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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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已经不记得自己有多久不曾有过那种期盼的心情了之后，在她生命中占有最重要位置的就是羽儿了，为了辅佐他成为一个出色的帝王，她愿意倾尽所有，甚至生命。如今几个子女皆已长成，羽儿在张居正的辅佐下也逐渐成长为一位有思想、有抱负，可以治国安邦的帝王，自己终于可以安下心来，开始享受自己该享受的生活。
一声清脆的杯盘打破的声音把云儿惊醒，她看到珮儿晕倒在地上。
“珮儿！”云儿忙不迭地叫着“梦萝！璃霜！快来人！”
梦萝和璃霜把珮儿搀了起来，珮儿尴尬地红了脸：
“太后娘娘恕罪”
云儿担忧地看着珮儿：
“今儿个是第二回了吧？身子不舒服？”
珮儿低着头嗫嚅着：
“太后娘娘”
云儿对珮儿这种支支吾吾的状态感到不解：
“珮儿？有事尽管对哀家讲”
珮儿红着脸，怯怯地低语：
“太后娘娘恕罪珮儿怕是怕是有了”
云儿扬了扬眉毛，她等着珮儿继续说下去。
珮儿更加羞愧，她几乎要流下泪来：
“珮儿想是怀了龙种”
云儿听到“龙种”二字，惊异得说不出话来。她目不转睛地看着面前这个生得秀美端庄的丫鬟，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珮儿见云儿不说话。以为触怒凤颜，她觉得无地自容：
“太后娘娘请恕罪珮儿自知身份卑微，不配怀有龙胎，只是只是”
年轻地珮儿没有经历过这种窘状，也不知如何答复才能让云儿理解自己的苦衷。
“何罪之有！”云儿不仅没有动怒，反而惊喜异常“这是好事儿！皇上现今只有一位皇女。龙脉并不旺盛，希望珮儿你能为皇上诞下皇长子！待哀家和皇上商议之后，便会册你为妃”
珮儿含着泪。并没想到自己的命运将由此发生巨大转变。
“梦萝。去传太医来给珮儿诊脉。”云儿高兴得合不拢嘴“璃霜，给珮儿先安置一下，让她好生养着。叫御膳房那边多炖些补品来”
珮儿被璃霜搀扶着起身，眼中闪动着期盼的光芒。
朱钧一到慈宁宫就看到云儿笑容满面地安坐在凤椅上。
“不知母亲有何要事与儿子商议？”朱钧见云儿一直在笑，不禁多问了句“是何喜事让母亲如此高兴？”
“皇上真是”云儿抱怨道“皇上喜欢珮儿也不和哀家提一下，难道皇上还要难为情么？”
朱钧皱着眉毛。并不明白云儿的意思：
“不知母亲何意？”
云儿认为朱钧还是有些腼腆。便隐晦地提醒：
“皇上既然喜欢珮儿。哀家也不便留她于慈宁宫，皇上册她为妃子便是”
朱钧拧着眉毛思索着：
“母亲不知珮儿是何人？”
云儿脸色大变。她这才觉得事情不妙！皇上并未对珮儿动了真情，他居然连珮儿的名字也记不得！
珮儿得到云儿的传唤，怯怯地上前：
“奴婢参见皇上！”
朱钧转过头去，直到看到这个陌生地熟悉脸孔才稍稍唤醒他的记忆。
“喔是侍奉母亲的宫女”
云儿以为皇上已经想起：
“如今珮儿已怀有龙胎，哀家希望皇上择日册
妃”
朱钧不假思索地回绝了云儿：
“龙胎？怎会如此？朕不记得！是不是出了纰漏？”
朱钧这句话吓住了珮儿，她哀怨地看着皇上，有太多委屈。
—
“皇上！”云儿嘴角地笑容旋即隐没，她对儿子地推诿感到痛心“哀家已经查过，皇上临幸之事皆有记录，不会有任何疏漏”
朱钧见搪塞不过去，只好勉强接受：
“母亲，孩儿政务繁忙，怕是忘记了”
“哀家现在帮皇上想起既然皇上已经想起，册妃之事也就不必再耽搁了”云儿平静地说着。
“不可！她是宫女！怎可册妃！朕怎会要宫女生的龙子？”朱钧又决绝地拒绝了云儿的建议。
“别忘了！你也是宫女的儿子！”云儿冷静而悲愤地说着。
这话像晴天霹雳，霹得朱钧残破不全。
是啊！身为天子，身为大明山河地帝王，自己也不过是宫女的儿子！
朱钧见云儿的脸色由开始喜悦的桃红，转为悲伤的苍白，直到现在凄厉的灰暗，马上知道自己犯了一个致命地错误，他一句不加考虑地话刺痛了自己地母亲隐藏在内心深处不愿触及的部分。
云儿呆呆地看着儿子，悲哀过去之后更多地是心伤。羽儿，枉我生你养你教你爱你，我倾尽所有的爱和抚育居然还是抹不去身份卑微带给你的阴影！你抗拒我曾为宫女的卑微身份，就如同我抵触自己曾为宫女卑微的过去一样。
“请母亲恕罪！”朱钧并不是怕云儿发火，而是知道自己刚才的确是言辞过激了“孩儿错了，孩儿头脑混沌，胡言乱语，请母亲赐罪！”
云儿轻轻地挥了挥手：
“罢了哀家累了”
朱钧忐忑不安地请辞：
“那孩儿先退下了，母亲好好安歇。”
云儿看着朱钧仓惶“逃离”的背影，悲痛万分。
羽儿，钧，皇上，难道身份地位的高低是你与我隔阂的源头么？你亲近陈太后，仅仅是因为她是正宫的尊贵身份？你只称呼陈太后为母后，是因为对她的尊敬，还是在你心中只承认她才是嫡亲的母亲呢？
“太后娘娘”珮儿看到神情恍惚的云儿，不由得上前唤了句。
云儿看着因为刚才朱钧的翻脸不认账而饱受打击的珮儿，心酸地拉住了她的手：
“珮儿，哀家一定会让皇上给你应该属于你的名分！”
珮儿跪了下去：
“谢太后娘娘恩典。”
“快起来，免得动了胎气。”云儿心疼珮儿，扶她起身“下去歇息吧！哀家想一个人静静。”
珮儿，我想给你名分，却不知能不能给你幸福。即使我是皇上的母亲，也不能左右他的思想和情感。现在的皇上完全不同于先皇，他有着先皇没有的魄力和胆识，也从未有过先皇的仁慈和善意。先皇那么重视亲情，一直维系着几乎安定的家庭关系，他爱得太深太重；而皇上对这一切太漠然，他追逐的是恣意妄为的生活，他不会轻易去爱和付出。
不知珮儿你今后的路会如何？会不会像我一样母以子贵，那全是你自己的造化了！因为世上再没有温和柔情的朱载垕，有的只是冷漠自私的朱翊钧！
儿已经不记得自己有多久不曾有过那种期盼的心情了之后，在她生命中占有最重要位置的就是羽儿了，为了辅佐他成为一个出色的帝王，她愿意倾尽所有，甚至生命。如今几个子女皆已长成，羽儿在张居正的辅佐下也逐渐成长为一位有思想、有抱负，可以治国安邦的帝王，自己终于可以安下心来，开始享受自己该享受的生活。
一声清脆的杯盘打破的声音把云儿惊醒，她看到珮儿晕倒在地上。
“珮儿！”云儿忙不迭地叫着“梦萝！璃霜！快来人！”
梦萝和璃霜把珮儿搀了起来，珮儿尴尬地红了脸：
“太后娘娘恕罪”
云儿担忧地看着珮儿：
“今儿个是第二回了吧？身子不舒服？”
珮儿低着头嗫嚅着：
“太后娘娘”
云儿对珮儿这种支支吾吾的状态感到不解：
“珮儿？有事尽管对哀家讲”
珮儿红着脸，怯怯地低语：
“太后娘娘恕罪珮儿怕是怕是有了”
云儿扬了扬眉毛，她等着珮儿继续说下去。
珮儿更加羞愧，她几乎要流下泪来：
“珮儿想是怀了龙种”
云儿听到“龙种”二字，惊异得说不出话来。她目不转睛地看着面前这个生得秀美端庄的丫鬟，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珮儿见云儿不说话。以为触怒凤颜，她觉得无地自容：
“太后娘娘请恕罪珮儿自知身份卑微，不配怀有龙胎，只是只是”
年轻地珮儿没有经历过这种窘状，也不知如何答复才能让云儿理解自己的苦衷。
“何罪之有！”云儿不仅没有动怒，反而惊喜异常“这是好事儿！皇上现今只有一位皇女。龙脉并不旺盛，希望珮儿你能为皇上诞下皇长子！待哀家和皇上商议之后，便会册你为妃”
珮儿含着泪。并没想到自己的命运将由此发生巨大转变。
“梦萝。去传太医来给珮儿诊脉。”云儿高兴得合不拢嘴“璃霜，给珮儿先安置一下，让她好生养着。叫御膳房那边多炖些补品来”
珮儿被璃霜搀扶着起身，眼中闪动着期盼的光芒。
朱钧一到慈宁宫就看到云儿笑容满面地安坐在凤椅上。
“不知母亲有何要事与儿子商议？”朱钧见云儿一直在笑，不禁多问了句“是何喜事让母亲如此高兴？”
“皇上真是”云儿抱怨道“皇上喜欢珮儿也不和哀家提一下，难道皇上还要难为情么？”
朱钧皱着眉毛。并不明白云儿的意思：
“不知母亲何意？”
云儿认为朱钧还是有些腼腆。便隐晦地提醒：
“皇上既然喜欢珮儿。哀家也不便留她于慈宁宫，皇上册她为妃子便是”
朱钧拧着眉毛思索着：
“母亲不知珮儿是何人？”
云儿脸色大变。她这才觉得事情不妙！皇上并未对珮儿动了真情，他居然连珮儿的名字也记不得！
珮儿得到云儿的传唤，怯怯地上前：
“奴婢参见皇上！”
朱钧转过头去，直到看到这个陌生地熟悉脸孔才稍稍唤醒他的记忆。
“喔是侍奉母亲的宫女”
云儿以为皇上已经想起：
“如今珮儿已怀有龙胎，哀家希望皇上择日册
妃”
朱钧不假思索地回绝了云儿：
“龙胎？怎会如此？朕不记得！是不是出了纰漏？”
朱钧这句话吓住了珮儿，她哀怨地看着皇上，有太多委屈。
—
“皇上！”云儿嘴角地笑容旋即隐没，她对儿子地推诿感到痛心“哀家已经查过，皇上临幸之事皆有记录，不会有任何疏漏”
朱钧见搪塞不过去，只好勉强接受：
“母亲，孩儿政务繁忙，怕是忘记了”
“哀家现在帮皇上想起既然皇上已经想起，册妃之事也就不必再耽搁了”云儿平静地说着。
“不可！她是宫女！怎可册妃！朕怎会要宫女生的龙子？”朱钧又决绝地拒绝了云儿的建议。
“别忘了！你也是宫女的儿子！”云儿冷静而悲愤地说着。
这话像晴天霹雳，霹得朱钧残破不全。
是啊！身为天子，身为大明山河地帝王，自己也不过是宫女的儿子！
朱钧见云儿的脸色由开始喜悦的桃红，转为悲伤的苍白，直到现在凄厉的灰暗，马上知道自己犯了一个致命地错误，他一句不加考虑地话刺痛了自己地母亲隐藏在内心深处不愿触及的部分。
云儿呆呆地看着儿子，悲哀过去之后更多地是心伤。羽儿，枉我生你养你教你爱你，我倾尽所有的爱和抚育居然还是抹不去身份卑微带给你的阴影！你抗拒我曾为宫女的卑微身份，就如同我抵触自己曾为宫女卑微的过去一样。
“请母亲恕罪！”朱钧并不是怕云儿发火，而是知道自己刚才的确是言辞过激了“孩儿错了，孩儿头脑混沌，胡言乱语，请母亲赐罪！”
云儿轻轻地挥了挥手：
“罢了哀家累了”
朱钧忐忑不安地请辞：
“那孩儿先退下了，母亲好好安歇。”
云儿看着朱钧仓惶“逃离”的背影，悲痛万分。
羽儿，钧，皇上，难道身份地位的高低是你与我隔阂的源头么？你亲近陈太后，仅仅是因为她是正宫的尊贵身份？你只称呼陈太后为母后，是因为对她的尊敬，还是在你心中只承认她才是嫡亲的母亲呢？
“太后娘娘”珮儿看到神情恍惚的云儿，不由得上前唤了句。
云儿看着因为刚才朱钧的翻脸不认账而饱受打击的珮儿，心酸地拉住了她的手：
“珮儿，哀家一定会让皇上给你应该属于你的名分！”
珮儿跪了下去：
“谢太后娘娘恩典。”
“快起来，免得动了胎气。”云儿心疼珮儿，扶她起身“下去歇息吧！哀家想一个人静静。”
珮儿，我想给你名分，却不知能不能给你幸福。即使我是皇上的母亲，也不能左右他的思想和情感。现在的皇上完全不同于先皇，他有着先皇没有的魄力和胆识，也从未有过先皇的仁慈和善意。先皇那么重视亲情，一直维系着几乎安定的家庭关系，他爱得太深太重；而皇上对这一切太漠然，他追逐的是恣意妄为的生活，他不会轻易去爱和付出。
不知珮儿你今后的路会如何？会不会像我一样母以子贵，那全是你自己的造化了！因为世上再没有温和柔情的朱载垕，有的只是冷漠自私的朱翊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