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我就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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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睁开眼！”雷陡然提高声音，不容置疑。
女子被吓的一个哆嗦，她能够想象那不堪入目的场景，但不敢违抗的雷的命令，微微睁开双眸，狭长的视野中，隐约能够看到父亲被一名壮汉扑倒在地上。父亲虽剧烈挣扎，但修为被封，与普通人无异，如何能反抗得了修真者。
铁骨铮铮的父亲，高高隆起的太阳穴和通红的脖颈上，青色的血管暴突而起，清晰可辨。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如水般滚落，赤红的双眼中是从未出现的屈辱和不甘。
“放了我父亲，我什么都答应你……我什么都答应你！”
女子双脚被缚，无法去阻止壮汉折磨父亲，亦无法代替父亲承受痛苦，唯一能做的便是苦苦哀求旁边的雷化羽。
不！那不是雷化羽，是妖魔，比之妖魔更甚。其所做之事，妖魔都不屑为之。
雷不为所动，指着赵齐志幽幽问道：“他是谁？”
“我爹。”女子不假思索的回答道。
对于这个回答，雷当然不满意，眯缝双眼，重复道：“他是谁？”
女子这才反应过来，雷化羽是在询问姓名，她不明白这有什么意义，而且心中一直有个声音告诉她不要说。
但，能不说吗？当然是不能！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犹豫片刻，女子咬着最初如实回答：“我父亲，赵齐志。”
“不错！那你又是谁？”
雷还真不知道女子全名，从一开始，就只知道中年人叫赵齐志。
“赵武灵。”
“嗯！”雷略作思考，回忆前日擂台所见，点头赞叹，“挺男性化的名字，不过倒是人如其名。”
言罢，解开女子脚镣，站起身，伸了个懒腰，不疾不徐道：“森师弟，我们走吧！”
他要放过我们吗？不可能！
这个念头冒出来的瞬间，便被赵武灵掐断。
森要紧仿佛没有听到雷化羽的声音，依然如同发狂的野兽一般沉浸在折磨赵齐志的快感中，瞧那双猩红的双眼，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兔儿爷呢！
雷尴尬的走过去，抬脚将陷入疯狂的森要紧踢离赵齐志的肉体，恨铁不成钢道：“失败！我只是让你继承森之妖精王的精神，没让你去那断背山啊。”
沉闷的碰撞声响起，森要紧结结实实的撞在墙壁上，全身剧痛终于将堕入迷茫的神识唤醒。他趴在地上，脑海中闪过之前的画面，真恨不得有个地洞钻进去。
但！刚刚的感觉真不错啊！
“起来了！本大师兄可没时间照顾你污秽的心灵。”说话间，雷抬脚踏出臭气熏天的牢房，抬眼便看到诸葛很亮如同看人渣一般的神色，“呵呵！猪师弟，本大师兄还以为你已经走了呢！没想在在外面偷听，真的是不坦率啊！”
对于雷化羽的龌蹉之语，诸葛很亮直接无视，转而板着脸问道：“临门一脚，为何放弃？”
“怎么可能呢！”雷自来熟的拍了拍诸葛很亮的肩旁，挑了挑眉毛，贱兮兮道，“这地可不是男女幽会之所！”
诸葛很亮脸一黑，后退一步，拉开与雷化羽的距离，嫌弃的拍了拍雷摸过的肩膀。
狗改不了吃屎，还以为雷化羽彻底换了个人，没想到还是这般无耻。
雷自然能看出来诸葛很亮的想法，相似的场景，这几日经历过不少，不过雷也懒得解释。他回头盯着面露松懈的赵武灵坏笑道：“嘿嘿，美人儿，此处乱人兴致。还不过来！良辰美景之事自然要去那良辰美景之处。”
“灵儿！别听禽兽的话，别怕，爹爹就是死，也不会让你受伤害……”
赵武灵还未开口，赵齐志倒是先嚷嚷上了。在场众人，都能明白雷化羽的意思，赵武灵此去，怕是讨不得好了。
雷站在门口，斜眼看着满身污秽的赵齐志，威胁道：“再嚷嚷，我就让你尝尝妖精师弟大棒的滋味！”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森要进尴尬之色一扫而尽，面露疯狂，一双兔眼盯着赵齐志大张的嘴，跃跃欲试。
“爹！”凄厉不甘的声音压过了歇斯底里的吼声，赵武灵自从被俘虏那一刻，便知道终究有这一刻，雷化羽之名声如雷贯耳。
“女儿不会有事的，就是去回答几个问题！”赵武灵使劲儿眨了几下眼睛，强忍住不甘和害怕的眼泪，平静的说道，然后撑起稍加回复的身子，挪动沉重的脚步，毅然决然的走出了牢房，对于身后父亲的喊叫，宛若未闻。
“不能！灵儿！你不能去啊！……”
“念！我对不起你……”
赵齐志看着女儿一步步走出牢房，目眦尽裂，挣扎着想要站起阻止，但双脚沉重的脚镣和湿滑泥泞的底面无情斩断了他最后的念想。
双臂上两个恐怖的大洞，疯狂的涌出滚烫的鲜血。撕裂的眼角，渗出赤红的泪水，有悔恨，有自责。
雷看了一眼沉浸在迷茫和恐惧中的赵武灵，扭头对着诸葛很亮道：“牢房内的归你审问，这个归我审，一会而我们对一下。还有，开阳峰哪里能洗澡？”
诸葛很亮并未回答，而是对着旁边的执剑堂弟子吩咐道；“带着大师兄去住宿处，安排一间密室。”
“是!”弟子用眼角余光瞄了一眼雷化羽和赵武灵，心领神会,然后对着雷化羽恭敬道,“大师兄，请跟师弟我来！”
“行！”雷点了点头，跟随执剑堂弟子而去，赵武灵回头最后望了眼父亲，便头也不回的跟上雷化羽的脚
步。
“啪哒啪哒——”悠闲的脚步声规律的响起，越来越远，越来越弱。
“灵儿……你不能去……”
赵齐志的呼喊声也越来越弱，女儿的离去无疑抽走了他心中最后一根支柱，虚弱的双眼不甘的合上，沉重的脑袋重重的跌在地上……
诸葛很亮扫了一眼心若死灰的赵齐志，摇了摇头，便吩咐弟子关上了牢房。自己在宽阔明亮的走廊里徐徐而行。
灯火辉煌，诸葛很亮身后拖着漆黑的影子。还需要审吗？多此一举！雷化羽必然会问得明明白白。
人之情感，最是美好，最是难以割舍，但有时却又是把伤人伤己的双刃剑。亲情，友情，爱情，能给予人无尽动力，但也往往是人最大的弱点。敌人会因为美好而手下留情吗？当然不会，越是美好，越是不舍，越是会成为敌人手中无坚不摧的利刃。
雷化羽有错吗？没错!
对待敌人，即便是身化恶魔，食肉啖血，也不为过。
蜀山派父女有错吗？也没有！
守护家人，守护族人，拼上性命，舍生忘死，天地可鉴。
那又是何造成这场家破人散的悲剧呢？弱小！
美好本无错，错就错在没有力量去守护这份美好，让敌人轻而易举夺走，践踏，丢弃。
赵武灵跟随雷化羽来到监牢出口，久违的清新空气扑面而来，浑浑噩噩的精神为之一振，她不由的长吸一口气，四肢百骸欢呼雀跃，虚弱的身体迅速回复活力。
阳光明媚，草长莺飞，入眼一片花红柳绿。虽然她在牢房中只待了不足十个时辰，但现在看到生机盎然之景，恍如隔世。
刚刚踏出监牢出口，明亮炽热的阳光穿过破烂的衣服，照在肮脏的皮肤上，仿佛千万根针刺，极为难受。是因为长时间呆在暗处，也是因为灵蛇一族的特性。
她想退回去，但雷化羽已经走出很远，她不敢再做逗留，忍着不适感，低头追了上去。
雷听到身后急促的脚步声，回头看着气喘吁吁的赵武灵，调侃道：“怎么了，我们的女侠难道还惧怕见光不成？”
赵武灵没有回答，即将遭受侮辱，她不想和眼前之人多说一句话。
“无声的抗争？”雷嗤笑一声，望着远处数排高高低低的房屋，饶有兴致道，“小女孩儿的把戏！不过一会办正事儿的时候，你可得好好开口。”
“你！无耻！”赵武灵看着雷化羽猥琐的样子，想到自己清白之身即将不保，终究时忍不住，咬牙切齿道。
“多谢夸奖！敌人的痛恨是对我最好的褒奖！”雷倒是不生气，反而笑呵呵道，“不过就你现在的丑样子，我是提不起胃口！”
仿佛是提前演练过，雷说话之际，两名执剑堂女弟子正好经过，她们先是和雷化羽简单问好，而后看着脏兮兮、臭烘烘的赵武灵，嫌弃的嘀咕道：“这谁啊！真丑，丢我们女人的脸！”
“昨天抓的蜀山派俘虏，还以为长得不错呢？”
“那怎么从牢里出来了？”
一名女弟子眼神闪烁，趴到另一名女弟子耳旁小声说了什么。而后，两人便齐齐露出了然的神色。
难道大师兄有什么独特口味？
……
无地自容！
赵武灵之前一心沉浸在悲惨遭遇之中，忽视了自身的状况。而雷在其眼中，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所言所为均被钉上不怀好意的标签。同位女人，美与丑，香与臭，最是有发言权。即便是修真者，亦会在乎相互之间的看法。更何况赵武灵本就生的明艳动人，自小听惯了溢美之词，突然同性嘲笑嫌弃，自是羞愧难当。
而两名女弟子戏谑的目光，仿佛是利刃，一层层剥开她破烂的衣装，将她丑陋的一面赤裸裸的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而许多或远或近的弟子，也对着她指指点点，那刺人的目光与两女女弟子一般无二。
这一刻，她甚至有伸手遮住脸、捂住耳的冲动，无处不在的阳光仿佛是戏谑的目光，而笼罩在耳畔的鸟叫虫鸣如同讥讽的话语。
都是他！都是他！一切的一切都是他!
待得两名女弟子走远，雷感受到赵武灵仇恨的目光，不怒反笑：“如何？我可从来不会说谎。臭而不自知，一会你去洗漱的时候，自己瞅瞅吧！”
言语间，三人已来到开阳峰宿舍。东绕西绕，穿过几条走廊，来到一间独立的房舍，匾额上书一个“禁”字。
弟子上前打开房间，侧身让开，恭声道：“大师兄！这间完全隔音，且甚少有弟子过来这一片，如何？”
雷伸进脑袋瞅了瞅，一张双人大床摆在房屋中间，白色透明的蚊帐，大红色丝绸被子。离床不远处，是一张四仙桌，四仙桌旁摆了两张方凳。书架，化妆桌，面盆架，等等应有尽有。
雷收回视线，不解的问道：“执剑堂为何会有这么个地方？”
独立，隔音，舒适。此处不像弟子宿舍，更像是专门准备的幽会之所。执剑堂肯定不会专门为雷准备，只能是原本就有。那这原本的用处又是什么呢？这勾起了雷的兴趣。
“大师兄有所不知！此事说来话长……”
“打住！长话短说！”
“额！关押特殊犯人。”
够简洁！特殊犯人？怎么个特殊法？
雷可不会认为女性就特殊，没看到身后原本活脱脱一个大美女，被诸葛师徒折磨得不成样子了吗？
应
该是用于软禁吧！
雷找了个合情合理的说法安抚下心中一探究竟的念头，此事日后在做研究，今日还是先搞明白蜀山派的险恶用心。
之后，三人穿过几座院子，来到一热气腾腾的大屋。听旁边弟子介绍，雷才知道此处竟然是温泉。
好家伙！北辰峰都没有温泉，这开阳峰弟子倒是会享受！难怪诸葛很亮人模狗样！
雷心下阴恻恻的腹议一句，便让赵武灵进去洗漱，而自己则站在外面守候。这倒不是因为他有什么特殊癖好，而是害怕赵武灵寻短见。
越是到临门一脚，越是要小心谨慎。到嘴的鸭子都能飞，到嘴的美人当然也能跑。
“悉悉索索——”
“哗啦啦——”
细微的摩擦声和水流声悄然钻进了雷的耳朵，仿佛是一只猫抓，轻轻挠着薄薄的耳膜，异样的麻痒瞬间传遍全身。
非礼勿听！非礼勿听！
宽敞的澡堂内，雾气缭绕，如云团一般翻滚飘动，温暖的阳光从窗户撒下，朦朦胧胧。
澡堂的一角是一潭不足一丈的温泉。一名女子全身侵泡在温泉中，用力的搓揉莲藕般光滑洁白的玉臂。由于力气太大，溅起大片水珠，在阳光下如同珍珠，耀眼夺目。
片刻之前，赵武灵独自走进澡堂，呼吸这潮湿温暖的水汽，身上传来一阵阵难以忍受的痛痒，仿佛有一层壳附着在肌肤上。她迫不及待的脱去肮脏破烂的衣服，跑到最近处的铜镜前。只见一个蓬头垢面，满身血污，丑陋不堪的女子出现在镜中。
“这是我！这不是我！”
她难以置信的看着铜镜，伸手使劲擦拭铜镜，好似因为镜子太脏，导致镜中人面目全非。附着在铜镜上的水汽被抹去，铜镜愈发明亮，镜中人影愈发清晰。
污秽不堪！自惭形秽！
“啧啧！我本来是有点儿兴趣，可是现在是没啥胃口了！”
“真丑，丢我们女人的脸！”
“臭而不自知…”
无数羞辱的画面在眼前浮现，她慌忙之中打开温泉，一大股温暖的水流自天花板而下，浇湿了粘黏的长发，而后，散发着恶臭的漆黑水流顺着脖子留下，一条条雪白的水痕出现在肌肤上，扎眼无比。
“这不是我！”
“噗通——”
她发了疯一般跳入墙角的温泉，清澈见底的潭水瞬间浑浊，清晰的空气亦是随之变得令人作呕。
……
不知过去多久，一刻钟，半个时辰，还是一个时辰，赵武灵呆呆的看着重新回复清澈的温泉，一遍又一遍擦拭着光洁的皮肤，一遍又一遍清洗柔顺的发丝。
她眼中的自己依然是那个蓬头垢面的丑陋女人，怎么洗也洗不干净。
“咳咳！”
屋外突然传来陌生而熟悉的咳嗽声，赵武灵没来由的一哆嗦，光洁的肩膀隐隐作痛，水润的双唇苦涩麻木。
他急不可耐吗？
赵武灵发散的目光重新聚拢，看着紧闭的房门，她知道，只要她走出这扇门，便会失去女人最重要的贞洁。
她以前无数次幻想过自己的另一半是风度翩翩、顶天立地的英雄。偶遇，一见钟情，浪迹天涯，铲奸除恶。最后，在一个静谧优美的山间，互诉相思，堕入爱河。
可今日……
眼前尽是雷化羽猥琐残忍的脸，没有风度翩翩，更没有顶天立地，有的只是嗜血，有的只是欲望。
赵武灵停下擦洗，靠在温泉边缘的石头上，温热的水珠顺着柔能的脸颊滚落自水中，发出清脆的叮咚之声。
洗干净干什么呢？反正还会脏。
“砰砰砰砰！”
急促的墙门声响起，伴随着雷话语焦急的喊声：“喂喂！听到没！洗完没！再洗下去就可以直接吃午饭了！”
临近正午，开阳峰执剑堂宿舍区，一个身着黑衣的消瘦男子在女澡堂外疯狂敲门，大声呼喊，许多执剑堂弟子路过，都震惊不已。
女弟子是害怕，没想到开阳峰执剑堂也出了个不知廉耻的色中饿鬼。
而男弟子自然是羡慕，这位仁兄真乃色胆包天，青天白日，朗朗乾坤，竟然感行这偷窥……明窥之事，真乃我辈敬佩之楷模也。
“这谁啊！胆子也忒大了！”
“是啊！我执剑堂可是专管此事！”
“不要脸！我等速速去通知诸葛师兄。”
......
众执剑堂弟子并未刻意回避，这些闲言碎语一个不落的传到了雷的耳朵中。
雷猛然转身，一双牛眼恶狠狠的扫视一周，冲着围将上来的众弟子怒吼道：“皮痒了是吧！当本大师兄是聋子是吧！”
雷其实不需要说话，因为他这一张穷凶极恶的脸，足以吓退众人。
众人一见他的模样，皆是肝胆俱裂，他们床头可还挂着此僚的画像。
这不是大师兄雷化羽吗？怎地跑到我执剑堂来了！
“大家快跑啊！”
短暂的寂静之后，不知何人尖叫一声，众弟子即刻迈开双腿，作鸟兽散。
雷望着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乱作一团的众执剑堂弟子，突然有种作恶也不错的感觉。
不可能！我可是好人！一切恶行均是为了掩盖我是穿越者这个事实！
没错的！就是这样!
人不欺人而自欺！
“睁开眼！”雷陡然提高声音，不容置疑。
女子被吓的一个哆嗦，她能够想象那不堪入目的场景，但不敢违抗的雷的命令，微微睁开双眸，狭长的视野中，隐约能够看到父亲被一名壮汉扑倒在地上。父亲虽剧烈挣扎，但修为被封，与普通人无异，如何能反抗得了修真者。
铁骨铮铮的父亲，高高隆起的太阳穴和通红的脖颈上，青色的血管暴突而起，清晰可辨。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如水般滚落，赤红的双眼中是从未出现的屈辱和不甘。
“放了我父亲，我什么都答应你……我什么都答应你！”
女子双脚被缚，无法去阻止壮汉折磨父亲，亦无法代替父亲承受痛苦，唯一能做的便是苦苦哀求旁边的雷化羽。
不！那不是雷化羽，是妖魔，比之妖魔更甚。其所做之事，妖魔都不屑为之。
雷不为所动，指着赵齐志幽幽问道：“他是谁？”
“我爹。”女子不假思索的回答道。
对于这个回答，雷当然不满意，眯缝双眼，重复道：“他是谁？”
女子这才反应过来，雷化羽是在询问姓名，她不明白这有什么意义，而且心中一直有个声音告诉她不要说。
但，能不说吗？当然是不能！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犹豫片刻，女子咬着最初如实回答：“我父亲，赵齐志。”
“不错！那你又是谁？”
雷还真不知道女子全名，从一开始，就只知道中年人叫赵齐志。
“赵武灵。”
“嗯！”雷略作思考，回忆前日擂台所见，点头赞叹，“挺男性化的名字，不过倒是人如其名。”
言罢，解开女子脚镣，站起身，伸了个懒腰，不疾不徐道：“森师弟，我们走吧！”
他要放过我们吗？不可能！
这个念头冒出来的瞬间，便被赵武灵掐断。
森要紧仿佛没有听到雷化羽的声音，依然如同发狂的野兽一般沉浸在折磨赵齐志的快感中，瞧那双猩红的双眼，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兔儿爷呢！
雷尴尬的走过去，抬脚将陷入疯狂的森要紧踢离赵齐志的肉体，恨铁不成钢道：“失败！我只是让你继承森之妖精王的精神，没让你去那断背山啊。”
沉闷的碰撞声响起，森要紧结结实实的撞在墙壁上，全身剧痛终于将堕入迷茫的神识唤醒。他趴在地上，脑海中闪过之前的画面，真恨不得有个地洞钻进去。
但！刚刚的感觉真不错啊！
“起来了！本大师兄可没时间照顾你污秽的心灵。”说话间，雷抬脚踏出臭气熏天的牢房，抬眼便看到诸葛很亮如同看人渣一般的神色，“呵呵！猪师弟，本大师兄还以为你已经走了呢！没想在在外面偷听，真的是不坦率啊！”
对于雷化羽的龌蹉之语，诸葛很亮直接无视，转而板着脸问道：“临门一脚，为何放弃？”
“怎么可能呢！”雷自来熟的拍了拍诸葛很亮的肩旁，挑了挑眉毛，贱兮兮道，“这地可不是男女幽会之所！”
诸葛很亮脸一黑，后退一步，拉开与雷化羽的距离，嫌弃的拍了拍雷摸过的肩膀。
狗改不了吃屎，还以为雷化羽彻底换了个人，没想到还是这般无耻。
雷自然能看出来诸葛很亮的想法，相似的场景，这几日经历过不少，不过雷也懒得解释。他回头盯着面露松懈的赵武灵坏笑道：“嘿嘿，美人儿，此处乱人兴致。还不过来！良辰美景之事自然要去那良辰美景之处。”
“灵儿！别听禽兽的话，别怕，爹爹就是死，也不会让你受伤害……”
赵武灵还未开口，赵齐志倒是先嚷嚷上了。在场众人，都能明白雷化羽的意思，赵武灵此去，怕是讨不得好了。
雷站在门口，斜眼看着满身污秽的赵齐志，威胁道：“再嚷嚷，我就让你尝尝妖精师弟大棒的滋味！”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森要进尴尬之色一扫而尽，面露疯狂，一双兔眼盯着赵齐志大张的嘴，跃跃欲试。
“爹！”凄厉不甘的声音压过了歇斯底里的吼声，赵武灵自从被俘虏那一刻，便知道终究有这一刻，雷化羽之名声如雷贯耳。
“女儿不会有事的，就是去回答几个问题！”赵武灵使劲儿眨了几下眼睛，强忍住不甘和害怕的眼泪，平静的说道，然后撑起稍加回复的身子，挪动沉重的脚步，毅然决然的走出了牢房，对于身后父亲的喊叫，宛若未闻。
“不能！灵儿！你不能去啊！……”
“念！我对不起你……”
赵齐志看着女儿一步步走出牢房，目眦尽裂，挣扎着想要站起阻止，但双脚沉重的脚镣和湿滑泥泞的底面无情斩断了他最后的念想。
双臂上两个恐怖的大洞，疯狂的涌出滚烫的鲜血。撕裂的眼角，渗出赤红的泪水，有悔恨，有自责。
雷看了一眼沉浸在迷茫和恐惧中的赵武灵，扭头对着诸葛很亮道：“牢房内的归你审问，这个归我审，一会而我们对一下。还有，开阳峰哪里能洗澡？”
诸葛很亮并未回答，而是对着旁边的执剑堂弟子吩咐道；“带着大师兄去住宿处，安排一间密室。”
“是!”弟子用眼角余光瞄了一眼雷化羽和赵武灵，心领神会,然后对着雷化羽恭敬道,“大师兄，请跟师弟我来！”
“行！”雷点了点头，跟随执剑堂弟子而去，赵武灵回头最后望了眼父亲，便头也不回的跟上雷化羽的脚
步。
“啪哒啪哒——”悠闲的脚步声规律的响起，越来越远，越来越弱。
“灵儿……你不能去……”
赵齐志的呼喊声也越来越弱，女儿的离去无疑抽走了他心中最后一根支柱，虚弱的双眼不甘的合上，沉重的脑袋重重的跌在地上……
诸葛很亮扫了一眼心若死灰的赵齐志，摇了摇头，便吩咐弟子关上了牢房。自己在宽阔明亮的走廊里徐徐而行。
灯火辉煌，诸葛很亮身后拖着漆黑的影子。还需要审吗？多此一举！雷化羽必然会问得明明白白。
人之情感，最是美好，最是难以割舍，但有时却又是把伤人伤己的双刃剑。亲情，友情，爱情，能给予人无尽动力，但也往往是人最大的弱点。敌人会因为美好而手下留情吗？当然不会，越是美好，越是不舍，越是会成为敌人手中无坚不摧的利刃。
雷化羽有错吗？没错!
对待敌人，即便是身化恶魔，食肉啖血，也不为过。
蜀山派父女有错吗？也没有！
守护家人，守护族人，拼上性命，舍生忘死，天地可鉴。
那又是何造成这场家破人散的悲剧呢？弱小！
美好本无错，错就错在没有力量去守护这份美好，让敌人轻而易举夺走，践踏，丢弃。
赵武灵跟随雷化羽来到监牢出口，久违的清新空气扑面而来，浑浑噩噩的精神为之一振，她不由的长吸一口气，四肢百骸欢呼雀跃，虚弱的身体迅速回复活力。
阳光明媚，草长莺飞，入眼一片花红柳绿。虽然她在牢房中只待了不足十个时辰，但现在看到生机盎然之景，恍如隔世。
刚刚踏出监牢出口，明亮炽热的阳光穿过破烂的衣服，照在肮脏的皮肤上，仿佛千万根针刺，极为难受。是因为长时间呆在暗处，也是因为灵蛇一族的特性。
她想退回去，但雷化羽已经走出很远，她不敢再做逗留，忍着不适感，低头追了上去。
雷听到身后急促的脚步声，回头看着气喘吁吁的赵武灵，调侃道：“怎么了，我们的女侠难道还惧怕见光不成？”
赵武灵没有回答，即将遭受侮辱，她不想和眼前之人多说一句话。
“无声的抗争？”雷嗤笑一声，望着远处数排高高低低的房屋，饶有兴致道，“小女孩儿的把戏！不过一会办正事儿的时候，你可得好好开口。”
“你！无耻！”赵武灵看着雷化羽猥琐的样子，想到自己清白之身即将不保，终究时忍不住，咬牙切齿道。
“多谢夸奖！敌人的痛恨是对我最好的褒奖！”雷倒是不生气，反而笑呵呵道，“不过就你现在的丑样子，我是提不起胃口！”
仿佛是提前演练过，雷说话之际，两名执剑堂女弟子正好经过，她们先是和雷化羽简单问好，而后看着脏兮兮、臭烘烘的赵武灵，嫌弃的嘀咕道：“这谁啊！真丑，丢我们女人的脸！”
“昨天抓的蜀山派俘虏，还以为长得不错呢？”
“那怎么从牢里出来了？”
一名女弟子眼神闪烁，趴到另一名女弟子耳旁小声说了什么。而后，两人便齐齐露出了然的神色。
难道大师兄有什么独特口味？
……
无地自容！
赵武灵之前一心沉浸在悲惨遭遇之中，忽视了自身的状况。而雷在其眼中，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所言所为均被钉上不怀好意的标签。同位女人，美与丑，香与臭，最是有发言权。即便是修真者，亦会在乎相互之间的看法。更何况赵武灵本就生的明艳动人，自小听惯了溢美之词，突然同性嘲笑嫌弃，自是羞愧难当。
而两名女弟子戏谑的目光，仿佛是利刃，一层层剥开她破烂的衣装，将她丑陋的一面赤裸裸的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而许多或远或近的弟子，也对着她指指点点，那刺人的目光与两女女弟子一般无二。
这一刻，她甚至有伸手遮住脸、捂住耳的冲动，无处不在的阳光仿佛是戏谑的目光，而笼罩在耳畔的鸟叫虫鸣如同讥讽的话语。
都是他！都是他！一切的一切都是他!
待得两名女弟子走远，雷感受到赵武灵仇恨的目光，不怒反笑：“如何？我可从来不会说谎。臭而不自知，一会你去洗漱的时候，自己瞅瞅吧！”
言语间，三人已来到开阳峰宿舍。东绕西绕，穿过几条走廊，来到一间独立的房舍，匾额上书一个“禁”字。
弟子上前打开房间，侧身让开，恭声道：“大师兄！这间完全隔音，且甚少有弟子过来这一片，如何？”
雷伸进脑袋瞅了瞅，一张双人大床摆在房屋中间，白色透明的蚊帐，大红色丝绸被子。离床不远处，是一张四仙桌，四仙桌旁摆了两张方凳。书架，化妆桌，面盆架，等等应有尽有。
雷收回视线，不解的问道：“执剑堂为何会有这么个地方？”
独立，隔音，舒适。此处不像弟子宿舍，更像是专门准备的幽会之所。执剑堂肯定不会专门为雷准备，只能是原本就有。那这原本的用处又是什么呢？这勾起了雷的兴趣。
“大师兄有所不知！此事说来话长……”
“打住！长话短说！”
“额！关押特殊犯人。”
够简洁！特殊犯人？怎么个特殊法？
雷可不会认为女性就特殊，没看到身后原本活脱脱一个大美女，被诸葛师徒折磨得不成样子了吗？
应
该是用于软禁吧！
雷找了个合情合理的说法安抚下心中一探究竟的念头，此事日后在做研究，今日还是先搞明白蜀山派的险恶用心。
之后，三人穿过几座院子，来到一热气腾腾的大屋。听旁边弟子介绍，雷才知道此处竟然是温泉。
好家伙！北辰峰都没有温泉，这开阳峰弟子倒是会享受！难怪诸葛很亮人模狗样！
雷心下阴恻恻的腹议一句，便让赵武灵进去洗漱，而自己则站在外面守候。这倒不是因为他有什么特殊癖好，而是害怕赵武灵寻短见。
越是到临门一脚，越是要小心谨慎。到嘴的鸭子都能飞，到嘴的美人当然也能跑。
“悉悉索索——”
“哗啦啦——”
细微的摩擦声和水流声悄然钻进了雷的耳朵，仿佛是一只猫抓，轻轻挠着薄薄的耳膜，异样的麻痒瞬间传遍全身。
非礼勿听！非礼勿听！
宽敞的澡堂内，雾气缭绕，如云团一般翻滚飘动，温暖的阳光从窗户撒下，朦朦胧胧。
澡堂的一角是一潭不足一丈的温泉。一名女子全身侵泡在温泉中，用力的搓揉莲藕般光滑洁白的玉臂。由于力气太大，溅起大片水珠，在阳光下如同珍珠，耀眼夺目。
片刻之前，赵武灵独自走进澡堂，呼吸这潮湿温暖的水汽，身上传来一阵阵难以忍受的痛痒，仿佛有一层壳附着在肌肤上。她迫不及待的脱去肮脏破烂的衣服，跑到最近处的铜镜前。只见一个蓬头垢面，满身血污，丑陋不堪的女子出现在镜中。
“这是我！这不是我！”
她难以置信的看着铜镜，伸手使劲擦拭铜镜，好似因为镜子太脏，导致镜中人面目全非。附着在铜镜上的水汽被抹去，铜镜愈发明亮，镜中人影愈发清晰。
污秽不堪！自惭形秽！
“啧啧！我本来是有点儿兴趣，可是现在是没啥胃口了！”
“真丑，丢我们女人的脸！”
“臭而不自知…”
无数羞辱的画面在眼前浮现，她慌忙之中打开温泉，一大股温暖的水流自天花板而下，浇湿了粘黏的长发，而后，散发着恶臭的漆黑水流顺着脖子留下，一条条雪白的水痕出现在肌肤上，扎眼无比。
“这不是我！”
“噗通——”
她发了疯一般跳入墙角的温泉，清澈见底的潭水瞬间浑浊，清晰的空气亦是随之变得令人作呕。
……
不知过去多久，一刻钟，半个时辰，还是一个时辰，赵武灵呆呆的看着重新回复清澈的温泉，一遍又一遍擦拭着光洁的皮肤，一遍又一遍清洗柔顺的发丝。
她眼中的自己依然是那个蓬头垢面的丑陋女人，怎么洗也洗不干净。
“咳咳！”
屋外突然传来陌生而熟悉的咳嗽声，赵武灵没来由的一哆嗦，光洁的肩膀隐隐作痛，水润的双唇苦涩麻木。
他急不可耐吗？
赵武灵发散的目光重新聚拢，看着紧闭的房门，她知道，只要她走出这扇门，便会失去女人最重要的贞洁。
她以前无数次幻想过自己的另一半是风度翩翩、顶天立地的英雄。偶遇，一见钟情，浪迹天涯，铲奸除恶。最后，在一个静谧优美的山间，互诉相思，堕入爱河。
可今日……
眼前尽是雷化羽猥琐残忍的脸，没有风度翩翩，更没有顶天立地，有的只是嗜血，有的只是欲望。
赵武灵停下擦洗，靠在温泉边缘的石头上，温热的水珠顺着柔能的脸颊滚落自水中，发出清脆的叮咚之声。
洗干净干什么呢？反正还会脏。
“砰砰砰砰！”
急促的墙门声响起，伴随着雷话语焦急的喊声：“喂喂！听到没！洗完没！再洗下去就可以直接吃午饭了！”
临近正午，开阳峰执剑堂宿舍区，一个身着黑衣的消瘦男子在女澡堂外疯狂敲门，大声呼喊，许多执剑堂弟子路过，都震惊不已。
女弟子是害怕，没想到开阳峰执剑堂也出了个不知廉耻的色中饿鬼。
而男弟子自然是羡慕，这位仁兄真乃色胆包天，青天白日，朗朗乾坤，竟然感行这偷窥……明窥之事，真乃我辈敬佩之楷模也。
“这谁啊！胆子也忒大了！”
“是啊！我执剑堂可是专管此事！”
“不要脸！我等速速去通知诸葛师兄。”
......
众执剑堂弟子并未刻意回避，这些闲言碎语一个不落的传到了雷的耳朵中。
雷猛然转身，一双牛眼恶狠狠的扫视一周，冲着围将上来的众弟子怒吼道：“皮痒了是吧！当本大师兄是聋子是吧！”
雷其实不需要说话，因为他这一张穷凶极恶的脸，足以吓退众人。
众人一见他的模样，皆是肝胆俱裂，他们床头可还挂着此僚的画像。
这不是大师兄雷化羽吗？怎地跑到我执剑堂来了！
“大家快跑啊！”
短暂的寂静之后，不知何人尖叫一声，众弟子即刻迈开双腿，作鸟兽散。
雷望着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乱作一团的众执剑堂弟子，突然有种作恶也不错的感觉。
不可能！我可是好人！一切恶行均是为了掩盖我是穿越者这个事实！
没错的！就是这样!
人不欺人而自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