，准备助跑。别管那道门，直接冲上去，它会允许你通过。一个跟着一个，别落下太远。否则，出去后，彼此可能就碰不上了。到了外面，最好别走太远，在附近等待排在你后面的队员。准备好了吗？
老谢回复：准备好了。
那边：注意倒计时。
老谢站起身，收起笔，把我们叫到一起。“阿毛，你第一个。”
“不，谢哥，你走前面。”
见两人还要谦让，我把毛鑫往前一推：“什么时候了，还来这套。阿毛，你人年轻，打前阵。老谢第二个。我跑得快，走最后。咱们啥顺序进来，还按啥顺序出去。”说完，我一把抓住老谢肩膀，“别废话了，我跟在你后面。”
他俩不磨叽了，都整了整背包，站好位置。
“阿毛，显示屏里，他俩什么状况？”
“他俩，他俩也在这里，” 他轻声轻气的说，好像害怕稍微用力就会把什么东西吹走，“跟我们在一起。”他用手指了指自己脚下。
我们把能亮的灯具都照着他脚下那块地方。没过多久，地面上果然就出现了第一个阿拉伯数字：3；接着，是2、1......
毛鑫的意思是说，就在刚才，就在我们眼皮子底下，沈新和小武已从咱们身边经过，往隧洞一头去了。但这显然是毫无道理的事情。
“咱们就站在这里，怎么也该看见彼此。”毛鑫还沉浸在思索中，“而且距离显示，相隔已经非常非常之近。”
“跟我们擦肩而过？不可能。”我说。
“擦肩、而过？”老谢就像被什么东西哽住了喉咙。
“把你那玩意拿给我看看。”我说。
毛鑫从腕上摘下一个手表般大小的东西，递给我们看。那东西上面有块不大的电子显示屏，显示屏上，有三个紧挨在一起的红色圆点正在闪烁。
原来，他说能接收到的信号，就是由我们每个人手腕上都戴着那条腕带发出来的。如此看来，至少信号显示，沈新和小武的确是在附近。
老谢让我们立刻背上包，朝下游方向追。
大概追了一两百米，毛鑫忽然停下来，又叫我们看他的显示器。这次，显示器上的确有了变化，除了依然挨得很紧密的三个红点，另外又多出了两个，而且那两个正在移动，正在跟三个不动的圆点拉开距离。每个红色圆点下，都显示有几组数字，对应着几条细标示线。我发现，聚在一起的三个圆点下面数据显示都不超过100cm，而两个移动中的圆点跟另三个之间，有一条较粗的标识线，读数显示4580，瞬间就超过了4600cm。
读数还在继续变大。
如果那两个圆点就代表着沈新和小武，那么，他俩就在我们身边，而且正在朝前行进，可就算咱们眼瞎，摸也该摸着的距离内，却空无一物。
毛鑫说，这东西测量的距离虽然不远，但十分精准，错不了。这事可就奇了怪了。一急之下，我们跟着两个红点追了起来。两个红点走走停停，我们也跟着走走停停。这一追，就追了一圈。因为不用边走边看，而且那两个红点的移动速度就跟平常步行一样，这一圈下来，只用了约两个小时。
再次回到出发点，咱们都要疯了。刚才在途中，为了拦住“那两人”，毛鑫已经表现得像个疯子一样。因为“那两人”几次从他身体穿了过去。
还是老谢最先冷静下来，叫我们别再追了。“这么做是徒劳的。”他说。
“那该怎么办？就这样看着他们走远？ ”毛鑫着急的问。
“不，他俩不会走远。他俩在等我们。”老谢语气古怪的说。
“你什么意思，老谢......对呀，绕了一圈，他俩不也跟着转回来了。”我也开始冷静下来，“等等，咱们先想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阿毛，他俩是不是也能通过这东西确定我们的位置？”
“是的，”毛鑫有气无力的说，“武悦鹏也戴着接收器。”
“那好，咱们就在这里等着，他们还会回来的。”我说。
“不，不能傻等，咱们时间不多了。”老谢嘶哑着嗓子说，“我认为他俩是在想办法联络，或提示我们出去的路径，却苦于无法传递消息。”
“你是说，他俩转来转去，其实是想联络我们，或被我们发现？”
“对，肯定是。”老谢果断的说，“东子，你刚才单独走那遍，注意到洞壁上那些线条组成的图形重复出现过几遍？”
“两三遍吧。”我想了想，“不包含这里，应该还有两个。”
“走，先带我们找到第一个跟这段线条图形完全相同的地方。”
老谢的意思，是要去下一个洞壁上有图形为“座头鲸”，“雏菊”和“圣诞老人”的地方。虽然不知道他的目的，但我还是很快就把他俩带过去了。到了那段隧洞，他让我像上次那样，爬上洞壁，去寻找是否有隐藏的洞口。我叫他俩把已经电量不太充足的手电和头灯都关了，凭借着橘色暗光，轻易便从壁上纵横交错的线条中，找到了跟咱们进来那个洞口一模一样的
多边形构图——又一个完全封闭的涵洞口。
在隧洞内环面，按这个规律，应该有三个洞口。不过都封闭了。
“快，一定还有别的线索，教官肯定想告诉我们什么。”毛鑫焦急的说，好像生怕跟不上他教官的步伐。
“重要的问题，一开始就被我们忽视了。”这会儿，老谢倒显得很冷静。
“什么问题？”我问他。
“时间，”他非常平静的说，“是这里面的时间。”
“其实我早想过是时间的问题，只是说服不了自己。”毛鑫说。
“什么时间？”我问。
“来，毛鑫，你给解释解释。”
“是这样，”毛鑫看了看老谢，转头对我说，“咱们可能处在一个时间并不按照物理常规流逝的环境中，所以我们遇到的事，看见的现象，因此就不再具有可参考现有知识和常识的逻辑性。”
“干嘛说那么拗口，直接说咱们闯进了时空隧道不就完了。”
“不不，这不是什么时空隧道。”老谢接过话头，“我们的计时工具早就失效了，这你知道的。如果毛鑫侦测到的信号没有错误，可以作为参考，这现象根本就解释不通，对不对？但这种情况其实可以有一种解释，只是我们目前还无法理解和接受。说到这里，东子，你又要怀疑，我是不是总将书上写的东西当真的来看。不过，这也许是唯一能找到，可用以解释这种现象的依据了。而且在现代科学中，也有关于时空错位的研究。不管你信不信，我们和沈新他们彼此感觉不到对方，是因为双方并未处在同一条时间轴上。”
“东哥，更合理的说法，是这里面根本没有时间。”毛鑫补充道。
“那这里的时间去哪儿了？”
“停滞了，或是绕开了。我们解释不了，只能瞎猜。”毛鑫说。
“那好，我们到底该怎么做？”我问。
面对这个问题，老谢一声不吭，开始沉思。毛鑫也把脑袋转向一边。他低下头，盯着手上的信号接收器，仿佛那个宝贝可以告诉他答案。
过了一会儿，我问毛鑫，沈新他们的位置是否有变化。他说没有。他说从信号接收器上来看，他俩总在附近很小的范围内徘徊，应该也被困住了。“我们至少还在一起。”他伤感的说，“虽然是在不同时间里。”
“不同时间，同一个地方，如何传送消息？”老谢忽然问。
“可以给他们留封信。”我随口说。
“给我手电。”
我把手电递给他。他打开手电，就在附近地面上搜索起来。忽然，我听见他发出又惊又喜的声音：“地上有字，是他们留下的。”
我和毛鑫跟着跑过去，只见他用手电照射到的一小片地面上，用记号笔密密麻麻写着不少字。看内容就知道，这些字是写给我们的。因为光线不好，这些字之前一直没被发现，也不知写在这里多久了。
文字是分成两部分写的，前面是两条内容简练的提示，后面部分却说得比较详细，就像一封言辞恳切的书信——
“我们也在这里面！已找到办法出去，请留言联系。沈新。”
“伙伴们，必须尽快看到这些文字，尽快！对于这个地方来说，也许最不用在乎的就是时间，但最要命的，也是时间。赶紧看到这些信息。”
“虽然并不容易理解，但如果你们还对这座建筑缺乏应有的认识，对时间在这里完全不起作用这点毫无察觉，那么很可能永远也意识不到危险在哪里。这地方最大的危险，是会让人迷惑，让人无所适从。因为这里没有时间，或者说是没有我们熟悉的时间。因此，虽然目前你们毫无畏惧，但终究会丧失勇气，直至感到绝望。在目前的思维惯性约束下，这是不可避免的。我担心到那一步，你们还没看到这些文字。现在好了，你们肯定已经读到这里了。接下来就请听我仔细告诉你们应该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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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这里时，我心里有些不快。这两人肯定早已过了不耐烦的阶段，因为居然能闲得一口气写这么多字。我抛开杂念，继续往下看——
“我们已经试过在地上丢信物，把消息写在纸上留给你们等各种手段，好像都没有用。后来还是小武的主意，把文字留在地上，跟这座建筑连为一体，说不定才能被你们看到。我们就这样试，希望这种方法能够成功。不知为什么，我俩都相信这次能够成功。”
接下来一段，显然是后面补充的——
“记着，这里既然没有时间，也就没有来时和去时，理论上讲，这两件事可以发生在同一个时间，这对我们很有利。所以，你们要考虑的，只是正确选择通道。在这层时空环里，只有一条通道能出去。如果看见这些留言，表示你们已掌握辨识通道口的方法，就不多说了。以上这些话，我们复写在了三个洞口的地面显眼处，但只在可以出去那个洞口下面画上了箭头，请留意标记。”
看到这里，我们马上开始寻找有没有箭头。可恶，没有。
“下一个口子，赶紧。”老谢一跃而起，带头朝前跑，“也不知耽误了多少时间，还赶不赶得上。”他边跑边叫着。
我和毛鑫跟在他身后。我边跑边说：“既然时间在这里没意义，还赶个屁。”
“想出去后落在下个世纪，你小子就别急。”老谢在前面吼道。
*
到了第三个洞口位置，果然在地上找到了跟前面一样的留言。不同的是，这里多写了一段话，还朝着洞口，画了个箭头。
那段话写的是：若已看到以上内容，请留下回复。我们就在这里等，直到看见你们的回复为止。
“快，给我一支笔。”老谢叫道。
接过毛鑫递给他的记号笔，老谢飞快地在地面上，在沈新写的那些字后面添了一句：信息已收到，等候下一步指示。
写好后，他又画了个圈，把这句话圈了起来，使其显得醒目。
令人不敢相信的是，看着他写完那句话，我的视线还没从他画的大大的圆圈上移开，在那行字下面，跟着就出现了另一行字：若要回到同一个时间，咱们几个就得一起出去。明白了吗？
老谢回头看了看我和毛鑫，喘了口气，用笔写下：明白。
跟刚才一样，他的字迹下面，立即就出现了最新信息：若需要助跑，可再后退几步。这位置可以吗？
老谢马上回复：可以。
那边接着写道：那现在就开始。看见地面出现倒数数字，准备助跑。别管那道门，直接冲上去，它会允许你通过。一个跟着一个，别落下太远。否则，出去后，彼此可能就碰不上了。到了外面，最好别走太远，在附近等待排在你后面的队员。准备好了吗？
老谢回复：准备好了。
那边：注意倒计时。
老谢站起身，收起笔，把我们叫到一起。“阿毛，你第一个。”
“不，谢哥，你走前面。”
见两人还要谦让，我把毛鑫往前一推：“什么时候了，还来这套。阿毛，你人年轻，打前阵。老谢第二个。我跑得快，走最后。咱们啥顺序进来，还按啥顺序出去。”说完，我一把抓住老谢肩膀，“别废话了，我跟在你后面。”
他俩不磨叽了，都整了整背包，站好位置。
“阿毛，显示屏里，他俩什么状况？”
“他俩，他俩也在这里，” 他轻声轻气的说，好像害怕稍微用力就会把什么东西吹走，“跟我们在一起。”他用手指了指自己脚下。
我们把能亮的灯具都照着他脚下那块地方。没过多久，地面上果然就出现了第一个阿拉伯数字：3；接着，是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