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波折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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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僧仁慈，答应为她带路，去一趟江南，却要等上三年。
“如果三年之后，你还想去，我便引你前去。”她的目光如此洞彻，仿佛料定三年之后，她必会改变心意。
可是她坚信，他错了。
三年的时光，有多漫长，吴克善哥哥成为了草原上赫赫有名的英雄，正式接替额祈葛的位子，成为科尔沁新的首领。三年的时光，又有多么短暂，竟然不够她学会骑马。
“哥哥，我不想当科尔沁的格格，行吗？”
“怎么了？”
“我不会骑马，怕他们笑话。”海兰珠骑在马背上，如是说。
吴克善牵着马缰：“海兰珠，这是你应得的荣耀，额祈葛早就应该宣布，你难道还要以奴婢的身份在科尔沁生活吗？”
“格格就比奴婢好吗？”海兰珠倔强地摇头，“额祈疼爱我，你对我也好，还有……”她垂下头犹豫起来。
吴克善却看透了她的心思：“还有，你准备抛下我们，去哪个遥远的南边寻找你的意中人，对吗？”
海兰珠点点头：“圣僧答应，三年之后，他会带我去江南。”
“不行，哥不许。”吴克善严肃地板起脸，“你为什麽要去相信一个虚无的梦，草原上那么多的好男儿，难道比不上你的梦。”
“可我长的丑，见过我的人都不会喜欢我。”海兰珠抚着自己的脸上的黑痕。
“所以你要成为格格，只有成为科尔沁尊贵的格格，才能配的上……”
“哥。”她笑着打断他，“你也说了，他们要娶的是格格，不是我。”
“海兰珠，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你去江南。”吴克善哥哥严肃地说道，“你知道吗？那是大明的土地，现在大金和大明正在开战，山海关外炮火连天，我不可能让你冒着生命危险，去追寻一个不存在的梦。”
“可是……”
“不用再说了，不可能。”吴克善坚决地牵着马离开，“你一向听话，过两天我领你去见一个朋友，这关系到你一生的大事……”
还没等他说完，海兰珠一咬牙，从马上翻下来，笨重地落在地上。哥哥来扶她，她任性地躲开她的人，一个人跑了。
“海兰珠，海兰珠，你听我说……”
海兰珠固执地捂住耳朵，不肯再听。
“对不起大哥，我一定要去。”她回到帐篷，很快地收拾了包袱，还差几天就是三年之期，她本想好好道别，可是她想不到一向疼爱他的吴克善大哥如此坚决，所以事不宜拖，恐节外生枝。
“海兰珠，你真的不要额祈葛、额祈和大哥了吗？”吴克善哥哥掀开帐篷，伤心地走进来。
“哥，”既然是自家人，她也不用害臊，“姑娘长大了，总归是要嫁人的，不是吗？”
“可是大哥已经给你找了最好的归宿，只要你耐心等待两天。”
海兰珠深吸一口，心里住着一个人，怎么能再嫁别人，她更加坚定了逃离的决心。
“哥，我要离开，你拦不住的。”
吴克善幽幽叹气：“我以为你乖巧听话，没想到，你比玉儿还倔。”
“哥，你永远不会明白我的感受。”
“好吧，我拦不住你，”吴克善总是拿她无可奈何，对待玉儿也是一样，可是徒然话锋一转，“我能拦住别人，你忘了，我现在是科尔沁的首领。”说完便重重地掀开帐篷。
哗啦一声，帘子缓缓落下，海兰珠站在原地，哥哥的脾气真是越来越暴躁了。
她来到圣僧的帐篷，见他几年如一日地静坐，双手合十，致以真诚的问候。
“还有三天，格格来早了。”
“可是我非走不可，请圣僧谅解。”
僧人微笑着点头，没说什麽，只是稍稍掀开衣角。
他脚踝上的铁链折射出冰冷的光芒。
“是吴克善哥哥，对吗？”海兰珠并不惊讶，“对不起，连累了您。”
“格格……”僧人寂然微笑，指向旁边的一个箱子,“打开它。”
海兰珠依照他的话，从箱子里拿出了一张牛皮纸。
“这是指引前往江南的地图。”
海兰珠欣喜地笑道：“多谢圣僧。”说着便准备解开打开额绳扣。
“慢着，”僧人阻止了她。“请您按照约定，若三日之后，您还未改变主意，再将它打开。”
“您觉得我会改变主意？”
“谁知道呢？至少您要先办法离开科尔沁，否则一切都是妄谈，不是吗？”
“多谢圣僧提醒。”海兰珠将牛皮纸揣进怀里，准备离开。
“海格格，三日之后如果您坚持初心，那便打开它，可如若您改变主意，请将它原封不动地还回。”他特意强调了原封不动四个字，海兰珠一向奉礼守法，当场允诺，绝不反悔。
可是她必须想办法先离开科尔沁，否则其他都是妄谈。
从前帮着玉儿逃跑，积累了不少经验，所以这并不算难事，更可吴克善哥哥当上首领，这件事便更加简单，他从不会刁难她，他回到帐篷，开始有条不紊地计划。
吴克善来看望她：“既然圣僧走不了，海兰珠便安心地呆两日。”
海兰珠温驯地点头；“大哥，我看这两日，女人们都忙进忙出，不知道有什麽事？”
吴克善笑了：“这更是我下午要同你说的事情，有贵客来访，你也该学学她们，殷勤备候着。”
“贵客？”海兰珠笑笑，“若真是贵客，该用最好的酒招待才是。”
“这点你放心，我明天就派人运两车好酒过来。”
“咳咳咳……”海兰珠咳嗽两声，“本想为大哥分忧，只是今日骑马吹了风……”
吴克善知道她素来体弱：“草原上风大，明日你就不要出门了。”
“是，大哥。”
吴克善笑了：“这才是大哥的海兰珠，你放心，你的终生大事，大哥绝不含糊。”
“那么烦请请大哥费心。”
“海兰珠，你知道吗？”吴克善凝望着她，笑容却添上了风霜和沧桑，“科尔沁的格格，她们的婚事，都是为了拉拢和结合更强的势力，就算是玉儿，在大哥看来，也是一种牺牲，可是对于你，大哥真的不想看你走上这条路。”
“大哥……”海兰珠望着兄长，目光充满感激。
“我的海兰珠啊，我不会让你的婚姻和科尔沁的利益有任何瓜葛，这是作为兄长的我，唯一能为你做的了。”他说完，便转身离开。
海兰珠望着他的背影，转了许久的泪终于忍下去，不开心想哭，开心也想哭，她的一辈子仿佛就是为流泪而存在。大哥的话让她温暖，可是即便如此，终是未不能改变她追梦的决心。
第二日，她收拾妥当，仔细揣好牛皮图纸，躲进了运酒的箱子里。
本来一切都很顺利，可是运酒的队伍却在半路遇上了另一队人马。
海兰珠透过一道狭窄的缝隙，看到一辆金贵的马车。
“你们是什麽人？”马车上传出一道娇纵清脆的女声。
“我们奉吴克善贝勒的命令办事，请您让路。”
“呵呵……”车内传出一阵银铃般笑声，“就算是吴克善表哥在，也绝不会叫我让路，瞎了你们的眼睛。”那声音说不出的娇纵。
“您是……”
“睁大你们的眼睛看清楚。”话音刚落，马车里跳出下来一个鲜活的少女。一条缝的视线中，她只能看到一双鲜亮的靴子。
“小玉儿格格，您怎么来了？”
“怎么，你是怕我的出现，别忘了，我也是科尔沁的格格。”那声音说不出的自信和骄傲。
海兰珠想起来了，她从玉儿口中听过她，只是一直没见到过。吴克善哥哥也提起过，因为部落间的领地纷争，小玉儿已经有十年没踏进过科尔沁，可是为什麽突然到访，而且偏偏选在今天。海兰珠郁闷不已。
小玉儿大步跨过来：“这些箱子丑死了，来人，给我烧了。”
“好大的火气啊，哈哈……”
海兰珠想跳出去，忽然听到一阵狂笑声，便立即缩回脑袋。
“放开我，放开我……”银铃般的声音惊慌无措。
海兰珠躲在箱子里发抖，隔着一条缝，只看到四处践踏的马蹄，紧接着响起一阵狂妄的骂声。
“臭娘们赶紧闭嘴，本王在马上吃了亏，你最好给我老实点，否则我把你劈成两半。”
小玉儿的呼喊声变成了断续的抽噎。
紧接着那人又喊道：“来人，把这些东西统统带回营帐，今天不小心输给了那小子，明天我一定要他跪在我面前舔我的靴子，走……”
狭小的箱子开始剧烈的颠晃，海兰珠的头一下一下地撞击着箱顶，却只能暗里龇牙不停地揉着脑袋，不敢发出一丝一毫的声音，她不知道等待她的是什麽，她只知道自己被带进了一个完全陌生的领地，这不是她原先预想好的路途。
“呸，又是空的，来人，把那只箱子打开。”海兰珠透过缝隙看到他的刀指过来，然后箱子就被打开了。
“这里有个女人。”一声惊呼过后，所有人的视线都围过来。
海兰珠终于看清了那个男子的面目，脸上带着一道崭新的刀疤，血淋林的，看上去分外可怖。
“丑八怪，你这是什麽眼神？”他挥舞着刀子向她眼前划来划去，忽然咧嘴一笑撤去了手。“丑八怪，就算划花你的脸，也不会比你现在更丑。”他说这就把刀子对准了另一处。
柱子上绑着一个扭捏挣扎的女人，海兰珠眯起眼睛，仔细地看清她的眉目，忽然叫出声：“玉儿。”她立即跳出箱子，护在了少女的面前。
“救救我，救救我……”少女藏在她的身后，虚弱地求救。
咫尺相近的距离里，海兰珠才分辨出来，她并不是玉儿，声音也不像玉儿的，科尔沁的玉儿从不会向人哀求。
“丑八怪，你胆子不小啊，不要命了。”说着举刀砍来。
现在她骑虎难下，便只能硬着头皮道：“慢着，”心口跳了三跳，“你难道没听说过，女人的血会令你的铁刀生锈。”
男人咧嘴大笑，眼神恶毒而狂妄：“好啊，那我就用拳头招呼你们。”
“你不要轻举妄动，”海兰珠一咬牙，“科尔沁的吴克善贝勒不会放过你？”
“吴克善……”男人脸色一变，认真地审视她们两人，“你们是科尔沁的格格。”
“我？”
“快说，否则我就宰了你们。”他的表情变得无比严肃。
海兰珠咽咽口水，赌一把似的点点头。
男人脸色变得复杂，嫌弃地用刀身将她挡开，径自走到小玉儿跟前。“不错，不错，刚好一人一个。”他掐着她的下巴，看她就像看宠物。小玉儿只能屈辱地笑着，瑟瑟发抖。
“可惜啊，不合我的胃口，吴克善算什麽，也配让我叫他一声大哥。”说着便丢开手，转而用刀尖抵向她细腻的脖颈。
海兰珠觉得他不会杀她，因为她在他的眼底看到了犹豫，他似乎还在考虑当中，举刀恐吓只是一种习惯，后来手下人的话，才让他真正下定决心。
这个时候一个手下忽然冲了上来，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他突然快意地大笑，摸了摸脸上的刀疤，眼底露出复仇的光：“他敢在我脸上划一刀，我就要撕掉他的脸皮，看上了科尔沁的格格，我送你一份大礼。”说完便举起刀，绳子被砍断，那娇弱如花的女子倒在了他的怀中，咬着唇一句话都没说，默默忍着，像一只麻袋似的被扛到了肩上。
“不行。”海兰珠拉住小玉儿的手。
男人回头瞪她：“丑八怪，滚开，爷对你没胃口。”
“士可杀不可辱，于女子，也是如此。”
”什麽乱七八糟，给我滚开，不然我把你耳朵割下来。”
海兰珠并不理会他，只识固执地重复：“女儿家也有尊严，你可以杀她，却不能这样羞辱她。”
“啰嗦……”他双目一竖，冷冷道，“把她手给我剁下来。”
原来不是每一个坏人都像皇太极和多尔衮一样不打女人。
可是海兰珠仍然固执地喊：“你可以剁我的手，但是你不能肆意践踏一个女子的清白。”
“哈哈哈……”他像听了一个笑话，“从刚才到现在，这个女人有说过什麽吗？”他将肩膀上的女人扔在地上。一只脚踩在她的胸口上，低着头冷笑。
海兰珠推开他的靴子，慌里慌张地扶起小玉儿，但是最后小玉儿甩开她，踉跄地走到那凶恶丑陋的男人面前。
“我愿意把身子给你，但你必须放我离开。”
听到小玉儿的话，海兰珠呆住，她无法理解别人的想法，就如同别人无法理解她。
圣僧仁慈，答应为她带路，去一趟江南，却要等上三年。
“如果三年之后，你还想去，我便引你前去。”她的目光如此洞彻，仿佛料定三年之后，她必会改变心意。
可是她坚信，他错了。
三年的时光，有多漫长，吴克善哥哥成为了草原上赫赫有名的英雄，正式接替额祈葛的位子，成为科尔沁新的首领。三年的时光，又有多么短暂，竟然不够她学会骑马。
“哥哥，我不想当科尔沁的格格，行吗？”
“怎么了？”
“我不会骑马，怕他们笑话。”海兰珠骑在马背上，如是说。
吴克善牵着马缰：“海兰珠，这是你应得的荣耀，额祈葛早就应该宣布，你难道还要以奴婢的身份在科尔沁生活吗？”
“格格就比奴婢好吗？”海兰珠倔强地摇头，“额祈疼爱我，你对我也好，还有……”她垂下头犹豫起来。
吴克善却看透了她的心思：“还有，你准备抛下我们，去哪个遥远的南边寻找你的意中人，对吗？”
海兰珠点点头：“圣僧答应，三年之后，他会带我去江南。”
“不行，哥不许。”吴克善严肃地板起脸，“你为什麽要去相信一个虚无的梦，草原上那么多的好男儿，难道比不上你的梦。”
“可我长的丑，见过我的人都不会喜欢我。”海兰珠抚着自己的脸上的黑痕。
“所以你要成为格格，只有成为科尔沁尊贵的格格，才能配的上……”
“哥。”她笑着打断他，“你也说了，他们要娶的是格格，不是我。”
“海兰珠，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你去江南。”吴克善哥哥严肃地说道，“你知道吗？那是大明的土地，现在大金和大明正在开战，山海关外炮火连天，我不可能让你冒着生命危险，去追寻一个不存在的梦。”
“可是……”
“不用再说了，不可能。”吴克善坚决地牵着马离开，“你一向听话，过两天我领你去见一个朋友，这关系到你一生的大事……”
还没等他说完，海兰珠一咬牙，从马上翻下来，笨重地落在地上。哥哥来扶她，她任性地躲开她的人，一个人跑了。
“海兰珠，海兰珠，你听我说……”
海兰珠固执地捂住耳朵，不肯再听。
“对不起大哥，我一定要去。”她回到帐篷，很快地收拾了包袱，还差几天就是三年之期，她本想好好道别，可是她想不到一向疼爱他的吴克善大哥如此坚决，所以事不宜拖，恐节外生枝。
“海兰珠，你真的不要额祈葛、额祈和大哥了吗？”吴克善哥哥掀开帐篷，伤心地走进来。
“哥，”既然是自家人，她也不用害臊，“姑娘长大了，总归是要嫁人的，不是吗？”
“可是大哥已经给你找了最好的归宿，只要你耐心等待两天。”
海兰珠深吸一口，心里住着一个人，怎么能再嫁别人，她更加坚定了逃离的决心。
“哥，我要离开，你拦不住的。”
吴克善幽幽叹气：“我以为你乖巧听话，没想到，你比玉儿还倔。”
“哥，你永远不会明白我的感受。”
“好吧，我拦不住你，”吴克善总是拿她无可奈何，对待玉儿也是一样，可是徒然话锋一转，“我能拦住别人，你忘了，我现在是科尔沁的首领。”说完便重重地掀开帐篷。
哗啦一声，帘子缓缓落下，海兰珠站在原地，哥哥的脾气真是越来越暴躁了。
她来到圣僧的帐篷，见他几年如一日地静坐，双手合十，致以真诚的问候。
“还有三天，格格来早了。”
“可是我非走不可，请圣僧谅解。”
僧人微笑着点头，没说什麽，只是稍稍掀开衣角。
他脚踝上的铁链折射出冰冷的光芒。
“是吴克善哥哥，对吗？”海兰珠并不惊讶，“对不起，连累了您。”
“格格……”僧人寂然微笑，指向旁边的一个箱子,“打开它。”
海兰珠依照他的话，从箱子里拿出了一张牛皮纸。
“这是指引前往江南的地图。”
海兰珠欣喜地笑道：“多谢圣僧。”说着便准备解开打开额绳扣。
“慢着，”僧人阻止了她。“请您按照约定，若三日之后，您还未改变主意，再将它打开。”
“您觉得我会改变主意？”
“谁知道呢？至少您要先办法离开科尔沁，否则一切都是妄谈，不是吗？”
“多谢圣僧提醒。”海兰珠将牛皮纸揣进怀里，准备离开。
“海格格，三日之后如果您坚持初心，那便打开它，可如若您改变主意，请将它原封不动地还回。”他特意强调了原封不动四个字，海兰珠一向奉礼守法，当场允诺，绝不反悔。
可是她必须想办法先离开科尔沁，否则其他都是妄谈。
从前帮着玉儿逃跑，积累了不少经验，所以这并不算难事，更可吴克善哥哥当上首领，这件事便更加简单，他从不会刁难她，他回到帐篷，开始有条不紊地计划。
吴克善来看望她：“既然圣僧走不了，海兰珠便安心地呆两日。”
海兰珠温驯地点头；“大哥，我看这两日，女人们都忙进忙出，不知道有什麽事？”
吴克善笑了：“这更是我下午要同你说的事情，有贵客来访，你也该学学她们，殷勤备候着。”
“贵客？”海兰珠笑笑，“若真是贵客，该用最好的酒招待才是。”
“这点你放心，我明天就派人运两车好酒过来。”
“咳咳咳……”海兰珠咳嗽两声，“本想为大哥分忧，只是今日骑马吹了风……”
吴克善知道她素来体弱：“草原上风大，明日你就不要出门了。”
“是，大哥。”
吴克善笑了：“这才是大哥的海兰珠，你放心，你的终生大事，大哥绝不含糊。”
“那么烦请请大哥费心。”
“海兰珠，你知道吗？”吴克善凝望着她，笑容却添上了风霜和沧桑，“科尔沁的格格，她们的婚事，都是为了拉拢和结合更强的势力，就算是玉儿，在大哥看来，也是一种牺牲，可是对于你，大哥真的不想看你走上这条路。”
“大哥……”海兰珠望着兄长，目光充满感激。
“我的海兰珠啊，我不会让你的婚姻和科尔沁的利益有任何瓜葛，这是作为兄长的我，唯一能为你做的了。”他说完，便转身离开。
海兰珠望着他的背影，转了许久的泪终于忍下去，不开心想哭，开心也想哭，她的一辈子仿佛就是为流泪而存在。大哥的话让她温暖，可是即便如此，终是未不能改变她追梦的决心。
第二日，她收拾妥当，仔细揣好牛皮图纸，躲进了运酒的箱子里。
本来一切都很顺利，可是运酒的队伍却在半路遇上了另一队人马。
海兰珠透过一道狭窄的缝隙，看到一辆金贵的马车。
“你们是什麽人？”马车上传出一道娇纵清脆的女声。
“我们奉吴克善贝勒的命令办事，请您让路。”
“呵呵……”车内传出一阵银铃般笑声，“就算是吴克善表哥在，也绝不会叫我让路，瞎了你们的眼睛。”那声音说不出的娇纵。
“您是……”
“睁大你们的眼睛看清楚。”话音刚落，马车里跳出下来一个鲜活的少女。一条缝的视线中，她只能看到一双鲜亮的靴子。
“小玉儿格格，您怎么来了？”
“怎么，你是怕我的出现，别忘了，我也是科尔沁的格格。”那声音说不出的自信和骄傲。
海兰珠想起来了，她从玉儿口中听过她，只是一直没见到过。吴克善哥哥也提起过，因为部落间的领地纷争，小玉儿已经有十年没踏进过科尔沁，可是为什麽突然到访，而且偏偏选在今天。海兰珠郁闷不已。
小玉儿大步跨过来：“这些箱子丑死了，来人，给我烧了。”
“好大的火气啊，哈哈……”
海兰珠想跳出去，忽然听到一阵狂笑声，便立即缩回脑袋。
“放开我，放开我……”银铃般的声音惊慌无措。
海兰珠躲在箱子里发抖，隔着一条缝，只看到四处践踏的马蹄，紧接着响起一阵狂妄的骂声。
“臭娘们赶紧闭嘴，本王在马上吃了亏，你最好给我老实点，否则我把你劈成两半。”
小玉儿的呼喊声变成了断续的抽噎。
紧接着那人又喊道：“来人，把这些东西统统带回营帐，今天不小心输给了那小子，明天我一定要他跪在我面前舔我的靴子，走……”
狭小的箱子开始剧烈的颠晃，海兰珠的头一下一下地撞击着箱顶，却只能暗里龇牙不停地揉着脑袋，不敢发出一丝一毫的声音，她不知道等待她的是什麽，她只知道自己被带进了一个完全陌生的领地，这不是她原先预想好的路途。
“呸，又是空的，来人，把那只箱子打开。”海兰珠透过缝隙看到他的刀指过来，然后箱子就被打开了。
“这里有个女人。”一声惊呼过后，所有人的视线都围过来。
海兰珠终于看清了那个男子的面目，脸上带着一道崭新的刀疤，血淋林的，看上去分外可怖。
“丑八怪，你这是什麽眼神？”他挥舞着刀子向她眼前划来划去，忽然咧嘴一笑撤去了手。“丑八怪，就算划花你的脸，也不会比你现在更丑。”他说这就把刀子对准了另一处。
柱子上绑着一个扭捏挣扎的女人，海兰珠眯起眼睛，仔细地看清她的眉目，忽然叫出声：“玉儿。”她立即跳出箱子，护在了少女的面前。
“救救我，救救我……”少女藏在她的身后，虚弱地求救。
咫尺相近的距离里，海兰珠才分辨出来，她并不是玉儿，声音也不像玉儿的，科尔沁的玉儿从不会向人哀求。
“丑八怪，你胆子不小啊，不要命了。”说着举刀砍来。
现在她骑虎难下，便只能硬着头皮道：“慢着，”心口跳了三跳，“你难道没听说过，女人的血会令你的铁刀生锈。”
男人咧嘴大笑，眼神恶毒而狂妄：“好啊，那我就用拳头招呼你们。”
“你不要轻举妄动，”海兰珠一咬牙，“科尔沁的吴克善贝勒不会放过你？”
“吴克善……”男人脸色一变，认真地审视她们两人，“你们是科尔沁的格格。”
“我？”
“快说，否则我就宰了你们。”他的表情变得无比严肃。
海兰珠咽咽口水，赌一把似的点点头。
男人脸色变得复杂，嫌弃地用刀身将她挡开，径自走到小玉儿跟前。“不错，不错，刚好一人一个。”他掐着她的下巴，看她就像看宠物。小玉儿只能屈辱地笑着，瑟瑟发抖。
“可惜啊，不合我的胃口，吴克善算什麽，也配让我叫他一声大哥。”说着便丢开手，转而用刀尖抵向她细腻的脖颈。
海兰珠觉得他不会杀她，因为她在他的眼底看到了犹豫，他似乎还在考虑当中，举刀恐吓只是一种习惯，后来手下人的话，才让他真正下定决心。
这个时候一个手下忽然冲了上来，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他突然快意地大笑，摸了摸脸上的刀疤，眼底露出复仇的光：“他敢在我脸上划一刀，我就要撕掉他的脸皮，看上了科尔沁的格格，我送你一份大礼。”说完便举起刀，绳子被砍断，那娇弱如花的女子倒在了他的怀中，咬着唇一句话都没说，默默忍着，像一只麻袋似的被扛到了肩上。
“不行。”海兰珠拉住小玉儿的手。
男人回头瞪她：“丑八怪，滚开，爷对你没胃口。”
“士可杀不可辱，于女子，也是如此。”
”什麽乱七八糟，给我滚开，不然我把你耳朵割下来。”
海兰珠并不理会他，只识固执地重复：“女儿家也有尊严，你可以杀她，却不能这样羞辱她。”
“啰嗦……”他双目一竖，冷冷道，“把她手给我剁下来。”
原来不是每一个坏人都像皇太极和多尔衮一样不打女人。
可是海兰珠仍然固执地喊：“你可以剁我的手，但是你不能肆意践踏一个女子的清白。”
“哈哈哈……”他像听了一个笑话，“从刚才到现在，这个女人有说过什麽吗？”他将肩膀上的女人扔在地上。一只脚踩在她的胸口上，低着头冷笑。
海兰珠推开他的靴子，慌里慌张地扶起小玉儿，但是最后小玉儿甩开她，踉跄地走到那凶恶丑陋的男人面前。
“我愿意把身子给你，但你必须放我离开。”
听到小玉儿的话，海兰珠呆住，她无法理解别人的想法，就如同别人无法理解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