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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王子我的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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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驰来到郊外的莫名湖畔,但见涟漪之上青荷挑着几枝莲朵,好似蹚入了一幅水墨。

    突然,贴岸的柳丛中冒出一个姑娘,胸挂一架照相机,身穿白色长裙,扬着走时的针瘦脸,高鼻梁,大眼,小嘴。她瞪着马驰,觉得此人酷得恶劣,还带一点点坏,不禁遍身汗毛龇了起来,不由自主地:你好,我叫白荷!雪白的白,荷花的荷。

    马驰想这姑娘够二,随声应道:你好,我叫马驰。

    白荷:是奔马的意思吗?

    马驰:好像是!

    白荷:本来想邀请你一起在湖边坐坐,既是奔马可能坐而不宁,我陪你在河边走走好吗?

    马驰的脊骨猛然抽了一下,心想我是盼望有个漂亮老婆,但也不能贸然与你一起游荡,不要被你拉下水了,就嘿嘿着:不方便吧?

    白荷:你有女朋友盯梢吗?

    马驰:我没女朋友,如果有还一个人瞎窜呀!

    白荷:我也是自由人,我们正好结伴同游,走累了我请你吃饭!

    马驰恍惚地看着湖中的荷花。

    白荷迈起方步:我们说走就走!

    马驰仍站在原地。

    白荷扭过头:看来我的面子太小了,要不我是一个丑八怪,可能让人惨遭委屈。

    马驰拖起脚步:不,不,我觉得太突然。

    白荷:吔,你用不着想得太多,一道闲逛逛,说说话,自然很快就熟悉了。

    马驰尾随白荷无语地向前晃了五六米,白荷放慢了脚步与他并肩缓行,她边走边叽咕:我们虽初次相见,但我看了你一眼就被撞伤了,你超级风魔。

    马驰想这姑娘真奇葩,神神叨叨,就嘿嘿着:你很可能是被误撞了。

    白荷:怎么会呢?我在这湖边看人已看了两三年,神经第一次被你扯直了,应该不会背时吧?

    马驰觉得太滑稽,就嘿嘿着讪笑起来。

    说话间二人来到了一个船坞,白荷拉住马驰:我们划船好吗?

    马驰沉吟着,觉得白荷的情绪是跳跃式的,看来不依着她很可能要被剥皮抽筋,就主动走到售票窗口买了船票,白荷硬要给他钱,他坚决不收。

    白荷拿过船票瞅了瞅,票价一百元,就迅速塞给马驰五十元钱:给你,aa制,今后都这样!

    马驰嘿嘿着,把钱收下了。

    二人上了划船,就胡乱地朝远处划去,白荷显得有些兴奋,一会说水清,一会说风柔。马驰不由得心里乱纷纷,只顾自己埋着头使劲,并未发现白荷不会操桨,船被他弄得偏离了方向也不知道调整。划船在湖上打着旋旋,荡入了一处浅滩,在一蓬蒲草旁边停住了,白荷顺手揪着蒲草把划船拽进了草丛中,展开两只胳膊:吔,白水绿荫,我正好划累了,我们就在这里休整,休整。

    马驰瞟了白荷一眼,他想别看这人神气活现,刚摆弄了几下船桨就叫苦,真矫情。

    白荷歪着脑袋怨怪马驰:吔,开放点嘛,我又不是水怪,你为啥装胆小?多说点话,哪能我一个人嚼舌头。

    马驰低着头:从何说起呀?

    白荷:先说说你是干什么的。

    马驰掏出一张名片递给了白荷。

    白荷定神看着马驰的名片:吔——是网络公司总经理,好时尚,多嗨呀,一定赚了大钱。

    马驰:赚不到大钱,捞点小钱糊口。

    白荷:别谦虚,你的网站名气大,用户多,收入肯定不错。我是自由职业者,搞点摄影,拍点广告,旱涝不保,有时半年才能见到一把谷粒。

    马驰:你很浪漫,有点像神。

    白荷:我没那么出类拔萃,哪像什么神,是个孤鬼,游荡不定。

    马驰:你搞哪类摄影?

    白荷:说不准,特别喜爱侍弄山水花鸟。

    马驰:我们有个网友叫山水花鸟兮兮,那个人在我们网上发了不少照片,质量特高,也特怪。

    白荷:你对那样的照片感觉怎么样?

    马驰:超喜欢,超牛,超洋味,但也超有一种中国文化底蕴。

    白荷:那无名之辈就是我兮。

    马驰双目圆睁,嘿嘿着:有眼不识泰山,原来我们已神交过,幸亏没有妄言!

    白荷突然话锋一转,问道:马总是本市人吗?家里人都好吗?

    马驰:我是个外来户,父母相继在近年去世了,每日独来独往。很遗憾,一粒残存的种子,尚没有播进土地。

    白荷:我是本市人,在孤儿院里长大,因此性格由小时候的忧郁变成了成年后的散淡。

    马驰:嗷,果然传奇!

    白荷:马总如此地

    马驰打断白荷的话:别叫我什么马总,直呼马驰。

    白荷:也好,如此杰出的你怎么至今孤身一人?

    马驰:本人木讷,不善交际,别人给我介绍过女朋友,嘿嘿,凑不到一块。

    白荷脸上泛起一阵红晕,羞赧暧昧,吞吞吐吐:我们我们我们

    马驰不知白荷要说什么,又不好追问,就眯起眼傻傻地看着她。

    白荷越发忐忑,但还在继续:我们我们

    马驰又嘿嘿起来,觉得白荷很搞怪,这个大大咧咧的丫头也爱玩柔术。

    白荷想这马驰太闷,简直是闷驴,人家有话说不出口他也不接个茬,能搭上半句我的戏文也好往下唱呀,看来只能豁出去了,就问:我们能凑合吗?

    马驰心中一震,把桨放到了双膝上,心嘣咚一下撞散了双肋,很不自然地嘿嘿着。

    白荷:我知道了,没戏!

    马驰:嘿嘿,只要你是发自内心的,可能有戏。

    白荷:你是发自内心的吗?

    马驰:是,但很唐突。

    白荷:很好,从现在起我就把你当做我的小白驴。

    马驰:这叫寻寻觅觅找不着,遇到了却又难以置信。但但你为什么说我是小白驴呀?

    白荷:吔,什么信不信,你孤男,我寡女,一个要补锅,一个锅要补,相互入股。但彼此不要随意玩熊了,我们先处着。至于为什么叫你小白驴,吔是这样的,女人不是把自己钟爱的男人叫白马王子吗?你说你木讷,那就不是马,是个闷驴,我只能把你当白驴王子,昵称小白驴。

    马驰不禁一乐,狠狠扯了下蒲草,划船滑向了水面。二人边划船边继续说话,也不知在湖上飘荡了多少圈,转眼租船的时间到了,他们便上了岸。

    白荷抬头看看天:时间已不早了,我们到荷花轩去吃午饭好吗?

    马驰:行。

    白荷牵起马驰的手,马驰有些不习惯,想把手抽回去。白荷莞尔一笑,把他的手攥得更紧:吔,你既是真心,还躲什么呀!

    马驰嘿嘿着,脸上涨得通红:当然真心,谁躲啦!

    二人来到了荷花轩相依着落座,点了几个湖菜——红烧鲤鱼,水煮青虾,油焖茭白,炒螺丝,清淡时鲜,每人还要了一杯糯米酒。对饮之中白荷呢喃絮语,如湖边溪流淙淙不绝,马驰也嘿嘿不休。

    白荷看看马驰:吔,王子,你太矜持了吧?我看到你时觉得你闷中带点贼味,现在怎么看不出呀?

    马驰:如果你真想我那样,到时可能有那么一点点,说不定还很残暴,现在不是没放开吗?

    白荷摇晃着酒杯:吔,我的酒喝不掉了,王子说咋办?

    马驰:倒一些给我。

    白荷:你不嫌我脏呀?

    马驰声音压得很低:酒里不就有点你的口水吗?以后我还要亲你的嘴呢!

    白荷亮起双目,狠狠勾了马驰一眼,噗嗤一笑,窃语:表面像驴,果然贼坏,闷骚!

    马驰拿过白荷的酒杯,把多半酒倒进了自己杯中,看看白荷:你以后有什么办不了的事就交给我,我是为你出力拉磨的驴。

    白荷:好驴!

    二人干杯之后,白荷又要了一碟春卷。

    饭后马驰要抢着埋单,白荷不允,他就说aa制。

    白荷:这次不行,我请你吃饭是别有用心地要残害你,关键时刻岂能手软!

    马驰等白荷付好了餐费,走出荷花轩就与她道别。

    白荷揪住马驰:吔,真驴,这就走啦!也不问人家的电话号码,打算断交呀?

    马驰嘿嘿着迅速拿出手机:哦,快把你的号码说一下,我给你加上。

    白荷用简谱向马驰报了电话号码。

    马驰与白荷握别。

    白荷:王子,你说我们什么时候时再见面?

    马驰:到时我约你,也许很快!

    白荷轻轻地抱住马驰,在他的左脸颊上亲了一口。

    马驰麻木了,站着像根桩。

    白荷如轻风袅去。

    马驰回到家里,坐立不安,他三十年的清修被白荷搅乱了所有程序,硬件散落,软件瘫痪,左思右想,就是想不透白荷究竟使的什么招,她是真心相待,还是玩弄骗术?他站在窗口不时地摸着左脸颊,越摸越不知所以然,那块被白荷亲过的脸黏糊糊的,好像烂了。他强迫自己往好里想,那么美丽的姑娘不会歹毒,除非她是狐狸精,就是狐狸精也不一定坏,很多故事里的狐狸精不是很重感情吗?她很可能真是一见钟情,对,就是一见钟情,明天给她打电话,看她有什么反应。

    第二天清早马驰掏出手机准备打电话约白荷见面,但他忍住了,大事当头应控制一下情绪,深入想想,至少再想三天,想准了,觉得确实没有灾难才能给她打电话,凡事穩重点好,操之过急容易上套。命里有的跑不掉,与自己不沾边的急也没用。他考虑成熟以后,定了定神就稳稳当当地开着去车上班。

    第四天上午,马驰按自己设定的时间给白荷打电话,电话老是响,没人应答。他想幸亏那天没急着跟狐狸精搅合,果然不接电话,是女骗子。但他在庆幸的同时心里冒出一股火焰,狐狸精居然真的骗到自己头上来了,一旦揪住她当场就把她掼死,不能让她恶意祸害。等我办完事,就不停地给她打电话,说不放过她就不放过她。

    当天中午快下班时,马驰又拨通了白荷的电话,还是没人接。他就不停地打,过了一会,电话居然没声音了。他想狡猾的狐狸肯定是关机溜了,溜得了一时,溜不了一辈子,总有哪天被我撞上,到时叫她知道我有多驴。他气愤地发着狠,脸上一阵阵泛青,青里还透紫。他暗骂自己是个臭驴,平日自恃清高,其实与其他男人一样,闻不得母狐狸骚味。还陪狐狸划船吃饭,下流,便在自己的左脸上扇了一掌。

    这天半夜,也就是马驰认识白荷后的第六天夜里,几宿未合眼的马驰接到了白荷的电话。

    白荷:王子,你给我打电话了吗?

    马驰:我为什么给你打电话?

    白荷:你说要约我的呀!

    马驰:我约你?谁知你溜到哪去了,怎么约呀!

    白荷:吔,我想你想得快断气了,溜什么呀?明天我们见面吧!

    马驰说了声“不想见”就关掉了电话。

    第二天早上马驰一走到办公室门口,就看到白荷满脸堆笑地在等候他,他想转身离去,白荷蹿上前用力拉住了他:进办公室呀!

    马驰怕闹出事被职工看笑话,只好开了办公室的门往里走,白荷跟着刺溜一下就钻了进去。

    白荷关上马驰办公室的门,微笑着:我干坏事了,我的手机掉了。你肯定打我的电话了,我哪接得到啊!

    马驰:你手机掉了不能再买个啊!

    白荷自己在沙发上坐下:我急赶着到西部大山里拍照片去了,重峦叠嶂不见人烟,到哪去买手机呀!

    马驰:手机掉了怎么还有声音啊?后来又关了。

    白荷:手机开着,掉了也有声音呀,等到没电了不就关了吗!我回来一下飞机就买了个手机,进了家就赶快连夜给你打电话。

    马驰也坐了下来,审视着白荷,狐狸精好像没撒谎,说的似乎符合逻辑,但一时难释疑。就问:你走的时候怎么不给我打电话,竟悄悄地消失了。

    白荷:吔,说驴话。我不是等你打电话吗?谁知手机会在大山里掉了呢?

    马驰无语。

    白荷:我现在当面约你,下午我们到天门山去,好好玩一下,我将功补过,好吗?

    马驰嘿嘿着:我不想去,那天我们的神经长叉了。

    白荷:你生气呀?我的手机掉了是天灾,又不是故意耍手段。我们那天神经没长叉,是我与你一见钟情,而且是死心塌地的,那是缘分。我玩照相,见过的人比蚂蚁还多,但看到你就像遇到了上帝,请你务必相信我,我不会作贱到拿自己宝贵而伟大的青春不当一回事。别气了,别气了,你生气我伤心,伤了心还要伤肝。求你别气了,好不好,答应我下午到天门山去,决不许耍赖。

    马驰绷着脸任白荷说道。

    白荷:你默认啦!

    马驰:不

    白荷站起身边走边说:请别说不,你不听话我下午就来把你抓走。如果你不想惨遭劫难,那下午一点就在你公司门口等我,我开车来接你。

    下午一点快到的时候,马驰坐在办公室里,仍然不想到公司门口去,但又害怕白荷来操事。正举棋不定,白荷打来了电话,催他快到公司门口去,她的车到了。

    马驰来到公司门口,白荷正在一辆奔驰吉普里向他招手,他悻悻地爬上了副驾驶座。

    白荷驱车而去:亲爱的王子,我车技很一般般,下次我们出去我坐你的车车。

    马驰一声不吭,心想谁知有没有下次。

    白荷:王子还在生气呀?何必呢,王子是大人物,有肚量,哪里会跟一个小女子计较区区小事。

    马驰:我不是王子,是驴。

    白荷:你既是我的王子也是我的驴,是驴的时候好像说不清楚,时而非常乖乖,时而非常犟犟。

    马驰脱口而出:你是狐狸精!

    白荷噗嗤笑起来:吔,亲爱的王子,小奴家不当狐狸精行吗?要不公驴和母狐狸搅合到一起多龌龊呀!

    马驰低着头,心想这狐狸精脾气好,我给她脸色看也不当回事,似乎非常贤惠,贤惠得让人感到憋气。他转脸超车窗外看去,车已行至半山腰,山坡下是一条大河,山水相映,风景十分招人,他被严重感染,脱口而出:仙,停车看看山光水色。

    白荷朝马驰翻翻眼:王子,你喊我什么呀?

    马驰:仙。

    白荷:什么意思?

    马驰:你不愿当狐狸精,可能是嫌落后于时代,你确实比狐狸精先进,是个狐仙,简称仙。

    白荷停下车:吔,你以后就这么喊我,我东奔西忙,确有那么点仙气。现在请下车车,看山水。

    马驰纵身跳到路边。

    白荷提着照相机从车中走下来,朝四面看看:驴,快站好,我给你拍照照,这风景和你很搭配。

    马驰并没有理会,只顾着看他的山水。

    白荷也不强求,朝着马驰连拍了几个镜头,对着显示屏翻看起来,嘴里啧啧着:吔,很好,这几个镜头非常很好,气势非常很大,有驴味味。王子,快来欣赏你的驴样样。

    马驰似是未听到,依然在原地观赏风景。

    白荷走到马驰身边,请他看显示屏里的镜头。

    马驰忍不住朝照相机显示屏睃了两眼,但见自己挺立在青山一方,身前有河流绕过重峦叠嶂,真的非常气派,忍不住露出了一丝笑意。

    白荷趁势扒到马驰肩上:我的手艺嗨嗨,曾经得过国际大奖。再加上我的心肠如此好,不仅会使王子多情,也能让驴动容容。

    马驰一转身,鼻尖碰到了白荷的额头,不禁脸上一阵灼热,顿时绯红。

    白荷嬉笑起来:没关系,我理解,王子都多情,多情并非浅薄,你碰了我一下爽爽!

    马驰无语,与白荷拉开了一点距离。

    白荷:别看你驴,很懂风景,这里确是看山水的最佳地段,壮观又秀丽,你选择了这里说明我们气味一样样。

    马驰:快上车赶路!

    峰回路转,二人来到了天门山,为了说话方便,他们在山顶的天门阁茶肆要了一个观景包厢,一边看风景一边饮茶叙谈。

    白荷:这天门山之巅一眼看去只有天,地离得很远,可以任意狂想。

    马驰:此时你倒真的像仙,仙得像一首朦胧诗,理解不透,读起来心里没底。

    白荷:吔,那我现在把肠肠扯给你看,我是第一次交男友,若有不当请多海涵。我时常外出拍片片,身不由己,以后我们约会或许不一定都能及时,但我绝不再掉手机,你一召唤我就尽快飞奔到你身边。我铁着心爱你,致死不变,但不强求你。

    马驰抓了抓头,嘿嘿着:那我也和你一样。

    二人说了两个多钟头的话,马驰始终少言寡语,这是他就就的德性。白荷老是一个人说东道西,感到有些单调,就提出到山间转转,马驰赞同。二人幽游到迟暮时分就地吃了晚饭,下山后白荷开着车一直把马驰送到了家。

    此后,马驰与白荷接连来往了多次,对白荷的感觉越来越明朗,这天他又与白荷玩了一天,晚上他把白荷送到家门口时,忽然问:仙,我能到你府上观光一下吗?

    白荷听了显得很兴奋:吔,太能,简直是太阳能,我想请你入瓮,怕你驴,你主动造访鄙人多自豪豪!

    马驰进了白荷的家,一百多平米的豪宅,四室两厅,一厨三卫,有些豪华,但很素雅,墙上挂的,家具上摆的都是照片,整个环境品位不俗,有很高艺术含量,特打动人。他从骨子里改变了对白荷的看法,觉得此人非一般,就嘿嘿地赞美着那些照片。

    白荷倒了两杯矿泉水放到茶几上,说:驴,一定累了,坐下喝点水,休息,休息。

    马驰一坐上沙发,白荷就依到了他的怀里,两个人熬不住地啃起嘴来。

    他们热烈了许久,马驰:我

    白荷:你是想留下来?

    马驰惊慌:不,不嘿嘿我要走。

    白荷:那我送你出门。

    过了两日,白荷又约马驰外出,这次是由她驾车,晚上她送马驰回家时顺便来了个登堂入室,一座大房子,摆了几台电脑和一些省不了的日用品,显得空空悠悠,打理得还算整洁。

    马驰陪白荷说了会话,就催白荷早点回家。

    白荷眨眨眼:吔,别催,我不走了!

    马驰显得有些为难,但心里非常渴望。

    白荷走进马驰的房间,环顾了一下,就躺上了床。

    马驰:你睡床,我睡客厅里的沙发。

    白荷:傻驴,我们都睡床床!

    马驰手足无措。

    白荷不禁笑起来。

    马驰经不住美人一笑,猛扑了过去。两个人扭作一团,坠入了云里雾里。

    一番天旋地转之后,白荷说:驴,我把处女给你了。

    马驰很羞臊:何见得?

    白荷:驴,你看呀!

    马驰抱着白荷如醉如痴,流着泪:仙,我非常爱你,一辈子离不开你,我一定娶你!

    白荷:谢谢!可本人是三不主义者。

    马驰:怎么说?

    白荷:我一不结婚,二不生孩子,三不要家庭,和你做一辈子情侣,行不?

    马驰嘿嘿着,不知说什么好,下了床,光着身子在房间里转圈圈。

    白荷黯然无语。

    马驰:你说的问题可以商量吗?

    白荷:我一直都这么想,很难改变。

    马驰:你不结婚我占有了你的处女怎么办?

    白荷:吔,驴,这有啥?我愿意这样,你操啥心心,有什么大不了!

    马驰:这按惯例好像不行。

    白荷:我的处女我做主,我说行,不行也行。快上床,我还有想法!

    马驰不禁一阵嘿嘿,应声回到床上。

    白荷抱住了马驰。

    马驰与白荷一起晕乎到天亮。

    从此马驰与白荷就正式以情人来往,两个人谁也不管谁的事,只在夜晚做鸳鸯。

    这夜,马驰和白荷疯狂了一阵,他嘿嘿起来:仙,我想要孩子,我们一定要结婚。

    白荷:既然你坚持自己的想发,我们就分了吧,让你找个婆娘下一窝崽崽。

    马驰:我离不开你。

    白荷:我也离不得你,但我们愿望不统一,我只能成人之美地和你分开。

    马驰一夜未眠,第二天白荷离去后,一连数日见不到人影,他打电话无人接,到白荷家去找又扑了空,便感到丧魂失魄地空虚。因为这人驴,心中苦闷跟谁也不透气,就硬憋着,憋得日不思茶饭,夜不能安寝。他日渐消瘦,一个月下来身体就发飘,走路晕头转向,属下请示汇报一概听不进,总是一划手了事,好像公司与他无关,火气特大,动不动就怒吼。有人好心劝他去看医生,却挨了顿熊。他睁着眼闭着眼白荷的影子都在身边晃晃悠悠,有时白乎乎的,有时灰蒙蒙的,好像抓不着的云雾,还能听到叽叽咕咕的叫声。

    两个月后,马驰觉得自己的身心都垮了,他再也领导不了公司,就把公司的大小事情全盘交待给了一个心腹之人,带上一张巨额银行卡就踏上了远去的路,打算喘口气,决议把狐仙遗忘在天边。

    马驰来到大西南一个深山里的小村庄,这里只有十来户人家,青山白云,一片幽静,偶尔闻得鸡犬之声。他租住了一个当地农家小屋,安下心来修生养息。过了十多天,他果然平静了一些,身上也恢复性地长了一点肉。

    这日,马驰来到一个幽静的湖边,四周群山环抱,悬崖上挂着一线飞瀑,风景如画。这里因为闭塞很难看到有人来去,他孤独地坐到湖边,既感到清雅,又觉得无聊,坐了会便起身沿着湖岸漫步。猛然有人从背后把手搭到了他的肩上,惊恐地一回头,看到的竟是白荷。

    马驰懵了,狐仙,真是狐仙,这人早就隐身了,怎么突然又从这里冒出来?他缓缓转过身,像根枯木面对着白荷,狐仙也瘦了,并有些憔悴,眼睛虽然还很漂亮,但凹陷了许多,很明显心也碎了。他陡然生出怜香惜玉之情,但因为驴而没有说话,嘿嘿着朝白荷看了又看

    白荷惊见马驰瘦得形骸变了样,心里一阵疼痛,流下了泪,哽咽起来:吔,傻驴驴,这样样,用得着吗?

    马驰:想你想得心如刀割,刚刚敷上的伤口又被扒开,这是不是故意捉弄人?

    白荷苦笑着:别感慨,彼此,彼此,既然有幸重逢,就一起往前走吧!

    二人沿着湖畔闲逛着,马驰:这些日子你仙到哪些地方去了?

    白荷:我背着照相机萍踪拾趣,从昆仑山到通天河,一路风尘跋涉到这里。你此来有何公干?

    马驰:我差点死了,来这里喘口气。

    白荷:怎么弄得这么惨烈?

    马驰:想狐仙呗。

    马驰:驴也知道想!

    马驰:没出息呗。

    白荷:嗯,我眼睛毒,没看错人。你确实是驴王子,只有王子才会多情。

    二人走了好一阵,在傍晚时分来到了一个湖边的小镇,临湖有一座吊脚楼小旅栈,白荷指着旅栈:本人就下榻在这里,我们今天就到此收工呐,可以共进晚餐吗?

    马驰:行,吃顿最后的晚餐。

    白荷只当是没听见。

    吃过晚饭,天已经大黑,马驰和白荷走出饭店,湖上飘着几粒破碎的星星,天地安静得令人窒息。

    白荷:驴,你住哪?

    马驰:我寡居在十几里之外的一个小山村。

    白荷:那是回不去了,就在这里住吧。

    马驰嘿嘿着,在白荷的隔壁住下了。

    直到半夜马驰还睁着眼在床上滚来滚去,想去找白荷,又怕白荷不理他,就站到窗口朝着天空望来望去,沉默的世界冷漠无情。他想是天嘲弄人,还是人作贱,仙就在隔壁,为什么不过去,撞破头大不了流一盆脑浆。

    白荷一直烦躁地坐在床上,她想着马驰,一块墙板把他们隔开了,清宵无奈,万般心酸,她不时地抹着泪。忽然听到了轻轻的敲门声,知道是马驰来了,开门还是不开门?她陷入了两难。开了门势必要纠缠,纠缠了却要伤别,这爱情呀,到底是什么?好像天上的星星,说情深,又分离,想要忘却,但悬在心头。

    敲门声不止,一时轻,一时重。白荷颤抖着手,忍不住开了门,靠到了墙边。

    马驰走进房间顺手关上门,直扑床前,正为看不到人而诧异时,白荷从身后紧紧抱住了他。两个人无声地扭缠到床上,马驰没命地吻着白荷,发出一阵呜呜哇哇的声音。

    白荷含泪轻声地吔吔着,马驰不住地喊着仙,吊脚楼啊,飞旋了起来,谁知今夜星星如何飘落。

    第二天早上,白荷主动与马驰告别,说她要到东海的一个小岛去。马驰说他不想告别,要和白荷一起远行。

    白荷:我不结婚,你跟我耗什么?

    马驰:你就不能改变主张吗?

    白荷:我早就说了,无可改变。

    马驰:你会改的。

    白荷:驴,还不了解我啊?绝不会改!

    马驰:我真的感动不了你呀!

    白荷:感动与行动之间没有等号。

    马驰:暂时不说这些,我坚决和你一起耗。

    白荷知道自己拗不过驴,就妥协了,便和马驰一起来到了东海边,当天就渡往了一个小岛。小岛上只居住着几户渔民,没有什么外来的人,白荷每日拍照,马驰面向大海独钓清波。

    这日夜里,白荷与马驰云欢之后,柔蜜地抱着马驰:驴,你丢下公司不管,这样与我纠缠着怎么行,快回去吧,肩负重担不能放任自流呀!

    马驰:我不走。

    白荷:吔,你得抓紧找美美抱窝下崽呀!怎能让青春在海上打水漂?

    马驰嘿嘿着,嘘着气紧紧抱住了白荷。

    第二天早晨白荷还在熟睡,一夜未眠的马驰把她摇醒:仙,我想好了,狠下心来起义投诚,归顺你的三不。

    白荷揉揉眼,瞪着马驰:吔,驴也冲动啊?这想法太牵强,没有思想基础,你千万不能这样,不要弄得鸡飞蛋打,若干年后你青春枯黄,会上吊的。而且那也会把我推向不义,一生找不到良心。

    马驰晃荡了一圈:驴不知道后悔。

    白荷:驴有驴脾气,会尥蹶子。

    马驰:现在不说这些,我们就耗着得啦!

    白荷:我打算过几天去北方。

    马驰:我奉陪。

    白荷和马驰在大漠之上游历了数日,这夜她依偎着马驰,眼里流着泪:驴,我心里很不踏实,时时感到愧疚,你快回去吧,你的公司需要你,不要把公司拖垮了。

    马驰:我已经想好了,想得很勇敢,我并不缺少钱,还要公司干什么?我决定把公司卖掉,陪着你一起享受浪漫,岂不知亿万钱财难买一颗芳心。

    白荷急得哭起来:疯驴,你怎忍心卖公司!

    马驰:我卖掉公司就不要考虑继承人了,不会再想娶婆娘下崽,就能和你步调一致。

    白荷不禁咋舌。

    双方沉默一阵后,白荷抹着泪,长叹一声:驴,你若真想彻底了,别把公司卖光,留部分股份,既能减轻接受者的压力,也让多年来随你入伙的哥们姐们保持信心。

    马驰笑了:仙,狐仙,心善,有道行,说得好,按你说的办。我今天就回公司去,尽快把事情办好。

    马驰办理完出售公司的手续,白荷也闲下来了,他们相聚了几日,决定下江南云游。

    这天正值春分当日,东风浩荡,绿树生烟,百花飘香。马驰驾着车,白荷靠在副驾驶座位上。车如一阵轻风飘过了长江大桥,他们来到了天神山下的逍遥湖畔,马驰望着青峰碧水嘿嘿起来,吟道:

    人在心边,水在耳畔

    波影亲亲地柔蜜

    跨过自己,走进一片风景

    一生的寄予,每个词都泛亮

    你不空白,我也不荒凉

    风吹着灵魂,轻轻地铺开,轻轻地

    在阳光下一丝丝地

    飘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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