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赵率教之死(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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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文程陪笑道：“可不是，一时的胜负不算什么，最后的胜利才是最大的胜利。”
皇太极看了范文程一眼，知他在影射眼前的军情。他微微笑了一下，召手让范文程进了帐殿。
帐殿内只剩二个人时，皇太极从书案上拿出一本正看的书，翻到其中一页递给范文程说道：“范先生，这群英会蒋干倒是中计了，可是曹操还迟迟不杀蔡帽，张允，这倒真让人心急如焚啊。”
范文程知道皇太极所说是放二个太监的事，他差点笑出来，这皇太极平时挺沉住气的，可是，这一回却太心急了，今天半夜才放了二个太监，现在就想听到袁崇焕的死讯了。
他正待劝皇太极要静以待变，帐外忽报多儿衮求见。
皇太极说道；“传见。”
不多时，多儿衮走进大帐。他穿着明火枪营的衣服。因他长相类似中原人，倒象个漂亮的江南男子。
多儿衮跪下叩头。神态恭谨。皇太极上下打量他一眼笑道：“十四弟，你扮火枪营偷袭成功没有？“
多儿衮因皇太极并没叫他起来，他跪着笑答道；“汗王，范先生这条计策真是高明，不但杀伤满桂许多人，满桂还把后来赶去救援的赵率教给杀了。“
“赵率教死了？！“皇太极和范文程喜出望外。赵率教是袁崇焕手下三大猛将之一，赵率教一死，对明军的心理是极大冲击。而且，以后两军对敌，袁崇焕也少了一个臂膀。
皇太极喜不自胜，一把拉起多儿衮。他大笑道：“好兄弟，做得好，记你一功。“
多儿衮谦卑地笑道：“这是汗王运筹帷幄，臣弟只是依计行事，哪敢贪功。“
皇太极听得十分舒服。因阿敏等的桀骜不驯，他越发觉得多儿衮的顺服十分称心。
他拍了拍多儿衮的肩膀，朝范文程笑道：“范先生，十四弟居功不自傲，真是难得。“
范文程见皇太极喜悦，连忙跟着赞扬多儿衮。多儿衮低着头，好象不好意思的样子。
皇太极越发满意，他下下打量多儿衮一眼又笑道：“十四弟，你穿火器营的衣服，这火枪怎么没带？上次咱们不缴获不少火枪吗？“
多儿衮忙笑道：“皇上，我读汉人的书，上面说臣子见皇上时，不可带兵器。我觉得挺有道理。所以，臣弟不敢御前带枪，我把枪留在外面了。”
皇太极微笑着看了看范文程，最近，他接受许多范文程影响，这御前不准带兵器的事，范文程也讲过，只不过，他们女真人是弓马取天下，努尔哈赤自己天天在军中，带着这帮子侄随时准备撕杀。这种汉人的理论对他们既不切实际，也没人知道。所以，直到现在，满族亲贵们见皇太极时，都随身带着兵器，也没有觉得怎么不妥。
范文程在一次朝会上却奏禀，要求亲贵大臣们见皇太极时，解下兵器。当时阿敏就不满地驳斥了范文程一顿，说他想把女真人变成南蛮子，失了女真人的锐气。莽古尔泰也笑着摇头，代善未置可否。所以皇太极也笑着把范文程的话给否了。
但现在，多儿衮竟把枪留丰帐外，让皇太极感到十分满意。他渐渐觉得，还是这些小贝勒们忠顺。而且不敢冒犯自己的权威。
皇太极看着多儿衮，心中起了提拔他以抗衡其他三大贝勒的念头。但是，突然间，他又皱了皱眉头，因为，他想起了多儿衮的额娘。多儿衮会不会因他额娘的事而怨恨自己？这小子心机深沉，将来。。。。“
想到这，他提拔多儿衮的念头又凉了。
多儿衮察言观色的能力惊人，他本来心里暗喜，觉得自己刚才的心思没白费，忽见皇太极眉头一皱，喜悦的神色顿时淡了许多。他隐隐猜到，皇太极可能想起了额娘的事。他顿时失望无比。
几乎怀疑自己这样卖力的表现到底有没有用。
这怀疑的念头一闪，他执着的在心中叫道：“不可以放弃，即使只有一丝希望，我也要努力。何况，皇太极现在极需帮手，而现在只有我才能帮他。
拼命鼓舞自己的雄心后，多儿衮笑道：“皇上，赵率教一死，臣弟倒想起一计，能让他们大明朝将帅不合，君臣不合，士兵不合。“
多儿衮这话一出，皇太极和范文程都兴奋起来。他们刚才只想到赵率教死是好事，却没注意到赵率教的死有许多可资利用的地方。多儿衮一提及，二人都想到了赵率教和满桂的关系。二人对视一眼，同时大笑。
皇太极点头让多儿衮说出自己的想法。
多儿衮见皇太极喜悦无比，他更坚定了自己的想法。他上前一步，谦恭地说道：“其实，臣弟没有别的好主意，就是穿着我们的衣服，却拿他们宁远的弓箭偷袭满桂。这样虚虚假假，真真实实，让他们真假难辩，可收离奸的功效。”
“好主意！好主意！”范文程抚掌大笑。
皇太极也点头笑道：“十四弟果然好计，这计妙就妙在似是而非，是非而是，满桂就算不疑，他手下士兵岂能不疑。他二个起了矛盾，倒在其次，最主要的，会让崇祯更加怀疑袁崇焕。再加上咱们以前的努力，不信崇祯不上当。哈哈哈！”
范文程负手在大帐内踱了几步，忽然回转身，目光炯炯地说道：“皇上，九贝勒刚才的主意倒提醒了我，其实一个二个计策不见得一定奏效，可是这所有的计策连在一起，就会让崇祯真假莫辩。以后，我们多多制造这方面的假相，比如，我们从现在起，根本不攻击袁崇焕和李鸿基的大营，不但不攻他们的大营，还要派使者黑夜间送去珠宝。还有，我们每夜间每天一个使者派过去。使者手持的信是和袁崇焕议和，要袁崇焕派使者来谈叛。在信上，我们言语含糊。语多不详。。。。“
范文程刚说到这，见多儿衮眼睛发亮，已经明白他的意思。他心中暗叹：“这许多皇子中，多儿衮其实是最聪明的。
多儿衮虽然明白，却装作根本没听懂，只继续往下听。皇太极微一思索，才笑道：“范先生，崇祯既然怀疑袁崇焕，一定有人监视他大营的行动。我们频繁派使者去他那里，他一定起疑。而袁崇焕解释一定会破绽百出。”
见皇太极连连点头称赞范文程，多儿衮做恍然大悟状说道；“这正是曹操离奸马超韩遂之计。”
皇太极笑道：“范先生真是诸葛重生，这连环计用起来，不怕袁崇焕不被害。只不知对待李鸿基和袁崇焕，我们是分别对待，还是一起除之？“
范文程刚要回答，皇太极止住他，笑问多儿衮道：“十四弟，你对李鸿基十分熟悉，你认为我们该分别用计，还是该用同样的计策。“
多儿衮低头思索一会，他心里说道：皇太极问我这件事大有深意。他是在看我对当前的形势的分析呢。按理现在这种情况下，大明只有三个人可抗击我们，一个满桂，一个是袁崇焕，一个是李鸿基。满桂忠勇翰直。因此大明朝无人怀疑他会通敌。但他力量十分有限，而抗击我们的最主要力量就是袁崇焕和李鸿基。崇祯在现在这种情况下，不得不倚重这二个人，这也是崇祯郝免李鸿基，给他加官进爵的原因。在现在的情况下，如果有人对崇祯说，这二人联和在一起通敌，崇祯既没这个力量一起除掉这二个人，也没有这个胆量和勇气一起除掉这二个人。那样，他反而会迟疑不决了。不如先除一人，再想法除另一个为妥。比较袁崇焕和李鸿基这二人，都是朝议汹汹的人物，但二人的地位和力量又不一样，袁崇焕一人系整个辽东的安危，朝中很多人以为袁崇焕是国之干城，而我们要进中原，必除袁崇焕。所以他才是我们主要的敌人，而李鸿基虽则英勇，但他在朝中树敌太多，没谁真正为他说话，既使我们不除他，将来他在朝中也待不长。
崇祯虽对二人都不满意，但相比较来说，袁崇焕如果通敌，才是他真正的心腹大患，袁崇焕通敌，就等于整个辽东不是大明的了。这对崇祯来说，无论如何是不能忍受的。
而李鸿基既无根基，又无太大势力，崇祯想控制他，还是较容易的。既便崇祯以为李鸿基是个强盗，但他在现在形势下，也会暂时不会动手杀他。因此，首要任务是污袁崇祯通敌，为了这个目标，甚至可以先放过李鸿基。“
他想到这，刚要说什么，忽见皇太极看他的目光十分复杂，既有希望，又有几分担心。他心头一颤，猛想起他不该在皇太极面前表现得太聪明，如果他是皇太极，那他会提拔一个给自己造成潜在威胁的人吗？不会，绝对不会！如果自己要用人，这人一定是自己可以控制的人。三大贝勒已经让皇太极头疼了，他绝不会希望前门驱狼，后门进虎。想到这，他笑道：“范先生，崇祯让袁崇焕杀李鸿基，而袁崇焕没杀，还带他来了京城，崇祯会以为二人有同谋，我们对他二个一起用计，让崇祯同时怀疑二个人不更好。“
范文程微微笑了笑，示置可否。皇太极神态顿时轻松，他温和的拍了拍多儿衮的肩膀笑道：“十四弟，范先生计谋深远着呢。我们听听范先生如何说。“
范文程笑道：“眼下，想一起除掉二人有些困难。二害相权取其轻了。我们应先除袁崇焕。”
多儿衮心得暗暗得意，范文程号称足智多谋，但还不是在自己意料之中。
他故作惊讶，既而洗耳恭听状。因范言语程的想法与自己致，多儿衮心中千起强烈的野心来。就凭自己的智谋，凭什么久居人下。
他看了看皇太极，皇太极比他大近二十岁，将来，这大金的天下舍他其谁？！
要是他将来当了大金的皇上，那么，他头一件要做的事，就进一统天下，让女真人恢复到宋朝时金国的势力范围。
他越想越高兴，忽然，他眼前闪过一个又黄又瘦的影子。如果此人在，他能成功地入侵中原吗？
一想到李鸿基，他兴致顿消，在多儿衮的内心中，他以为，将来可与他为敌的，一定是李鸿基。也不知他现在在干什么呢？或许，他现在正在和袁崇焕一起，商量怎么处理赵率教的事吧。
李鸿基现在正骑马奔行在却袁崇焕大营的路上。因他的马快，所以刘宗敏他们虽早走，可是，他一会就赶上了他们。没到营门口，袁崇焕已经收到李鸿基送到的消息。他和祖大寿孙祖寿骑马奔过来。
一见袁崇焕的身影，那些随赵率教前去的辽东兵一齐大哭起来。哭声响彻山林。有道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眼见这许多男儿痛哭失声，伤悲欲绝。李鸿基也双眼湿润。祖大寿和孙祖寿急行到赵率教的尸体边，看着赵率教身上的箭，再看他苍白的面庞。想起和赵率教一同作战多年，如今赵率教却死得如此冤枉，一齐掉下泪来。
赵率教的几个亲兵膝行到袁崇焕脚下，一齐抱住袁崇焕痛哭失声。
袁崇焕心如刀割，他把这四个亲兵一一扶起。那高个子亲兵嘶哑着问道：“督师，请给我们将军作主，我们将军不能就这样白白死了。”这高个子刚一说完，辽东一齐跪下叫道：”督师，请给我们将军作主。“
有人高声喊道；“满桂公报私仇，我们一定要杀了他为将军报仇！“
范文程陪笑道：“可不是，一时的胜负不算什么，最后的胜利才是最大的胜利。”
皇太极看了范文程一眼，知他在影射眼前的军情。他微微笑了一下，召手让范文程进了帐殿。
帐殿内只剩二个人时，皇太极从书案上拿出一本正看的书，翻到其中一页递给范文程说道：“范先生，这群英会蒋干倒是中计了，可是曹操还迟迟不杀蔡帽，张允，这倒真让人心急如焚啊。”
范文程知道皇太极所说是放二个太监的事，他差点笑出来，这皇太极平时挺沉住气的，可是，这一回却太心急了，今天半夜才放了二个太监，现在就想听到袁崇焕的死讯了。
他正待劝皇太极要静以待变，帐外忽报多儿衮求见。
皇太极说道；“传见。”
不多时，多儿衮走进大帐。他穿着明火枪营的衣服。因他长相类似中原人，倒象个漂亮的江南男子。
多儿衮跪下叩头。神态恭谨。皇太极上下打量他一眼笑道：“十四弟，你扮火枪营偷袭成功没有？“
多儿衮因皇太极并没叫他起来，他跪着笑答道；“汗王，范先生这条计策真是高明，不但杀伤满桂许多人，满桂还把后来赶去救援的赵率教给杀了。“
“赵率教死了？！“皇太极和范文程喜出望外。赵率教是袁崇焕手下三大猛将之一，赵率教一死，对明军的心理是极大冲击。而且，以后两军对敌，袁崇焕也少了一个臂膀。
皇太极喜不自胜，一把拉起多儿衮。他大笑道：“好兄弟，做得好，记你一功。“
多儿衮谦卑地笑道：“这是汗王运筹帷幄，臣弟只是依计行事，哪敢贪功。“
皇太极听得十分舒服。因阿敏等的桀骜不驯，他越发觉得多儿衮的顺服十分称心。
他拍了拍多儿衮的肩膀，朝范文程笑道：“范先生，十四弟居功不自傲，真是难得。“
范文程见皇太极喜悦，连忙跟着赞扬多儿衮。多儿衮低着头，好象不好意思的样子。
皇太极越发满意，他下下打量多儿衮一眼又笑道：“十四弟，你穿火器营的衣服，这火枪怎么没带？上次咱们不缴获不少火枪吗？“
多儿衮忙笑道：“皇上，我读汉人的书，上面说臣子见皇上时，不可带兵器。我觉得挺有道理。所以，臣弟不敢御前带枪，我把枪留在外面了。”
皇太极微笑着看了看范文程，最近，他接受许多范文程影响，这御前不准带兵器的事，范文程也讲过，只不过，他们女真人是弓马取天下，努尔哈赤自己天天在军中，带着这帮子侄随时准备撕杀。这种汉人的理论对他们既不切实际，也没人知道。所以，直到现在，满族亲贵们见皇太极时，都随身带着兵器，也没有觉得怎么不妥。
范文程在一次朝会上却奏禀，要求亲贵大臣们见皇太极时，解下兵器。当时阿敏就不满地驳斥了范文程一顿，说他想把女真人变成南蛮子，失了女真人的锐气。莽古尔泰也笑着摇头，代善未置可否。所以皇太极也笑着把范文程的话给否了。
但现在，多儿衮竟把枪留丰帐外，让皇太极感到十分满意。他渐渐觉得，还是这些小贝勒们忠顺。而且不敢冒犯自己的权威。
皇太极看着多儿衮，心中起了提拔他以抗衡其他三大贝勒的念头。但是，突然间，他又皱了皱眉头，因为，他想起了多儿衮的额娘。多儿衮会不会因他额娘的事而怨恨自己？这小子心机深沉，将来。。。。“
想到这，他提拔多儿衮的念头又凉了。
多儿衮察言观色的能力惊人，他本来心里暗喜，觉得自己刚才的心思没白费，忽见皇太极眉头一皱，喜悦的神色顿时淡了许多。他隐隐猜到，皇太极可能想起了额娘的事。他顿时失望无比。
几乎怀疑自己这样卖力的表现到底有没有用。
这怀疑的念头一闪，他执着的在心中叫道：“不可以放弃，即使只有一丝希望，我也要努力。何况，皇太极现在极需帮手，而现在只有我才能帮他。
拼命鼓舞自己的雄心后，多儿衮笑道：“皇上，赵率教一死，臣弟倒想起一计，能让他们大明朝将帅不合，君臣不合，士兵不合。“
多儿衮这话一出，皇太极和范文程都兴奋起来。他们刚才只想到赵率教死是好事，却没注意到赵率教的死有许多可资利用的地方。多儿衮一提及，二人都想到了赵率教和满桂的关系。二人对视一眼，同时大笑。
皇太极点头让多儿衮说出自己的想法。
多儿衮见皇太极喜悦无比，他更坚定了自己的想法。他上前一步，谦恭地说道：“其实，臣弟没有别的好主意，就是穿着我们的衣服，却拿他们宁远的弓箭偷袭满桂。这样虚虚假假，真真实实，让他们真假难辩，可收离奸的功效。”
“好主意！好主意！”范文程抚掌大笑。
皇太极也点头笑道：“十四弟果然好计，这计妙就妙在似是而非，是非而是，满桂就算不疑，他手下士兵岂能不疑。他二个起了矛盾，倒在其次，最主要的，会让崇祯更加怀疑袁崇焕。再加上咱们以前的努力，不信崇祯不上当。哈哈哈！”
范文程负手在大帐内踱了几步，忽然回转身，目光炯炯地说道：“皇上，九贝勒刚才的主意倒提醒了我，其实一个二个计策不见得一定奏效，可是这所有的计策连在一起，就会让崇祯真假莫辩。以后，我们多多制造这方面的假相，比如，我们从现在起，根本不攻击袁崇焕和李鸿基的大营，不但不攻他们的大营，还要派使者黑夜间送去珠宝。还有，我们每夜间每天一个使者派过去。使者手持的信是和袁崇焕议和，要袁崇焕派使者来谈叛。在信上，我们言语含糊。语多不详。。。。“
范文程刚说到这，见多儿衮眼睛发亮，已经明白他的意思。他心中暗叹：“这许多皇子中，多儿衮其实是最聪明的。
多儿衮虽然明白，却装作根本没听懂，只继续往下听。皇太极微一思索，才笑道：“范先生，崇祯既然怀疑袁崇焕，一定有人监视他大营的行动。我们频繁派使者去他那里，他一定起疑。而袁崇焕解释一定会破绽百出。”
见皇太极连连点头称赞范文程，多儿衮做恍然大悟状说道；“这正是曹操离奸马超韩遂之计。”
皇太极笑道：“范先生真是诸葛重生，这连环计用起来，不怕袁崇焕不被害。只不知对待李鸿基和袁崇焕，我们是分别对待，还是一起除之？“
范文程刚要回答，皇太极止住他，笑问多儿衮道：“十四弟，你对李鸿基十分熟悉，你认为我们该分别用计，还是该用同样的计策。“
多儿衮低头思索一会，他心里说道：皇太极问我这件事大有深意。他是在看我对当前的形势的分析呢。按理现在这种情况下，大明只有三个人可抗击我们，一个满桂，一个是袁崇焕，一个是李鸿基。满桂忠勇翰直。因此大明朝无人怀疑他会通敌。但他力量十分有限，而抗击我们的最主要力量就是袁崇焕和李鸿基。崇祯在现在这种情况下，不得不倚重这二个人，这也是崇祯郝免李鸿基，给他加官进爵的原因。在现在的情况下，如果有人对崇祯说，这二人联和在一起通敌，崇祯既没这个力量一起除掉这二个人，也没有这个胆量和勇气一起除掉这二个人。那样，他反而会迟疑不决了。不如先除一人，再想法除另一个为妥。比较袁崇焕和李鸿基这二人，都是朝议汹汹的人物，但二人的地位和力量又不一样，袁崇焕一人系整个辽东的安危，朝中很多人以为袁崇焕是国之干城，而我们要进中原，必除袁崇焕。所以他才是我们主要的敌人，而李鸿基虽则英勇，但他在朝中树敌太多，没谁真正为他说话，既使我们不除他，将来他在朝中也待不长。
崇祯虽对二人都不满意，但相比较来说，袁崇焕如果通敌，才是他真正的心腹大患，袁崇焕通敌，就等于整个辽东不是大明的了。这对崇祯来说，无论如何是不能忍受的。
而李鸿基既无根基，又无太大势力，崇祯想控制他，还是较容易的。既便崇祯以为李鸿基是个强盗，但他在现在形势下，也会暂时不会动手杀他。因此，首要任务是污袁崇祯通敌，为了这个目标，甚至可以先放过李鸿基。“
他想到这，刚要说什么，忽见皇太极看他的目光十分复杂，既有希望，又有几分担心。他心头一颤，猛想起他不该在皇太极面前表现得太聪明，如果他是皇太极，那他会提拔一个给自己造成潜在威胁的人吗？不会，绝对不会！如果自己要用人，这人一定是自己可以控制的人。三大贝勒已经让皇太极头疼了，他绝不会希望前门驱狼，后门进虎。想到这，他笑道：“范先生，崇祯让袁崇焕杀李鸿基，而袁崇焕没杀，还带他来了京城，崇祯会以为二人有同谋，我们对他二个一起用计，让崇祯同时怀疑二个人不更好。“
范文程微微笑了笑，示置可否。皇太极神态顿时轻松，他温和的拍了拍多儿衮的肩膀笑道：“十四弟，范先生计谋深远着呢。我们听听范先生如何说。“
范文程笑道：“眼下，想一起除掉二人有些困难。二害相权取其轻了。我们应先除袁崇焕。”
多儿衮心得暗暗得意，范文程号称足智多谋，但还不是在自己意料之中。
他故作惊讶，既而洗耳恭听状。因范言语程的想法与自己致，多儿衮心中千起强烈的野心来。就凭自己的智谋，凭什么久居人下。
他看了看皇太极，皇太极比他大近二十岁，将来，这大金的天下舍他其谁？！
要是他将来当了大金的皇上，那么，他头一件要做的事，就进一统天下，让女真人恢复到宋朝时金国的势力范围。
他越想越高兴，忽然，他眼前闪过一个又黄又瘦的影子。如果此人在，他能成功地入侵中原吗？
一想到李鸿基，他兴致顿消，在多儿衮的内心中，他以为，将来可与他为敌的，一定是李鸿基。也不知他现在在干什么呢？或许，他现在正在和袁崇焕一起，商量怎么处理赵率教的事吧。
李鸿基现在正骑马奔行在却袁崇焕大营的路上。因他的马快，所以刘宗敏他们虽早走，可是，他一会就赶上了他们。没到营门口，袁崇焕已经收到李鸿基送到的消息。他和祖大寿孙祖寿骑马奔过来。
一见袁崇焕的身影，那些随赵率教前去的辽东兵一齐大哭起来。哭声响彻山林。有道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眼见这许多男儿痛哭失声，伤悲欲绝。李鸿基也双眼湿润。祖大寿和孙祖寿急行到赵率教的尸体边，看着赵率教身上的箭，再看他苍白的面庞。想起和赵率教一同作战多年，如今赵率教却死得如此冤枉，一齐掉下泪来。
赵率教的几个亲兵膝行到袁崇焕脚下，一齐抱住袁崇焕痛哭失声。
袁崇焕心如刀割，他把这四个亲兵一一扶起。那高个子亲兵嘶哑着问道：“督师，请给我们将军作主，我们将军不能就这样白白死了。”这高个子刚一说完，辽东一齐跪下叫道：”督师，请给我们将军作主。“
有人高声喊道；“满桂公报私仇，我们一定要杀了他为将军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