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观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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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皎洁,亿万道缕银光洒落天际,苍茫大地好像披上了一件白纱,朦朦胧胧,神秘而幽远。
众人悬浮在天鼓岭西侧,各自的仙禽、仙兽定在一旁,不过,清水上人、愁眉上人却是是单枪匹马,一副莫测高深的样子。
让陈凡大开眼界的是,笑脸骑着一头小毛驴,身材矮小,毛发灰暗,而且脱落了大半,双眼微闭,全身无精打采,好像大病未愈,摇摇晃晃,怎么看也不像一头仙兽,与凡间的病驴一般无二。
双峰兄弟的座骑是两头象灵,已经修至紫灵初期,一黑一白,与主人相应成趣,身材却是恰好相反,象灵魁梧之极,高达五丈,身长超过十丈,威武雄壮,目光凌厉。
万竹上人也是两手空空,朝着陈凡一笑,长袖中伸出两条蛇头,这是青竹林独有的品种,名叫青竹蛇,与白蛇不同的是,它们没有四肢与肉冠,只是普通的蛇类,出不了龙蛇。
陈凡一瞥远处的万鹏二老,暗笑不已,两人依然满脸冷漠,甚至于不屑与其他人同伍,孤零零的定在百米之外,满脸傲色。
天鼓岭没有往常的喧闹,死一般的寂静,所有夜出的鸟兽均不见踪影,显而易见,陈凡的示警有了效果,血狼大王、猕猴大王虽然并没有完全相信,但它们经验老到,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已经积极备战。
冥王是从东南方进入,必须穿过整座天鼓岭才能到达这里,虽然只有十几万里距离,但是沿途有数不清的高山狭谷,大河湖泊,更重要的是,需要杀出各峰大王的重重阻挡。
陈凡凝神闭目,过了许久,初月越升越高,睁开眼睛说道:“冥王已经深入两万里,正在快速向里推进,如入无人之境。”
万竹上人眉头微皱:“那些家伙呢?奇怪,怎么不抵抗?难道都已经闻讯而逃?自己的家不要了?嗯,按此速度,用不了一夜时间,就能荡平所有大王。”
罗浮上人边想边说道:“不一定,各路大王相互仇视,血狼只能警告小部分,对其它的无能为力,我估计,那边的一些大王没有任何防备,被打得措手不及。”
黄木上人微微点头:“言之有理,老弟,咱们怎么办?难道就在这里傻等着?”不但他疑惑,其余的目光也齐射而来。
陈凡沉吟片刻,缓缓地说道:“我们悄悄绕进去,只观战,不参加。小弟有一种直觉,天鼓岭的实力并不弱,深山里还隐藏着不少厉害角色,否则不可能有如此大的威名,冥王的这一仗并不好打,即便胜了也是惨胜,”
三人连连赞同,万竹上人拍拍他的肩膀,笑眯眯地说道:“老弟分析得对,其实血狼、猕猴之类的大王并不可怕,我们怀疑里面有十八灵存在,始终不敢轻举妄动,五十万年前,曾经有几位紫灵仙从北面冒险深入,至今杳无音信,由此来看,并非空穴来风。”
“十八灵?”陈凡怔了怔,牛魔王曾经提过,神龙岭与天鼓岭没有天大王,怎么可能出现十八灵?
罗浮上人的声音压得很低:“有就好办,实力越强越好,否则战斗结束得太快。”众人会心微笑。
陈凡特意留下乌云、金云、黑将军、青空、花猫,以金云为首,至于真实目的,三位老哥虽说有些不解,但也不想多问,给予了绝对信任,双怪、二老不约而同地瞥了瞥陈凡,目光闪烁,似乎猜到了什么。
红云紫光连闪,现出庞大的真身,浓浓的王气缭绕周身,气势慑人,象灵与毛驴立即惶恐不安,特别是青蛇,浑身颤抖,忙不迭地缩回袖内,就连赤炎、黑将军、青空也面带惧色。
“各位老哥,上来吧!”
陈凡首先飘上蛇背,万竹三人毫不客气,双怪、双峰不需要吩咐,清水上人迟疑了一下,也坐在最后面,唯有烈火上人哧鼻冷笑,两腿一夹,赤炎急驰而去。
红云先向南,再折向东,围绕天鼓岭的外围飞行。
赤炎的速度快得惊人,但是红云更胜一筹,很快就将它拉得老远,只好稍稍放慢,清水上人捻着短须,斜眼瞥着烈火上人,嘴角勾出一丝嘲讽,哼哈着冷笑。
烈火上人气得吹胡子直翻眼,使劲拍打着赤炎的屁股,大声怒骂:“没用的东西,平时不好好修行,出来丢人现眼,快滚。”
赤炎受到主人斥喝,顿感大失颜面,使出全身的力气,红云悠然自得,看似不紧不慢,却始终飞在前面。
也许是接到了警讯,也许已经奔赴战场,沿途的山岭都是一片寂静,同样见不到一只鸟兽,整座天鼓岭仿佛成了一座空山。
初月落山,冥月冉冉升起,月色渐暗。
接近冥王入山的地方,陈凡连忙让红云放慢速度,众人也飘下蛇背,罗浮三人在前,陈凡与双峰紧跟其后,头顶是双怪与二老,所有人都全神戒备,缓缓地向深山推进。
“有人!”
红云突然轻呼一声。
众人一愣,立即提高警惕,几秒钟后,极远处果然出现六条身影。
罗浮、黄木两人精神一振,急飞而去,大叫道:“是博凌与百鸣仙友吗?”
“哈哈,原来是罗浮仙友。”
前方六人之中,两位白发老者一马当先,笑呵呵的与两人行礼:“没想到能与两位老弟在这里汇合,哈哈,太巧了。”罗浮上人开心道:“两位老哥,有话回去再唠叨,咱们先办正事。”简单扼要的叙述各自的情况。
两人都是紫灵后期,博凌上人发须俱白,满脸皱纹,却精神矍铄,身后有一头白鹿,百鸣上人眉清目秀,颌下无须,外表有五、六十岁,面色红润,神采奕奕,座下是一只白鹤。
见到老朋友,罗浮上人满脸都是抑制不住的喜悦,逐次介绍身后的众人。
万竹上人确实默默无闻,却对博凌、百鸣早有耳闻,主动上前报拳行礼,双怪、万鹏二老目无表情,眼皮抬也不抬一下,一个比一个傲气,双峰兄弟稍好一点,冷淡的略一点头。
他们六人在容洲大名鼎鼎,特别是万鹏二老,脾气是出了名的古怪,博凌与百鸣心中有数,对罗浮上人竖起了大拇指,暗赞他神通广大,能够请来除妖就非常了不得,只是看到愁眉时,神色略显尴尬。
两双目光最后瞥向陈凡,眼放异彩,不经意的徐徐点头,不过,注意力很快被座下的红云所吸引,失声叫道:“龙蛇?”
万竹上人摇头笑道:“两位老哥看走眼了,不过嘛,呵呵,与龙蛇差不多。”无论是修为,还是王气、外形,红云与龙蛇没有太大的区别,最大的差异也许就是成灵过程。
说话间,后面的四人赶来,陈凡又惊又喜,竟然是老熟人,天原上人、风雷电三仙,红云轻轻一晃,瞬间缩小成拇指粗,盘据于陈凡的左肩。
四仙同样喜不自禁,再次重逢,倍感亲切,陈凡打量着天原上人,满意地点头道:“前辈气色不错,看来伤势已经痊愈,可喜可贺!”
“多亏了老弟的灵药,九天之前就已经出山。”
天原上人对陈凡发自内心的感激,心丹之伤很难调养,如果没有那一瓶疗伤丹,最起码需要半年才能愈合,又惊奇的问道:“陈凡仙友,你们怎么来了?”
陈凡笑嘻嘻地说道:“我正想问你们呢,哦,对了,是不是一直跟踪妖孽?”
柳风上人抢着说道:“我们只找到这两位前辈,其他六人外出云游,唉,今天下午偶然看到妖孽的踪迹,一路追到天鼓岭,不敢进一步深入。”
“盛名之下无虚士,魔窟之威不可小视。”
天原上人边说着,边偷看罗浮上人,目光颇不自然,黄木心中暗笑,随即拉过陈凡:“老弟,给你介绍两位高人,日后多多亲近。”
相互寒暄几句,博凌上人扫视同行的五人,说道:“咱们目标一致,废话少说,蛇无头不行,既然在此汇合,我们几个也听从陈凡老弟的指挥。”
百鸣上人眯着眼睛说道:“有道理,我赞成。”天原上人略一思索,微微点头,风雷电三仙当然没有意见,只是面色古怪。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同为地仙身份,陈凡却大不一样,不仅与前辈高人称兄道弟,而且威望甚高,居然能指挥这么大的行动。
陈凡拱手道:“谢谢各位老哥的信任。我们进山只是打探敌情,希望大家不要冲动,否则将打草惊蛇,惹火烧身。”
博凌上人老而成精,立即明白了陈凡的意思:“英雄所见略同,先让它们斗,我们看戏就行,一举二得,哈哈,走!”
增加了生力军,一行人实力大涨,信心百倍,浩浩荡荡进入天鼓岭,也许是数百万年来,人类第一次大规模深入。
为了安全起见,陈凡示意风雷电三仙走在队伍的最后面,他们颇有自知之明,老老实实的服从安排。
天鼓岭不愧是第二大山脉,山高谷深,地形复杂,越向里走,越是气势雄伟,万米高峰比比皆是,万丈深渊深不可测,许多大河宽达数十里。
只是这一路走来,到处狼藉不堪,偌大的山脉成了一个死地。
每一座山峰都有战斗的痕迹,轻则山坡出现大量的裂缝,严重的山体崩塌,谷中堆满了大大小小的岩石,焦黄漆黑,大片的森林在熊熊燃烧,碎尸、鲜血随处可见。
神识所及,没有一个生灵的气息。
暗月升起,月光更加朦胧,极远处隐约传来阵阵吼声,陈凡举手示意,众人竭力升高,博凌、百鸣与天原三位上人相互一视,分别带着风雷电三仙,很快就到达云层之上数万米,飞行速度放到最慢。
“停!”陈凡轻喝一声,所有人都运足眼力,俯视千里范围内的山岭。
转眼间,所有的目光都集中于前方三百里外,有一座硕大无比的山谷,那里正进行一场残酷的战斗。
山谷的面积超过十万平方公里,四周被万米高峰环抱,谷中有数不清的野兽,漫山遍野,组成九座庞大的方阵,空中也有无数只飞鸟,同样是九阵,铺天盖地,将九头狮王围得水泄不通。
这些鸟兽的修为很低,全部是先天与丹道期,没有一个成灵,甚至连金丹期也很少,令人诧异的是,它们正向九头狮王发起自杀性进攻。
九头狮王飘浮在百米低空,浑身火光缭绕,王气极盛,九颗脑袋面对四面八方,向四周的鸟兽喷出九味真火,万米范围内成了屠宰场,所有的敌人立即化为灰烬。
众鸟兽死伤惨重,却如飞蛾扑火一般,前仆后继,悍不畏死。
四周的山顶站满了鸟兽,大部分是常见的品种,还有一小半奇形怪状,甚至于闻所未闻,它们是鸟灵与兽灵,目不转睛的观望战场。
山峰间、半空中,一批批鸟兽严阵以待,只要谷中的方阵死亡殆尽,毫不迟疑地上前补充,山谷外还有更多的鸟兽源源不断的涌入。
众人面面相觑,倒吸一口凉气,这是人海战术。
强敌入侵,各峰大王知道无法抵挡,感到了生存危机,破天荒的联手对付冥王。
天鼓岭的所有妖魔鬼怪都动员起来,不惜一切代价消耗冥王的功力,修为最低的先打头阵。
九头狮王狂吼不止,惊天动地,震撼人心,王气更盛,所有的鸟兽都十分恐惧,但还是奋勇向前,用自己的生命阻挡敌人的脚步。
陈凡一瞥四周,大家都屏住气息,全神贯注的注目战场,心念微动,震魂尺悄然出现在手心。
九头狮王越来越狂暴,屠杀一刻也不停歇,每一秒钟都有上百个生灵坠入轮回,但是四周的鸟兽数量依然不减。
整整撕杀了一个暗月,黑辰来临,天地间漆黑一团,山谷中却是火光冲天,形如白昼,所有的鸟灵、兽灵齐声吼叫,盖过了狮王的声音。
山后涌来大批的鸟兽,这一次是金丹期上阵。
九头狮王不断狂笑,声音尖利阴森,可怕之极:“狗杂种,缩头乌龟,来多少,本王就杀多少,哈哈,一直杀光为止。”猛一发力,一把血红的短剑脱口而出,化成一片血光,以闪电般的速度扫过四周。
上千只金丹鸟兽当场死亡,众大王骇然失色。
“本王不和你们玩了,去死吧。”九头狮王再接再厉,血剑瞬间膨胀无数倍,弥漫了方圆百里范围,又迅速向外飘舞,所过之处,金丹鸟兽烟消云散,尸骨无存。
时间一点点过去,九头狮王依然威风凛凛,大笑道:“还有多少小杂种?桀,桀,干脆一起上吧,本王一次性解决问题。”各峰大王心惊肉跳,立即紧急集合,商量对策。
看着眼前的大屠杀,众人的心中冒出一丝寒意,罗浮上人喃喃道:“天鼓岭完了,唉,妖孽欺人太甚,那些家伙也是被逼无奈。”此战无论是赢是输,天鼓岭也是元气大伤,甚至于所剩无几。
博凌轻嘘一口气,摇头叹息:“此妖嗜血如命,也许是有史以来最残暴的妖孽,这一个多月来,纵横半个容洲,不下于上百位仙友遇难,估计受害的其它六灵更是不计其数。现在容洲七灵人人自危,称之为血魔。”
火雷上人早就憋不住了,小声说道:“俗话说,好汉不敌双拳,血魔只是单枪匹马,而下面足足有上千个灵仙,仅仅紫灵仙就五、六十,即便是真人也要避让三分”
“多嘴!”紫电上人瞪了他一眼,火雷耷拉着脑袋,灰溜溜地躲在一旁。
博凌上人摆摆手:“此妖不能以常理而度之,一加一也不一定等于二,咦,快看,好像有了变化。”
各峰大王似乎已经协商一致,回到各自的位置,不多久,所有的鸟灵、兽灵都开始奔跑,很快以修为高低排列,前高后低,在山顶组成九条长龙,后者将双手抵在前者的后心,最前面的九灵是龙头,同时面对谷中的冥王。
“它们在干什么?”
众人莫名其妙,异口同声的询问对方。
清水上人一直沉默不语,忽然轻呼道:“接龙传功。”
大家的目光都转到他身上,清水上人傲气不减,捻着长须,慢悠悠地说道:“这是一种邪法,一般在妖魔界使用,就是将自己的功力注入它人的体内。”
柳风上人立即问道:“传入之后怎么办?自己就功散人亡?”
清水上人先点头,又摇头:“时间一长肯定是魂飞魄散,也许修为高深的紫灵仙能够幸存,不过也是元气大伤,很难恢复。”
“疯子,都是疯子!”火雷上人又忍不住叹道。
陈凡却涌起了一丝同情,天生万灵,生存为上,天鼓岭的鸟兽只是保卫自己的家园,奋不顾身,视死如归,勇敢而悲壮,惨烈而血腥。
“嗷!”
黑辰一过,众灵齐声怒吼一声,山崩地裂,整座山谷都在颤动,空中仅余的金丹鸟兽惨叫连连,就连九头狮王也怔了怔。
四周的山顶,九条长龙的龙头伸出右手,同时射出一道火焰,粗达三丈,气势磅礴,它们颜色各异,赤橙黄绿青蓝紫黑白。
九道火焰瞬间到达九头狮王头顶,汇集成一个巨大的九色火球,直径不下于百米,耀眼眩目,恍如一个熊熊燃烧的太阳,以泰山压顶之势猛然下降。
“九味真火!”众人惊讶不已,陈凡迅速收起震魂尺。
天鼓岭各峰大王确实了得,应该说接龙传功不同凡响,竟然汇集所有的三味真火,强行炼化出九味真火。
三味对九味,以冥王高绝的修为,人数再多也是不堪一击,再多的法宝也无用武之地,唯有炼出九味才能与冥王抗衡。
近千个灵仙联手,威力不可想象,冥王第一次感觉到真正的威胁。
说时迟,那时快,火球已经接近脑门,九头狮王长啸一声,九颗脑袋仰首而喷,同样是九味真火,化着一片火海,将火球稳稳的托住。
两火相交,发出“咝咝”轻响,山谷的温度本来就极高,现在又在急剧上升,甚至于连观战的众人也能感到阵阵热浪。
九龙的火焰与火球紧紧相连,仿佛九根输油管道,维持九味真火的火势。
一方是超越灵道,另一方是千灵齐心协力,应该说各有千秋,但是冥王修为大损,而且只占九头狮王一半意识,顿时处于下风,火球缓缓地下压,九头狮王一寸寸的下降。
天色渐亮,晨日升起时,九头狮王已经落到地面,它猛喝一声,运足全部功力,死死地顶住火球巨大的压力,一时间僵持不下。
山谷里火光闪烁,众人略显紧张,尽管早有心理准备,但还是骇然失色,妖孽的修为远远出乎大家的意料,居然能以一对千,毫无疑问,确实已经超越灵道。
最令人担心的是,千灵修为不一,时间一长,肯定有许多鸟灵、兽灵支撑不住,最后的胜者还是冥王,即使是惨胜,在场的众人也是胜少负多,凶吉难测。
陈凡忽感体内一阵骚动,火灵打了个哈欠,从入定中醒来,懒洋洋地说道:“啊,真舒服,老弟,需要帮忙吗?”
陈凡心道:“暂时没有。咦,火兄,你的修为进步不小,恭喜!”
火灵得意洋洋,在经脉里畅游:“托你的福,已经恢复了两成功力,哈哈,我活动一下筋骨。”过了很久,速度慢了下来,大声说道:“老弟,外面火味很浓,好像是九味真火,嗨,好香,我出来看一看。”
陈凡飞快地一瞥左右,特别是烈火上人,急道:“火兄,千万不要,这里太危险了。”当即简述事件的经过。
火灵气愤不已,咬牙切齿道:“这个狗妖孽,确实残忍无道。哼,老弟,不要担心,等它们两败俱伤的时候,我找个机会钻进去,将小狮子的九味真火全部吸干。”
陈凡眼前一亮,想了片刻,又摇头说道:“不行,此妖修为太高,你不是它的对手,稍有不慎就会被其反噬,弄巧成拙。”
“如果我修为尚在,肯定能一举成功,唉,可惜了。”火灵当然知道其中的厉害,悔恨自责几句,又静静地随着阳气流转,一声不吭。
战场一直僵持不下,众灵虽然占有稍许优势,但始终无法转化为胜势。
千灵合一,威力太大,冥王更加叫苦不迭,强行咬牙支撑,幸运的是,九头狮王知道唇亡齿寒,罕见的安静下来,没有趁火打劫。
一个白天过去了,一些金灵期的鸟兽开始脱力,第二个黑辰到来时,陆续吐血而亡,陈凡又取出震魂尺,趁机收取灵魄。
又一个晨日升起,金灵仙全部倒地,轮到青灵期摇晃不止。
又一个黑夜来临,山顶上只剩下三百多名飞仙,火球稍有缩小,冥王微松一口气,趁势扳回局面,而且渐渐取得了主动,火海向上移动百米。
不仅参战的众灵心急如焚,观战的众人也是忧心忡忡,目光齐聚于陈凡,烈火上人忍不住叫道:“小子,不能再等了,现在就应该动手,否则大家都得完蛋。”
罗浮上人小声说道:“老弟,计划不如变化快,是不是应该改变计划?如果等到战斗结束,即使妖孽只剩下一成功力,我们也不是它的对手。”
他的话比较婉转,陈凡不动声色,摆摆手:“大家不要着急,时机未到,放心吧,它跑不掉。”
博凌上人轻笑道:“各位,老弟心中有数,大家要有点耐心,呵呵,这些家伙都不是善于之辈,还有潜力可挖,现在下手为时过早。”
他年纪最大,众人稍稍心安,烈火上人却半信半疑,两眼连翻,冷哼一声,继续观战。
第三个白天来临,个别白灵仙开始吐血,火球只剩下三分之二,
突然间,众灵大吼一声,脸色涨得通红,九道火焰骤然增强,火球瞬间膨胀了一倍,冥王措手不及,火海迅速暗淡,转眼间缩小了一半,迅速降至头顶,浑身剧颤。
火雷上人瞠目结舌:“前辈料事如神,乖乖,这些家伙确实厉害。”
博凌上人却摇头叹息:“这只是回光返照,最后一搏,唉,成功在此一举,若是不能击毙妖孽,它们很快就全军覆没。”
“糟糕!”陈凡忽然叫出声来,脸色大变。
众人心中一惊,同时注目,异口同声的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陈凡满脸惊恐,一字一顿:“冥王正与老狮子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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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皎洁,亿万道缕银光洒落天际,苍茫大地好像披上了一件白纱,朦朦胧胧,神秘而幽远。
众人悬浮在天鼓岭西侧,各自的仙禽、仙兽定在一旁,不过,清水上人、愁眉上人却是是单枪匹马,一副莫测高深的样子。
让陈凡大开眼界的是,笑脸骑着一头小毛驴,身材矮小,毛发灰暗,而且脱落了大半,双眼微闭,全身无精打采,好像大病未愈,摇摇晃晃,怎么看也不像一头仙兽,与凡间的病驴一般无二。
双峰兄弟的座骑是两头象灵,已经修至紫灵初期,一黑一白,与主人相应成趣,身材却是恰好相反,象灵魁梧之极,高达五丈,身长超过十丈,威武雄壮,目光凌厉。
万竹上人也是两手空空,朝着陈凡一笑,长袖中伸出两条蛇头,这是青竹林独有的品种,名叫青竹蛇,与白蛇不同的是,它们没有四肢与肉冠,只是普通的蛇类,出不了龙蛇。
陈凡一瞥远处的万鹏二老,暗笑不已,两人依然满脸冷漠,甚至于不屑与其他人同伍,孤零零的定在百米之外,满脸傲色。
天鼓岭没有往常的喧闹,死一般的寂静,所有夜出的鸟兽均不见踪影,显而易见,陈凡的示警有了效果,血狼大王、猕猴大王虽然并没有完全相信,但它们经验老到,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已经积极备战。
冥王是从东南方进入,必须穿过整座天鼓岭才能到达这里,虽然只有十几万里距离,但是沿途有数不清的高山狭谷,大河湖泊,更重要的是,需要杀出各峰大王的重重阻挡。
陈凡凝神闭目,过了许久,初月越升越高,睁开眼睛说道:“冥王已经深入两万里,正在快速向里推进,如入无人之境。”
万竹上人眉头微皱:“那些家伙呢?奇怪,怎么不抵抗?难道都已经闻讯而逃?自己的家不要了?嗯,按此速度,用不了一夜时间,就能荡平所有大王。”
罗浮上人边想边说道:“不一定,各路大王相互仇视,血狼只能警告小部分,对其它的无能为力,我估计,那边的一些大王没有任何防备,被打得措手不及。”
黄木上人微微点头:“言之有理,老弟,咱们怎么办?难道就在这里傻等着?”不但他疑惑,其余的目光也齐射而来。
陈凡沉吟片刻,缓缓地说道:“我们悄悄绕进去,只观战,不参加。小弟有一种直觉,天鼓岭的实力并不弱,深山里还隐藏着不少厉害角色,否则不可能有如此大的威名,冥王的这一仗并不好打,即便胜了也是惨胜,”
三人连连赞同,万竹上人拍拍他的肩膀,笑眯眯地说道:“老弟分析得对,其实血狼、猕猴之类的大王并不可怕,我们怀疑里面有十八灵存在,始终不敢轻举妄动,五十万年前,曾经有几位紫灵仙从北面冒险深入,至今杳无音信,由此来看,并非空穴来风。”
“十八灵?”陈凡怔了怔,牛魔王曾经提过,神龙岭与天鼓岭没有天大王,怎么可能出现十八灵?
罗浮上人的声音压得很低:“有就好办,实力越强越好,否则战斗结束得太快。”众人会心微笑。
陈凡特意留下乌云、金云、黑将军、青空、花猫,以金云为首,至于真实目的,三位老哥虽说有些不解,但也不想多问,给予了绝对信任,双怪、二老不约而同地瞥了瞥陈凡,目光闪烁,似乎猜到了什么。
红云紫光连闪,现出庞大的真身,浓浓的王气缭绕周身,气势慑人,象灵与毛驴立即惶恐不安,特别是青蛇,浑身颤抖,忙不迭地缩回袖内,就连赤炎、黑将军、青空也面带惧色。
“各位老哥,上来吧!”
陈凡首先飘上蛇背,万竹三人毫不客气,双怪、双峰不需要吩咐,清水上人迟疑了一下,也坐在最后面,唯有烈火上人哧鼻冷笑,两腿一夹,赤炎急驰而去。
红云先向南,再折向东,围绕天鼓岭的外围飞行。
赤炎的速度快得惊人,但是红云更胜一筹,很快就将它拉得老远,只好稍稍放慢,清水上人捻着短须,斜眼瞥着烈火上人,嘴角勾出一丝嘲讽,哼哈着冷笑。
烈火上人气得吹胡子直翻眼,使劲拍打着赤炎的屁股,大声怒骂:“没用的东西,平时不好好修行,出来丢人现眼,快滚。”
赤炎受到主人斥喝,顿感大失颜面,使出全身的力气,红云悠然自得,看似不紧不慢,却始终飞在前面。
也许是接到了警讯,也许已经奔赴战场,沿途的山岭都是一片寂静,同样见不到一只鸟兽,整座天鼓岭仿佛成了一座空山。
初月落山,冥月冉冉升起,月色渐暗。
接近冥王入山的地方,陈凡连忙让红云放慢速度,众人也飘下蛇背,罗浮三人在前,陈凡与双峰紧跟其后,头顶是双怪与二老,所有人都全神戒备,缓缓地向深山推进。
“有人!”
红云突然轻呼一声。
众人一愣,立即提高警惕,几秒钟后,极远处果然出现六条身影。
罗浮、黄木两人精神一振,急飞而去,大叫道:“是博凌与百鸣仙友吗?”
“哈哈,原来是罗浮仙友。”
前方六人之中,两位白发老者一马当先,笑呵呵的与两人行礼:“没想到能与两位老弟在这里汇合,哈哈,太巧了。”罗浮上人开心道:“两位老哥,有话回去再唠叨,咱们先办正事。”简单扼要的叙述各自的情况。
两人都是紫灵后期,博凌上人发须俱白,满脸皱纹,却精神矍铄,身后有一头白鹿,百鸣上人眉清目秀,颌下无须,外表有五、六十岁,面色红润,神采奕奕,座下是一只白鹤。
见到老朋友,罗浮上人满脸都是抑制不住的喜悦,逐次介绍身后的众人。
万竹上人确实默默无闻,却对博凌、百鸣早有耳闻,主动上前报拳行礼,双怪、万鹏二老目无表情,眼皮抬也不抬一下,一个比一个傲气,双峰兄弟稍好一点,冷淡的略一点头。
他们六人在容洲大名鼎鼎,特别是万鹏二老,脾气是出了名的古怪,博凌与百鸣心中有数,对罗浮上人竖起了大拇指,暗赞他神通广大,能够请来除妖就非常了不得,只是看到愁眉时,神色略显尴尬。
两双目光最后瞥向陈凡,眼放异彩,不经意的徐徐点头,不过,注意力很快被座下的红云所吸引,失声叫道:“龙蛇?”
万竹上人摇头笑道:“两位老哥看走眼了,不过嘛,呵呵,与龙蛇差不多。”无论是修为,还是王气、外形,红云与龙蛇没有太大的区别,最大的差异也许就是成灵过程。
说话间,后面的四人赶来,陈凡又惊又喜,竟然是老熟人,天原上人、风雷电三仙,红云轻轻一晃,瞬间缩小成拇指粗,盘据于陈凡的左肩。
四仙同样喜不自禁,再次重逢,倍感亲切,陈凡打量着天原上人,满意地点头道:“前辈气色不错,看来伤势已经痊愈,可喜可贺!”
“多亏了老弟的灵药,九天之前就已经出山。”
天原上人对陈凡发自内心的感激,心丹之伤很难调养,如果没有那一瓶疗伤丹,最起码需要半年才能愈合,又惊奇的问道:“陈凡仙友,你们怎么来了?”
陈凡笑嘻嘻地说道:“我正想问你们呢,哦,对了,是不是一直跟踪妖孽?”
柳风上人抢着说道:“我们只找到这两位前辈,其他六人外出云游,唉,今天下午偶然看到妖孽的踪迹,一路追到天鼓岭,不敢进一步深入。”
“盛名之下无虚士,魔窟之威不可小视。”
天原上人边说着,边偷看罗浮上人,目光颇不自然,黄木心中暗笑,随即拉过陈凡:“老弟,给你介绍两位高人,日后多多亲近。”
相互寒暄几句,博凌上人扫视同行的五人,说道:“咱们目标一致,废话少说,蛇无头不行,既然在此汇合,我们几个也听从陈凡老弟的指挥。”
百鸣上人眯着眼睛说道:“有道理,我赞成。”天原上人略一思索,微微点头,风雷电三仙当然没有意见,只是面色古怪。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同为地仙身份,陈凡却大不一样,不仅与前辈高人称兄道弟,而且威望甚高,居然能指挥这么大的行动。
陈凡拱手道:“谢谢各位老哥的信任。我们进山只是打探敌情,希望大家不要冲动,否则将打草惊蛇,惹火烧身。”
博凌上人老而成精,立即明白了陈凡的意思:“英雄所见略同,先让它们斗,我们看戏就行,一举二得,哈哈,走!”
增加了生力军,一行人实力大涨,信心百倍,浩浩荡荡进入天鼓岭,也许是数百万年来,人类第一次大规模深入。
为了安全起见,陈凡示意风雷电三仙走在队伍的最后面,他们颇有自知之明,老老实实的服从安排。
天鼓岭不愧是第二大山脉,山高谷深,地形复杂,越向里走,越是气势雄伟,万米高峰比比皆是,万丈深渊深不可测,许多大河宽达数十里。
只是这一路走来,到处狼藉不堪,偌大的山脉成了一个死地。
每一座山峰都有战斗的痕迹,轻则山坡出现大量的裂缝,严重的山体崩塌,谷中堆满了大大小小的岩石,焦黄漆黑,大片的森林在熊熊燃烧,碎尸、鲜血随处可见。
神识所及,没有一个生灵的气息。
暗月升起,月光更加朦胧,极远处隐约传来阵阵吼声,陈凡举手示意,众人竭力升高,博凌、百鸣与天原三位上人相互一视,分别带着风雷电三仙,很快就到达云层之上数万米,飞行速度放到最慢。
“停!”陈凡轻喝一声,所有人都运足眼力,俯视千里范围内的山岭。
转眼间,所有的目光都集中于前方三百里外,有一座硕大无比的山谷,那里正进行一场残酷的战斗。
山谷的面积超过十万平方公里,四周被万米高峰环抱,谷中有数不清的野兽,漫山遍野,组成九座庞大的方阵,空中也有无数只飞鸟,同样是九阵,铺天盖地,将九头狮王围得水泄不通。
这些鸟兽的修为很低,全部是先天与丹道期,没有一个成灵,甚至连金丹期也很少,令人诧异的是,它们正向九头狮王发起自杀性进攻。
九头狮王飘浮在百米低空,浑身火光缭绕,王气极盛,九颗脑袋面对四面八方,向四周的鸟兽喷出九味真火,万米范围内成了屠宰场,所有的敌人立即化为灰烬。
众鸟兽死伤惨重,却如飞蛾扑火一般,前仆后继,悍不畏死。
四周的山顶站满了鸟兽,大部分是常见的品种,还有一小半奇形怪状,甚至于闻所未闻,它们是鸟灵与兽灵,目不转睛的观望战场。
山峰间、半空中,一批批鸟兽严阵以待,只要谷中的方阵死亡殆尽,毫不迟疑地上前补充,山谷外还有更多的鸟兽源源不断的涌入。
众人面面相觑,倒吸一口凉气,这是人海战术。
强敌入侵,各峰大王知道无法抵挡,感到了生存危机,破天荒的联手对付冥王。
天鼓岭的所有妖魔鬼怪都动员起来,不惜一切代价消耗冥王的功力,修为最低的先打头阵。
九头狮王狂吼不止,惊天动地,震撼人心,王气更盛,所有的鸟兽都十分恐惧,但还是奋勇向前,用自己的生命阻挡敌人的脚步。
陈凡一瞥四周,大家都屏住气息,全神贯注的注目战场,心念微动,震魂尺悄然出现在手心。
九头狮王越来越狂暴,屠杀一刻也不停歇,每一秒钟都有上百个生灵坠入轮回,但是四周的鸟兽数量依然不减。
整整撕杀了一个暗月,黑辰来临,天地间漆黑一团,山谷中却是火光冲天,形如白昼,所有的鸟灵、兽灵齐声吼叫,盖过了狮王的声音。
山后涌来大批的鸟兽,这一次是金丹期上阵。
九头狮王不断狂笑,声音尖利阴森,可怕之极:“狗杂种,缩头乌龟,来多少,本王就杀多少,哈哈,一直杀光为止。”猛一发力,一把血红的短剑脱口而出,化成一片血光,以闪电般的速度扫过四周。
上千只金丹鸟兽当场死亡,众大王骇然失色。
“本王不和你们玩了,去死吧。”九头狮王再接再厉,血剑瞬间膨胀无数倍,弥漫了方圆百里范围,又迅速向外飘舞,所过之处,金丹鸟兽烟消云散,尸骨无存。
时间一点点过去,九头狮王依然威风凛凛,大笑道:“还有多少小杂种?桀,桀,干脆一起上吧,本王一次性解决问题。”各峰大王心惊肉跳,立即紧急集合,商量对策。
看着眼前的大屠杀,众人的心中冒出一丝寒意,罗浮上人喃喃道:“天鼓岭完了,唉,妖孽欺人太甚,那些家伙也是被逼无奈。”此战无论是赢是输,天鼓岭也是元气大伤,甚至于所剩无几。
博凌轻嘘一口气,摇头叹息:“此妖嗜血如命,也许是有史以来最残暴的妖孽,这一个多月来,纵横半个容洲,不下于上百位仙友遇难,估计受害的其它六灵更是不计其数。现在容洲七灵人人自危,称之为血魔。”
火雷上人早就憋不住了,小声说道:“俗话说,好汉不敌双拳,血魔只是单枪匹马,而下面足足有上千个灵仙,仅仅紫灵仙就五、六十,即便是真人也要避让三分”
“多嘴!”紫电上人瞪了他一眼,火雷耷拉着脑袋,灰溜溜地躲在一旁。
博凌上人摆摆手:“此妖不能以常理而度之,一加一也不一定等于二,咦,快看,好像有了变化。”
各峰大王似乎已经协商一致,回到各自的位置,不多久,所有的鸟灵、兽灵都开始奔跑,很快以修为高低排列,前高后低,在山顶组成九条长龙,后者将双手抵在前者的后心,最前面的九灵是龙头,同时面对谷中的冥王。
“它们在干什么?”
众人莫名其妙,异口同声的询问对方。
清水上人一直沉默不语,忽然轻呼道:“接龙传功。”
大家的目光都转到他身上,清水上人傲气不减,捻着长须,慢悠悠地说道:“这是一种邪法,一般在妖魔界使用,就是将自己的功力注入它人的体内。”
柳风上人立即问道:“传入之后怎么办?自己就功散人亡?”
清水上人先点头,又摇头:“时间一长肯定是魂飞魄散,也许修为高深的紫灵仙能够幸存,不过也是元气大伤,很难恢复。”
“疯子,都是疯子!”火雷上人又忍不住叹道。
陈凡却涌起了一丝同情,天生万灵,生存为上,天鼓岭的鸟兽只是保卫自己的家园,奋不顾身,视死如归,勇敢而悲壮,惨烈而血腥。
“嗷!”
黑辰一过,众灵齐声怒吼一声,山崩地裂,整座山谷都在颤动,空中仅余的金丹鸟兽惨叫连连,就连九头狮王也怔了怔。
四周的山顶,九条长龙的龙头伸出右手,同时射出一道火焰,粗达三丈,气势磅礴,它们颜色各异,赤橙黄绿青蓝紫黑白。
九道火焰瞬间到达九头狮王头顶,汇集成一个巨大的九色火球,直径不下于百米,耀眼眩目,恍如一个熊熊燃烧的太阳,以泰山压顶之势猛然下降。
“九味真火!”众人惊讶不已,陈凡迅速收起震魂尺。
天鼓岭各峰大王确实了得,应该说接龙传功不同凡响,竟然汇集所有的三味真火,强行炼化出九味真火。
三味对九味,以冥王高绝的修为,人数再多也是不堪一击,再多的法宝也无用武之地,唯有炼出九味才能与冥王抗衡。
近千个灵仙联手,威力不可想象,冥王第一次感觉到真正的威胁。
说时迟,那时快,火球已经接近脑门,九头狮王长啸一声,九颗脑袋仰首而喷,同样是九味真火,化着一片火海,将火球稳稳的托住。
两火相交,发出“咝咝”轻响,山谷的温度本来就极高,现在又在急剧上升,甚至于连观战的众人也能感到阵阵热浪。
九龙的火焰与火球紧紧相连,仿佛九根输油管道,维持九味真火的火势。
一方是超越灵道,另一方是千灵齐心协力,应该说各有千秋,但是冥王修为大损,而且只占九头狮王一半意识,顿时处于下风,火球缓缓地下压,九头狮王一寸寸的下降。
天色渐亮,晨日升起时,九头狮王已经落到地面,它猛喝一声,运足全部功力,死死地顶住火球巨大的压力,一时间僵持不下。
山谷里火光闪烁,众人略显紧张,尽管早有心理准备,但还是骇然失色,妖孽的修为远远出乎大家的意料,居然能以一对千,毫无疑问,确实已经超越灵道。
最令人担心的是,千灵修为不一,时间一长,肯定有许多鸟灵、兽灵支撑不住,最后的胜者还是冥王,即使是惨胜,在场的众人也是胜少负多,凶吉难测。
陈凡忽感体内一阵骚动,火灵打了个哈欠,从入定中醒来,懒洋洋地说道:“啊,真舒服,老弟,需要帮忙吗?”
陈凡心道:“暂时没有。咦,火兄,你的修为进步不小,恭喜!”
火灵得意洋洋,在经脉里畅游:“托你的福,已经恢复了两成功力,哈哈,我活动一下筋骨。”过了很久,速度慢了下来,大声说道:“老弟,外面火味很浓,好像是九味真火,嗨,好香,我出来看一看。”
陈凡飞快地一瞥左右,特别是烈火上人,急道:“火兄,千万不要,这里太危险了。”当即简述事件的经过。
火灵气愤不已,咬牙切齿道:“这个狗妖孽,确实残忍无道。哼,老弟,不要担心,等它们两败俱伤的时候,我找个机会钻进去,将小狮子的九味真火全部吸干。”
陈凡眼前一亮,想了片刻,又摇头说道:“不行,此妖修为太高,你不是它的对手,稍有不慎就会被其反噬,弄巧成拙。”
“如果我修为尚在,肯定能一举成功,唉,可惜了。”火灵当然知道其中的厉害,悔恨自责几句,又静静地随着阳气流转,一声不吭。
战场一直僵持不下,众灵虽然占有稍许优势,但始终无法转化为胜势。
千灵合一,威力太大,冥王更加叫苦不迭,强行咬牙支撑,幸运的是,九头狮王知道唇亡齿寒,罕见的安静下来,没有趁火打劫。
一个白天过去了,一些金灵期的鸟兽开始脱力,第二个黑辰到来时,陆续吐血而亡,陈凡又取出震魂尺,趁机收取灵魄。
又一个晨日升起,金灵仙全部倒地,轮到青灵期摇晃不止。
又一个黑夜来临,山顶上只剩下三百多名飞仙,火球稍有缩小,冥王微松一口气,趁势扳回局面,而且渐渐取得了主动,火海向上移动百米。
不仅参战的众灵心急如焚,观战的众人也是忧心忡忡,目光齐聚于陈凡,烈火上人忍不住叫道:“小子,不能再等了,现在就应该动手,否则大家都得完蛋。”
罗浮上人小声说道:“老弟,计划不如变化快,是不是应该改变计划?如果等到战斗结束,即使妖孽只剩下一成功力,我们也不是它的对手。”
他的话比较婉转,陈凡不动声色,摆摆手:“大家不要着急,时机未到,放心吧,它跑不掉。”
博凌上人轻笑道:“各位,老弟心中有数,大家要有点耐心,呵呵,这些家伙都不是善于之辈,还有潜力可挖,现在下手为时过早。”
他年纪最大,众人稍稍心安,烈火上人却半信半疑,两眼连翻,冷哼一声,继续观战。
第三个白天来临,个别白灵仙开始吐血,火球只剩下三分之二,
突然间,众灵大吼一声,脸色涨得通红,九道火焰骤然增强,火球瞬间膨胀了一倍,冥王措手不及,火海迅速暗淡,转眼间缩小了一半,迅速降至头顶,浑身剧颤。
火雷上人瞠目结舌:“前辈料事如神,乖乖,这些家伙确实厉害。”
博凌上人却摇头叹息:“这只是回光返照,最后一搏,唉,成功在此一举,若是不能击毙妖孽,它们很快就全军覆没。”
“糟糕!”陈凡忽然叫出声来,脸色大变。
众人心中一惊,同时注目,异口同声的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陈凡满脸惊恐,一字一顿:“冥王正与老狮子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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