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坛文学 > 情燎冰心 > 第三章

第三章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最后的超级战士铁骨铸钢魂权谋天下:姑姑太撩人特种兵之军人荣耀张雯小龙雯雯错误的邂逅重生之绝世弃少程璟然赵苏禾

墨坛文学 www.22mt.co,最快更新情燎冰心最新章节!

    懊是万籁俱寂,天地皆寐的中夜时分,寒水神宫的大殿却是意外地灯火通明。虽然时节渐暖,地处内陆的凉州到了晚上寒意仍盛,尤其被殿里的凛冽氛围层层包裹,更是冻到骨子里去了。

    “是你?”冰珀被覆边滚兔绒的银白裘衣,亭亭立在殿堂中央,单薄的身子在火光的映衬下略显孱弱,然而,简短有力的一问,却教跪在下头的一男一女全身打颤。

    女婢颤巍巍地抬起头来,支支吾吾地回答:“帝帝女饶命,婵铃不是有心要泄漏帝女练功的地点。”

    冰珀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不再理睬,转而对她旁边的男子问:“你是岳家军的人?”

    “事已至此,随你要杀要剐!我没什么好说的!”男子心里虽然惊恐,表面上还强作潇洒。

    “好一招美男计呀!”冰珀嘲讽道。

    亏他们想得出这等计策,知道直接探听消息不容易,改采迂回的感情诱哄,对她的贴身侍女下手,确实差点让她因而丧命,要不是因为有──他!

    冰珀用眼角余光飞快瞥了项暐一眼,马上又收束回来。

    “帝女打算如何处置?”万其萨问。

    “背叛的下场,永远只有一个!”她轻轻说,微微露出了笑容,弧度完美的和主持祭典时一样。“来人”

    就在她要宣布之际,突然传来“锵”地数声,接着壁间的火把如同叶落花坠般开始逐一跌落。

    事有蹊跷!

    “押下去!时辰已晚,明日再议。”她不疾不徐地交代,并差人处埋灭火清理事宜。

    “帝女”万其萨的浓黑大眉紧攒,声音虽然没透露太多情绪,但冰珀知道他想说的是什么,她右手一摆,硬生生地打断了他要说的话:“夜已深了,各位处理完就早点歇息吧。”

    说完便旋身返回寝宫,徒留众人的手忙脚乱和万其萨的满怀关切于殿堂。

    “韦向,你进来。”

    看来,还是瞒不过她的眼。项暐听到她的传呼,已然心底有数,从容不迫地进去准备面对她的挑战。

    “为什么第二次阻止我?”冰珀解下裘衣,端坐在镜前,习惯性地拿起象牙梳子梳理她的发。

    “你要知道原因吗?这对你来说,重要吗?你不是习惯一意孤行?”项暐淡淡地丢出了三个问号,低沉的声音里没有挑衅,只是将他所认识的她──那个宁死也不愿屈服、不愿受别人帮助的倔强女子──陈述出来。

    “你!”上下梭动的香凝纤手倏地停住,她的一双明眸瞪视着镜中的他,霎时竟语塞不知如何回答;半晌,才继续之前梳发的动作,寒着嗓子说:“我是什么样的人,用不着你来费心。或许你还不知道我的另一个习惯,就是讨厌重复同样一个问题。”

    “姑娘毋需动气。”他微微一哂,仍以“姑娘”相称,恍若初见时,接着又问:“那名唤婵铃的小婢可是凉州人,原居于凉州城外不远处?”

    “你”她没在意称谓问题,倒是后头那句让她姣美的面容上出现了绾结成峰的眉,无意识地。“你和她有什么关系或是牵连吗?”

    “是的!”

    “你希望我饶了她?”他干净俐落地回答,让她的眉头锁得更紧了。

    “如果可以,当然!”

    冰珀看着铜镜中的他,虽然不能清楚他现出表情细微处,但可以感觉得到他说这些话并没有欺瞒。“或者,你可以试图说服我。”

    “事实上──”项暐表情沉稳平静,微带着笑。“和她有关系的,不只是我,姑娘亦然。”

    “哦?”“姑娘不会忘记早些时候曾暂借一间小屋疗伤吧?”

    冰珀放下象牙梳子,转过身来,清澈的瞳眸对上了他的,待他继续说明白。

    “婵铃是老婆婆唯一的亲人。”简单的一句话,蕴涵了所有问题的解答;项暐专心地注视着她的表情,期盼能发现些许变化。

    然而──他失望了!

    “你难道不懂得饶人处且饶人吗?更何况老婆婆对你、对我都有收留之恩!”她冷淡的沉默,让他忍不住怒气渐生。

    “那又如何?”冰珀的语气丝毫不带一点温度,森冷地重申道:“背叛的下场,永远只有一个!”

    “确实,她泄漏了你练功的地点使你差点遭到不测,但说到底,她不过是受人利用的棋子罢了,本身并没有加害于你的意思。”项暐侃侃而述。“你要有所处置,我不反对,也没立场反对,不过,至少留给她生路,就算是回报婆婆的恩惠吧!再者,她也服侍你一段时日了,看在主仆一场的分上,从轻发落,如何?”

    冰珀静默不语,从她细致如玉的脸上瞧不出任何情绪,只是悄悄把视线从他眼底移开;片刻,才淡淡地开口:“你下去吧!”

    项暐也不再多言,转身朝外走去。

    “韦向──”她突然出声唤他,让他脚步暂歇,依然冰冷的声音在他身后清朗地响起。“你最好不要轻易尝试背叛,因为,背叛的下场,永远只有一个!”

    项暐没有应答,待她语落后,挺直着身子,昂首走了出去。

    “最近闭关一阵,好吗?”

    “为什么?”

    “上回你的内息受到扰动,不是一直没能好好调养?何不暂时闭关,让功力恢复。”一连串的事故,使得万其萨对于冰珀的境况始终无法放心。

    冰珀不置可否,把头偏转了过去。

    “珀儿”这曾是他专用的称谓,在初识她的时候,现在脱口而出,是希望能动之以情。

    没有反应!情绪未见任何波动!好一会儿,她才沉稳地开口对他:“万其统领,你最近往来神宫似乎太频繁了些,要是让义父知道,恐怕他会不高兴。”

    万其统领?万其统领!

    明明知道;她这么称他才合乎身分,可他有棱有角的脸部线条还是忍不住抽动了一下;明明知道,这是她受过多少非常人所能接受的训练才淬成的冷然,然而,这声“万其统领”依然让他心中一痛。

    “帝女──”改回原本该有的称谓,万其萨尽可能保持该有的距离。“最近这里状况不甚稳定,所以”

    “万其统领,神宫之事我自会拿捏!”再度正视向他,冰珀眼底是不容许侵犯的坚决。“况且,当初义父将练兵和神宫两事分交你我负责,我不过问练兵的情形,神宫这里也就不劳阁下费心了!”

    “是我踰权,我道歉。”该说她被教得太成功吗?万其萨深深地喟叹。那个掐着软软童音、口口声声喊着“萨哥哥”的小女孩已不复见,怕是永远都不复见了!

    “无妨,我只是稍微提醒你。”其实,她不想说这些的,毕竟他陪伴了她、保护了她十年,如同兄长一般;可是,万其萨不该让私人交情影响原本安排的计划。

    “那么,告辞了。”他抱拳一揖,不再多言,从心湖底渗出的苦涩,在粗犷的脸上刻出痕迹,是朵析不出笑意的虚弱咧嘴。

    步出神宫,往练兵的山中深处行去,披挂在身上的阳光虽炙,却还是让万其萨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

    西夏的星夜,似乎比江南的要来得辽阔多了,就像这里拥有遥望无际的大草原是江南见不到的一样,连穹苍亦是广义得令人为之惊叹;呼啸过每个草尖的风是不羁的无缰马,霸气地赶走了所有停云。

    记得第一次同商队走西域路线,他十三岁,宁儿才不过十岁大,临行前曾这么问她:“需要暐表哥带什么回来给你吗?”

    “什么都行吗?”小宁儿说这话时,是红着眼眶的,他还记得。因为他这一去少不了要个半年十月,她可不愿少了个伴。

    “嗯,都行。”

    “那我要西域的星星,听说,那儿的星星是历代和亲公主流下的珠泪,我要西域的星星!”她喜欢听故事,对这些记得最熟了。

    “傻瓜,星星怎么带得回来呢?”

    “不管不管!你答应我的,我要西域的星星!我要西域的星星!”小宁儿拉着他的衣袖,边吸鼻子边嚎啕大哭。

    即使宁儿渐渐长大了、懂事了,偶尔还是会这么嚷嚷,目的不是真的要西域的星星,只是希望他不要离家。

    而今,嚷着“我要西域的星星!”的那个女孩,会在西域的某个地方看着满天的灿烂吗?

    项暐无言,算算时间,剩下得不多了,答应大哥会在中秋以前回到苏州的,再不离开西夏,只怕他就要失约了。

    可是,他的宁儿他的宁儿会在哪儿呢?

    懊死!真真该死!真真该死到了极点!

    没想到,最后,婵铃的下场竟然是受赐毒酒,仍是丧命断魂!

    眼睁睁看着惊得面色如纸的婵铃颤着手把毒酒往口里送,项暐一向带笑的俊逸面容也罩上了严霜,沉恸的心情让他难得升起的怒火直烧,而面对此情此景自己却束手无策,更是让他除了痛惜外满怀愧疚。

    “怎么,你不满?”此刻只有和他两人,于是她淡淡一问,唇边似有若无地漾着微笑。

    “我不满?我满不满意完全不重要吧?”项暐反讽道;说真的,她那事不关己的态度让他觉得很刺眼。“重要的是帝女你满意了没有!”

    “背叛的下场,永远只有一个,就是以性命为代价!”

    她说这话的语气和表情,让项暐彻彻底底心寒;她并不是觉得主宰生死有什么快感,而是──完全地漠然!完全地不在意!完全地视若无物!

    “我从来没见过像你这么冷血的人。”他几乎是从齿缝里迸出这些字。

    “谢谢你的赞美!”她笑了,眉眼折弯成月牙的弧度,美!却让人更觉心骇!

    “我怀疑你真的是人吗?你有感情吗?你曾经喜欢或憎恶过什么吗?”项暐向前跨步,一把抓牢了她的双臂,咄咄逼问。

    如果可以,他真想一拳打消她脸上那种没有任何喜悦之情的笑容。

    “哈!靶情?喜欢或憎恶?这些不过是影响你下判断的阻碍罢了!”她冷笑一声,把脸别了过去,不想对上他逼人的怒眼相视。

    “难道你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没有让你心甘情愿付出关怀的人?”握抓着她的手指更用力了些。

    “这些人──重要吗?”

    好!好个反问!让他对她犹存人性的一点奢想都被打破!

    项暐松开钳制,只是定定瞅着她未曾改变的淡漠表情,许久许久,才冷冷地说:“今天,我终于见识到什么是真正的绝情了。”说完,他迳自回身,只想尽快离开这个没有温度的地方。

    “唔!”低声的轻呼从他身后传来,没有回首,项暐直直走了出去。

    好冷!好冷!

    “唔”口中再次逸出声音,冰珀不自觉地环抱自个儿的身子蹲坐在地,然而却依然得不到丝毫暖意。

    适才,她几乎是耗尽全部的意志力,才能强自镇定地与他交谈,不让自体内每个缝隙不断窜出的凛冽寒气削弱她的刚强。

    如今,他的离去,让她不得不坦然面对冻彻筋骨的痛楚,如坠冰窖。

    不能运功!不能运功!一旦运功抵抗,情况势必会恶化!

    冰珀整个人蜷缩在角落,因着剧凛剧冽而带来的难受感觉,如羽箭穿骨般蹂躏着她身体的每个部位,而她──束手无策!

    完全没料到这回会提早发作,难道是因为之前功力受创始终未愈?

    连咬紧牙关,不让它格格作响的剩余气力都没了,冰珀只能睁着空洞的眸子,等待浩劫后的平静

    需要等待多久──浩劫后的平静?

    怎么会失常到对她动怒?离开她的居室后,项暐忍不住问自己。

    天可为证,以往他一向对任何人都是好言相对的,脾气好到宁儿曾笑说他缺乏愤怒的天赋!

    可是,为什么这个寒如玄冰的女子能三番两次挑起他的怒气?今天,更让他极度失态地忘形抓握她微细的臂膀。

    为什么?

    背叛的下场,永远只有一个,就是以生命为代价!在他反覆诘问自己的这当儿,眼前不自禁地浮起她说这句话的漠然神情,还是忍不住烧起忿恚。

    她不该这么冷血的!她,不过是个正值芳华的小女子罢了!

    这个念头的乍然冒出,着实让他心头一惊。她该如何、不该如何,他毋需在意才是,他可不是来担任改变她的工作的。

    项暐给了自己一个无奈的苦笑,脑?锶匆廊皇撬笄坷淠娜菅铡j前。x淠伎梢跃蟪烧庋?br>

    “不对!”思及她的倔,他忽地想起走出房门前的那声轻呼,好强如她,若非无法隐忍的痛楚,是不会任这种示弱的轻呼逸出口的。

    难道

    不待多想,项暐马上转回,往她的寝宫飞坑邙去!

    项暐心急如焚地闯将进去,见不到她如霜凝敛的神情,却看到她伏倒在地的娇躯,几个箭步过去,想要扶抱起她。

    天!她的身子怎么冻成这样?那肤触硬是让他的手瑟缩了一下,而颤动着的唇瓣也已漾现青紫。

    再细看她的眼瞳,更是让他的心斗然抽痛,那眸子空泛到即使是冷绝淡漠也没个踪影;这时的她,无助地像是奄奄一息的小动物。

    “姑娘,让我为你看看。”项暐搭探她的腕脉,发现纷乱的寒冰真气在她体内冲撞游走,倘若放任情形继续下去,后果会是如何?他没有把握!

    他不想拿她的生命做为赌注。“你忍着点,我运功替你收束乱息。”

    “不不不要”她挣扎地想要开口拒绝,却明显地心余力绌,只能虚弱地发出几个低微的气音。

    她不语便罢,吃力地说了什么反而让他的怒火又冒了上来,这是什么非常时候了,她还要坚持什么?倔强什么?能不能、能不能有一次慨然接受人家援助?就──这么一次?

    项暐决定不睬,手指几个翻动!先行点住她少海、通里、神门、少冲四穴护住心脉,而后缓缓运起自己的元力,强行为她疏理体内横行各方的真气。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冰珀的脸颊渐渐恢复了血色,体肤也不若刚刚那般严冻如冰,项暐这才打住。

    “唔”一声嘤咛,冰珀软软地倒入他的怀中;虽然体寒已除,但是历经这场阵仗后,现下的她早已疲软乏力了。

    “好点了吗?”项暐大大地吁了口气,?鄣母芯跸矶础?br>

    “嗯”她轻应,筋骨间是磨人的酸软。

    “我抱你上床休息。”

    “不不必了。”她拒绝,两手搭着他的肩,试图自己站起身来。

    “你别逞强了!”

    有时候,项暐真拿她这种性子没办法,干脆先发制人,拦腰横抱起她婀娜的娇躯;突然地凌空身起,让她原本寻求支力点的双臂不自觉地圈围住他的颈项,一双妙目斜斜向上瞪视着他,怒气逐渐蕴生。

    “很好!有力气瞪我证明你确实好多了。”他倒是不介意,微笑地说。

    “哼!”听他这么一说,她马上把眼光移开,哼声表示她的不悦。

    “你好好休息吧!”他将她放下,替她拉上被褥。“偶尔,也试着接受别人的帮助,那并非是示弱的表现。”

    “你是在训训我吗?”声音虚弱,但好强的味道仍嗅得出来。

    怎么会有这样的眼眸──明明极度疲倦无力,却还是烧着愠焰、发着灿亮?项暐温柔的视线无意间对上她的注目,霎时竟被牢牢锁住,分毫不得移。

    好半晌,他才蓦然轻扬起嘴角,替她拂开贴覆颊边的凌乱发丝,答非所问地重复刚刚的话:“你好好休息吧!”

    一种温暖窝心的感觉悄然地自她心底的某个地方窜生,只是睡意渐浓的她没有察觉罢了──冰珀缓缓地合上了眼,在他的凝睇下。

    项暐见她吐纳平稳,想是已经入睡,当下立即盘坐在地,再次运转内力;事实上,刚刚勉力替她顺息,对他的功力影响相当大,一度陷入差点控制不住的险境,所幸他及时增催功力,才不致酿成大祸。

    这真是奇了!

    他可从未听闻有人的内功底子全走至寒一路,毕竟人血有温,练至寒的武功对自身来说亦会造成斲伤,因此,武学虽有阳刚、阴柔之分,却也无人的内功敢走至寒这路。

    可是这个姑娘呵,好个表里一致,内外无别!

    项暐提起一口真气,告诉自己不能心有旁骛,免得走火入魔。

    “嗯不要过来!不要过来!”女孩水汪汪的大眼里尽盛着惊骇,显著脚步不住后退。

    “哈哈哈血淋淋地,多漂亮啊!来!你瞧瞧你瞧瞧”

    几个蓄胡大汉捧着一盆东西,慢慢进逼趋前,享受着看人挣扎的快感。

    “我不要瞧!我不要瞧!”女孩干脆弓着身缩坐在墙角,慌忙地把小脸理进膝间。

    “唷!不看呀?那多可惜!”其中一名大汉蛮横地将她瘦弱的身子整个提拉起来,视线刚好落在那盆东西上。

    “不瞧!我不要瞧!”女孩眼睛闭得死紧,浑身颤着。

    “大爷们要你看,你就看!”这些八尺大汉也让她的不肯屈服惹毛了,又一个踏步上前,硬是用手指强拨开她的眼皮。

    她不要看!她养了好几天的那只小白鸟,肯定是被人偷偷放了,不会是眼前这团分不清是骨是肉的东西!绝计不会是的!

    “来!你不是很喜欢小白鸟吗?我就好心让它来陪你!”大汉满脸拧笑,说完便将那盆红腥的东西全数往她头上倒,黏腻的液体从她发间为起点,以极缓慢的速度流下,滑过她的鼻侧、鬓角,染红了她的衣裳

    “不要──”她惊恐地尖叫出声。

    “怎么了?”项暐将真气运转全身两回,觉得应该通畅无碍后,正自一旁闭目休憩,突然听到该是睡着的她发出一声凄厉,马上过去察看她的情况。

    “唔”冰珀慢慢睁开了眼,细睫努力地插了揭,确定面前没有那几张狰狞的脸孔,才放心地大大喘了几口气。

    项暐瞧她额际都是冷汗,又是惊魂未定的样子,迳自倒了杯茶水,柔声道:“喏!先喝口水。”

    冰珀伸手接了过来,撑坐起身子,草草扫过他的一眼里,尚存几分害怕,端茶就口的手兀自发着颤。

    “作噩梦了?”他关心地问。

    冰珀未答,僵着同样的表情,空茫的双眸盯着前方,过了好一会儿,终于微弱地挤出了一句:“可以替我拿象牙梳子来吗?”

本站推荐:穿越成反派要如何活命凤帝九倾重生最强女帝嫡女归赵洞庭颖儿读心医妃唐可心明天下神医傻妃:腹黑鬼王爆萌妃数风流人物军火妖妃

情燎冰心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墨坛文学只为原作者望舒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望舒并收藏情燎冰心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